分卷(113)
書迷正在閱讀:男朋友是買小魚干送的、治愈系婚寵、春夏之交(GL)、穿進漫畫后我拯救了男主、穿成炮灰的我拯救男主[娛樂圈]、大反派他盛世美顏[快穿]、大佬的小狐貍又在撒嬌、你對氣運一無所知、縛寵、此生長(重生)
溫如水搖搖頭:不知道,它似乎不是我想要想起來的那些東西,或者說不是我特別在意的。 那些記憶左弦若有所思,你認為,它們是否在有意識地篩選? 為什么?如果是平行世界的他們來到這里,是通過什么手段,是怎么做到的,他們真的殺了很多很多人才得到這個機會? 還有倒計時 為什么溫如水沒有倒計時? 我不知道。溫如水說,不過我倒是認為它們更像蘇醒,它是不受掌控的。 在十一點到來之前,左弦離開了這座酒店,重新回到車上,在即將開回到路上時,一只狗忽然竄到車前,他及時踩住剎車,狗主人驚魂未定地沖過來,一把抱起完全沒有任何束縛的寵物狗,看上去快要哭了。 給它買條繩子。左弦靠在車窗上,漠然地說,下次我會撞死它。 狗主人嚇得一臉慘白,她緊緊摟著自己的狗,任由車從自己身邊開過去。 十一點零三分。 左弦回到公路上,腦海里仍然想起那只狗,在另一個世界里,他也許沒有看見,也許沒有踩下剎車,甚至都意識不到自己撞死了一條狗,丟下一具小小的尸體跟一個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狗主人。 他甚至不會有任何愧疚感。 也許是不知道,也許是知道了也不認為是自己的錯。 這讓左弦再度想到那輛火車跟平行世界論,等紅燈的時候,他若有所思地撫摸著自己的嘴唇。 在左弦很小的時候患有哮喘,他得按時吃藥,隨身攜帶噴霧,然而有一天,他厭倦了這種機械又重復的行為,所以他清空了藥瓶,而那天噴霧正好用完,幸運的是,他的母親很快發現這一點,并且做出反應。 要是真的存在平行世界,意味著有一個世界的左弦并沒有被mama發現,他也許凄慘而荒謬地因為不肯吃藥,而悄無聲息地死在三歲那一年了,直到他的尸體不再變得柔軟,父母才意識到他們失去了一條小生命。 就像路上那條沒栓繩子的狗。 左弦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到這件事,它像是潛伏在自己的意識深處,攜帶著莫大的恐懼感卷土重來,一瞬間讓他意識到在無數個世界當中,自己可能早已死去,無法與木慈見面。 而木慈相同,他在無數的世界里被許多偶然奪去性命,只留下左弦一個人。 他們需要一個兩個人都存在的世界。 現在就是了,那輛火車帶著他們來到這個世界,這一點很顯然,像是烙印一樣打在左弦的腦子里,他相信解決火車科技這個難題該是科學家做的,他該關注更私人的問題。 既然目的相同,為什么木慈選擇保留意識?為什么他會例外? 左弦能感覺到對方是愛著自己的,自己也是相同的,所以看到木慈的那一刻會覺得厭煩跟焦躁,因為他們完全是兩個人。 反正記憶都會蘇醒 噢。 左弦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時間差! 這么龐大的記憶不能一瞬間蘇醒,這個過程很緩慢,有些時候需要觸發,大多則混淆在夢里,他們最先記起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事。 木慈不想留下來,他不想要這條狗,不管發生了什么事,在自己跟溫如水做下決定的那一刻,木慈投了反對票。 所以他要上車,他要離開,他沒有跟這個木慈融合在一起。 溫如水不在乎,所以倒計時根本不重要。 可是我在乎。左弦咬住了下唇,不管發生了什么,在開始的一瞬間,我就意識到了,所以大腦才會響個沒完沒了。 鏡子里的他在看著木慈。 那個人的臉上有一種壓倒式的悲哀跟傷痛,讓木慈于心不安起來,這么說可能會有點變態,可是他真的對自己產生了憐憫之情。 他沒有說話。 木慈卻隱約能感覺到對方在想些什么。 這一切只是偶然。這個意識在他的大腦里說道。 即便只是偶然,可人生本來就是有很多偶然相碰撞而造成的。木慈不以為意地擦了一把臉,他開始覺得這趟旅行有趣起來了。 當然,木慈也承認,如果他在這一切發生前遇到左弦,可能會很討厭這個男人,可是現在大不相同,他喜歡左弦的臉,喜歡左弦的手,也喜歡對方略有些浮夸的語調方式,就像是你在看到一棵光禿禿的樹前,已經知道它能開出多漂亮的花一樣,感覺當然就會變得完全不同。 跟喜歡的人在這種現代社會開啟一場冒險之旅,聽起來很特別。 那個倒計時到底是什么意思?木慈換了自己的睡衣,對著鏡子詢問道,你告訴我,指不定我們就能結束這一切。 對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好吧好吧。木慈嘆著氣,他覺得自己今天做得還不錯,過得倒也算順心,他把吃剩的外賣盒丟進垃圾桶里,小聲發著牢sao,我知道,我要自己找答案嘛,推理小說也是這樣寫的。 事實證明,人一旦開心起來,看待事物的方式都會不同。 在這一切剛發生的時候,他覺得糟透了,不過后來發生的一切就讓這件事變得沒這么糟了。 木慈不擅長跟女□□朋友,不過溫如水很好,他不確定是自己覺得很好還是怎么樣,不過他應該沒弄得太糟糕,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往對方的鎖骨底下看,再差最多只是笨蛋,起碼不會是色狼跟流氓。 而溫如水對他的態度要比對結賬的左弦好,這也讓木慈松了口氣,畢竟他是最后來的,有時候落單的人難免會比較尷尬些。 他已經很久沒有融入過新圈子了。 它即是結束。 那個木慈說,他并不是真的非要存在鏡子當中,就像第一個晚上,他站在床腳邊一樣,說出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他的臉色很蒼白,木慈望著他,感覺到心臟撕裂一般的劇痛。 這讓木慈不得不捂住胸口,他忽然想到了左弦晚上的模樣,這不是恐慌,是疼痛,是壓倒性的痛苦。 人們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認為言語跟想法是沒有效力的,它是輕飄飄的,沒有實體的存在,它無法讓人頭破血流,無法割開人的身體,直到現在,你也絕不能因為別人大聲讓你去死而將他告上法庭。 可如果對方拿出刀捅了你一個窟窿,這就完全另當別論了。 這是完全錯誤的,人的靈魂也同樣是輕飄飄的,沒有實體的存在,棍棒跟刀槍能在身體上留下眼睛可見的傷害,而想法轉換成的言辭帶來的侮辱則深深烙印在靈魂上,一點點地摧殘折磨,直至崩潰。 它們帶來的傷害是相同的,只是每個人的靈魂上都沒有長眼睛。 所以人們會有意識地去控制自己的行為,卻未必能管住自己的嘴跟大腦,畢竟在過去許多年里,沒人鞭撻過他們做這些事。 木慈困惑地看著自己,站在床腳的這個自己。 他忽然感覺到一點不安。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某個念頭,深深傷害了眼前這個男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他在招待一名苦行僧時,在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酒rou,擺出無數金銀珠寶,誘騙對方下地獄一樣。 木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想。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27 18:08:32~20210928 18:4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佚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k.vvw 16瓶;星塵、莫默、阿葵kkk 10瓶;蒙眼行走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6章 第六站:巴別(10) 實際上,盡管左弦跟溫如水都意識到了某些東西,可他們對到底當初發生了什么,仍然一無所知。 夏涵等人為什么會死?他們三個又是怎么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那輛火車象征著什么?倒計時是否真的意味著離開? 倒計時一定至關重要,它并不是毫無意義的,甚至跟火車存在千絲萬縷的關系。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讓左弦感覺到很奇怪,在他腦海里浮現出的很多想法與猜測,迅速到幾乎可以稱之為臆斷,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去支撐,那些瘋狂又大膽的推測仿佛是一瞬間從潛意識里冒出來的。 然而他堅信不疑。 就像是昨天晚上,左弦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木慈在借助記憶蘇醒的時間差,試圖在倒計時來臨時離開這個世界。 可實際上,這一切都只建立在猜測上,他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直到回到房間里,左弦慢慢冷靜下來,才意識到不對勁。 也許是思維混淆時產生的混亂感,畢竟他們不像是電影里那樣出現兩個獨立的個體,而是由一方侵占另一方的思維,將兩份龐大的記憶瞬間壓縮在同一個大腦當中,必不可免會出現問題,他的大腦還在用老方式思考,而新的記憶已經在潛意識里提供答案。 在跟溫如水交談的那段時間里,左弦的大腦里涌起過無數相對應的碎片。 留在這個世界里。左弦的腦海里對應著一個蛇形的怪物,還有站在鋼琴邊的冷秋山(盡管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而且非常確定他已經死了),卻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奇怪而扭曲的記憶。 難道是穿越平行時空失敗的下場? 如果說平行世界的猜測還有些許科學道理可講,死人復活跟人形態的蛇形怪物看上去無異于天方夜譚。 這讓左弦忍不住想起《星際迷航》里的一些星球,有些星球里的原住民進化成了人類概念上的神,還有些星球的人則能夠輕易將能量轉變為物質等等,那些怪物難道就是他們跳躍失敗的結果? 至于平行世界。跳舞,更換的車,加油站,車內除了木慈之外還有兩個陌生的男人。 新人物出場,卻只給左弦帶來更深的疑惑,他們顯然是同伴,可那兩個男人去哪兒了? 他們顯然沒有死。 起碼在左弦的印象里如此。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原先到底有多少人?又去過多少宇宙?火車的運作規律又是什么? 你能不能開點音樂聽?溫如水有點不耐煩地扶著額頭,你不覺得沒人說話的時候,這車里太安靜了嗎? 左弦漫不經心道:音樂會分散我的注意力,如果你們不想鬧出車毀人亡的事故,我建議別把手放在廣播上。 溫如水才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忍不住出聲譏諷:這只能說明你車技不行。 隨你怎么講。左弦挑起一邊眉毛,現在是我在開車。 被人威脅試探的滋味總是不好受的,特別是溫如水現在的情緒格外不穩定,她千方百計地挑左弦的刺,又被對方一一擋回來,終于覺得索然無味,轉而看起一直保持沉默的木慈:你怎么一整天都不說話?不舒服嗎? 木慈好像這才回過神來,他遲疑著說:沒什么,我只是更準確來講,應該就是你們說的那些平行世界,一只貓死一只貓活啊什么的,我不是很懂。不過,我上了那趟火車,呃,或者說,他上了那輛火車。 那趟火車?什么意思?溫如水不解。 左弦看了一眼后視鏡:繼續說下去。 分散注意力啊。溫如水有意陰陽怪氣。 你們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木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沉思道,我當時本來買了車票想要回去的,可是突然一時興起,就留下來在這里旅游。夢里我并沒有退票,反而上了車。我想這就是我們說的那些東西,平行世界,他上了車,而我留下來,于是衍生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讓左弦的心更加沉下去了,他完全明白為什么對方會這么做。 這些記憶,這些想法,無疑加深了兩個人之間更大的區別,他們確實是同一個人,同位體,可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變成不同的木慈。 獨一無二的木慈。 越是熟悉對方,越是清楚對方的思路,越是明白對方為什么這樣做,就越感覺到絕望。 我要怎樣才能留下你。 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選擇殺死他。 你還記得在哪里嗎?左弦忽然出聲道,他調出地圖,語調輕柔,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我們去那個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么線索。 噢好啊。木慈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點頭同意了,又轉向溫如水,你覺得呢? 溫如水皺起眉頭,她隱約意識到了什么,卻沒辦法抓住,只能懷著不安的心情點頭:反正我們沒什么要做的,去看看也好。 她不能在木慈面前問左弦到底發生了什么,難免會把那些她不希望讓木慈知道的事抖出來。 木慈是真心關心她的。 溫如水能感覺到,他期盼著她能好起來。 按照木慈的口述,車子很快就轉向,可是隨著窗外的景物飛逝,他的神情卻逐漸開始變得慌亂驚恐起來,臉色漲得通紅,不停拍打著車窗,試圖從這鐵皮造的囚籠里掙扎出去,艱難地嘶吼起來:停停下來! 他恐慌又發作了?!他要你停車!左弦!溫如水手忙腳亂地把木慈按在座位上,有些不知所措,我要怎么做,我要做什么?!左弦,我們得帶他去醫院。 木慈的表情實在太駭人了,溫如水的腦海里回憶起相同的場景,那些人的面容已經模糊,可他們也是一樣的,莫大的恐懼感襲擊身心,她驚慌地幾乎帶著隱約的哭腔:別死,木慈,求求你別死。 他只是在害怕而已。左弦冷漠地回答道,看上去完全沒有停車的打算,離死還遠著,更何況 他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那也不是他的感情。 你在說什么?什么意思?溫如水抬起頭看著他,驚疑不定,你猜到了什么? 左弦緩緩道:你還沒意識到嗎?我們過去的記憶根本沒有任何問題,那些新記憶是未來的,我們回到了這條時間線的節點上,所以那些記憶是支離破碎的。真正的木慈在努力讓他認清楚狀況,他們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他們是不同的人,而這個選擇,注定了他們兩個人不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