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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戴竹繼續說道:“結合骨邑的地理環境,那可是一條通往西都的水路啊,所以‘琵’拆解出哪個字最合適?那不就是‘舭’嗎?這不暗示船了嗎?” 高斬聽完宋戴竹的分析,依然皺緊了眉頭,腦子仍然有些轉不過彎來。 宋戴竹見他仍暈乎乎,無奈地搖頭。 至此,宋戴竹解出了畫里的玄機,瞬間松了口氣,心中免不了一番感慨驚嘆,不由地佩服趙子衿的才智。 “王爺,既知王妃在哪,咱們立刻動身接她回來吧。” 宋祁玉沉默不語,他沉著眉,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一旁的高斬,拿著畫仔仔細細地研究,仍然一知半解,于是拉著宋戴竹讓他再講一遍。 琵琶里的彈奏手法,琶是右手向后挑,琵是右手向前彈。所以畫中所示,第一把琵琶的手向后挑,暗示“琶”字,第二把琵琶的手向前彈,暗示“琵”字。 所以整幅畫暗示的四個字便是琴、瑟、琶、琵,于是就得出了底下“今必巴比”這四個字。 然而這還沒結束,畫中琴、瑟這兩樣樂器一樣大小,兩把琶琵卻特地畫小了一些。 所以由琴、瑟拆解出來的今、必倆字直接保留。而畫上的琶琵小了點,說明拆解出來的巴、比,只是某個字的一部分,需要再組合成為新的字。 再者,第一把琵琶畫的位置居于下方,第二把琵琶的位置與琴、瑟的位置在同一水平線上,說明重新組合成的文字,一個是上下結構,一個是左右結構。 思慮至此,宋戴竹想了想地名、人名……想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暗示。 他把所有關于巴的上下結構的字在腦中過了一遍,眨眼間“邑”這個字浮現出來,他便立刻想到了“骨邑”這個地名。 同理,又通過上面的思路,找出了所有與“比”有關的左右結構的字,結合骨邑水路的特點,便得出了“舭”字。 這樣一來,暗藏在這幅畫中真正的四個字便浮出來了——“今必邑舭”,簡而言之,趙子衿暗示他們,她今天一定在骨邑的某艘船上。 宋戴竹解答至此,高斬這才明白畫中高深的含義,一下子驚呆了。 “王妃高明啊。” 今天如果不是宋祁玉和宋戴竹,高斬到死也看不透這幅暗藏深意的畫。 不僅是高斬心中極為震撼,宋戴竹亦是如此,他一次又一次地對趙子衿刮目相看。 宋祁玉是解出來了,但他卻陷入了沉思。他感嘆趙子衿才智的同時,心中也隱隱莫名地不安了起來。 他想,她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養在深閨的侯府小姐嗎?她胸中韜略不輸宋戴竹半分,甚至略勝一籌。 她除了不會武功,幾乎無所不能。這幅畫構思精巧,不僅要識文解字,還得懂樂理,這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事了。 “戴竹,阿衿所畫的,不像中原的琵琶。” 宋戴竹又再次看了幾眼畫中的琵琶,確實不是普通常見的琵琶。 “這更像北疆的琵琶。”宋戴竹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王爺,這里頭難道還有什么其他玄機嗎?” 高斬忽然感覺氣氛有點詭異,一臉不解地望向宋戴竹,宋戴竹只是搖頭。 宋祁玉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仍沉沉地望向窗外。 書房里的燭火隨風微微閃動,映在宋祁玉的眸底,他深潭般的眼眸透著一股幽亮的光,明明在閃動,卻仍顯得十分沉寂,叫人捉摸不透。 “王爺,那咱們現在作何打算?” 書房內一時寂然無聲,高斬的聲音響起,宋祁玉的思緒被他拉了回來。 “阿七,你親自跑一趟,替我將阿衿接回來。”吩咐完高斬之后,宋祁玉又沉聲問道,“阿瓚人呢?” “回王爺,懷王不在府上。” “一旦他回來,就算是綁也要綁過來見我。” “王爺,要不要派人去找?” “找他?他會自己回來。” 宋祁玉沉著臉,眼底生出了一絲慍怒。 他之前太過縱容宋祁瓚,才讓他這么胡作非為無法無天。 宋祁瓚沒有半點分寸,竟然把腦筋動到了趙子衿身上,宋祁玉別的事可以不發落,獨獨這件事不能。 “是,王爺。” 高斬領命退下,隨即吩咐下去,一旦發現宋祁瓚的蹤跡,便將他擒下回來復命。 這一夜的晉王府,四下里格外寂靜。 宋祁瓚在外鬼混,一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到王府,一進門,他立刻被侍衛擒住,直接送往永清殿。 侍衛將宋祁瓚推進書房以后,書房的門立即又被掩上。 宋祁玉在書房里,垂著眸子,熟視無睹地看著書。 “五哥,這么晚還沒歇下啊?”他嘿嘿一笑,不敢直視宋祁玉,心虛地問,“這么晚了,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你好大的膽子!” 宋祁玉抬眸,眼神一暗,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宋祁瓚忽然瞥見宋祁玉的眼神,心里一凜,頓時渾身發麻,一下子僵住了。 宋祁玉眼神如利刀一般落在他身上,十足的威懾力,宋祁瓚被他的眼神威逼得不敢動彈。 他嘴角扯了扯,聲音輕輕地飄了出來。 “五哥,我知道我平日里游手好閑了點,不該玩到這么晚,我下次不會了!” 宋祁瓚低著頭,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了宋祁玉一眼,又嚇得匆匆地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