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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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慈點點頭。 成真的美夢難免伴隨著令人不快的偶然性,促使人們奮力追尋。 探尋你心底最深處的渴望,來尋找你的選擇吧。 在木慈重復這兩句話的時候,左弦眼中的溫度已經降到冰點,他仍然在笑,可模樣看起來卻異常熟悉,讓人想起來冷秋山的面容。 他們兩人的五官并不相似,卻在這一刻微妙地重合在一起,都顯露出極端冷酷的波瀾不驚。 你過來。不過一點點距離,左弦卻讓他貼得更緊,口吻像是在喚一只貓,有些輕慢。 木慈不快地皺起眉頭,敏銳地察覺到左弦心情不佳,可他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句話哪里搔到他的痛處,更不想受對方的氣,于是往后仰了仰身體,抄著手警惕地望過去:有事就說。 左弦臉色更冷了兩分,又隱隱帶著笑,像要發怒,卻沒有發怒的意思。 別惹我生氣。左弦的聲音很柔,不露聲色。 換做別人,可能這時候就已經湊過去了,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左弦在某種意義上如同神明,每個想要活下去的人都是他的信徒,或長或短,在那張布滿七情六欲的面具下,或是討好,或是諂媚地祈求他。 木慈只覺得自己像被一條蛇盯住,今天,或者說見過冷秋山的左弦狀態顯然不對頭,甚至可以說得上古怪,讓他找回當初討厭左弦的熟悉感,于是干脆利落地起身,簡潔明了:等你想好好說話了,我們再講話。 他并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這種口吻的左弦,倘若是其他人,木慈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越想長久維持的關系,越該健康地生長。 哪怕是在如此腐爛扭曲的環境之下。 蘇凌吐得天昏地暗,雙眼也有些發紅,羅永年獨木難支,顧了這個顧不了那個,正忙得團團亂轉,正好木慈走過來,幫忙將兩人拎起,遠離二樓的死亡現場。 現在最好的是結果是樂嘉平就是殺人狂,他死亡后全員平安。 最壞的結果,就是殺人狂還在他們當中,等待著時機動手。 不管是哪個聽起來都不太妙,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臆測死者不是木慈的風格,只不過殺人狂太過奇特,容不得人正常思考,他扶起有氣無力的蘇凌,對方這會兒看上去像是尸體跟垃圾的致命結合體,目光呆滯,身上還傳來一股嘔吐過后的酸臭味。 蘇凌性格陰沉,是恐怖片愛好者,喜歡刺激、重口的東西,似乎符合殺人狂的特征。 麥蕾看起來精明、又有些心機,加上女性的體質懸殊,應該是最不可能成為殺人狂的人,可歷史上的女性殺人魔也不少,不能排除嫌疑。 至于羅永年,盡管左弦說他無害,可是按照木慈跟左弦的幾次合作來看,也不排除詐人的可能性,不過考慮到病人這一點,他的嫌疑最小。 盲盒已經夠要人的命,再加上一個不知底細的殺人狂,跟一個喜怒無常的左弦,這個站點簡直是噩夢。 這次的海報在三樓,緊挨著格子衫的是樂嘉平,只不過海報與現實正好顛倒過來,是玩偶剖開滿是棉花的肚子,腹部縮著血淋淋的樂嘉平。 這種顛倒在池甜的海報里也出現過,她變成了娃娃,而人形娃娃變成了池甜。 等等為什么是樂嘉平 木慈的心猛然一跳動,他仔細地又查看了海報兩遍,確鑿無誤,只有四張海報,沒有毛哥的出現,這也就意味著不是被盲盒殺死的乘客,是不會上海報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蘇凌。 當時提出要收起武器的蘇凌,是因為注意到了這一點嗎?還是巧合又或者是,賊喊捉賊? 人心里一旦有了懷疑,看誰都像是鬼。 木慈找了個房間,把萎靡不振的麥蕾跟蘇凌丟進去,羅永年已經快手快腳地開始燒水,現在是安全時間,加上除了左弦之外沒死的人都在這里,二樓的左弦除了面對尸體的心理壓力之外,基本上沒有什么危險。 倒是跟殺人狂共處一室的木慈搞不好有點危險。 冰箱里有蜂蜜,木慈泡了一杯蜂蜜水捧在手心里,背靠著柜臺,靜靜地凝視著坐在沙發上疲態盡顯的三人,仔細思索起得到的線索來。 療養院是讓乘客的大腦產生幻覺,他的想法越堅定,幻覺也就越真實,從而影響到現實。 盲盒卻是提取他們的記憶,從建筑物到怪物,隨機抽選素材,定時發放。 這兩者雖然都是精神系的站點,但是有本質的不同,左弦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提起療養院,有話難道不能直接講嗎?! 木慈搔搔頭,不過也清楚這對自己有好處,看過筆記總要學以致用,不能每次都依賴左弦,如果下次運氣太差,正好跟左弦錯開,總不能想不出問題就不想了。 我們還有希望出去嗎?這時蘇凌猛然抬起頭,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縮在兜帽里顯得幼小不少,有點心慌意亂,只剩下我們五個人了。 還有五個人呢。麥蕾冷冰冰地說道,她去洗了個臉,之前的妝早就花了,按照之前的推算,不是只剩下四次盲盒嗎?總會有一個人脫困的。 恐懼讓每個人的情緒都不高,聽到這種話,只不過是更添加一份壓力,蘇凌的聲音也冷硬起來:你怎么知道下一個死的不是你? 反正我知道最后活著的人,一定不會是你。麥蕾反唇相譏。 羅永年正在吃藥,見著他們倆狀態都不對勁,趕忙去當和事老:好了好了,別吵了,往好處想,我們不是躲過影子了嗎?而且左先生也說了,這些鬼怪觸發是有規律的,只要我們撐過一分鐘,或者找到躲避的方法,就一定能活下來的。 蘇凌有些賭氣地抱怨道:我們太被動了!一分鐘找答案太短,殺人又太長,之前說不要落單不要落單,還不是各走各的。 被動被動 木慈只覺得腦海里閃過一絲火花,他迅速從柜臺上彈起身來,將蜂蜜水擱置在桌子上,忽然叫道:被動! 這讓三人嚇了一跳,麥蕾全沒了剛剛囂張的氣焰,結結巴巴道:怎怎么了! 木慈卻只是怔怔站在原地,眼睛越來越亮。 我們來重新梳理一下發生的事情怎么樣?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木慈坐在了沙發上,面向著蘇凌,按捺下內心的激動,你是第一個提出女鬼的,蘇凌,你當時是怎么想的? 我我沒有怎么想。蘇凌欲言又止,半晌后才嘆了口氣,其實我當時有種挑釁的念頭,覺得既然是這樣,那就展現給我看看啊沒想到。 麥蕾淡淡道:沒想到果然成真了。 是了!這就是他們的誤區,也是療養院跟盲盒的共同點,先入為主! 作為乘客,每次下站都是生死關卡,當然小心謹慎,本質上都是被動的,特別是在完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就會通過等待來獲取情報。 可實際上開啟盲盒是一個主動行為,蘇凌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果斷打開了第一個盲盒,盲盒也的確開出他想要的東西,甚至還帶走了大背頭的性命! 也許,也許盲盒是誰開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誰拿走了它 大背頭拿走了女鬼,池甜帶走了人形娃娃,格子衫進入衛生間,只有樂嘉平開出了自己的盲盒。 而毛哥因為是被人所殺,他并沒有得到盲盒,而是死了。 在大背頭死后,眾人都迫切尋求一個棲身之所,再次打開盲盒,根據每個人不同的需求,開出截然不同的建筑,于是誕生了這座怪異的建筑物。 其中左弦的經驗豐富,所有的信息都是他陳列出來的線索。 當他認為八這個數字有含義的時候,潛移默化成了開啟下一個盲盒的倒計時。 美夢伴隨偶然性,想來意思就是指開啟的盲盒不一定符合本人的心意,就像這些建筑物,它們是記憶里的一部分,卻未必都是好的那一部分。 難怪左弦會說更加絕望。 越是不讓人想的事情,越是容易去想,在一無所知的時候,被八小時這個規則禁錮住思想,反而更好一些。 否則按照蘇凌的大腦,十分鐘內開一百個盲盒恐怕也不是問題。 更不要說他們當中還有一位殺人狂。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 感謝在20210813 17:59:23~20210814 14:29: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佚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春風十里揚州路 200瓶;嚯嚯嚯 30瓶;莫默 15瓶;粉紅豹愛小粉紅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1章 第四站:盲盒(21) 雖然死了人,但是飯還是要吃。 冰箱里還有些食物,木慈在樓上跟幾人梳理完前因后果湊合吃了一頓,然后帶著一盒泡好的泡面興致勃勃地跑下樓來跟左弦對答案。 二樓是廣場的一層,大得可怕,好在左弦站在休息區抽煙,一目了然,木慈循著煙味找過去,伸手揮散。 左弦輕輕一彈,落下一截灰燼,他將煙頭碾在碎石里熄滅火星,從容入座。 是酸菜口味的? 兩人坐在長椅上休憩,左弦嫌棄地撥弄著脫水蔬菜干癟的身軀,黃色的面條在赤褐色的湯里微微翻騰著,跟色香味俱全相差甚遠,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忍不住嘆息。 將就著吃吧。木慈無奈道,這種時候就不要挑三揀四了。 這讓左弦抬頭看了他一眼。 木慈很像是一匹太親近人的野狼。 因為跟狗長得太相似,又被那偶然流露出來的溫順所迷惑,讓人誤以為可以掌控他,以為那顯露出來的剽悍跟強硬只不過是虛假的外衣,實際上并非如此。 于是左弦再度悶悶不樂地戳著面條:我要控訴你虐待我。 最好我是真的有在虐待你。木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聽出對方說法的方式與神態已經恢復正常,稍稍松了口氣,你現在看起來可比剛才正常多了。 正常?怎么定義正常。左弦挑眉道,生氣的人不正常嗎?開心的人不正常嗎?為什么要設置閾值,超過某個階段就叫做不正常?難道你沒有想過,也許那才是我最正常的模樣,反倒是你所熟悉的這個人,其實才是不正常的。 木慈已經熟悉他的說法方式,雖然沒有太明白,但從善如流道:那你現在看起來比剛才不正常多了,讓我很安心。 這讓左弦猛然噎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木慈,對方隱約帶了點笑意,將冷峻的眉眼柔化些許。 左弦忽然歪過身,懶洋洋地靠在木慈肩上,這下來得太意外,木慈猝不及防,無從躲閃,又怕掙扎之下方便面撒了兩人一身,頓時不敢動彈,緊張到聲音都繃起來:你干什么? 我生氣了。左弦愜意非常,他隨手將方便面擱置在椅子另一頭,慢條斯理道,我剛剛只是讓你靠過來,你卻不順著我,為什么? 木慈倒是心平氣和,他已逐漸習慣身上的大型掛件:我只是不靠過去,你就要生氣,為什么? 左弦啞然失笑:我怎么記得,之前在青旅里,有人對我說過一句老話,我記得是什么,噢,對了,學人說話變結巴。 木慈: 嘴皮子功夫,木慈到底敵他不過,只好認命落敗,轉向另一個話題: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話,我們就開始討論正事。 哎左弦無奈地直起身來,他并不是真的喜歡親近他人,沒有理由,一開始只是因為不信任,而后來則是因為感官過于敏銳,太過清晰地感受一個人的生命是何等鮮活地存在過,只會讓他更恐懼死亡,沒意思,你都沒有被嚇到。 突然地縮短交際距離足夠讓許多人感到不適,沒想到木慈根本不吃這一套,左弦只好重新端起面碗,意興闌珊道:看來我真是天生勞碌命,吃飯時間還要工作,說吧。 木慈咳嗽了兩聲,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左弦。 而左弦只是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神情異常愉快,不禁舊事重提,揶揄道:你剛剛不想聽我說話,這時候又來找我? 木慈警告他:適可而止啊。 明白,其實你說得大部分都沒有錯。左弦舉起塑料小白叉投降,只不過還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木慈不解道。 左弦輕聲道:八點鐘,跟十個建筑物,也許同樣是開出的盲盒之一。我當時只想到了八可能是我們遇到鬼怪的關鍵,八有很多選項,八個小時、八分鐘、八秒、早晚八點、晚八點等等,盲盒抽中了八個小時。 那還好不是八秒。木慈心有余悸,要是八秒出現一個,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演一出百鬼夜行了。 建筑物也是同理,我們在上樓之前就擔心房間的數量,于是盲盒再度開啟。認真起來的左弦總是顯得很靠譜,也就是說,盲盒很可能并不是必須跟死亡有關,是我們開啟它時,想到了死亡而已。 木慈倒吸了一口氣,他雖然想得足夠多,但根本沒敢往這方面思考。 如果這些死亡,從一開始就是他們自己找來的,那豈不是豈不是 難怪左弦會提起療養院,有些東西就算是早就知道,也難以避免。 在盲盒當中,他們又一次陷入沉錨效應,因為所有的站點都會死人,所以被這個固定思維所支配,徹底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其實規律并不是時間,更不是他們十個人,而是盲盒本身,是他們給予了未知的盲盒準確的定義,縮小范圍,再從其中抽選。 是他們圈定了自己的死路。 木慈的大腦空白了一瞬,幾乎說不出什么話來,在他最大膽的想法里,也不過是覺得盲盒本身是不受約束的,甚至還慶幸起左弦對八個小時的規定來,卻沒有想到,也許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會發生。 那我們木慈覺得自己仿佛生吞下一塊鐵,鈍器沉重而瘋狂地下墜著,撕裂開他的喉嚨,傳來火辣辣的痛楚跟絕望,胃部往下壓去,像是要讓他的脊柱傾塌,幾乎說不出話來,是我們誤導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