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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將軍給她們安排的住的地方,跟陶子驊靠得很近。她從這里到醫所過去也很近,大概是吩咐過了,她走過去沒人對她的奇異造型指指點點,反而對她很恭敬。在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一類人,就是救死扶傷的醫娘了,畢竟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夠一直不生病不受傷,指不定什么時候自己的命還要靠人家來挽救。 祁音同陶子曄在那邊住下,需要的東西也不用自己去領,陶子驊派人給她們送了過來。醫所那邊的幾個能力不錯的藥童尤其積極,她們本也是半路出家的,沒有正經地學過,當然也沒有機會學習醫術。 現在聽說這里竟然真來了個真正的醫娘,興沖沖跑過來獻殷勤,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她們也不想一輩子只抱著認得的幾樣草藥,治一些簡單的毛病,其他時候看著將士們自己硬抗,生死由命。 原是輪不到她們過來的,不過大家都心明肚知就把機會讓給她們。她們恭恭敬敬地把東西送過來,對著陶子曄口稱師爹,把他嚇到都不敢動了。 幸好祁音這個時候回來解了圍,她以前倒是帶過村子里的人,為村子培養些醫娘,村民看病就不必什么都要去找她,從前的醫書也還有,就從袖口里掏出幾本基礎的送給她們。 幾人如獲至寶,激動地當場翻了幾頁,看到上面為了照顧不識字的人大多是圖畫,文字都是簡單的能認的,差點感動到眼淚都流下來。她們抱著寶貝醫書,結結實實地給祁音磕了幾個頭。 第56章 到了軍營這邊,陶…… 到了軍營這邊,陶子曄才發現之前他在青巖村的生活是多么的舒服,雖說那個地方也是一樣的土地貧瘠,種下的莊稼收成只能勉強果腹,很多時候糧食還要到外面去買。不過比起這邊,光禿禿的荒土地上駐扎著軍營的帳篷,走出門就被吹得一臉灰塵。 他帶著兩個小孩出帳篷去,喬愿板著一張小臉兩只手拎著大飯盒。陶子曄牽著陶子溪走在她后面。路上遇到好些同他一樣住在營區的將士男眷,紛紛熱情同他打招呼。 “祁夫郎,又給你家妻主送飯去了。” 陶子曄最近又新得一個新的稱呼,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冠以妻主的姓被人這樣喊出來。他聽得耳朵紅紅的,不過還是大方地同他們打招呼。旁人也只善意一笑,年輕夫郎看著像是新婚不久整跟妻主情意濃,被認沒怎么說就害羞上了。 出了住處附近,到軍營那邊慢慢的那邊女人多起來,喬愿挺著胸脯自覺認為自己是女人還好好保護家里的兩個男人,那飯盒也是她自己堅持要拿的。 軍營那邊原本是不允許男人進去的,不過祁音那邊特殊靠得離營地門口比較近,又是離訓練區比較遠的醫所。守門的人看了他們幾個一眼,上頭交代了這幾個是可以進去的便放了他們進去。想了想,還喊了個小兵領他們進去。 大概是從前沒有醫娘,軍中也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將士們這會聽說來了個軍醫,都好奇過來跑過來八卦。她們生怕被逮著了被罵,還專門假裝身上有個傷痛過來看看。不過也不算完全是假裝的,就是原來身上的一些傷口,扭傷酸痛,平時也不太在意,就充個借口過來刷個臉熟,萬一以后受傷了人家治傷也盡力些。 祁音對前來圍觀的一波一波好奇的目光沒有什么說什么,人來找她看病她就開個藥,有個老毛病的就開點吃的擦點,下次發作能夠好受一些,一些傷口之前不好好上藥的就給清洗沖洗包扎了一下。那些將士來到這里之后哪里被這樣認真對待過,她們許多原本地位就是比普通的士兵更低一些的,做炮灰別人還嫌她們多余。 她們手里拿著那些藥出去,格外珍惜地貼身放好。沒想到來了個軟心腸的醫娘,她們這樣的人藥用在她們身上旁人都要罵一句浪費。不管她是不知道這里的情況,還是真的好心才這樣做,就是只這一次也讓她們感激不盡。 祁音倒沒有像那么多,在她看來有病就得治,有傷就得醫,別說什么朝夕不保的話,萬一過了這一天,這一月,這一年都活下來了呢。傷痛一直不治,活著就是一直受罪。只要用上了,藥就不算浪費。跟在她身邊好幾個藥童開始欲言又止,想上來勸一勸,不過祁音招手讓她們過來,示意她們看她的包扎手法。 那些藥童頓時就什么都忘了,軍醫大人這是為了教她們醫術才給那些士兵那么仔細的看診。她們學了一會,祁音便指了幾個同樣傷口的讓她們包扎,給她們配藥。她們再也顧不上擔心藥材用完了不夠的問題,認真地學著給士兵們看起傷口來。 軍營里的人發現這幾天發現醫所里的人都格外好說話,身上凡是有一點點問題的都抽空往這邊跑。有人愿意給她們看就抓住機會拿點藥,要不然下回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于是整整三天,醫所里人頭攢動,也虧得那些士兵識趣不敢在這里鬧事才沒有混亂起來。 祁音帶著幾個藥童忙到腳不沾地,也是到了這兩天興頭過去人少了些。 陶子曄過來的時候,是一個藥童眼尖先發現的。她立馬趕人:“到點休息了,大人該用飯了。沒看的先回去,下午再找時間過來。” 那些士兵才依依不舍地散了,其中有些好奇地看了幾眼難得出現在軍營的男人,雖蒙著面巾看不見相貌,不過這可是活生生的男人呀。旁邊的人用力給了她一肘子,瘋了嗎這可是軍醫家的夫郎,得罪大將軍都行,做什么想不開得罪能救命的軍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