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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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弦心內姑且羞澀了三秒鐘,臉上反正是一點不顯,仍是一派云淡風輕:你說得這些,確實中了不少,我也的確有這樣的心思,只可惜沒說到最關鍵的點。 最關鍵的點?木慈大吃一驚,仔細思考這些事能連成一個什么計劃,你還有什么用意嗎? 是了解新人的性格?還是試探站點的難度還是 左弦笑了笑,好看,迷人,在這月光下晃得人心發慌,臉發燒。 想博得一個人的好感,總要先與他產生共同話題,最好是,做一些相同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11 18:00:48~20210712 16:59: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佚名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9章 第三站:風宿青旅(11) 這句話雖然動聽,但木慈并沒有完全當真。 倒不是說木慈覺得左弦在撒謊,而是左弦做事往往一箭雙雕,那再來三四五六只雕也不是什么怪事,眼下這句話說不準也是其中一只雕。 甚至搞不好這其實是類似網購上那種價值兩三千的贈品,說起來好聽,實際上省略掉前綴,就單純只是贈品,只是左弦臨時起意編出來的。 畢竟到底是主要目標還是次要目標,還不是他一張嘴的事。 因為木慈沒有出聲,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左弦又問道:怎么了嗎 ?我說的話讓你很不自在? 那倒沒有。木慈立刻搖搖頭,然后想了想才開口,只不過我還不太了解你,聽不出來這句話到底有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讓左弦的笑意更深了:那你要努力地多了解我一些。 木慈總感覺這句話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 左弦看著他有些呆的模樣,實在忍俊不禁,正好苦艾酒在后頭喊他,就趁機站起身來離開現場,避免自己在木慈面前笑出聲來。 其他人都還在忙活,幾個女生在安葬田蜜蜜,新人們不是在邊上幫手,就是坐在地上休息。倒不是沒有人管那個臉被搗爛的男孩子,只是那尸體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看著就犯惡心,這會兒本來就體力不支了,要是再亂吐一地,估計自己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這里。 特別是那把被老人拿來當兇器的鋤頭,上面還沾著血跟rou,直接被丟在了邊上。 木慈緩了緩,過來搭把手,倒沒有打算把人挖出來,而是就著土直接掩埋,想做好人好事也得認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沒條件的情況下只能這么將就將就。 十七個人來,十五個人回。 沒有什么事會比不必要的死亡更加讓人不甘心,木慈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其他幾名老乘客的表現。 左弦跟陸曉意小組不必多說,就連民俗這塊完全是知識盲區的苦艾酒也沒干等著人解密。 能活下來好幾站的老乘客,果然沒有幾個省油的燈。 相比之下,反倒只有他沒出過什么力。 木慈摸了摸鼻子。 大概是因為知道具體的路程了,這次眾人并沒有被cao控,隨著個人喜歡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行動。 之前眾人才吃過東西,沒消耗什么精力,加上在村子里找老人又休息了一會兒,走起來還不覺得有什么。這次是一口氣回土樓,更何況剛剛干過體力活,半路就有人吃不消:等等一下,能不能休息休息?我快累死了。 左弦并不理會,只是提著燈往前走,雖說月光亮得很,用不著他的燈籠,但新人們怕在這荒郊野嶺的落隊,還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木慈體力還行,并不覺得有什么,新人們起初還抱怨兩句,到后來就累得連一點聲音都說不出來了。 等眾人好不容易回到土樓里,就立刻各自回房間去休息,陸曉意沒有回房,而是跟楊卿卿還有宋婕待在一起,這讓木慈多多少少松了口氣,他暫時不太想跟剛殺過人的陸曉意待在一起。 談不上喜歡還是討厭,只是單純的不想。 就在木慈準備生火做飯的時候,突然發現米缸里頭空空如也,他分明記得出門前還有幾顆野菜留在里面的,就在木慈不信邪地翻找時,左弦帶著一小袋豆面走了進來。 你在做什么?左弦好奇地打量著他,演大變活人? 木慈語氣沉重:我被偷家了,對了,你怎么來了? 還好水缸沒被偷,只不過里面的水也不多了,大概還夠吃兩頓。 來送你的薪水啊。左弦放完東西沒有急著走,而是坐在床邊,笑盈盈地看著他:不介意我蹭頓飯吧? 木慈沒精打采地開始生火,順手把火折子抄進懷里:反正留著也是被偷,被你吃了總好過被其他人偷了,吃就吃吧。 沒油沒鹽的,這些豆面只能干烙,加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劇情,更是沒功夫發酵,因此吃起來充其量只是能入口。木慈留了一半的豆面給陸曉意,然后把自己那份全都烙成餅,層層疊疊的,一時間看起來還不少。 木慈吃了兩口,又很快放平心態,左弦看他從一臉氣悶恢復平靜,不由得好奇起來:你不生氣了? 也沒什么好生氣的。木慈又喝了口熱水,他的餅烙得不算好,這種灶臺火很難控制,餅外頭有些焦了,里頭卻還夾生,吃起來難以下咽,只能借著熱湯努力把喉嚨里的餅吞咽下去,仔細想想,他們偷了我的食物,總好過去吃人,就當救人了。 左弦目光一暗,柔聲道:你想得很開。 還行吧,快吃,免得等會又出事了。 木慈拿起一塊豆餅塞到左弦的嘴里,其實他的確很生氣難過,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想也沒用,還不如放寬心,免得自己越想越氣。 兩人吃了幾張餅,就看到汪曦跟舒展博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左弦對他們的到來相當殷勤,甚至招招手:快過來。 汪曦跟舒展博不太好意思地走進來,非常拘謹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左先生,你喊我們倆來有什么事嗎? 左弦繼續發揮他反客為主的長處,客氣道:不急,要不要先吃塊餅? 謝謝。 汪曦跟舒展博對視一眼,都有些拘謹不安,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塊餅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木慈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給他們倆各自倒了一碗熱水:慢慢吃,別噎著了。 豆餅雖然干巴,但是對饑餓多時的肚子來講已經足夠美味,汪曦跟舒展博大概平日里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沒有做過飯,從剛剛起就已經餓著肚子到現在了,幾乎是頭昏眼花,這會兒越吃越急,狼吞虎咽起來。 左弦在兩人吃得正歡的時候,冷不防來了一句:那名老人是不是跟你們說了什么? 咳汪曦跟舒展博一下子嗆住了,驚恐無比地看著左弦。 左弦只是饒有興趣地撐著臉:別這么看我,實在是你們倆表現得太明顯了,回來的路上一直在說話,難不成你們想跟我說,因為吊橋效應你們倆一見鐘情了,路上只是在談戀愛?看你們倆餓得這么狠,我猜你們倆把對方看成肘子的可能性都比戀愛對象高一些。 很明顯嗎? 完全沒注意到異常的木慈有點汗顏。 這句話讓舒展博咳得更厲害了,他用手去捶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平息下來,而汪曦則是拿著那張餅,嘴巴張了又閉,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她轉頭去看舒展博:你真的把我看成肘子? 三人: 舒展博這會兒大概是拼命在咳嗽。 顯然舒展博跟汪曦雖然沒談戀愛,但是也多少算得上互相有點好感了,過了好一會兒,等舒展博恢復正常,他才逃避似的對左弦說道:老人家是跟我們說了些話,不過我們也沒有完全聽懂。 左弦道:說來聽聽。 這讓舒展博有些遲疑,不過他很快還是說道:當時他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只是一直重復著對我們說:吃人rou,活人壽。 這六個字說來簡單,卻讓木慈跟左弦都怔在當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這不是一個老人死前的呢喃,而是事實,那整件事簡直比饑荒吃人還讓人感到作嘔。 畢竟饑荒時吃人是迫不得已,嚴格說起來,算得上是緊急避險。 難怪左弦一下子站起來,嚇得想吃第二張餅的舒展博心虛地把手收了回去,他來回踱步片刻,神色變得非常古怪,我就說哪里不對,饑荒時吃人這種事雖然各地都有出現,但它算不上一個陋習,可是吃人活壽就不一樣了。 這讓木慈想起以前課本上學過的一篇文章,具體叫什么,他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記得是有關人血饅頭的,人們花錢去蘸犯人的血,說是能包治百病。 他想到空蕩蕩的洞窟,一下子明白那些老人為什么沒有尸骸,又都跑到哪里去了,忍不住干嘔起來。 舒展博跟汪曦還沒反應過來,不知所措地問道:你們怎么了? 左弦也不說話,他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又走了兩步,對房間里的幾人沉聲道:我有個猜測,恐怕我們這段時間浪費太多了,你們分頭去打聽打聽少爺的消息。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木慈忙喊住他:你去干嘛? 左弦回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一下子不見了人影。 汪曦跟舒展博一臉茫然,又轉過頭來看著木慈,木慈想了想,找出干荷葉把豆餅包好放在懷里,去跟陸曉意打了個招呼后,就往一樓走去了。 天上還在飄紙錢,一樓大多數門都關著,幾個在外的人都在忙著做工,幾乎沒空理木慈,他逛了一圈,看見個在利索疊元寶的中年婦人,眼睛立刻一亮,就著人家的門檻坐下來,客氣道:大姐,我幫你做點活計吧? 婦人手上動作不停,一邊飛快地將元寶疊好丟進旁邊的籃子里,一邊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木慈,說話有很濃的口音,不像老管家是個京片子:別整,做不好還倒添亂,再說我可沒吃的給你。 我這是想跟著大姐學點手藝。木慈四下看了看,掏出干荷葉,摸出一張餅來遞給那名婦人,大姐你行行好? 婦人的手一頓,立刻把餅塞在了圍裙底下:行了行了,你就給我打個下手吧,別礙事就成。 木慈以前折過元寶,雖然沒有婦人這么利落迅速,但也算有模有樣的,折了大概十來個元寶后,木慈才問道:姐,你這是給誰家幫忙呢? 還能是誰家。見著木慈手慢,起初還有些擔心他是來搶活的婦人態度頓時親熱了不少,當然是大老爺家。 木慈又問道:噢,那這是給少爺的? 呸呸呸!這是請鬼差爺爺吃飯的家伙事!婦人臉色大變,立刻揮起手來,小畜生!是誰讓你來丟老娘的霉!滾開!不然我喊人了! 要不是念在剛剛的大餅情面上,她估計就要抄起門邊扁擔抽過來了。 木慈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尷尬地走開,不過他也得到了一個信息。 內環樓雖然有棺材,但未必是少爺的。 之前他們因為饑荒這個背景先入為主,以為吃人是饑餓導致的;對冥婚的猜測也是因為內外樓的反差,事實上很可能這個故事跟他們所以為的完全不同。 不過跟祭死窯相同,既然有冥婚這個點,說明這位少爺一定會死,只是現在還沒死而已。 這么說來,麻花辮很可能還有的救。 木慈的心一下子熱起來,還沒等他想好下一步該干什么,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一轉動,就往另一頭走去,那兒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了,還有三個死氣沉沉的土樓人在給他們遞食盒,他們看見木慈過來,也遞過來一個。 是一個朱紅色的圓籃,蓋著蓋,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 今年老爺又請了戲班子演社戲,你們去將東西擺好,不要偷吃,免得老天爺發惱,等戲好了,候到散場再分,切記不要丟了籃子碗碟,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遞籃子的土樓人對木慈叮囑道,又很快轉頭對其他人也這么重復,像是錄音機一樣,說不出的怪異。 來了,鬼聽戲 不少人都已想到,額上不覺流下冷汗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12 16:59:10~20210713 15:42: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無聊在家、佚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柳絮彌江 10瓶;喵啊 5瓶;29636892 3瓶;33841419、少年聽雨歌樓上、淺色的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0章 第三站:風宿青旅(12) 要是單說鬼聽戲,大多人恐怕都摸不著頭腦。 可要是說到社戲,基本上就沒幾個人不知道的了,就算小時候沒隨著父母祖輩的一起看過,上學時也應該學過課本。 社戲是一種有關酬神祈福的風俗,通常情況下是幾個村子合起來一塊兒請戲班子來演戲,由村民們免費來看,最早時一般在春祭秋灶時舉辦,后來也就不分四季了。社戲到現在仍然存在,甚至要是老人來看,還能領到糕餅跟面條。 鬼聽戲則是一些偏僻地方的變種,只在七月十五當天的夜間唱,一口氣唱到第二天凌晨,有說是唱給祖宗聽的,也有說是唱給過路的孤魂野鬼聽的,總之不準活人來看。 走路時,楊卿卿不知道是為了科普,還是為了解悶,跟眾人解釋了一番鬼聽戲的來龍去脈。 柳澄對著人脾氣不小,對上鬼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顫巍巍地說道:楊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說了,好恐怖啊。 楊卿卿安慰她:沒事,我也說完了。 村子跟戲臺子都在土樓外頭,不過去送老人上山時走得是前門,這次眾人則從后門出去。 才剛走出土樓,眾人就看見遠處的荒地上搭著一個格外顯眼的草臺,這次并沒有任何東西cao控著他們,大概是因為戲臺子的位置非常明顯,還掛著兩個紅彤彤的燈籠,尋著光就能自己走過去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