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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四面都是墻,連個窗戶都沒有,唯一的出口就是進來那扇木門。他聽見門口有人來來往往走過,顯然有不少人守著。 他以前也在京城里待過,但是也看不出這里是什么地方。他剛剛聽那個女人倒是說到了國師,所以把他弄過來的人是國師嗎,他認真想了一會,他在京城里唯一可以求救的就是他父親娘家的二姐。其他的他父親娘家人都在青州,之前他母親和父親被逼死那會,她們想辦法也是有心無力。現在這位不算親近的姑姑,會愿意冒險來把他救出去嗎。 房間里很黑,只角落點了一支蠟燭。等到蠟燭燃盡房間里就完全暗了下來。在黑暗里,他睜著眼抱著醒過來的陶子溪,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他好像聽到了些風聲,樹葉的沙沙聲,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他坐了很久,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又好像其實沒有過去很久。這種空曠的黑暗他沒有很害怕,他心里帶了一絲祈望,可以再待久一點,這樣妻主就有更多的時間找到他們。 可是,國師這邊的人顯然等不及了,她們為了夜長夢多打開門,把陶子曄他們又帶了出去。他剛剛被黑暗的環境被帶過來,這邊廳堂墻上都點了三四排蠟燭,燭光亮得刺眼,讓人眼睛難以忍受。 陶子曄眼睛適應了光亮,把手放下來才發現整個大廳只有他拉著陶子溪站著,他身后的白衣人都用頭撞地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廳上正中的高椅上的人動了一下,一個長得很奇特的女人發出點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這人陶子曄認得,整個大凰里也只有這位長得奇特到令人過目不忘。她的臉倒是正常,上面浮著一層青氣,不過一般人不敢直視她也很難發現,但她身體左手換成了鐵胳膊,手指換成個銳利的鉤子,讓人看了心生害怕。下半身看不清是什么樣據說她出現在任何場合都是坐著的姿勢,誰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 陶子曄以前跟著父親母親在特殊的日子,舉國歡慶的祭典上遠遠見過這位,她便是大凰的國師,一個手握無上權利,幾乎要比她們的女凰要更加尊貴的存在。現在近距離一看,她似乎比他印象中要老得多,氣勢也更加嚇人得多。 “哼——”臺下的男人不知死活地站著,絲毫沒有跪下的意思讓國師不悅,她沙啞的聲音在上面響起:“你就是那個懷了野神的孽種的人?” 陶子曄聽到她的話,感覺不適地皺了下眉,按以前他為了表示恭敬肯定要像后面那些人一樣跪拜的,但現在突然發現對方是抓走自己意圖不明的壞人,他強忍著對方的威逼也直直站著,他不能像這個一口一口喊著他家妻主野神的女人下跪。 他認識他妻主這么久,怕是這天底下再沒有比她更好更仁慈的神了,這高高在上,口口聲聲稱自己庇佑了大凰萬千百姓的國師,除了搜刮民脂民膏,把大凰皇室攪得一團糟,還做了些什么。 他陶家落到現在父母雙雙離世,家里支離破碎的樣子當真與她一點關系沒有么。他們已經被逼成這樣子,現在又過來破壞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的生活。他不管他的妻主是不是被承認的正神野神,他愿意跟著她跟旁人有什么關系。 陶子曄手指掐進手心,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問道:“國師大人,將我們兄弟從邊境帶到這里來是為了什么?” 國師見他挺直腰板,明明害怕卻不肯低頭,她也不在意,沒有人能夠拒絕她的要求,何況她不過是把迷途的人拉到正道上來,他該感激她的。“你該知道你肚子里孩子,是天地不容的孽種吧。你要是現在愿意回頭,把它交出來,國師府要妥善處理好,將來讓它出來也會好加管教,不會讓他禍害四方。” “要是你不肯交出來呢,將來它出生的那一天,不僅它會要了你的命,天道也是要降下雷罰將這等不該存活于世間的孽種消滅。” 陶子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沒有哪一個父親聽到自己的孩子還沒出生便被這樣惡意的加上了標簽,還說了這樣惡毒的話,他不知道把孩子交給她們是什么意思,不過這樣不加掩飾的丑惡嘴臉讓人作嘔。 國師等著面前的男人露出慌張的表情,哪個人不惜命,尤其是男人既無知又怕死,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會害死他,還不趕緊跪下哀求她們出手相助。見他不為所動,倒沒想到他還是個硬骨頭。國師眼神望向他身后的遠方,幽幽的聲音響起: “既然你執迷不悟,這野神來得也正是時候,今日本國師便把這孽種的母親的原形打出來,再除了你肚子里的孽種——” 第70章 陶子曄聽了她的話,…… 陶子曄聽了她的話,第一反應是他家妻主來了。他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安放回原處,他該相信他妻主無論什么時候都會來救他和孩子的。 不過一瞬間,祁音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她向來都是云淡風輕的樣子,哪怕別人冒犯到她,她不甚在意。但她這會匆匆趕來,到了這里便是兩道藤蔓從袖口飛出,直接把面前的人抽飛開,免得擋住她的路。 陶子曄高興地看著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拉著陶子溪正要過去。只聽到身后“叮”的一聲碰響,他被嚇得扭頭看見國師飛過來的鉤子離她不過巴掌的距離。但那鉤子被不知何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金色光罩擋住,沒有辦法再往他身上靠近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