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干什么?這是我媳婦! 士兵下嘴唇那塊rou顫了顫,不自覺又后退幾步。 陸崇看他那副賤樣就來氣,恨不得再給他一腳。 可是明明同樣的神態,之前小媳婦剛被抓到時做出來慫兮兮的模樣,像是被嚇出飛機耳的幼貓,顫巍巍的惹人憐愛。 啊...啊是你媳婦啊...我還以為是meimei。 士兵囁嚅著。 什么時候成的親?有洞房過嗎? 陸崇劍眉上挑,任由小媳婦貼在自己后背上尋求安全感。 肚子里是老子的種,你說我們洞房過沒有? 士兵一時啞然,賊溜溜的眼睛偷著在室內掃視了一圈,艱難地吞咽下口水。 你們這屋子里... 他頓了頓,形容猥.瑣地比出一根手指。 就一張床??? 口水差點從嘴里流出來。 話音未落就被陸崇嗆聲回去。 一張床怎么了?一張床不夠滾的嗎?窮就不讓人傳宗接代嗎? 自從陸崇火力全開后,微生塵就像個小鵪鶉一樣縮在他身后沒出過聲。 這人平時看上去憨憨傻傻的樣子,但是在某些時候的腦回路又很清奇。 說他離譜吧,但是仔細想來還挺有邏輯的。 說他胡編濫造吧,但表面裝出的硬氣樣子也挺讓人信服。 剛還趾高氣昂的士兵腦子轉著勁想辦法反駁,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這偏僻山村的人大多習慣野蠻,不服從官家管教。 尤其是眼前這種外來逃進山里的,指不定身上背著幾條人命。 但是再怎么說,一大早上看到這么多穿盔甲配長矛的精壯士兵,平民百姓早就腿軟了,還不是他們說什么是什么? 哪像眼前這兩位。 一個滿身煞氣,恨不得直接在腦門上頂著法外狂徒四字。 另一個倒是不兇,笑瞇瞇得像個狐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把視線移到陸崇身后的微生塵身上。 也就這一個還有正常人的樣子,雖然懷著身孕,但是帷帽中偶爾露出的眼睛比處子還要清澈如許,瀲滟的茶色里是他熟悉的畏懼之色。 士兵放下心來,重新找回自信。 還是有人害怕的嘛,看來不是他的問題,是那對奇怪雙胞胎的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他腦海里莫名其妙有下面這樣的畫面。 一只小兔嘰害怕的躲在大灰狼身后,旁邊的笑臉狐貍捏著兔子的尾巴。 兄弟倆長得一模一樣,這小娘子能認出來哪個是自己丈夫嗎? 不過他之前聽說,有些非常貧困的家庭,家里兄弟好幾個,但只能娶得起一個媳婦,就會不分家一起生活。 本來以為只是市井百姓出于獵奇心里以訛傳訛出來的消息,沒想到在現實居然真的看到兄弟共.妻的例子。 小娘子長得嬌小,身形幾乎可以被男人整個擋住不露分毫,充分詮釋了體型差的含義。 而且那兩個男的一看就是個精力旺盛的,還是雙倍,真不知道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娘子怎么辦才好。 士兵搖搖頭試圖把奇怪的畫面趕出腦袋,畢竟他還有正事要做。 既然有孕,那就不能嫁人了,不過孩子生下來我倒是能給你們找個好人家。 陸儲扶住微生塵的肩,笑容溫和。 老陸家的種就不勞煩大人費心了,我們兄弟兩個多養張嘴還是很容易的。 士兵心下瞧不起這兩個穿著破舊的男人,語氣中夾雜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說不出的尖酸刻薄。 多養張嘴?將來和你們種地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嗎? 陸崇上前扯住士兵的衣領,迫使他幾乎只用腳尖點地。 你說皇上要我媳婦孩子,圣旨上寫了嗎?指我名道我姓了? 士兵被勒著脖子,說話都有些困難。 這上面寫的...皇上要收蓬安村的年輕未婚女子和幼童。 陸儲攔著處于暴走邊緣的陸崇,讓他把士兵放下。 現在月份還小,等快到日子大人再來吧,你們在前面守著,我們又跑不了。 算你們識相! 士兵覺得這一家人好像被自己嚇住了,連著后退幾步,踉踉蹌蹌地收隊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點開作者專欄《漂亮笨蛋在童話里做英雄》求個預收~ 順便推一下基友的文《我來抓你了》by搖桿漂移,不太懂電競文,所以沒看過,但是我幫你們問了,沒有虐受,攻高潔。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晴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憨憨偷走了心心1瓶; 筆芯,啾咪~ 第46章 山鬼娶妻 攔我干什么?這種人就是要揍他一頓才老實。 咱們來蓬安村不過一宿,這群人就來得這么快,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陸儲語氣沉穩,一開口就直切要害,是十分讓人信賴的儒雅公子形象。 微生塵眼睛一錯不錯盯著陸儲,他身高比男人略矮一些,仰起一張灼艷的雪白小臉,全然信任與依賴的望著對方,粼粼茶色的水光中滿滿都是一人的倒影。 很明顯這個村莊本來應該是不缺新生兒和年輕人的,只不過出于某種原因都被帶走了,只要自己跟陸儲他們呆在一起,就可以守株待兔,找出事情真相。 小媳婦深情濡慕的小臉灼痛了陸崇的雙眼,更何況他們兄弟兩個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才入住蓬安村,陸儲在這里裝什么大聰明? 他冷哼一聲:少在那里裝神弄鬼,這些事情爺早就料到了。不過這妨礙爺揍他們嗎? 說得意氣輕狂,但是確實沒什么大錯。 蓬安村地方窮,加之山高皇帝遠,因此民風剽悍。 兄弟共.妻都不足為怪,別說打一個小小士兵,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妨著他們動手。 不打白不打。 做那些事純屬浪費精力,你不如好好攢攢留著干活用,也省得過于出風頭,讓他們盯上咱們。 我就閑的沒事干。欸,就打他們玩,怎么著? 陸儲朝遠去的隊伍努努嘴,眉峰半挑,語氣挑釁。 這不就來了?我們跟上他們,看看這群人到底要去做什么。 陸儲他們借口怕微生塵被認出來,就把他單獨留在家中,只兩個人遠遠綴在隊伍后面,悄悄跟隨。 然而微生塵的任務就是調查村莊的隱藏真相,怎么可能放棄這大好機會? 他倒不怕遇到什么危險,因為系統早就說過不存在靈異事件,而在游戲里探索副本、解鎖地圖是他一向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所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果不其然,零零散散的士兵幾人七拐八繞也沒出村子,反而又鉆進偏僻角落里另一戶人家。 陸崇他們在院子背面蹲著,身形隱匿在灌木叢下。 底盤很穩,紋絲不動。 已經是正午,明晃晃的太陽掛在當空,影子很短,這是一個很適合隱藏的時間。 微生塵在院子外的樹身后猶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再上前一點。 身為一個跟蹤跟蹤者的二道跟蹤犯,微生塵離事情原發地實在太遠了些,只能看見士兵禮貌地敲敲門,站在門口比劃了幾下。 大概是之前挨打被嚇怕了。 他不自覺整個人朝那個方向探,稍微觀察幾秒,像做賊一樣踮起腳尖往前走了幾步,扒在院子后面的豁口處,側耳聽屋子里的聲音。 似乎能聽到一些切切喳喳的響動,然而還不清晰。 咦...唔 瞬時感覺天旋地轉,他倚在豁口處翻了個跟頭,整個人被橫著攬了個滿懷,剛要驚叫出聲就被一只散發著灼熱溫度的手堵回去。 噓... 陸儲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微生塵不要出聲,見他平靜下來點頭同意之后,身后的陸崇才把手放開。 他們似乎對自己跟過來并不感覺奇怪,反而對屋內的交談更感興趣一些,神情專注地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 一開始聽不到什么,但是沒一會忽地聲音就大起來了。 士兵傲慢的高聲斥罵,中間夾雜著年輕女子的尖細泣音,還有老人氣急的渾濁咳嗽聲。 破舊的柴門被重重砸下,在門檐上筑巢的說不清是烏鴉還是什么鳥雀的東西啊啊的叫。 吵死了! 仿佛從這戶人家里汲取力量找回自信的士兵領隊雄赳赳氣昂昂的摔門離去。 只留下院子里雞群的幾聲驚叫。 早就見到你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了,還自以為隱藏很好呢。 陸崇蹲在地上,雙腿分得很開,從地上拔起根草葉叼在嘴里,一手搭在膝蓋上,還能多長出一截點點小媳婦的胸口。 微生塵:可惡,有被他裝到。 小媳婦穿著另一件淺荷色的布裙,是他親手裁制的。 剛為了聽清里面的交談聲已經把帷帽摘了下去,露出里面妍麗粉白一張小臉。 許是單單蹲在那里就耗費他很大精力,沒過多會那雪色純艷的脂rou上就染上大片粉暈,身形也歪歪斜斜要墜在地上。 他在跟來的路上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樹,還是扶在什么土堆上,弄得身上有些臟兮兮的,臉上一道道灰痕,像是剛被從煤堆里掏出來的小白貓。 光潔白皙的額角滲出瑩亮的水珠,黑發洇濕,粘成一綹一綹,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坐這里。 陸崇拍拍大.腿。 ...... 數了約莫半刻鐘,男人站起來撣撣身上沾染的草灰,從院子的豁口翻出去。 又坦蕩蕩地從還沒拴緊的正門進入,敲敲內屋的門。 絲毫沒有剛剛闖入院子里偷聽的心虛。 ...... 過了好久門才被打開一條縫隙,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周圍皮膚密密麻麻的細紋褶皺。 你們...你們又要做什么啊? 聲音年邁,能明顯聽出來被歲月摧殘后的滄桑與無力。 陸儲調動面部肌rou,盡量使得自己的表情更具親和力。 大爺,我們不是剛剛那群人,是來幫您的。 老人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都是不信任的神色,手扶在門上的鐵鏈子遲遲不肯松手。 不用了!我看這里就沒一個好人! 這種情況,不要說陸崇,就連陸儲都有些不耐煩。 才剛在太陽底下蹲了個把時辰,現在還要被眼前這扇一用力就能扯下來破門攔著。 心底的邪火突突往上竄,陸儲擦擦額角晶亮的汗珠耐著性子好言好語的商量。 真的,您有什么難處只管跟說,能幫的我們盡量會幫。 ui! 回復他的只有老人的一口唾沫。 陸崇怒氣已經燃燒到極點,上前推開還扶著門口的陸儲,正待發作,衣角卻被微生塵扯住了。 小媳婦不贊同地沖他搖搖頭,嫣紅的唇rou微微翹起,一張一合間淺粉色的舌尖若隱若現,看起來潤澤可口。 他比劃了一個讓我試試的口型,在門口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定。 隔著既不會顯得過分生疏,也不會讓人覺得冒犯的距離。 爺爺,真的好渴呀,就先讓我們進去吧。 少年還未及弱冠,又一直被養在家里,長得格外的嫩,聲音也是清潤悅耳的,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覺。 他求人的樣子軟乎乎的,比平時更加甜糯,雙手撥著帷帽的兩片白紗,襯得中間一張雪白小臉格外的惹人憐愛。 像是嬌生慣養不知世事的小公主,對他來說,沒有立即喝到水可能已經是很大的一個苦難了。 跟陸儲溫和但是莫名讓人覺得虛偽的笑容不一樣,微生塵是完全具有親和力的那種,極其純粹的一張白紙。 之前還態度強硬一直在抱怨的老人突然熄火,他上下打量了微生塵一圈,嘆了口氣,胡子跟著上下顫動。 嗐,算了算了,進來吧。 狹窄的屋內橫放著土炕,幾乎占了屋內的大半空間,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坐在床邊哭得凄慘。 這...是怎么了?可以跟我們講講嗎? 老人大概是真的走投無路,只能相信他們一行人的來意,反正結果也不能再壞一點了。 聽了老人斷斷續續的訴說,微生塵大概明白剛才士兵的來意。 那個垂淚的女孩是老人的孫女,家里人都在村子里突然爆發的一場瘟疫中喪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在那場浩劫中他們家病得最早,死得人最多,村子里的人都認為是觸犯了神明,所以把他們爺孫趕出了村子,無處可去。 這里地勢崎嶇,加之樹木參天野獸橫行,因此地廣人稀,他們走了很久才來到這個村莊。 隨便找了個空房子安頓下來,還不到一天工夫,就被士兵找上門來。 見到屋內有個年輕未婚的女孩子,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由分說就要拉著小姑娘出門,說是要給山神娶妻。 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還什么山神娶妻。你們說,小囡這一去還能有命回來嗎? 陸儲連連點頭稱是。 雖然似乎剛剛他們也被說不像好人。 之后老人借口孫女還沒來得及打扮,怕是辱沒了山神,央求著讓他們爺孫倆再相處一個晚上,等明天一早準保交人。 士兵覺得他們在外邊守著,人也跑不掉,勉強同意。 現下我倒是有個解決辦法。 老人眼睛倏的亮了一瞬,像是垂死之際抓到了救命稻草。 陸儲習慣性搖搖手中并不存在的折扇,又露出一個不像好人的老狐貍笑容。 其實我們是從京城來專門調查這個案子的,只要你們配合,保證你孫女毫發無傷的回來。 他的視線轉向表情懵懂的微生塵,食指與中指并攏。 你覺得他可以假扮你孫女嗎? 老人眉頭蹙起,擺擺手。 可不要跟老頭子開玩笑了,好端端的姑娘怎么能替別人遭這個罪呢? 陸儲一哽。 他是男孩子。 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