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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音原來的世界講究男女平等,更多的時候還是男人更加強勢些。她作為有過二十幾年被照顧的經歷的人,很多時候會無意識把他當做她原來世界能夠扛起一家之主重擔的男人。她現在作為強勢的一方,雖說不至于反過來依賴男人,但是也會少給他很多的體貼。 不過,她能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比如他最大的牽掛應該就是他的家人,結合她所知道的,以及他剛剛所說的,她在心里大概還原了他原來的生活環境。她也不知道她們之間的紅線會不會一直牽下去,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兩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久了兩人容易互相吸引,通俗的說這可能就是日久生情吧。 祁音原來的能力限制,連村子都沒辦法離開?,F在好了一些,她能夠到比較遠的地方去了。她的修煉也慢慢摸出來了點東西,或許她一直修煉下去,總有一天能夠脫離村子的束縛,離開村子自由到各個地方去游玩。 只是她也不知道,這個修煉的過程還有多久。她作為神明的生命,也會有盡頭,不過也很漫長,她可以慢慢地等,也許她在吳巖妍這一輩子走完了也沒有能夠修煉出來,她可以在她的兒子,孫子,曾孫子……她的子子孫孫輩的時候能夠修煉出來,也許到了那會她的后代們已經很爭氣了,她就可以到這個世界的沒有去過的地方去游玩。 當然要是青巖村若干代人都不爭氣的話,那她也要就嗝屁了。 祁音不懂天道為什么要一個凡人同她綁在一起,但她會努力去完成一些本分之內的事情。這是對他這個人的尊重,她承認自己是欣賞這樣一個堅強的男子,她也會出于責任去幫助完成他的一些心愿。 她想到他的生命相對她來說太過短暫,他很有可能等不到她親自帶著他出去找他的親人那一天。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盡快地給他提供出去的條件。 煙雨三月天,天氣變化的得極快,這樣又潮又涼的日子里,往往一不留神就容易生病。 學堂那邊過來同她說了給孩子配備點預防的藥湯,防著孩子一病起來,你傳我,我傳他,孩子身子最是脆弱,萬一有個好歹,就麻煩了。 祁音對這事也很上心,沒成想一覺醒來,反倒是一個天天睡在她身旁的人,坐起卻在那里止不住的咳嗽。 大概是生病中的人比較脆弱,他原本還能忍得住捂嘴低聲地咳,等到她起來伸手去摸他額頭時,他把臉貼在她的手掌心上,神情怏怏的,好像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祁音起身,把他塞進被窩里包起來。他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又要睡過去。 不過他記得學堂里的事情,等她一轉身又爬起來,身上穿著薄衣服從被窩里坐起來,被撲面的寒氣凍得連打幾個噴嚏。 祁音無法,過去把病起來跟個小孩子一樣固執的人套上衣服。他不僅不配合不說,兩只眼睛直溜溜看著她,突然伸手把她眼鏡上的紗帶扯下來。 祁音冷眼看他,手上的動作不停,這個男人分明趁機甩小性子悄悄用腳踢了她小腿好幾回。大概是察覺她眼神里的嚴厲,他嘴巴一扁覺得十分委屈,沒一會趴倒在床上,眼淚沒完沒了一串一串流淌下來。 祁音沒法,幫著擦了一下臉,他眼淚流得更歡了。他非要摟著她的腰,把人貼上來就不撒手。她一撥開他手指,他就把頭埋到她脖子底下嚶嚶嚶哭起來,還一邊小聲喊著:“妻主大人……難受……” 生病的人不太講道理,祁音只好坐到床上,用被子把兩人裹起來。只是這樣終究不是辦法,她掰起那可憐的小臉,往他嘴里塞了個藥丸。 等他鬧累了,又安靜睡過去。她才起身,仔細地給他掖好被子。 窗前有幾只跳上跳下的小麻雀,她一伸手就飛下來停在她手上。她把送到學堂那邊的小紙條拿在手里,給了小麻雀幾粒小米。它便啾啾叫著,叼著小紙條往外飛過去。 她站在窗前停了一會,這樣霧蒙蒙的天氣確實不怎么讓人喜歡的起來,心情都很是壓抑。她照例把神魂釋放出去,任何時候都不敢掉以輕心。 她不由得想到,果然人身就不太方便,要是她這會在小神廟里坐著,就不必應付這些瑣碎的凡事了?;蛟S她像別的神明一樣,吃著人間的香火,時不時回應人們的祈愿就夠了。其他時候,她只需要安靜地看著她們。 她袖子那拿出來的東西,都是用她的神力化出來的。效果很好也很快,不過人的身體是承受不住太多的神力,因此她還是得給他抓些藥熬了喝下去才行。 她坐在廚房里慢條斯理地做著生疏的事情,先洗了鍋,把藥放下去,又添了水,再生火,最后就是慢慢盯著那火苗一點點燃燒。屋里熏人的藥味飄到外面去,把整個房子繞了幾圈。 她等著藥湯翻滾,看著它一點一點變得少下去。差不多煲好的時候,她才恍然想起做人的時候的一點經驗,或許她還需要做飯,畢竟病人得先吃些東西才好吃藥。 祁音抿著唇,皺眉又生火,拿鍋淘洗了一把米,架在爐上又慢慢熬起了米粥。 陶子曄是被餓醒的,不過一睜眼也只覺得滿口苦澀,有些反胃,半點想吃東西的欲望都沒有。 祁音從外面走進來,米粥和藥放在一起。陶子曄只覺得藥味充滿了整個屋子,連那粥看著都是苦的。 他驚訝地發現他那神仙一樣的妻主好似對這些事情并不手生,做起來行云流水,好像天生就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