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表情很尷尬,音調(diào)也很奇怪的回答。 就這么定了,到時候他穿上送來的嫁衣,我們兄弟倆在轎子后面跟著,保證把那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逮個現(xiàn)行! 第47章 山鬼娶妻 微生塵緊緊抓著手里的帕子,把那一小團(tuán)紅色布料揉得皺皺巴巴。 修齊干凈的指甲圓潤得像只精巧的貝殼,泛著健康漂亮的粉色。 雖然他個子不算矮,但是腰卻比那個女孩細(xì)一些。 嫁衣經(jīng)過陸崇重新改過,勉強(qiáng)還是可以套進(jìn)去。 就是有點勒。 小嫁娘把手扶在肋骨以上的位置,屏住一口氣。 做戲做全套,陸崇還往他胸口塞了兩團(tuán)棉花,讓他又熱又難受。 微生塵覺得眼前的情景有點似曾相識,同樣密閉陰暗的狹小轎子,外面是熟悉的堪比號喪的嗩吶聲。 幽幽泣泣。 不過現(xiàn)在境況要好得多。 漂亮小男孩乖乖巧巧的并攏腿坐在喜轎里,五官秾麗即使未施粉黛也完全壓得住艷麗的裙裝。 如果說他之前是躺在砧板上的rou,那么當(dāng)下他大概是捕獸網(wǎng)里散發(fā)誘人香氣的餌料。 在他上車之前陸崇拉著他的手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說了好久。 自家小媳婦穿著血紅色的嫁衣,漂亮得像只精美脆弱的瓷偶。 卻是要嫁給別的什么惡.心東西。 雖然他們一直在后邊看著不會讓那種事情發(fā)生。 但即使只是在腦海里想想陸崇都恨得牙根癢癢。 知道陸崇的憂慮是因為擔(dān)心他,小媳婦一直乖乖讓男人握住纖巧白膩的手腕。 觸感涼滑細(xì)嫩,宛如薔薇初生的花瓣,男人不自覺摩挲了幾下凸起來的尺骨,處處透著圓潤精致的弧度,像是王侯將相床頭擺放以供把玩的玉石珠寶。 新嫁娘的喜服領(lǐng)口寬大,而少年的肩頸又格外纖薄,從陸崇的視角可以看到脖頸脆弱的弧線一直延伸,直至隨著主人呼吸翕動的一對蝴蝶骨。 每一處都恰到好處,讓他不合時宜地心猿意馬。 陸崇不自覺扣住手中細(xì)得好像一把就能催折的手腕,仿佛只要這樣做就可以一直將微生塵拴在身邊。 都怪陸儲那個混蛋,出的什么餿主意?害得你要冒這個風(fēng)險,我看他那個長相才應(yīng)該穿嫁衣。 ??? 這是什么迷惑發(fā)言?他們倆長得不是一模一樣嗎? ...... 喜轎像是沒有重量一樣在空氣中飄搖,空氣中漫溢著一種神異但并不難聞的飄渺香火氣。 嗩吶的樂音似乎離他越來越遠(yuǎn),微生塵整個人徜徉在虛輕迷離的情緒中。 能踩著天邊燒紅的云朵,一步步登上清寒的天宮。 暖融融的橘紅焰火給素色小臉上添了幾分艷色,長而卷翹的捷羽沉沉壓著茶色的眼瞳,在被烘烤得近乎扭曲的時空里顯得那么迷離無措。 雪色冰潤的膚色被熱度染上薄紅,脫力無助得近乎癱軟下去。 在熟悉的火光中,微生塵被一雙熟悉的手,像是舉著一團(tuán)脆弱的琉璃器皿似的,小心托起來。 他勉力撐著自己抬起眼皮,隱隱約約對上似曾相識的,驚愕的一雙眼睛。 實在太累了,思緒凌亂松散得比天邊的流云更飄忽不定,腦袋沉重壓著纖長脆弱的脖頸歪倒一邊。 他與那雙驚疑不定的眸子對視著,對視著,陷入了沉重的黑暗中去。 耳畔似乎傳來了對方急切的呼喚聲,在叫他的名字。 微生塵張了張口,想要應(yīng)一聲,卻只是徒勞。 ...... 微生塵是在柔軟的床榻上醒來的,被褥干凈整潔,散發(fā)著自然而清新的香氣。 床的另一頭由于坐了人,凹陷下一邊。 讓他身子有朝另一邊滾動的趨勢。 然而他無暇顧及太多細(xì)節(jié),眼下他正渴得厲害,喉嚨干澀粘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嗬嗬的雜音。 大紅喜袍裹著的纖薄身子,顯得床上的人羸弱可憐。 雪色的臉頰泛粉,唇瓣是憔悴的干枯玫瑰色,渾身狼狽卻更讓人離不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造成了一種奇怪的錯覺,仿佛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將這個處于困境中的小美人掌控住。 水... 細(xì)長的手指顫動著扯住床單,唇齒干燥泛紫,發(fā)出渴望潤澤的短音。 雖然聲音很微小,但是看護(hù)者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這里,所以馬上就被聽見了。 俊秀斯文的書生從身后穩(wěn)穩(wěn)將他托在懷里,捧著黑褐色的瓷碗把水喂在小病人的嘴前。 小病人的眼睛仍是閉上的,濃密纖長的捷羽受驚似的上下翕動,極不安穩(wěn)的樣子。 喝了好幾口水之后,微生塵才勉強(qiáng)抬起眼皮,掠起兩汪瀲滟茶光。 他看見凌十三擰著眉盯著他的兇臉,頓時心臟砰砰直跳,小腿倏的蜷縮,上半身朝后面仰去。 在失去平衡的同時,他覺得既可怕又心驚,雙手在空中虛虛的抓了幾下,卻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跌在地上,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微生塵扭頭一瞧。 是宴輕權(quán)。 ...... 微生塵又把眼睛閉上躺了回去。 罷了,就當(dāng)他沒來過這個世界。 ...... 看著小新娘生無可戀的小臉,因為羞惱不自覺嘟起的腮邊兩小團(tuán)軟rou,宴輕權(quán)不禁失笑。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對方臉頰,軟綿綿的陷下去,觸感像是棉花糖,還散發(fā)著甜甜的氣味。 想咬一口。 宴輕權(quán)輕輕地磨磨牙齒。 別裝了,都知道你醒了。 纖長的睫毛上下顫了顫,眼角的皮膚因為過度用力浮上淡淡的細(xì)紋,不顯得丑陋,反而像是絲帛上的流云紋。 微生塵覺得有什么溫?zé)岬臇|西覆在眼臉上。 攙著薄荷的熱氣凜冽涌到他臉上,潮濕柔軟的觸感壓迫著他的眼球。 小新娘一下子睜開眼睛,視線正撞上宴輕權(quán)線條凌厲的下頜。 還有分外明顯的,帶著濕跡的殘存罪證,艷色的薄唇。 烏凌凌的睫毛潤濕,黏成一綹綹掛在琥珀色的圓眼上面。 由于心虛,原本狡黠的上挑貓曈微微下耷,緋紅色的飽滿唇rou在自己的齒縫間被吮得像顆爛熟的櫻桃,小巧玲瓏的唇珠在雪白糯米牙的映襯下宛若透亮的紅寶石。 明明是之前趁著看管者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的壞孩子。 現(xiàn)在卻委屈得眼眶發(fā)紅,臉也垮成了一只包著快要爆炸的餡料的糯米團(tuán)子。 宴輕權(quán)低頭,正好能看見壞孩子嘟起的側(cè)臉,白白軟軟的,好像比之前還胖了一圈。 看來外邊伙食還不錯。 宴輕權(quán)忍不住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那塊格外誘人的軟rou,他沒使多大力氣,只感覺手下的那一小團(tuán)只要稍稍用力就會破開似的。 唔...好痛。 手指一下子松開,光潔白皙的臉頰rou上卻留下一道刺眼的紅痕。 醴麗惑人的淺茶色眼瞳涌上一股淚花,愈發(fā)顯得楚楚動人,粼粼可欺。 宴輕權(quán)不自覺的感到心虛,雖然他的確只是把手放上去摩挲幾下。 好吧,其實還沒忍住捏了捏。 但一想到剛被自己搶回來的小新娘居然趁寨子里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還在外面和不知道什么人鬼混好幾天。 回來還比之前變得rourou的,過得很爽的樣子。 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凌十三把后頭那群狗男人一起綁回來,讓他好好訊問一邊那幾個jian.夫。 土匪頭子暗自磨磨后槽牙,吞下舌根泛著酸苦的唾液。 他臭著臉,語氣很生硬,陰陽怪氣的挑著濃黑的眉毛,怎么?之前敢跑那么久,現(xiàn)在才覺得害怕? 微生塵雪色清麗的臉頰白得近乎透明,嫣紅的嘴巴抿成細(xì)細(xì)一條平直的線:我沒故意逃跑,你不要這么兇。 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腳,尾音弱弱地打了個顫,帶著細(xì)不見微的哭腔,纖長濃密的捷羽細(xì)細(xì)抖動,在眼臉處投下顫巍巍的黑影。 哦?是嗎? 很慢,裹挾著冷淡嘲諷性笑意的低沉音色,質(zhì)問一般的語氣。 宴輕權(quán)手臂收攏,將懷里的一團(tuán)溫香軟玉牢牢縛住,做出絕對占有的強(qiáng)勢姿態(tài)。 跑那么遠(yuǎn),也能是不故意的嗎? 黑沉沉的鳳眸傲慢凜冽,內(nèi)里醞釀著狂亂風(fēng)暴。 男人的嘴角是略微下垂的弧度,在平時淡笑的時候并不明顯。 但是每當(dāng)他斂起笑意,那張溫潤儒雅的書生玉面就會變得截然不同。 這時那張滿是銳利線條的臉上,才會真正像是坐擁一個山頭的,視人命為草芥的殘暴土匪。 微生塵覺得自己像是被天敵盯上的食草動物,對方尖銳的牙齒已經(jīng)抵上他脆弱的脖頸,在流動著汩汩液體的紫色血管上示威似的研磨。 是一種恐嚇,也是一種戲弄。 對于一起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細(xì)長無力的指頭徒勞地試圖扳開制住他的手臂,聲音顫抖略帶懇求。 別這樣,我怕... 沒有自保能力的美味小羊,正向留著口涎的豺狼祈求憐憫。 象征冷酷無情的薄唇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說出的話也是同樣冷冰冰的語氣。 知道怕就好,知道怕就不會跑了。 跑出去又能怎么樣? 他們對你不好吧? 不然怎么又把你送回來了? 宴輕權(quán)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感覺失落還是高興。 剛得知小叛徒逃跑的時候,土匪頭子帶著一隊人繞著山頭差點把土全部翻開,卻一無所獲。 本來還想帶狗的,但是阿黃被小叛徒帶走了,其它的大狗又和微生塵不熟悉,怕不注意咬到他。 開始幾個時辰,他想著如果要把小叛徒抓回來,他會怎么樣,要狠下心關(guān)起來,造個精巧的籠子,困在里面的金絲雀永遠(yuǎn)也不能出來。 可后來土匪頭子找到深夜,漫山遍野地尋找那嬌氣的一點點纖細(xì)身影,想聽他輕輕的愉快笑聲,想看他吃得開心時鼓鼓囊囊的嘴巴。 夜深人靜,山中的野獸也休憩沉眠。 喊叫聲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宴輕權(quán)靜靜站在山腳的石頭邊上,鳳眸微瞇,似乎想要穿透黑夜,尋找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怎么都好,宴輕權(quán)想著,只要他還好好的活著就好。 ...... 后來宴輕權(quán)找到他了,他和外面的野男人過得很開心,好像根本沒把寨子里的人(僅僅指土匪頭子本人)放在心上。 但是那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又把他以同樣的方式送回自己手上。 他視若珍寶的人被丟回來了。 宴輕權(quán)本該為失而復(fù)得感到高興的。 但是他卻因為微生塵那一點點不受珍愛覺得出離的憤怒。 完全忽略了凌十三神出鬼沒,像個野人一樣摟起新娘子,就沿著遍布機(jī)關(guān)的小路返回寨子的事實。 似曾相識的事情在陸家兄弟身邊重新上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2814:08:44~2021073021:02: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魎(板栗)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cp磕的神志不清、幸村廚10瓶;月梁上5瓶;大大今天更新了嗎~3瓶;ヾ(@^▽^@)ノ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8章 山鬼娶妻 陸崇恨不得把他弟弟撕了。 長得人模狗樣的,做事卻那么不靠譜。 直接導(dǎo)致他媳婦都丟了。 那個外貌狂野的某個直立行走的生物抱著他的小媳婦,沿著小路跑得飛快。 它好像對這周圍的地形了如指掌,移動迅疾的同時還能避開周遭的陷阱。 又重新恢復(fù)自定義單身漢身份的陸崇又氣又急,沿著搶跑他媳婦的東西的逃跑方向一路追蹤。 直至深夜。 山中石塊密集,地勢崎嶇,不適合騎馬,只能徒步前行。 深夜里幾乎沒有任何光線,有也是某些rou食性猛獸幽秘的窺探,森林沉冷而危機(jī)四伏。 燈油快要燃盡,火光微微,有些樹木上長著倒刺,稍不留神就將手心刺得鮮血淋漓。 陸崇扶著斷崖前的一塊石頭,稍微舒緩一下緊繃的肌rou。 他對面的石壁上懸著個山洞,里面隱隱燃著火光,照得出人影幢幢。 在這種時刻,不管陸崇再怎么神經(jīng)大條,也該是注意到有些奇怪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背靠著石塊,緩緩移動位置。 在保證自己有掩護(hù)的同時,轉(zhuǎn)到一個可以看清山洞內(nèi)部的視角。 火堆似乎圍著坐了一圈人。 陸崇視力很好,半瞇起眼睛,大概只能看到個輪廓。 那些人形的什么東西身上有長長的毛發(fā),身材高大而健壯。 其中或許是領(lǐng)頭的那個,懷里抱著個小小的紅色物事。 陸崇對紅色很敏感,因為他找了一晚上穿著紅嫁衣的小新娘。 而剛剛這么巧,就正好像是住著野人一大家子的山洞里,突然出現(xiàn)了這一抹格格不入的艷色。 男人目眥欲裂,恨不得立刻闖進(jìn)去把人奪回來,然而卻被如同天塹一般的斷崖攔住。 ...cao。 拳頭重重砸在石頭上。 近一些,再近一些,讓他看清楚一些。 仿佛是上天聽到了陸崇心底的祈求,他的視線真的更清晰了。 被搶走一整晚的小新娘閉著眼睛好似在昏睡。 膚色玉曜,渾然不問世事,好似沉睡百年的城堡佳人。 火光映在他瓷白無暇的臉上,摻著橘紅色焰芒,莫名有種沉寂的,家的溫馨。 好像回家的時候,就能看見的,躺在搖搖椅上的小妻子,坐在篝火旁等待丈夫歸來。 腳邊還臥著一只又肥又懶的白貓。 然而此時那一點點脆弱的雪色,被大紅的嫁衣全然包裹住,荏弱嬌小的陷在里面,窄細(xì)的腰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牢牢扶著。 丑陋的、粗鄙的不知道什么物種的東西,湊近了那張毫無所察的瑩白小臉,意圖玷污那一團(tuán)純色的美好。 天使般的睡顏恬靜安然,猙獰的魔鬼欲將拉他墮入黑暗。 唇rou軟嫩,墜著小巧可愛的一顆緋紅色的唇珠,看上去圓潤可口。 陸崇心砰砰跳得極快,神情幾乎是有些癡滯的,呆愣望向?qū)γ妗?/br> 他該是生氣的,憤怒的,恨不得撕碎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