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像把鋒銳的刀。 胸膛起伏,仿佛在做什么深呼吸放松練習。 就連骨頭縫都透著香。 很古怪的,神異的味道,香得不太正常。 甚至有些危險。 包裹著骨骼的輕薄皮.rou,誘引rou食性野獸前來捕食,每一絲流落出去的氣味都是上佳的誘餌。 很香很甜,但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就算要被吃掉,也會很乖的把脆弱的脖頸送到天敵嘴邊。 微生塵背對著鏡子,看不到身后的扶稷,眼睛竟已變成豎瞳。 但后背詭異的觸感足夠讓他感到無比恐懼。 扶哥?扶稷?扶稷! 微生塵輕輕喊他的名字,呼喚聲中已經帶上極壓抑的哭腔。 因為怕被發現躲在女試衣間里被當成變.態,哭聲摻著隱忍與委屈,細細弱弱的。 一向泛著焦糖色的眼睛里星光欲墜,冰冷的液體滴在扶稷的脖頸處,流進深色短袖里面,變得干涸。 恢復理智的扶稷低下頭,那片光潔無暇的脊背上橫著一道礙眼的紅痕。 上面的水漬未干,被燈光一照,四面散發出奇異的潤澤感。 是他剛剛用力吮吸的地方。 抱歉。 他把裙子領口稍微向上扯,仍擋不住自己留下的罪證。 下唇被咬得泛起鐵的腥味,扶稷將微生塵頭頂的草帽又向下扣住,確保能擋下他的大半張臉,不被外人看見。 裙擺垂落,黑絲絨裹在纖細的少年身體上,和露在外面的雪白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除了腰身,其它地方的布塊用料很足,有些地方甚至能將微生塵裹好幾層。 長長的裙擺免了被公主抱時走.光的風險。 男生單手將鎖扣扳開,將懷里的人稍微向上顛顛。 他彎腰避過有些矮的門框,低頭的剎那嘴唇湊近了微生塵的耳朵尖,音色低沉悅耳。 抱緊一點,我帶你回家。 衣帽錢早就付過了,扶稷大踏步地徑直朝小區的方向走去。 ...... 學弟!學弟!等等! 他們住的樓層比較高,需要坐電梯。 在等電梯的時候,身后有人在喊。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回家里,把衣服換掉。 不管是誰,扶稷都不想搭理,所以沒回頭。 然而凌瀟瀟可不會管扶稷心里怎么想的,從身后跳起來拍他的后背,還要繞到前面去看他懷里抱著的人。 扶稷一手擋著微生塵的臉,把寬沿草帽沉沉壓下,防止被凌瀟瀟看到他的臉。 一邊連著后退幾步,一臉不善的盯著凌瀟瀟。 你要干什么? 他一直不喜歡這個總纏著微生塵,咋咋呼呼的學姐。 因此聲音極冷,黑眸中都是凍住的寒冰,攏在背光的陰影里,陰惻惻的瘆人。 凌瀟瀟被他瞪了一眼,有些害怕地縮縮脖子。 過會兒覺得不對,又很有底氣地挺起胸脯。 圓圓的眼睛不甘示弱得回瞪過去,臉邊的鬢角被呼吸吹起來。 我...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扶稷這才看見她手里拎著的透明袋子,里面是他和微生塵在超市買的水果。 剛才事態緊急,不知道隨手放哪了。 你跟蹤我們? 扶稷深沉的目光上下打量凌瀟瀟,聲音又沉又冷,隱隱含著威脅。 凌瀟瀟的手有點抖,塑料袋嘶啦嘶啦的發出響聲。 我沒有!是袋子里有你的學生卡,之前學弟在社團的時候填寫過住址,我來看看能不能交給物業代管。 其實她說謊了,扶稷沖進女裝店的時候,她正在里面挑衣服。 店員一直在和男生交涉著什么,聲音有點大,引得她注意到那邊情況。 試衣間被占著,她試探性擰門鎖。 打不開,里面也沒有回應。 直覺告訴她這個學弟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說不上來。 ...... 扶稷走得很急,連水果都忘了。 于是她跟店員說兩個人是認識的,會幫忙把東西還回去。 謝謝,給我就好了。 扶稷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單臂托著微生塵的屁.股,伸手接凌瀟瀟手里的塑料袋。 她是誰? 然而凌瀟瀟卻突然抽回手,沒讓他碰到。 另一只手指著微生塵。 這不是你該管的東西。 落空之后的扶稷臉色不太好,站直身子用一種很不禮貌的傲慢俯視姿勢看著凌瀟瀟。 我就知道! 女生叉著腰,鞋跟劃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前幾天還和微生學弟形影不離,現在還抱個陌生女人回家。 而且看身段和露出的皮膚,還是一個大美女。 燈光閃爍數下,鈴聲叮咚響起。 電梯門開了。 第68章 香甜蜜餌 重重甩上防盜門,扶稷一手拎著塑料袋,一手抱著微生塵,心情有些煩躁。 凌瀟瀟實在太過鬧人,圍在他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義憤填膺的樣子,臉色不知道在擺給誰看。 剛進到屋里,微生塵就開始小幅度掙扎,想跳到地上。 時間已是傍晚,扶稷只順手打開門口的一盞小燈,昏黃的、溫馨的,散在微生塵的臉上。 那張雪艷秾麗的臉在此時變得素凈不少,引人親近的清純。 扶稷把裝水果的塑料袋放在門口的柜子上面,將微生塵抱得更緊了些。 別動。 滾熱寬厚的手掌用力托托弧度挺翹的rou團,溫熱的呼吸在兩人之間交纏。 男生就著這個姿勢,從鞋柜里抽出一雙拖鞋,才把微生塵放在上面。 你最近形態變化不太穩定,暫時不要出門了,學校那邊我給你請假。 他低著頭脫去鞋子,一邊跟微生塵講話。 微生塵趿拉著拖鞋走到臥室門口。 因為穿著吊帶長裙,他走路姿勢有點不太協調,一步三搖。 搖擺走動之間,開叉的絲絨質地布料下面隱約露出膩白的小腿,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笨拙中不失裊娜的風情。 大概是因為格外羞恥,微生塵動作很快,迅速閃進臥室里,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扶稷在買房子的時候,特意買的小戶型,各處稍微有什么動靜都能第一時間被聽見。 屋子里只有兩個臥室,而且相隔很近,只隔著中間一堵墻。 是家的樣子。 在副本世界游走多年,比起一串串數據構成的家,對扶稷來說這里才更有歸屬感。 是他親自挑選的戶型,一點點布置的各式家具,裝飾。 ...... 臥室相連,每當寂靜的夜晚,他躺在床上,耳朵貼緊墻壁,仿佛能聽到隔壁微生塵輕緩的呼吸聲。 在布置床位的時候,出于內心那一點點卑劣的私心,扶稷把兩個臥室的床都放在貼近墻壁一側。 如果將他身邊這堵墻拆開,那這兩張床就是真正并在一起的。 這跟在同一個寢室里安眠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雖然距離變遠了,但是這間房子里沒有其它人多余的呼吸。 只有他們兩個人。 扶稷曾經借著月色悄悄窺伺微生塵的睡顏,安靜乖巧的臥在床上,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薔薇花瓣似的唇角微微上揚,在潔白的床單上,像是熱水里握著的甜美湯圓。 他現在是不是也緊貼著墻壁安眠? 抽離了眼前的阻礙,就會毫無所覺的滾進自己的懷里,重復扶稷曾經無數次夢到過的,guntang潤濕的臂膀,上面滑落過的汗水,滴在干凈整潔的床單上。 彎月如鉤,就那樣伶伶掛在樹梢,華光從枝葉繁茂的樹冠上傾瀉而下,遠遠觀之竟是瑩藍的光澤。 每一個心跳如雷的夜晚,扶稷以為自己會孤枕難眠,卻總在輾轉之間睡得很熟。 ...... 在這個家里,扶稷更喜歡穿家居服,這讓他有種隱秘的快樂。 他也走進自己的臥室,利落地脫下上衣,露出精壯的背腹。 房間的一角有面很大的全身鏡,讓他可以將自己看得很清楚。 那面鏡子靠近緊挨臥室的墻壁。 兩個臥室的擺設和布置幾乎一模一樣,就好像中間橫亙的墻壁只是一面特殊的鏡子,將這一端的情景完美無缺地反射到另一處。 或許那邊的人,也同樣在脫去上衣,他們隔著這堵墻面對面無聲的對視。 扶稷為這樣貪婪的幻想而沉醉。 ...... 隔壁突如其來的響聲打斷了更過分的妄念,扶稷猛地從想象中驚醒出來。 他沒來得及套上睡衣上衣,穿著襪子匆匆跑向微生塵的臥室。 臥室的門是鎖的。 好在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去拿鑰匙開門是第一選擇。即使他力氣再大,現場撞開這種質量良好的木門也將花費更長的時間。 會得不償失。 臥室的門終于被擰開,他急切地闖進去,卻發現里面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剛進去的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離奇得讓扶稷險些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嘰嘰 安靜的氣氛被幾聲微弱的叫聲打破,扶稷順著聲音看向衣柜。 有時候他單獨在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會在微生塵的臥室里坐一會兒。 微生塵身上一直有種很吸引人的古怪香味,經歷了那么多世界,扶稷知道那不是沐浴乳皂角的味道,而是非常奇特的從骨頭縫里透出來的氣味。 香氣在這個副本里尤甚,不止是扶稷,觀察周圍的人似乎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不自覺想要靠近,想要吮吸噬咬,想要完全占有,吞吃入腹。 就連臥室也縈繞著淡淡的香味。 他像是一個卑劣的賊,悄悄潛進別人的臥室,骯臟貪婪地呼吸著殘余的香氣。 但他從不敢打開衣柜,或者抽屜什么的。 那樣只會讓他陷入更深重的自我唾棄中。 但現在扶稷有很正當的理由。 他鎮定走向衣柜,查看到底有什么東西在叫。 微生塵的衣柜有些凌亂,一些衣服掛在鐵質的橫桿上,還有幾件散落在下面。 層疊的衣服堆中有什么東西在慢慢蠕動,他伸手撥開上面的衣物。 小垂耳兔瞪著灰黑色的眼睛,毛絨絨的長耳朵支楞起來,仰頭看他。 雪白的小毛團呆呆的,伸出短短的前爪翻來覆去看,黑豆似的眼睛滿是疑惑。 好像在問:怎么又變成兔子了呢? 扶稷俯下身把兔子捧在手心里,軟軟的一小團,身上的毛干凈細絨,攏在掌中就會冒出來一點白色尖尖。 安靜下來的房間里突然響起咕嚕的聲音,打破了暫時溫情的氣氛。 微生塵的肚子又叫了。 小兔子害羞的用爪子蒙著眼睛,可它的前爪太小,下半張臉還露在外面。 做人的時候,微生塵是典型的瓜子臉,下巴尖尖,小巧精致。 但是垂耳兔的臉卻圓乎乎的,腮幫子鼓起來一塊,讓人特別想打開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東西,幾根白色的胡須長在上面,在陽光下呈現近乎透明的顏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扶稷快被小兔子可愛的情態萌化了,他輕笑出聲,手指在兔子毛絨絨的腦袋上撓了幾下。 垂耳兔的耳朵被男生的手指壓到腦袋兩側,可聽力卻仍然很好,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喉嚨里滾過的笑聲,知道自己被嘲笑了。 整只兔子都生氣的立起來,長長的毛絨耳朵也撲棱豎在圓乎乎的小腦袋上,顯得原本一小點的小毛團變高了好幾倍。 大概是由于受到動物本能的驅使,在表達氣憤情緒時,垂耳兔的門牙露在外面,白亮亮的威脅。 扶稷捂住胸口。 簡直...簡直就是可愛翻倍啊! 奶兇奶兇的。 他忍不住又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小兔子的額頭。 結果立起來的小毛團因為重心不穩,被推翻了個,在掌心里滾了一圈,呆呆地坐在上面。 回過神來的小兔子更加生氣了,圓乎乎的小臉像是被吹起來的氣球,仿佛一碰就要炸開的樣子。 它噠噠翻過身,作勢跳出總是捉弄兔的壞蛋的手心。 然而扶稷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手腕一翻,四指回扣,就把小毛團牢牢握在手心里。 男生下意識想把小兔子塞進襯衫口袋里,這才發現自己匆忙跑出來竟是沒穿上衣!? 流.氓竟是我自己!? ...... 跑回臥室套上睡衣,扶稷拎著塑料袋進廚房清洗水果,放到果盤里。 小兔子的個頭太小,坐在椅子上看不到桌子,所以他只能把微生塵直接放到桌子上。 結果發現小兔子還沒有盤子的三分之一大。 陶瓷盤子的邊沿比較高,是很精致的那種鏤空花紋。 垂耳兔攀在盤子邊邊上,用短短的前爪夠里面的草莓。 爪子尖已經勾到草莓翠綠色的葉子了,微生塵很高興地借著這個姿勢一點點把草莓往外挑。 沒成想比較鋒利的爪尖一下把葉子撕破了,垂耳兔也因為慣性栽到桌子上,連著翻了好幾個滾才坐穩。 灰黑色的圓眼盯著爪尖上綠色殘余,毛絨耳朵慫噠噠貼在頭皮上,一看就是很難過的樣子。 眼睛連帶著小巧的鼻尖都變得濕漉漉的,睫毛上下抖動。 看熱鬧的扶稷突然感覺有點心虛,他把歪倒的小團子扶正,在它面前放了一只很完整好看的草莓。 草莓的個頭比小兔子的腦袋還要大,放在它面前像個小山丘。 做了兔子之后,微生塵的嗅覺變得敏銳不少,草莓香香甜甜的味道鉆進鼻子里,特別好聞,還有一種類似酒精的醇香。 垂耳兔下意識湊過去,咬住了草莓... 的葉子。 ??? 扶稷也愣住了,空氣中的尬尷即將凝為實質,兔爪的指甲也從rou墊里伸出來,下意識扣撓腳下的桌子。 嘰...呸呸 兔子反應過來把嘴里綠色的葉子吐出來,露出紅艷艷的小舌頭,還十分人性化地用前爪擦擦舌頭,很嫌棄的樣子。 可實際上微生塵并沒有表現出的那么嫌棄。 恰恰與之相反,草莓葉子好像還挺好吃的...... 垂耳兔拍了一下草莓,把草莓尖尖對向自己,用前爪抱著小口小口的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