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執權臣后我跑路了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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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玨靜默了片刻,緩笑道:“人事已盡,如今是聽天命的時候,侯爺半生多舛,此刻或許能有些好運道罷。” 這樣的事情,沒誰能夸下海口,說十拿九穩,一定沒事。 于是也只能說,他已經苦了這么多年了,老天爺這一次大約會垂憐他一次的吧。 的確,此刻在這府里的人,都是他的牽掛,是他的拖累,是他會被人輕易握住的把柄,他們做不了太多別的事情,于是便就只好安生地等待著罷。 徐頌寧又點一次頭:“我知道了,麻煩周先生了——阿清怎么樣了?” 周玨的從容不迫裂了個痕,無可奈何地笑了:“她很好,多謝夫人關心。” “勞煩您幫我照顧好她。” 徐頌寧抿著唇,露出一點平和的笑。 兩個人的談話就這么結束,周玨去為她和阿清熬煮湯藥,留下徐頌寧一個人繼續發呆。 她并不很困,也做不下去許多事情,最后拿了一本佛經,跪在佛前。 徐頌寧從不信神佛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可到了此時此刻,卻又有一些僥幸,希望老天能垂憐。 一切的轉機發生在這日午后。 徐頌寧的佛經念到第十三遍的時候,云朗滿面驚惶地沖進來:“姑娘,外頭有人來傳話,說沈家起火了。” “嘩啦——” 徐頌寧的姿勢沒動,手里捻過的佛珠落了一地,聽云朗繼續道:“咱們府里的人去就近望火樓里看了看,沈家的位置的確冒了濃煙。” 舊日的夢魘與當下交織在下一起,徐頌寧仰頭去看,菩薩低眉,滿面慈悲,正溫和地注視著她。 隔了許久,她抿一抿唇。 “我曉得了。” 她身子沒動,依舊執拗地跪在那里,虔誠地仰望那尊慈眉善目的佛像。 “去把來傳話的那個人扣下,單獨關著,叫人守好院門、圍墻和一些邊邊角角。”徐頌寧聲音平穩地分析,可云朗跟了她這么多年,輕而易舉地就看見了她輕顫的指尖。 “是。” 不出徐頌寧所料的,門外街巷里很快就想起了嘈亂的廝殺聲,擾了佛前的一片清凈,徐頌寧彼時正低眉一點點把散落的佛珠串起來,猝不及防的,燭火輕輕一擺。 她仰著頭,呼吸有片刻的急促,念罷最后一聲佛,撣一撣衣擺,站起身來。 雖然近深夜,但外頭很光亮,火把照著幽深的天際,許多人熙熙攘攘地站在外頭,人聲嘈雜。 云朗過來,握住她的手。 徐頌寧摸一摸小姑娘汗濕的掌心,溫和地安慰她:“別怕。” 她在這樣的關頭顯得格外沉靜,滿府雜亂的人心也因為看到女主人的從容淡定而得到安撫,徐頌寧叫人清點了府里的小廝護衛,分別派去各處巡邏,以防不測。 周玨才從阿清身邊回來,一眼看見徐頌寧:“夫人沒有去沈家?” 徐頌寧搖搖頭。 “他說了要我留在這里。” 周玨頷首。 外頭的動靜到了半夜才歇,倒也有試圖沖進這府里來的,悉數被打暈了綁起來,扔在柴房里關押著了。 徐頌寧在這樣的時候顯現出鐵腕,凡是偷懶耍滑的,半點不徇私,一概重罰,滿府都被震懾著,比平時更見勤勉。 徐頌寧脊背緊繃著,直到外頭的呼喊聲停歇,人才猛地一軟,幾乎栽倒在軟榻上。 手指湊近唇邊,她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等天亮了,就好了。” 薛愈一直到了第三日清晨才回來。 徐頌寧那時候才勉強被人勸回去小憩一會兒,然而睡得并不沉,聽到外頭的動靜,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鞋都來不及趿拉,穿著襪子轉出屏風。 那人實在有一些灰頭土臉,發冠半歪,頭發散出大半,沾著會垂在肩頭,臉上也蒙著一點灰,更不必說身上的衣服,隔了好遠,徐頌寧都嗅得見那上頭淺淡的血腥氣。 然而就這樣見著他,她心里還是陡然一松,張開手臂奔向他。 薛愈抬手把她抱進懷里。 “他們都是好好的,阿懷——你的家人們都沒事。” 他嗓音啞透了,低低地響在她耳畔,帶一點釋然輕松的笑:“我親眼去看過了,才敢來見你。” 第八十七章 他們此刻的形容都有一點落魄,徐頌寧的頭發沒梳,薛愈的發冠也歪了。 可兩個人就是生得很好看的樣子,站在一起十分合襯。 “我身上不干凈,要把你蹭臟了。” 薛愈小聲,小聲地說著。 “可你抱我抱得好緊。” 徐頌寧從沒這么輕松過,只穿著襪子踩在他鞋面上,那些關于來日的顧忌都暫且拋擲一邊,他好好的,沈家人好好的,于她就是足夠的了。 “因為我好貪心。” 薛愈略彎了腰,把她橫抱進屋,放在榻上。 他并沒直視她眼睛,而是先去尋她的鞋子。 “我并不是故意離開的。” 薛愈原本要為她穿好鞋子,可惜手指上有殘余的灰燼,反而在那潔凈的棉襪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指痕,以曖昧的模樣殘存在她腳踝。 他捏著那一處的布料,半跪在地上有一點不知所措,捏著袖子試圖把那一處蹭掉。 “陛下一病突然,宮中急召我入宮,我不得不入宮去,你當時睡著,許多話沒來得及囑咐你——你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嚇到了嗎?” 徐頌寧搖著頭:“侯爺好好的就好——阿姐怎么樣了?” “阿姐很好,你放心罷。” 薛愈點著頭,唇抿得很緊,那一處污漬被他蹭得愈發明顯,他終于放棄,收回手,仰著她有點窘迫地看她。 徐頌寧笑一聲,喚人擰了手巾:“我叫人去燒熱水,侯爺先把手上、臉上擦一擦吧。” 兩個人之間原本有些古怪的關系因為突如其來的禍事有所回暖,但還是不免尷尬,徐頌寧并沒自己給他擦,只是把毛巾遞了過去。 薛愈咳一聲:“陛下原本只是一點風寒,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午后卻突然昏厥,人事不省。” “太醫查證了,有人在陛下茶水里下了毒,那杯盞是皇后遞過去的,她難辭其咎,只是陛下一時查探不出什么明確的證據,又念及和她夫妻多年,所以只軟禁宮中,并沒在明面上動她的名位” 徐頌寧點一點頭。 這背后一定有他的推手,只是不知道他準備向她交多少底兒。 兩個人四目相對,他眼里帶一點笑,眼皮垂下的時候,上頭還殘余著一痕灰,沾染這一點鮮血的顏色,因為時間久了,所以暗沉下來,顯現出暗暗的紅,和烏亮的眼珠對峙。 他自己擦總是擦不干凈,徐頌寧捏了那手巾,抬手捏著他下頜,小心翼翼地拿毛巾抵上那一處。 可他眼睛睜著,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徐頌寧無奈,輕聲說:“侯爺,略閉一閉眼。” 他順從地將眼睛閉上,徐頌寧一點點擦著那灰。 他合上眼的時候,整個人安安靜靜的,連話也暫時不說了,就那么半跪在徐頌寧面前,下頜微揚,眼閉著,乖巧而溫馴。 濕熱的棉布小心翼翼地蹭過他眼皮,下頭的睫毛輕顫一下,手指抬起,搭在桌面上,仿佛因為她的觸碰,緊張到蹲不穩。 “好了。” 待徐頌寧擦完放下那手巾了,他也未睜開眼,直到聽見這一聲,才微微低下頭,把眼睜開。 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氣息暗流涌動,仿佛適才談論得不是刀光劍影,而是一段風花雪月。 沉默片刻后,那人緩了聲氣,淡淡道:“那毒的確是皇后叫人下的,但原本不是要在那時候,也不該由她把茶水端給陛下。” 他才開口的時候,嗓音有一點啞,帶一點懶懶的語調,是平日里跟她撒嬌討好處時候專有的,輕咳一聲才拐過彎兒了,指節靠在唇邊,仰著頭看她。 “她早藏著心思,要害我阿姐,那茶水原本要是要由我阿姐來端——她明面上借你敲打我,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故布迷陣。” 他音色漸漸冷寂下來,說著這么一段血淋淋的算計,神情平淡。 只是說至此的時候,他話鋒猝然一轉,捏著她手指,語調平平地撒了個嬌:“她這樣設計你,我真的好生氣啊,阿懷。” 徐頌寧原本緊繃起來的心情因為這一句話猝不及防地松了一半,專注的眼瞪大了,直勾勾地看著他。 薛愈無聲笑了,輕咳一聲,繼續說下去。 “原本我并沒有想這樣多,后來我派人去敬平侯府的時候,我身邊的人跟我說起,說侍衛司和殿前司都有些異動的征兆,仿佛是在提防預備著什么。” 他嗤一聲:“這一遭,大約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雖然掛名督管三衙,然而平日里并不多過問,況且那日清晨,那樣焦頭爛額的時候,偏偏湊巧,我叫人去敬平侯緝拿一些宵小蟲豸的時候,撞上了這么一幕。” 這幾乎是所有事情的轉機,可當真有這么巧合嗎? 徐頌寧微微顰蹙了眉頭,手指揉捏著袖口,總覺得這背后還有旁人推過一把力。 “我叫人去通知了阿姐,囑咐她一切提防,皇后在她身邊安排著人,我自然也是的,只是到底隔著一重宮闈,我不好貿然出手——直到那日午后,宮里來人,急召我入宮。” 貴妃提早揪出了那下毒的人,調換茶水,反將了皇后一軍。 后來的事情徐頌寧便都知道了。 帝王出事,宮內戒嚴,薛愈領著宣平司,一時半刻也出不去宮門,沒辦法報一聲平安回來。 不過他既然提前料到了這事情,自然也猜到了皇后后續的做法。 “沈家其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她叫人燒沈家,也是為了逼你出來,我提前叫人安置好了沈家老少,只是到底不能十拿九穩,所以沒有預先囑咐,原本還怕你會太擔心,還好,還好……” 他的手擦拭干凈了,伸出去觸了觸她指尖。 小心翼翼的。 他仰著頭:“其實我原本就曾有過這樣的打算,有朝一日,借著點撥帝后的關系,一箭雙雕,將兩個人都扳倒。” 薛愈抿了唇:“只是這法子太冒險了,要么大獲全勝,要么就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