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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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錯特錯,你看,紙上談兵的問題就暴露出來了。苦艾酒聳了聳肩,忽然又問道,這個成語是這么用的吧? 木慈點頭:是這么用的。 那你有什么高見?清道夫開始往外開了,重新回到路上,拋下陪伴了他們兩天的鐵血戰友越野車誰叫它過不來,不緊不慢地問道,我愿聞其詳? 拖掛式的確很便捷,這一點我不否認,可如果我們遇到危險的話,它更可能拖著前面這輛小車一道出事。苦艾酒聳了聳肩膀,別忘了,拖掛的噸位更大,移動性本身就會更差,需要更高超的駕駛技術,我們現在可不是在旅游,你不會想體驗被拖掛車拉動搖擺的危機感的,如果你真的很想,我們可以去游樂場體會。 左弦不緊不慢地加了句話:如果我們現在是拖掛式的房車,那么他又會換一套說辭了。 苦艾酒嘿嘿笑了兩聲,他對著眾人眨了眨眼:世界上的事物總是兩面性的。 房車的舒適感當然沒有正常的房子那么強烈,它的空間不夠大,物品也不夠多,只不過是基本滿足人的需求而已,可對于擠在車上被折磨了幾天的四人來講,它遠比帳篷安全,也遠比帳篷更舒服。 這讓他們接下來的對話都顯得像是旅途里一場微不足道的閑聊。 清道夫一直開到九點鐘才停下來,他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得到新車的亢奮感還是在他的行動里表露出來,露營地被遠遠拋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又一條空蕩蕩的公路。 還有跟死城縮短的距離。 希望今晚我們不會遇到麋鹿。苦艾酒仍然心有余悸。 他們在車里煮東西,食物的香氣熏透了車子的每個角落,不得已之下只好打開車窗,清道夫順著天窗爬到車頂上觀察著,這輛車足夠高,像個小小的瞭望塔。 吃過飯后,左弦又往前開了一段路程,確保食物的香氣散盡才停下,月光仍然很明亮。 可惜沒有床。清道夫累得夠嗆,他環視著車內,嘆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不該奢求太多,不過人就是這樣,貪心,永遠都沒有盡頭。 苦艾酒挑眉道:誰說的? 然后苦艾酒將那張看上去就足夠舒適的沙發翻轉出來,變成一張兩米大床,當然,這個尺寸,也完完全全把過道占據住了,甚至恰到好處地抵在了電視柜前。他得意洋洋地站在另一邊,等待著同伴驚訝震撼的目光,而清道夫回應他的是一頭栽倒在床里,十秒后就進入睡眠。 看來這次還是我跟木慈守上半夜。 左弦沒怎么反抗就接受了這個安排,他跟木慈輪流去沖了個澡,感覺自己仿佛重獲新生,然后帶著木慈一道從天窗上去,天窗是透明的,平日應該是負責光照跟空氣流通,能看到那輪柔和的月亮,不過撇開那層玻璃后,月亮顯然更清晰了。 而這個高度,加上月光,足以讓他們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旅程。木慈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著蒼穹里散發著光芒的明月,他對天象一竅不通,不過猜得出來接下來不會是個壞天氣,刺激、危險變成習慣之后,這種回歸到正常生活的平靜感讓我覺得很 他艱難地在自己的知識庫里篩選著詞匯。 這可不算正常生活,正常人的生活不會永遠都在路上,也不會擔驚受怕遇到喪尸。左弦看了他一眼,只是勉強算平靜。 木慈短促地笑了下,像是被擠兌了有點不知道怎么辦的模樣,他們之間用水管沖過車頂,把落葉跟一些臟污都沖掉了,在行駛的時候,那些水跡被時間徹底抹平,于是他干脆躺下來,貼著冰涼的金屬,靠在左弦的大腿上。 他看見了茫茫的夜色,伸展出一條無盡的道路。 它像個夢。木慈呢喃著,身上還帶著微弱的水汽,沒有盡頭,也沒有終點,有時候我總覺得,我們只是在路上行動著,不一定真的要抵達到那里。 左弦低頭看著他,看不出什么情緒:你什么時候開始從運動員轉行成大哲學家了? 只是感慨一下。木慈小小為自己辯解了一下,而且我也已經不是運動員很久了。 這讓木慈想起自己很多很多年前的經歷,那些讓他渾身都激動起來,熱血起來,腎上腺素飆升的比賽,通常定格在某個瞬間,為了這個瞬間,他進行著漫長而無聊的訓練,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直到定格的時刻到來,積累下來的情緒猛然爆發。 他現在,忽然又有了之前的那種激情。 追蹤、疲倦、奔跑、無休止地壓榨著自己的身體極限,只是為了這一刻,躺在這里,見識一些自己從未見過的風景。 就像他親吻左弦的那一刻。 盡管他還不夠了解左弦,也不知道會帶來什么,可他知道自己會得到什么。 于是木慈就這么行動了。 又過了一會兒,左弦說:親愛的,我腿麻了。 木慈被惡心到立刻坐起身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07 18:16:37~20210908 18:27: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40664、佚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YOU 30瓶;寒月 5瓶;29636892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6章 第五站:死城(17) 快四點的時候,天就已經蒙蒙亮了。 苦艾酒很干脆地開車上路,這兒的公路相當寬敞,除了沒什么人煙之外毫無任何缺點,一個大清晨都沒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清道夫大概在快五點的時候才從沙發上挪到副駕駛位上,然后把一塊簡單搭配的三明治遞給他。 里面有生菜、片下來的熏rou,跟沙拉醬。 左弦和木慈在床上睡得正香,看上去跟幾個小時前的他們沒有什么兩樣。 我搞不懂。苦艾酒含含糊糊地咬了一口三明治,他沒費勁轉頭看清道夫,左弦到底是認真還是不認真,哪有談戀愛的人會故意暗示他會把人拋下;你要說他是故意的,那也太耐心了,我就沒見他對任何一個人這么耐心過。 清道夫平淡地回答他:這是事實。 事實。苦艾酒松了松肩膀,可不應該說出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領域。可事實就是,人們在結婚時宣誓永不背叛,一起到老時,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不一定能做到,可是他們不會對著神父跟自己的伴侶說:嘿,我只是個凡人,別對我要求太多,有一天過一天吧,誰知道我會不會明天遇到更真的真愛呢。 這才是事實。他又重復了一遍,心虛地看了眼左弦,確保對方睡得死死的,這才繼續下去,你可以做不到,不過沒必要故意挑釁任何人。 清道夫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想說些什么,然后又吞回去,點頭贊同道:你說得有道理。 所以你贊同哪個部分?熏rou咸得苦艾酒皺起眉頭來,是認真,還是不夠認真? 清道夫沉默了許久:也許是他在擔心,擔心這一切結束之后會發生的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魔法、巫師、喪尸都最好只出現在虛幻作品之中。 噢苦艾酒像是被大棒打中腦袋,略有些恍惚地看向前方的公路,結束,這個詞聽起來真動人,就像是個夢一樣。 如果有一天,這些折磨能突然停止,回歸到他們原本錯綜復雜的生活當中去,沒有殺戮,沒有死亡,沒有無盡的恐懼 一切都將一筆勾銷,他們不必變成某種連自己都不熟悉的模樣,又也許,是將他們從一個熟悉的自我里拉扯出來,塞入到另一個已開始變得陌生的人生當中去。 從始至終,他們只是互相能交托性命的陌生人。 這不知怎么的,讓苦艾酒突然有點膽怯起來,他們距離死城本來還很遙遠,可此刻在車票的電子地圖上,看上去就像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木慈守夜到了兩點,不過他在接近三點的時候才睡著,因此快中午的時候才醒,他睜開眼睛,眼前就是熟睡著的左弦,對方細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籠住一點金色的光,連呼吸都貼得很近,空調制造的冷氣還在源源不斷地在車身里流動,因此他并沒有覺得熱。 窗簾把大部分刺眼的陽光都遮擋住了,可以想象如果沒有空調的話,車內一定像個炙熱的烤爐;床鋪雖然不夠柔軟,但是比起車座墊要好上千萬倍,頭一次木慈沒有聽到自己的身體發出抗議聲。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回家了,盡管他的那張單人床上不太可能容納得下兩個男人。 這讓木慈忽然明白了某些事情。 有時候木慈覺得自己像是在談一場戰爭時期的戀愛:他們很少談愛,更少談性,以親吻與信任作為最根本的動力,(被迫)時刻準備好犧牲跟接受失去。 可這不是一場具有任何信念的戰爭,他們并不是為任何目的而奮不顧身地往前,更不是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放下感情。 感情反而是占據大部分的,感情支撐他們走得更久遠,也帶來更多的傷痛跟擔憂。 這聽起來似乎很讓人沮喪,就像一地的喪尸、混亂的人群、破敗不堪的建筑同樣讓人沮喪,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去看那些自己從不曾耐心去看待的東西。 就如同那一輪美麗的月亮高懸在天空上,亙古不變,他卻只在昨天晚上,才突然意識到它的魅力。 木慈的反應跟行動永遠比他的大腦更快,在他的大腦還沒來得及梳理這復雜的情緒時,他的身體已經確定選擇。 他不了解左弦,就像不了解月亮一樣,可并不妨礙洶涌而來的愛情在一瞬間掠走他的心神。 就在木慈想要撫摸一下左弦的臉龐時,前座忽然按響了喇叭,這讓他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起來:怎么了?!有喪尸? 沒有。苦艾酒懶洋洋地趴在方向盤上,瞇著眼睛,我只是想給清道夫鼓個掌而已,他今天終于抓到了兩只野兔子了。 木慈虛驚一場,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這樣啊。 他沉默地吐出一口氣,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問道:等下,抓到兔子,那用來宰它的刀呢? 呃。苦艾酒無辜地眨了眨眼。 抓兔子跟殺兔子在眼下反而變成比較容易的活,可是處理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了,他們的刀無一例外全都碰過喪尸,要是他們不想進食喪尸病毒,最好離這個念頭遠一點。 消防斧怎么樣?苦艾酒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清道夫無語了半分鐘,才屈尊降貴地解釋:你想帶著皮一起吃嗎? 不過,我們怎么知道這只野兔沒有感染喪尸病毒?洗漱完的木慈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用毛巾擦了擦臉,蹲下來檢查兩只頭部都被石頭打爛的兔子,顯然是陷阱造成的傷害,他挪開視線看著清道夫,之前那頭麋鹿那樣? 全場陷入了沉默,他們的確沒有辦法確定,即便是狩獵成功的清道夫。 最終他們奢侈地丟掉了這兩只兔子,任由它們的尸體滾落進草地里,慢慢消失在視野當中。 左弦大概是在討論兔子去留的時候醒的,他打了個哈欠,搖頭晃腦地感慨道:奢侈啊,我們四個一定會下地獄的。 搞得好像我們能上天堂一樣。苦艾酒翻了個白眼,陽光刺得他眼皮有些疼痛,于是停在路邊給自己滴了點眼藥水,我要是戴墨鏡開車,你們會抱怨嗎? 清道夫皺眉:想都別想。 嘖。 木慈一邊給左弦殷勤地拆新毛巾,一邊興奮地毛遂自薦:我來吧! 清道夫立刻對苦艾酒發射死亡視線。 苦艾酒:你猜怎么著,我突然覺得自己還能再撐一下。 開車本質上是一件挺無聊的事情,特別是在寬闊到幾乎看不見盡頭的公路上,因此沒多久苦艾酒還是哼哼唧唧地開始閑聊:你們說火車盤算著什么呢?沒什么危機,也沒什么要命的事。 我們就剩下三枚子彈了。清道夫忽然提高了嗓門,冷冷道,有一枚還是巴/雷/特的,沒有什么危機? 苦艾酒嘆氣道:好吧好吧,彈藥,可沒了它我們也能過,別忘了我們可是白手起家的。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困難呢?在這種世界里我們甚至可以浪費兩只兔子,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什么嗎? 白手起家不是這么用的。木慈的聲音很快被淹沒。 左弦拉開窗戶看了看外頭的風景,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不過他還是很認真地欣賞了一下,裝作自己在旅游:喪尸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毫無希望的未來,支離破碎的社會,維持著每個人的秩序被外力所破壞,人類屬于個體的孤獨被無限放大,如果這是部比較嚴肅的長篇小說,還能討論下人性本惡跟社會學。 考慮到我們只有十三天。苦艾酒挑眉,我猜我們是一部短篇小說? 清道夫沉吟道:很難說,如果作者不同,一年也可以是一部短篇小說,一天照舊可以寫一部長篇小說,別忘了,《生化危機2》這部游戲作品就是一個晚上的事,它跟其他的游戲流程差不多,可其他作品指不定都過了幾個月甚至幾年了。 你非要在這時候杠我一下嗎?苦艾酒又開始捶喇叭了,這次他還驚醒了一些草地里的喪尸,在那些喪尸沖上來之前,他加大了油門。 木慈警告他:別亂叫。 這個站點得分成兩個部分來看。左弦對剛剛發生的小意外無動于衷,皮笑rou不笑地說道,一個是我們,回程玩家,我們最害怕的是什么?回不去,所以我們被丟棄在一個無人區域,距離死城足夠遠,路上會發生一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事來阻礙我們,只要我們一天沒趕到死城,就絕不能說自己是安全的。 而沒有任何指引的新玩家,他們將待在一座喪尸爆發的死城里,拼盡全力活過十三天。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們有人注意到車票上的信息,絕望地等待著一輛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來的火車,在十三天后接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