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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愿抱著祁音的腰,一邊啜泣一邊斷斷續續說道:“娘……娘……我會乖乖聽話的……你不要把我丟給別人……你別不要我……” 崔璜玉表情欲言又止,只是這會沒人顧得上她。祁音抱著孩子想出去外面,待這兒孩子怕是哭得停不下來。 陶子驊在后面同大將軍告了罪,追著后面出去。 之前那小將也在,她是個急脾氣,見她們匆匆出去,誒誒幾聲想喊住她們。軍師倒是很冷靜,看向一臉惆悵的大將軍:“將軍也不用太擔心,既然小殿下在她們那里養了這么久沒出事,這么一時半會也不著急,她們應是沒有對小殿下做點什么的壞心思,要不然也不會巴巴把人送過來。” 崔璜玉惆悵的是本以為殿下親自托付的人,連她自認是殿下親近的人這些年都沒被告知小殿下的下落。誰知那人卻沒把小殿下護好,反倒是流落到她這里來了。 小殿下如今對她生分,只怕得讓子驊她弟弟這夫妻幫忙養著,也好剛剛答應了人家留在軍營里當個軍醫,住得近些也能照顧得到。小殿下的身份現在還是個秘密,由她們養著也算是個好的主意。 祁音抱著小孩出去,陶子曄跟到外面對她說:“我帶子溪同三姐過去收拾一下住處,你好好安慰下孩子,好了再回來。” 這是給她留出教育孩子的空間,她們便先走了。 喬愿雖一直哭得凄凄慘慘的樣子,耳朵卻豎得老高聽她們說話。等人走完她從祁音懷里下來,她費勁地抹了自己的眼淚,一邊忍不住往外淌淚珠子,還要一邊同祁音解釋:“我沒有想哭的,就是這個眼睛它不聽話,一直在流水……” 說著她抱住祁音的大腿,哀求道:“娘,你別把我送走。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做什么小殿下,我想跟著你。” “娘您說句話。”她拉著祁音蹲下,撿了個樹枝塞到她手里,示意她快回答自己。 “你不回去跟著我能做什么?”祁音依她言寫了一行字。 喬愿有自己的打算,她一臉認真:“我想跟著娘,娘可以教巫術和醫術嗎,我以后跟娘一樣做個小巫醫。”她知道別人家的孩子都是要繼承父母的衣缽的,她現在什么都不會,不過她可以學,她做了娘的孩子,以后肯定要做小巫醫的。 祁音愣了一下,這孩子從哪里學來的,她看到的她的命運線千千萬萬個方向,都沒有看到其中有這一條的。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她還有更多的選擇。祁音倒不是反對她做這些,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她干預了她必死結局,但不代表以后她就要完全脫離她從前的生命。 她摸摸小孩的頭,捏著樹枝問道:“原來做小殿下過得不開心嗎?” “嗯,我一點都不開心。”喬愿重重地點了下頭,“她們要我學好多好多東西,那些好難好難我都學不會,她們還不許我出去玩,吃東西也不能吃得我喜歡的,做小殿下好累啊。” 說起這個,小喬愿臉都氣得鼓鼓的,不過她小心地看了一下祁音,又解釋道:“娘,我不是不想學才覺得累的,是真的很累很累,我每天都睡不好,每天很早就要被喊起來讀書。” “總之,我不回去,您別把我送回去。反正她們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回去聽她們的話學習。”小喬愿大聲宣布自己的決定,說完自己認同地重重點了個頭。 她還小很多事情不太明白,只是一再強調自己不開心。祁音卻能理解到幾分,小孩身上被賦予了超出了她這個年齡的責任,那些人把她當做唯一的希望,不停地給她灌輸知識,想要盡快讓她成長起來。只不過畢竟是小孩子,大人尚且不能承受的壓力,她又怎么能扛得住,抗拒這一切是很正常的。 祁音沉吟了一下,才總算同意,“你現在留在我這,不過家人找過去就得回去。以后,之前學的,大將軍會派人來教你的,你也要繼續學。” 原以為聽到還要學那些,喬愿會不樂意,不過她卻同意了,“你不敢我走,我保證好好學,不會像以前一樣偷偷逃跑了。” 原來被拐到這個地方,是自己偷偷跑出原來的地方,然后才被抓住帶到這里的。她身邊之前也有暗中保護的人,而且同她長大那個的地方的人是兩撥人,不過為了保護她之前已經死了。難怪祁音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那樣的情景。 祁音還告訴她一個壞消息,“你長大以后不能當巫醫。” “為什么?”喬愿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是因為我不是你親手的嗎,這也不是我的想的。” “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情。”祁音看到了她的未來的無數種可能,況且她雖對外稱自己是巫醫,不過她對這個實則一竅不通,哪里能教得了別人,小孩可不能跟著她耽誤了。 喬愿不滿地嘟著嘴,“我都說了,我才不要做那些,太累了我不要。” 人活在世上,都是有自己的責任的,哪里會因為你不愿意就可以推卸的。該是你的責任,再是推卸也不能躲避,而且會變得非常糟糕。她原本應該在經歷很多的磨難,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哪能因為遇見她就放棄了呢。 祁音現在同她講這些,她也聽不懂,她只告訴她:“那是你長大些的事情,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長大,做你現在能做的事情。” 她把小孩帶回去,小孩子雖沒有被說服,不過她能看出祁音并沒有把她送回去的意思,也就放心下來。她看祁音一眼,就又屁顛屁顛過去找陶子溪玩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