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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揉散黑發,冷白的臉上一陣熱意,脫口而出:“我以為我在做夢。” 時念從被子里坐起來,她小臉紅撲撲,腦子一片短路,不經思考地接了一句:“做什么夢?” 沈斯宴望向她,他突然想起什么,將被子扯過來,耳朵通紅。 時念對上他的視線,望見他的一系列動作,腦袋再次宕機。 她捂住臉,后退幾步,向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宴宴,新年快樂!你起床了就好,我先走了。” 沈斯宴一動不動,他喉結滾動,努力鎮定地說:“新年快樂,再見。” *** 兩人因為早上的插曲,這一天見面都很尷尬。 但大概是見了太多次,尷尬的情緒被不斷沖淡,到了另一天,兩人又能如常見面了。 只是時念再也不敢早上去喊他起床,而沈斯宴也終于記得睡前鎖門。 沈斯宴在初三又開始去找競賽老師培訓,省隊選拔在即,他得比平時更加努力。 沈家最近有很多親戚要走,沒有人在家,時mama知道后,提議讓沈斯宴這幾天來她家吃飯。 但時家也有很多親戚,時mama時爸爸不出去走親戚,都是別人來他們家里。 所以沈斯宴每天去時家吃飯時,總有不同的阿姨問:“林松,這孩子是誰家的?長得真好,我怎么沒見過。” 時爸爸笑著說:“我們鄰居家的,也可以說我家的,反正是我和宋嵐看著長大的。” 時mama也笑,“還別說,如果我有一個兒子,就想要這樣的!” 其他人笑起來,“你們這是養干兒子呢。” 時mama和時爸爸都不反駁,沈斯宴唇邊浮現笑意,順從地讓這一眾人都很喜歡。 只有時念一個人邊吃飯邊發呆,默默想:“如果宴宴是干兒子,那我喜歡的是我哥哥嗎?” 這個想法讓她如五雷轟頂,她搖搖小腦袋,不再想這個。 初五那天,時念年近九十的太姥姥來她家吃飯,還有一眾她的嫡親叔叔與姑姑。 太姥姥只有爺爺一個孩子,但爺爺有五個孩子,時念的爺爺奶奶都去世得早,她爸爸這邊便只有一個老人家要供養,由大叔叔照顧。 太姥姥年紀太大,記不清人,也記不清大家的歲數,但她愛和人聊天。 她坐在沙發上,一見到進來的人就要拉著人敘舊。 時念去樓下買醬油,恰巧碰上回來的宴宴,和他一起進屋,就聽見她的太姥姥喊:“姑娘,你來得也太晚了。” 時念笑起來,她了解太姥姥,過去握住她的手,還給她看了眼醬油,“太姥姥,我是出去買醬油,之前我一直在這里。” 太姥姥也笑,她指著沈斯宴,迷糊地說:“你去買醬油啊,你怎么不把你對象給姥姥看看,都帶回家了,還不給姥姥介紹。” 時念再次體會到五雷轟頂的感覺,她眨眨眼,不敢看宴宴,扯出笑容說:“太姥姥,我還在讀書呢,沒有對象。” 太姥姥想起她以前年輕的時候,拍拍時念的手,又伸手去拉沈斯宴的手,笑瞇瞇地說:“讀書最重要,但讀書也能談戀愛,你姥姥就這么過來的。你們兩看著真是郎才女貌啊。” 時念笑容凝固,她不知道該如何讓太姥姥相信她和宴宴確實沒有在談戀愛。 沈斯宴看出太姥姥記性不太好,他蹲下來,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太姥姥,我和時念先進去了。” 太姥姥松開他們的手,笑著說:“進去吧,年輕人就是好啊。” 時念拿著醬油,另一只手拉住宴宴的衣角,小臉微紅,不好意思地說:“宴宴,我太姥姥她不知道,你不要介意。” 沈斯宴點頭,帶著笑意的黑眸看向她,“我沒什么可介意的。” 時念對上他的視線,耳朵突然燙起來,她呆呆點頭,“那、那樣就好。” 第40章 .四十瓣月光雖然我有點想你 高二下學期,沈斯宴不僅沒來實驗班,甚至連學校都不怎么來。 時念還能在家里看見他,但其余同學只能從張老師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沈斯宴進省隊了,在省隊訓練呢。” 過兩個月,張老師又笑著提起沈斯宴:“他拿了APIO金獎,下一個比賽就可以保送了吧。” 再過三個月,不用張老師提起,學校的公眾號就發了推文:“NOI金獎!祝賀我校高二學子獲A大保送資格!” 張老師把這篇推文發到了家長群里,屬實是為沈斯宴拉了一波同學間的仇恨。 這時高二下學期已經到了末尾,大家喜氣洋洋地迎接暑假,突然被保送消息砸昏了頭。 晚上回家后,他們紛紛在班群祝賀: “班長,你這一路開掛,也太牛了吧!” “班長人不在江湖,但一直創造江湖傳說,真的好牛。” 他們嘻嘻哈哈留言,只有張賀冒頭問:“沈斯宴,你啥時候回學校?我都半年沒見到你了,這不請我們吃一頓可說不過去。” 他才發出消息,沈斯宴就連發了三個紅包,不出十秒就被搶光。 之后群里開始刷起感嘆號:“三個紅包六千塊,班長,你多少有點揮金如土了!” 時念領了三個紅包,每個都是五十二塊,她望著這個數字,想起它的含義,雖然只是巧合,但她還是忍不住翹起唇角。 時mama看見她傻笑,還好奇地問:“念念,笑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