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7)
林有樂于是沒接齊夫人的話,而是問母親: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林母小聲說:齊夫人派人到村里請我們來商量點事 她聲音控制得很小,但有很明顯的氣聲,像是說悄悄話,其實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林有樂一點沒表現出尷尬,很自然的又問:什么事? 這次不等林母回答,齊夫人笑著接過話,都是些瑣碎小事,已經跟你爸爸mama談的差不多了,小孩子不用cao心那些,都是大人們該關心的。 齊夫人說話圓滑周到妥帖。 林母本來就猶豫,聽她這么說更不敢直接問出來,只好在兒子看過來時含糊點頭,說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齊夫人親昵的去摟林母的臂彎,說:管家已經把房間收拾出來了,就當自己家里住著啊。 她笑吟吟的,明明是個出入高奢豪華場所的豪門太太,卻完全不嫌棄對方穿著的一身舊衣服和身上的鄉土氣息,態度格外熱絡道:晚上還能帶你去逛商場逛商業街,我們城里呀特別熱鬧,你跟林哥就留下來多玩幾天。 林父看著老實高壯,其實沉默寡言,很好說話,但這會兒看妻子被人隨意摟著渾身僵住、又慌又畏懼的樣子,不爽的響起一聲大嗓門:不用搞那些花頭,我老婆她不懂! 這冷不丁一句話都把齊夫人嚇了一跳。 林光宗卻不知道,莽著那股老婆被欺負了的不舒服勁兒走上前,說:來的時候只說商量個事,家里門都沒鎖,等會兒還得趕著末班車回去。 齊夫人找回笑容,說道:怎么還趕車呢,不是說好要留下睡幾晚。 林父立刻不客氣的反問:你跟誰說好的? 呃。齊夫人哪遇到過這樣直白抬杠的人,一時竟不知道怎么回應。 林母不想鬧僵,干笑著打圓場,快步走到丈夫身邊,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用那點大家都聽得見的氣聲說:你閉嘴,胡說八道些什么。 林父聽她這樣說,就把那點脾氣強行忍住了,伸手攬過她肩膀,再斜眼看齊夫人。 齊瑾終于察覺到了這平靜下面的不平靜,他不問林家夫婦,而是問他媽,媽,你請林叔叔林阿姨來到底商量什么事? 齊夫人便冷淡冷靜的回復他:都說了,大人的是小孩別插 說你跟我家樂樂處對象的事。林父打斷齊夫人的話,看向齊瑾,語氣跟著不善起來,但你倆怎么回事我不管,總之這事我不答應! 什么處對象。一旁林有樂聽了心里咚咚狂跳了兩聲,快速接過他爸的話,皺眉否認:我跟齊瑾就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普通關系你國慶時候帶他回家? 是他非要纏著來的! 林父就看向齊瑾。 齊瑾也說:林叔叔,國慶假期是我非要纏著樂樂帶我的,而且我們的確沒有談戀愛,只是我在單方面的追求樂樂,他前段時間剛拒絕了我,我還沒放棄。 聽他這樣說,林父的脾氣頓時上來了,你不要臉! 你跟樂樂都是男的,放著好好的姑娘不喜歡,你纏著他不放干什么!! 對不起林叔叔。 看齊瑾認錯態度這樣好,林父又緩和下語氣來,說:沒事,你現在還可以改,你們都還小。 但我就是喜歡樂樂,改不掉的。 林父情緒反復又被氣極:你!! 林母看看丈夫看看兒子,在看看齊瑾和齊夫人,心里慌得不行,感覺下一秒雙方都要打起來了! 要知道這可是別人家的地盤,大門口那么多保鏢,萬一真吵架起來,但凡有個受傷受痛的肯定是他們,吃虧的也是他們! 別吵別吵,好好說,這不是都在商量么?林母本來聽兒子說的跟齊夫人說的有出入,心里已經踏實了一點的,不想事情鬧得更糟。 畢竟有錢人的手段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電視里不都這樣演嗎? 林父能聽進去老婆的話。 于是不可控因素成了林有樂。 林有樂氣得不輕,看母親被嚇得畏畏縮縮,又愁到眉頭緊皺,直言質問齊夫人:您找我爸媽商量的事就是這個?說我在跟齊瑾談戀愛? 齊夫人也沒想過本來聊的好好的,突然就鬧成這樣,正想著如何圓過去。 下一刻,就被小兒子干脆的一把勁兒拉到書房外。 隨著門關上,原本對峙著的雙方就被一扇門徹底隔開了兩個空間。 要說齊家上下哪里沒監控。 只有書房。 書房門口有監控,但書房內沒有。 這一有單獨的空間,林母就忍不住了,顫抖著手拉過兒子問:到底怎么回事?你跟這個齊家的小少爺 我們就是同學。林有樂回想了下齊夫人的態度,問她:媽,齊夫人在我很小的時候來找過你們是不是?她當時怎么說的? 林母啞然:這 她看向丈夫,他們跟齊夫人做過保密協議,絕對不能把這事透露出去。 林有樂知道她在猶豫什么,說:媽,齊夫人已經跟我說了一些了。 是嗎?林母舔了下因為緊張而干裂起皮的嘴唇,回憶了下七八年前發生的事,說:當時還是你帶著他們回家里來的,她問我們,你有沒有提起過一個叫做齊瑾的名字,還給我們看了小孩照片。 然后呢? 我們說沒有,她帶來的人就翻了下我們家里的柜子和一些能存放東西的地方。那架勢很可怕,林母記得自己大半年沒有睡個安穩覺,這會兒想起來也有些局促,忐忑的說:又問我們你從小有沒有生過病、說過一些奇怪的話。我們都說沒有,然后她就走了,走之前讓我們保密,絕對不能把那天的事透露給別人知道,包括你。 林有樂問:就這樣? 對。林母又舔舔嘴唇,緊皺著眉看他,因為那個事,我總常常問你學校交朋友的事,留意有沒有叫齊瑾的,但一直都沒,我跟你爸也就慢慢放下心來,誰知道你上個高中,才國慶回來就帶了那個 林父也沉聲問兒子:這到底怎么回事? 說來話長,但爸媽你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林有樂說著想起了齊夫人那天在車內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和那之后一系列舉動。 心里隱約有些不舒服。 下一刻,又聽到他媽問:誒樂啊,樂,我聽那個夫人說,齊瑾有病?他有什么病?上次來家里那么多天,我看身體很好啊,完全看不出有病! 他是心理上的病。 心理上?林母不太懂這個意思,擔憂的看著兒子,你知道? 林有樂說:知道,不要緊。 林母這才徹底松口氣,拍拍胸口說:嚇死我了,那個夫人說,必須得讓你給齊瑾當藥,我本來還擔心你們在一起要抽你的血給他或者做其他事。 林有樂心情正緊繃,聽到這話一愣。 當藥? 原來打的這個主意,呵呵,齊夫人想的可真簡單粗暴!他抬眼,看到他mama說完真露出一臉的后怕和放松的表情,心中不由緩了緩,但只一秒就重新認真起來。 林母也很快重新擔心起來問:你打算怎么辦啊?他們家這么有錢,住這么大的房子院子,這么豪華漂亮的房間,還有司機,廚師,保鏢,那個齊瑾一直粘著你,齊夫人也說等你們成年就去國外作證明結婚。他們如果強行這樣,我們根本反抗不了。 林有樂!這些都是她跟你們說的? 是她說的。林母說著說著擔憂極了,臉色都有些發白,慌里慌張說:萬一我們不配合,他們報復我們,找我們麻煩怎么辦?他們家這么厲害,一定不會讓我們有安穩日子過! 她無比焦慮。 林父握了握她的肩膀安撫,大嗓門道:不怕,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沒王法了!怎么,他們城里的有錢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而林有樂則抿緊嘴唇想:齊夫人之所以會有所行動,那肯定是齊瑾先說過一些什么似是而非的話 這時外頭齊家母子也聊完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齊夫人已經重展笑顏。 她的表情管理很好,讓人根本看不出這會兒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笑著對屋內林家三口說:廚房點心做好了,快下樓常常看吧,趁著還熱乎。 齊夫人才說完話,林有樂已經大步走到齊瑾面前,向她說有點事要跟齊瑾談,就一把抓住齊瑾的手臂出去! 一路去了齊瑾的臥室。 進去,關門。 樂樂。 林有樂松開了齊瑾的手,看向他,你都跟你媽說了什么? 我讓她別太著急,也別敗叔叔阿姨好感,我們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等到時候真的在一起了 不可能。 林有樂語氣冷漠的打斷齊瑾的話。 齊瑾挑眉看他,怎么不可能? 根本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林有樂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齊瑾,你死了這條心! 為什么?!齊瑾也不躲不避的看著他,一雙深邃的眼里藏起情緒亢奮的咄咄逼人,那是一種迫近于真相的激動,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 因為 林有樂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緊咬起后牙槽,眼眶卻漸漸紅了起來,他咬牙切齒說出三個字:我,恨,你。 齊瑾倏地愣住!!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不承認嗎?林有樂感覺嗓子眼有些被堵住了,他冷笑一聲,把情緒緩和過來,才再冷淡的開口說:因為我覺得上輩子太失敗了,眼瞎的跟你睡跟你好,然后年紀輕輕就死了。 齊瑾激動:!!!! 一個人不斷的想起失敗的人生,只會想從失敗里吸取教訓,永遠不再犯。 犯什么你知道嗎? 林有樂一步一步走到齊瑾面前,仰著頭,跟他那亮得驚人的眼對上,字正腔圓,道:犯、賤! 就像是把一個破罐子狠狠摔在地上。 聽了一聲清脆巨響。 看到齊瑾轉變的震驚到不敢置信的眼神,林有樂覺得心中刺痛的同時也覺得莫名暢快,他幾乎瞬間就愛上了這種感覺! 哈!他笑了一聲,眼里卻沒有半點笑意,看著表情錯亂的齊瑾繼續說:你應該感謝我沒有去報復你,沒有去找你跟莊梓俞索命,只想安分的好好重生活一次,遠離你活一次! 第96章 誰更可憐 樂樂齊瑾情緒起伏得厲害,他用力的一把抓住林有樂的肩膀,你在說什么? 但問完不等林有樂回答,就忍不住一把緊緊擁抱住了對方! 齊瑾感覺胸口里有一個氣球在瘋狂膨脹,快讓他整個人都飛起來了,他激動的眼眶濕熱,雙手緊壓著他貼向自己,恨不得塞進自己身體里,語無倫次:樂樂,樂樂,你知道嗎,我 在齊瑾懷中的林有樂卻不斷掙扎,掙扎不開,抬腳就踩! 啊! 齊瑾吃痛,叫歸叫,手卻沒撒開,委屈道:樂樂,你踩到我了。 踩的就是你!林有樂吼他,松開我! 還沒經歷變聲期的少年,怎么喊都沒威懾力,只那雙紅得像著火又濕了淚的眼,讓齊瑾愣了片刻,然后訥訥的不舍的微微松了手。 齊瑾心中悵然又慌亂,在看到林有樂后退拉開兩人距離到時候,又下意識一把抓住了他,樂樂你要去哪? 我去哪都不關你的事。林有樂啪的甩開齊瑾,繃著臉看他,齊瑾,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你覺得我還可能跟你在一起嗎? 為什么不可以? 齊瑾不理解,他看林有樂全身抗拒,心理著急,試圖跟上對方思路,急道:難道你已經有別的喜歡的人了嗎?莊梓俞?林自華?還是那個楊曉江? 林有樂怒而打斷他,齊瑾! 齊瑾頓時像做錯事一樣閉嘴,看向他,輕輕皺起眉頭,小心喊:樂樂 林有樂說:你覺得經過上輩子的事,我還能原諒你嗎? 齊瑾動了動唇:我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重生。林有樂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快速說道:為什么重生后你要糾纏我,是愧疚,還是想要彌補補償,不管什么,那都只會讓我感覺到惡心而已!! 齊瑾表情瞬間顯得有些無措,樂樂,我做錯 事實上。林有樂慢慢別開視線,沙啞的說:我只要看到你,就還會想起那場車禍 我也要洗澡,樂樂。 等一下,我馬上好。 我等不了,下班的時候被助理咖啡潑到,當時趕著回家只擦了擦沒換衣服,你快開門,我要進去跟你一起洗 浴室磨砂拉門才打開,他就被個高大挺拔且沒穿衣服的成熟男人撲了滿懷。 齊瑾像是大狗一樣抱著他又親又啃,含糊的說著好想他的話。明明天天見面,天天同床睡覺他忘了前一會兒的咖啡說辭,三兩下就沒轍的被人壓在浴室里配合著予取予求,讓吃了個干凈。 然后陣地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