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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呀,就應該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停下來。太近了,容易傷人也容易自傷。” “往后,只要我守住這顆心,別挨他挨得那么近,在哪不是一樣呢?我在江南那些產(chǎn)業(yè),你不知道,從前那是因為靠著臨安王府這才迅速壯大。其實背地里,私鹽鐵礦這樣殺頭的生意都是做過的。這臨安王府一倒,沒了靠山,那些生意場上的老狐貍還不把我吃個精光!從前我可以往那河水里一跳,那是因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老子有鞋穿了,管他些個三七二十一作甚!以后我還舒舒服服的住在宮外。往后我有了更大的靠山,我要把生意從臨安做到山東,做到京城,天津,蜀地,滇南,要金山銀山,要做這天下首屈一指的富商!” “好!” 老二應和一聲: “我們老大要金山銀山!要做天下第一的富商!” 房里的嬉鬧聲漸漸傳了出來,被風一吹散到了院里。朱辭遠卻停在門外,久久不言。 他轉(zhuǎn)過身來,望著被月光拉的老長的影子,面上便染了幾分苦澀。 他本是在書房里久等她不來,這才來找她的,卻無意間聽了這樣一番話。他落寞的朝書房走去,他該知足的,只要她留在自己身邊便好。 懷恩跑回書房的時候。已喝的搖搖晃晃。她一下子就撲進了朱辭遠懷里,笑嘻嘻的往他臉上吹著酒氣。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殿下,你說,我能不能做成天下第一的大富商呀?” 他抱著她,往她唇上啄了一口,低低的應了一聲: “可以。” 懷恩這才軟倒在他懷里,乖順的由他抱著一步步走到床上。 朱辭遠將放在心口的那根老虎玉墜拿了出來,給她系到脖頸上。他看著她靠在自己懷里那睡得酣甜的模樣,眉眼漸漸就染上了溫柔。 他附在她耳上輕聲說了一句,只是這一次他說的卻不是“懷恩,別再弄丟了。”而是,“懷恩,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這文就完結(jié)了,其實下章算是番外,但包含著最終的結(jié)局。 【注】書信中“忽有故人心上過”引自龔自珍的《己亥雜詩》 第73章 終章 · 星子疏疏落落的散在天際。此刻已是子時, 白日里喧囂熱鬧的時雍坊,此刻籠罩在濃稠的夜色之中,也似沉睡安靜了下來。 這里是京城內(nèi)達官貴人的府邸聚集所在, 因此房內(nèi)的宅邸大多氣派恢弘,富麗雅致。 而在這侯府官邸隨處可見之地,卻有一方宅院格外的富麗堂皇。只見門口那兩尊銅獅子肅穆端言, 而那描金的頂額之上寫的卻是花府二字,只是此間宅邸的主人卻并不在宅內(nèi)。 書房處亮著一團光暈, 皇帝朱辭遠抬手,將筆尖往朱砂上蘸了蘸,重新拿過一張奏折來。待這方奏折批復完成后, 他忍不住疲憊的揉揉眉心, 端過手旁的杯盞抿了一口。 他將茶盞擱下,沖侍立在一旁的長寧道: “換盞濃些的來。” 長寧卻忍不住蹙了眉:“陛下, 夜已深了, 不如等明日再批吧。” 朱辭遠抬眼往外頭看了看,“幾時了?” “子時三刻了。” 朱辭遠忍不住嘆了口氣,“著人問問, 怎么還不回來?” 長寧領(lǐng)命退下, 不一會兒便匆匆趕來回:“陛下,懷恩方才派人來說,今夜只怕要應酬晚些,讓陛下不必等她先歇著。” 長寧覺得陛下聽完臉色明顯沉了些, 只是倒也未說什么。 直到案角那摞奏折全部都批閱完畢, 朱辭遠才在長寧的服侍下, 洗漱后躺在了空空蕩蕩的床上。 黑暗中他看著帳頂繡著的葫蘆文,忽然就生出些郁悶來。 想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 他也曾問過懷恩為什么不肯留在宮里。那時她只是草率的答他,不想守著一座宮殿,眼巴巴的等著他臨幸。 朱辭遠往身旁那片冰涼的被褥上摸了摸,忍不住低嘆了一聲。他倒覺得,倒是他困在那深宮中,每日眼巴巴的等著那丫頭來臨幸。 可是今夜他只怕又要獨守空房了。 自從當年臨安王的那場變亂之后,懷恩真答應了自己留了下來。兩人相處間也像從前那般親密,除卻懷恩偶爾會同他耍耍小脾氣,兩人之間倒也未曾冷淡過。 只是他總覺得少了點什么,這種感覺很難說清楚。 就像他們二人養(yǎng)的那只波斯貓,兩年前曾丟過一回,找回來后依舊同他親密,也任他撫摸玩鬧,也會跑到他身上窩成一團睡上一覺。只是卻再也不曾像從前那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將最柔軟最脆弱的小腹展露出來任他擺弄。反而是哪次無意間碰到它的肚腹,它倒像個繃緊了弦一樣弓起了身子,喵嗚地叫起來。 朱辭遠將被子又提上了些,他吸吮著那棉被里殘留著的屬于她身上的甜香。 不知為什么,這些年他總有種患得患失之感。看著她再也不像從前那樣般依賴自己、毫無保留的信賴自己,他總是心里空落落的。 這些年她將生意從臨安發(fā)展到全國,花二爺?shù)拿^如今在商界也是家喻戶曉。 只是隨著生意壯大,她人倒也忙碌的很。一年里總要出京那么幾次,短則三五天,長則兩三月。他雖每每提心吊膽,怕她趁機溜走。可又不敢多言,生怕真的惹惱了她,她真一甩頭再也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