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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玉自己一個人是不敢跑的,一看陶子曄被找回來也腆著一張漲紅的小臉跟著回了村子。只是這次,那些女人對他可沒有之前的好臉色。 陶子曄也沒有人敢動他,個個說著等大人回來處理他,便把他關在這間狹小的小屋子便不理會他了。 飯食和熱水從門縫里塞進來就不打一聲招呼走了,生怕他凍著還不情不愿給他拿來了碳爐。 陶子曄走了一會神,那女人不說一聲就走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她怕是也沒認真把他當做自個的夫郎吧。 門口有了點聲響,是柳釧在門外同吳巖妍爭執。 柳釧是剛剛才得知陶子曄竟然要和另一個男人一起跑出去。不過這群臭女人以為這樣把人關在大人的小神廟里就有用嗎? 這群女人整天腦子里都不知道裝些什么東西,大人可不像這些除了動手就沒有辦法對付男人的女人一樣,她是不會同意她們把她的小夫郎關小黑屋的。 他瞪著吳巖妍,要她把小黑屋門的鑰匙拿出來。“大人是不會同意你這樣子做的,你敢關他小黑屋可有想過等大人醒過來怎么跟她交代。” “這你就別管了。”吳巖妍脾氣也是倔,梗著脖子不肯妥協。 “大人的事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也別想一個人下定主意。你不開門也行,我這就找人把門砸開。” “你瘋了,你這樣會把大人吵醒的。大人已經今年沉眠已經醒過一次了,你就不能讓大人好好休息一下。” 兩人爭執了一會,還是吳巖妍落了下風,極不情愿地把鑰匙丟給柳釧扭頭就走。 柳釧打開門,走進屋子跪坐在陶子曄對面。他看著對面的年紀比他小了三四歲卻一團孩子氣的陶子曄,扯開嘴角笑笑。 他對著他勸道:“你可還好,她們就是腦子缺根筋,生起氣來不管不顧,大人必定是舍不得把你們關在這里的。等大人醒了就罰她們,你要不先回去吧,這里太冷了男子待久了會傷身體。” 陶子曄咬咬唇,眼睛盯著他:“這里一直都是這樣嗎?就是逃夫被抓回來了也不懲罰嗎?”外面的世界對男子的規矩也是極其嚴格的,夫郎沒嫁之前歸娘家所有,嫁了人就是屬于妻主個人的。要是偷偷跑出來,被抓回去輕則一頓打,嚴重的直接腰上綁上石頭沉塘。 柳釧笑得有些奇怪,語氣變得有些驚悚:“這里啊,對付原來那些想逃跑的男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不過這里男人稀缺,是舍不得讓男人死的。有時候,活著可比死要痛苦得多。” “你知道她們以前是怎么對付那些逃跑的男人的嗎?” 柳釧把身子傾向他,伸手擋住已經睡過去的陶子溪的眼睛,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衣襟扒開,幾乎把整個胸膛顯露在陶子曄的眼睛底下。 陶子曄睫毛跳動了幾下,連連眨動眼睛。柳釧沒有錯過他小聲控制住的嘶的一下吸氣聲。 柳釧拉好衣服,還是笑得很溫和:“嚇到了吧,那些女人啊對付我們這些弱男子的手段多著呢。” 陶子曄沉默地低下頭,不說話。 柳釧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故意嚇人,想要勸你留下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大人真的是很好的人,嫁給她不算委屈你了。” “我不是……”陶子曄下意識想反駁他的話,“我……” “別急等我說完,”柳釧捂住他的嘴巴,“我知道你外面有牽掛,想去找你的親人。” “我說了大人是很好的人,作為妻主你可以向她提要求,最傻的就是偷偷跑出去。” “你以為你孤身一個男子從這里出去會是什么下場,這周圍還有很多像這里這樣的村子,她們可是沒有顧忌的。” “你要是被他們抓走了,你覺得你能受得住像我身上這些傷痕來的懲罰,也許還有更加殘酷的刑罰呢。” 他撥開他額前的頭發,眼角一道劃到太陽xue的劃痕,胸口有深深淺淺的烙鐵印出來的燙疤,還有他的右手缺了個指頭,其他幾個手指無力地以扭曲的形狀垂下來。 單是看他平時云淡風輕的樣子,誰能想到他竟是受過這么多的摧殘呢。 陶子曄伸出手指,不敢用力去握住那幾根好似要墜掉的手指。 柳釧看他眼睛里閃過淚花忍不住笑了,“你放心,那個欺負我的女人我親手一下一下把她扎死了。你知道嗎?原本我是該死了,我也不想過了。” “可是大人,阻止了那些要把我給那個女人償命的人,給我蓋上一件蔽體的外裳。” “我再也走不出這里了,我回到這個村子里來,從那以后我的命就是大人的,她想做什么我就用我全部的能力去幫她。” 陶子曄靜靜等他冷靜下來,問道:“那你的家人呢?不去找他們了嗎?” 柳釧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樣?你覺得我這樣的到她們面前我還能活?” 他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背對著他:“我說這些話也只是為了大人,大人不在你別自找麻煩,也別給大人添麻煩了。” “你再等等,等天氣變暖了,大人很快就回來了。” “你要繼續想不開也可以繼續逃跑,下次可未必有這么幸運還安安全全的。” 他撂完話就走,陶子曄看著他瘦削的背影走遠,很久才低頭微聲應了一聲“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