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它長得高大威猛,皮毛灰黑順滑,像是質地上好的生巧,也因此得名。 小名叫生巧。 他按照平常在家中擼狗的手法,手背貼著扶稷的頭皮,拇指關節順時針揉按,還熟練地捏捏因為舒服而立起來的狗耳朵。 扶稷快活得直哼哼,喉嚨里不知覺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他本來比微生塵高大半頭,這時候頭垂得很低,都快拱進微生塵懷里去了,姿勢看起來非常滑稽。 微生塵身材纖瘦,但骨架小,香香軟軟的白rou覆在上面,觸感很好。 他身上有很多癢rou,特別敏.感,從前和朋友玩鬧的時候,只要被戳幾下就咯咯笑得停不下來,只能繳械投降。 扶稷的頭往他懷里鉆,yingying的發茬隔著輕薄的T恤扎在小肚子上嬌嫩的軟rou上,讓他又硌又癢。 別...你別 微生塵推不開扶稷,人又被他黏得難受,笑得肚子痛,手軟得沒力氣,說話都說不連貫。 男生的頭發很短,比微生塵剛剪完沒多久的發型還短,頭型也圓,根本沒處著力,他下意識抓著男生的耳朵朝外揪。 然而扶稷就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毫無知覺的在他身上亂蹭亂拱。 跟每次生巧被rua舒服之后的反應一模一樣。 只是這只,力氣更大,個頭也更高。 清醒點吧你! 臧滄上去在他頭上掄起一巴掌,力氣很大,一點也沒有微生塵抱著他腦袋時的溫柔。 從奇怪反應中掙脫的扶稷回過神來,剛剛他好像陷入很神妙的境界之中,聞到的摸到的都是特別讓人歡喜沉溺的東西,特別的吸引人,也特別讓人心向往之。 恨不得將眼前人拆吃入腹,融進骨血。 大概因為夾帶私仇,臧滄這巴掌又重又狠,扶稷緩了半分鐘還覺得后腦殼嗡嗡作響。 可偏生臧滄現在一臉正直,好像全都是為了微生塵,為了眼下情況著想,顧全大局的道貌岸然的樣子。 讓扶稷有脾氣也沒發出來。 哼,他又不是傻,別以為不知道,那兩個人剛冒出耳朵時看微生塵的眼神也很不對勁,其中參雜的情感扶稷可太熟悉了。 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敵人,也是同類。 好在微生塵離他最近,還對他漂亮的耳朵很感興趣,一直跟自己揉揉捏捏,另外兩只喪家之犬眼睛可都看綠了,都快綠到頭發梢了。 想到這里,扶稷被打的腦袋就不痛了,畢竟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被楚楚親昵地捏了耳朵呢~ 今天這么熱鬧呀? 歡快清爽的少年音從屋外響起來。 夏恒那雙表面上永遠快樂陽光的狗勾眼在看到微生塵的時候變得無比驚愕,嘴角極其規范標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你怎么在這里? 微生塵也呆呆地看著夏恒,前幾天才剛見面的室友,當下在相隔幾千公里的另外一座城市又遇見了。 夏恒環視屋內其它人,在看到談洛時表情變得更加一言難盡。 由于精神上極度的興奮與驚訝,他的頭頂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對尖尖的耳朵。 一對和談洛頭頂幾乎一模一樣的白狐耳朵。 這白狐耳朵可不常見,一般都是老jian巨猾表里不一的偽君子才能長出來的。 姓周的胖子還在不知眼色的喋喋不休。 可去你的吧! 夏恒沒好氣的踢了胖子一腳。 夏恒出現C市其實并不奇怪,因為現在A市里rou食性動物要么被驅逐要么被抓起來做研究。 基本所有幸存者都集中在C市。 時間又過去幾周,A市的相關信息源源不斷的傳來C市。 經過分析與商量,大家發現A市是人類異化的起源地,同時也是草食系動物聚集的城市。 現在A市當地政府已經展開禁令,對于城市內食葷的情況進行規范化管理。 大批的rou狗屠宰廠、狗rou館借口落后不開化的緣由,被查封倒閉。 街頭上流浪動物們不再受到治安管理的控制,很多臟兮兮的貓貓狗狗出現在潔凈明亮的餐館、商場。 想來當下的舉措只是當局的試探,一旦摸清民眾的底線,他們將一發不可收拾。 通過間諜傳出來的內部消息,他們了解到,禁止食用兔子的法案已經在起草中。 不止是rou食動物,就連一些未異化普通人的生活也慢慢受到影響。 隨著A市聚集的草食系動物的數量逐漸增多,食譜葷素搭配的普通人也開始遭受歧視,被排擠,被辱罵。 有一些行為過激人士甚至發起當街游.行,在非素食主義餐廳中打砸搶,開展暴力活動。 其中不乏渾水摸魚,侵占他人財物的混混。 出于各方面考慮,當地部分學校無限期停課,一些公共場所關閉歇業。 無良社交媒體宣揚食物對立,更加激化民眾之間的矛盾。 場面似乎即將變得無法控制。 在所有人或反對或憂慮的情緒中,微生塵很堅定的站出來要求回到A市調查具體情況。 因為他的確是最佳人選。 沒有威脅的草食系動物,而且所有動物和人類都對他有著不知名的好感。 沒關系的,我還會和你們保持聯系。 臨走前他揚揚手腕上金色的牌子,笑瞇瞇地對那些送他離去的人們說道。 臧滄靜靜目送他遠去。 就像在古代副本里,那個遠出城門的小國師一樣。 A大里人很少,零星幾個草食系教授還堅持上臺講課。 后排座位上零散坐著幾個草食系學生。 據說要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校董態度堅決,學校高層已經打算將幾個rou食系的學生退學。 現在雖然還沒到退學的地步,但也只是堪堪保留學籍。 其中還有幾分臧談扶世家聯合施壓的面子在上面。 空蕩蕩的校園里,狂風卷起大片樹葉,幾根枝杈斷折落在地上。 端的是,風雨欲來。 數學系的教授很多都是rou食動物,沒等學校辭退早就收拾包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反正這些高級知識分子一直是稀缺資源,即使為A市所驅逐,跑到哪里也不會英雄無用武之地。 微生塵獨自駕車回到學校,卻沒什么發現,兜兜轉轉走到東邊的實驗樓。 那里大概是唯一還鮮活、熱鬧的地方。 非常正常,正常到在這個非正常時期非常不正常的地步。 門口掛著[生物實驗室]的牌子。 微生塵悄悄抬起腳跟,從窗戶邊看里面。 慈眉善目的老教授舉著試管講著什么,底下的學生cao控儀器設備進行和諧友好的交流。 一切都剛剛好。 但微生塵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就像風平浪靜的海面下還涌動著不知名的風浪。 他的第六感向來精準,幫他避開了無數的危險時刻。 他看得專注,沒注意到腳下半塊嶙峋的石頭,孤零零擺放在并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像是一個陷阱,故意為偷窺的小賊制造一點麻煩。 手在維持平衡時高高揚起,金屬質地的牌子甩到窗子玻璃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屋內的談話聲、講課聲在一瞬間戛然而止,像是一下子沖到干燥沙灘上的潮水,瞬時沒在土壤中。 什么人? 突然嚴厲尖銳起來的斥責。 門鎖在被打開時發出艱澀的噪音。 微生塵不知道為什么在做生物實驗的時候要將教室的大門鎖得那么嚴實。 就像他不明白自己只是不小心敲到塊玻璃,里面人的反應卻那么劇烈。 只是心底隱隱有一個聲音告訴他。 一旦被抓住,那就全完了。 老教授走到門外,身后跟著三四個學生,他們還在附近繞了幾圈,連門后面也檢查了遍。 一無所獲。 要不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到聲音,事先在窗戶角下方隱蔽處擺放的石頭也變了位置,一切就都像幻覺似的。 門又重新被鎖上。 不一會,透明玻璃也被遮光的紙殼纏好。 這間實驗室真真正正成為一個密不透風的暗室了。 微生塵縮在桌角大口大口喘氣。 這次行動只有他一個人,為免出現意外,臧滄在手牌里給他裝了件輕薄的衣服,身上的衣物只要噴上特制藥水就能即時降解。 此時他變成一只通體雪白的垂耳兔,毫不起眼地抱著桌角瑟瑟發抖。 這里每個人都面色如常地舉著雪亮鋒利的手術刀,寒光閃閃看著他心一個勁發堵。 實驗室一角還排排放著好多籠子,里面的小兔子活潑地嘰嘰叫。 每個人桌面上也有只小兔子,被握在手里的,綁在鐵架子上的。 鋒銳的刀刃離小兔子雪白胸毛只剩下一微米的距離! 微生塵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來同類血濺當場的畫面。 一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掌,攏在垂耳兔的頭頂。 抓著它長長的耳朵,拎到桌上。 又見面了? 宴輕權低頭對他勾起一個非常詭異的笑容。 第79章 香甜蜜餌 宴輕權,你在做什么? 看到最囑意的學生上課走神,老教授在臺上直皺眉頭。 沒什么,撿個東西。 男生順手把小兔子揣進白大褂衣兜里,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彬彬有禮的回答道。 看他認錯態度良好,老教授點頭致意。 然而宴輕權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看不出他的歉意,背地里仍然非常惡劣地用指尖撥弄衣兜里的小兔子,差點讓微生塵摔一跤。 等學生開始做實驗的時候,微生塵才得到片刻安寧。 宴輕權是數學專業出身,但之前給老師跑腿打雜的時候被一位非常著名的生物學教授看上。 蓋因他性格冷靜,手指修長靈活,思維縝密細致。 用教授的話來說,是個做實驗的好苗子,搞數學都白瞎了他的動手能力。 差點把帶宴輕權的數學教授氣個半死。 他雖然不愿意轉進生化學院,但現在專業課上講的東西在高中早就學得七七八八,閑來沒事的時候跟著研究生一起做做實驗權當是解悶。 微生塵聽他們團隊的實驗內容,一開始本來昏昏欲睡,結果到后來,越聽越精神,越聽越心驚。 A大不愧是全國理工科的最高學府,研究生學習的都是高精尖的基因技術。 教授手底下帶著三個研究生,還余著宴輕權這個數學系本科生。 好像有什么重大發現,在興奮激動的時候,那幾個人頭頂冒出了耳朵,微生塵發現他們都是草食系的。 只有宴輕權還是平平淡淡的棺材臉,淡色的嘴唇抿成細細的一條線,冷靜而克制。 變成垂耳兔之后微生塵的聽力變得非常敏銳,即使隔著一層衣兜也能隱隱約約聽到教授在講基因...異化之類的東西。 小垂耳兔豎起兩條耳朵偷聽,毛絨絨的耳朵尖尖伸出口袋搭在邊上,一跳跳的。 正聽得認真,他突然感到耳朵尖一陣熱流涌過。 小兔子抬頭怒視始作俑者。 一個陌生男生神色好奇,指尖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剛才摸了垂耳兔露出來的白色毛毛。 也不能算是摸,大概是很小心的點了下。 這是你的寵物兔子嗎? 他很輕的對宴輕權做出口型。 嗯。 宴輕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一向溫柔娟秀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嫌惡的神情,似乎是在怪他碰了自己的兔子。 這么冷淡嗎? 男生有點不明所以地想。 不同于扶稷大多數時間住在宿舍,只偶爾和微生塵在外面住,宴輕權從開學就向學校提出申請,要求走讀。 他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微生塵一直不知道竟然離他們住的地方很近,甚至在同一個小區里。 可能是由于他和扶稷不經常住,所以也沒注意到宴輕權這半個鄰居。 宴輕權把小毛團帶回家,隨手把兔子脖子上掛的金牌子摘下來,將它放在柔軟的沙發上就進了臥室。 不一會里面傳來瀝瀝落落的流水聲。 男生沒有穿家居服,圍著塊深藍浴巾就走到客廳。 還邊用著干毛巾擦頭發。 從外表上講,宴輕權總穿著淺色襯衫或是白大褂,質地精良的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說話做事慢條絲穩、謙和有禮,一副文弱書生、社會精英的做派。 當初清風寨里,微生塵就覺得他一點也不像土匪頭子,反而像是被強搶上山的縣衙師爺。 直到現在,他光.裸著上半身,緊實的小腹上人魚線延伸到浴巾內側,手臂肌rou線條流暢而不夸張,雖然并不是多健美的身材,但在剛成年的學生里面也絕對算是很不錯的了。 微生塵在腦海里回憶了扶稷臧滄他們的身材,前爪摸摸自己變成垂耳兔之后更加圓滾滾的小肚子,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擦干頭發之后,微生塵以為宴輕權要去更衣室換家居服了。 卻沒想到對方反而朝自己的方向走了幾步,腰上系得浴巾松松垮垮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垂耳兔: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啊q|Д|p 可惡的兩足獸聽不懂小兔子瀕臨崩潰的叫聲,弄得它本來灰黑色的豆豆眼都快真的變成紅色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小毛團生無可戀地被衣著暴.露的男人抓在手心里帶進更衣室,黑潤清澈的圓眼睛只要稍微低頭就能看到那片岌岌可危的浴巾。 嗚嗚嗚兔兔變得不干凈了Q^Q 宴輕權聽不到微生塵的心聲,把小兔子一下子扔到衣柜里。 微生塵連著翻了好幾個跟頭,好在衣柜中堆滿了厚厚實實的衣服,在上面翻滾軟綿綿的特別舒服。 小毛團掉到衣服的縫隙之中,鼻腔里全是男生平常身上的青草香氣,渾身上下都像被打標記似的染上那種味道。 還沒等微生塵坐起來發脾氣,他忽然渾身發熱,咻的一下天旋地轉,就變了模樣。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微生塵非常慶幸宴輕權把兔子形態的他扔到衣柜里,在變人的時候雖然姿態狼狽了點,起碼沒有走光。 他手忙腳亂地隨便找了宴輕權的一件寬松T恤套在身上,才騰出空來看男生的表情。 對于眼前表演的大變活兔,宴輕權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好整以暇的抱臂看他慌張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