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拜陳三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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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嫻的大腦再無半分思考的能力,她只知道跑,用盡全身力氣跑,跑得越遠越好 逃開烏鴉,逃開靚坤,逃開一切使她動情的事物 她突然聽見身后的遠處傳來幾聲怒吼 在聽清他那夾雜在徐徐晚風中的聲音時,她驟然潸然淚下,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鏈兒,一顆一顆,一把一把接連落下 她聽見他在喚江嫻,他乞求一般讓她回來 他竟記住了她的名字,是在她起誓的時候記住的嗎,還是他早就向人打聽了 她的名字…竟在他嘴里出現 她前世反復聽了五年的磁性狷狂嗓音 現在竟在喚她的名字,是她的名字啊,是江嫻啊 江嫻,她一直嗤之以鼻的儒雅秀氣,宛如古時大家閨秀一般的可笑名字 從他的嘴里,用他的聲音,竟會這么好聽 仿佛天底下最美妙動聽的無雙旋律 江嫻頭也不敢回,緊咬著后槽牙迎風奔跑,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知道要逃 她不能誤入風月,不能把自己賠進去 她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人也不知追了多久 眼看已無路可走,她轉身鉆進一條漆黑臟亂的小巷 她掛著細密汗珠的脊背死死抵在凹凸不平的磚墻上 她將手掌覆在心臟處,發現自己心跳好快 是因為運動太激烈?還是因為… 她好難過啊,難過得要死 她見到她喜歡了五年的男人了,他似乎也向她拋出橄欖枝了,但是她不敢伸出手去接 她怕這一伸手,就會被他推下萬丈深淵 她不怕粉身碎骨,她怕心臟破碎 殺她可以,誅心不行 她怕她付錯了情,她怕到時候她會恨他 她不可以恨他,永遠不可以 所以這一切還是不要開始比較好,她還是她,他也只是她在熒屏中看見的角色 她突然想回21年,這個亂世太可怕了 她竟在這個亂世遇見了她的愛 還有一份依賴,李乾坤給予她的依賴 他竟會夸毫無氣色的她好看,他竟說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他竟會在開槍時捂住她的眼睛耳朵,他竟會放下身段陪她嬉鬧玩耍 他真好,他不壞,至少在她這兒他不壞 可惜她愛不上他,她早已心有所屬 江嫻笑著淌淚,捂著嘴不愿出聲,五臟六腑天崩地裂般疼痛 她忽然聽見巷口不遠處傳來喚她的聲音 是烏鴉,他們追來了 她靜默著流淚,甚至不愿再去呼吸 他會不會覺得她好奇怪?明明說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兒卻轉身逃跑 他不明白呀,他怎么會明白 她也不要他明白,她要他忘了她 還有靚坤,也忘了她吧 待腳步聲和呼喊漸遠,江嫻頭也不回的朝巷子另一邊出口跑去 她朝著光亮跑,耳邊是嘶吼的風聲 她聽見那邊人聲鼎沸,似乎是個鬧市街 正好,她混入人群就沒有危險了 沾了不少泥土的白色運動鞋匆匆踏地,少女的眼淚從未停止過半秒,guntang熱淚不斷滑下她臉龐,滴進衣領或地面又消失不見 江嫻跑到巷口后被迫停下腳步,她彎下腰雙手撐著膝頭大口喘息 她太累了,腿腳酸得發麻 正當稍稍松一口氣時,她猛然察覺到不遠處有人吼了句什么 緊接著便是無盡無休的急促腳步 人群開始sao動,人們四處逃竄著躲避 她顫抖著抬頭,她不愿這陣混亂與她有關 可惜,事與愿違 她看見了被馬仔簇擁著的駱駝 還有不遠處正四處焦急張望的靚坤 江嫻差點兒一個沒站穩向后跌去,她顧不得思考了,立刻轉身朝巷里跑去 下一秒,她身后的小巷突然被腳步聲和叫喊充斥 她猛的抬頭,瞳孔縮得顫栗 是烏鴉,他身后跟著十幾個馬仔 江嫻又轉頭,她看見靚坤他們已然逼近 巷子里是烏鴉,街上是駱駝和靚坤,她只身一人被堵在這狹窄的巷口無路可逃 “好一個四面楚歌”江嫻苦澀扯嘴角 突然,她仿佛歷經晴天霹靂一般震裂 她明白了,烏鴉尋她和駱駝尋她的目的不一樣 烏鴉尋她是為了留她在身邊 駱駝尋她是為了把她還給靚坤 那他們,會不會反目成仇? 她想到了一個可笑卻又無比恰當的比喻 烏鴉是火,熊熊燃燒的烈焰 駱駝是水,卷起波濤的萬丈深海 火與水當然不相容,但是水能滅火 江嫻突然害怕了,她怕她真的勾起了烏鴉的心,如果是那樣,烏鴉會做蠢事的 可是她也不怕,畢竟她知道烏鴉是個非常精明又善于權衡利弊的人 她再美再新鮮也不過是個女人 烏鴉不會為了她去和駱駝拼,他也沒法拼 那就好,那就好,她舒了口氣 她突然慶幸烏鴉是個冷漠的人了,不然香港就鬧出大事兒了 在尋到她身影的那一霎那,靚坤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 他運了口氣,霧蒙蒙的黑眸終于有了光亮 找不到她的時候,他快瘋了 他本來就瘋,她又是他的唯一底線,他簡直像失去理智一般癲狂暴躁 背腹受敵,江嫻根本無路可逃 她只能緊咬著牙等待眼前的靚坤朝她奔來 在尋見他臉上那本不該屬于他的驚慌和恐懼時,她的心有些撕裂 他是多么沉穩的一個人,就算仇家已經找上門來了他依舊穩如泰山的打牌,就算被堵在東漫里了他也依舊溫溫柔柔的問她想吃什么 他那張狠戾又陰鷙無比的臉龐似乎永遠不會慌張,他似乎永遠是穩坐釣魚臺的幕后贏家 可他現在,是怎么了? 她一遍遍問自己,她值嗎,她值得讓這個在香港叱咤風云翻波弄濤的李乾坤動心嗎 他的心明明很冷啊,他明明殺人不眨眼啊,他明明從未把女人看作過人啊 他明明脾氣陰晴不定,他明明說翻臉就翻臉啊 可他這是怎么了?是她給他的新鮮感太大了嗎? 她覺得不是,她好害怕他真的愛上她 因為她根本對他起不了半分情,他的那些柔意和偏愛讓她內疚得想死 從未有人對她那么好過,她承認,她就是個缺愛的孩子 他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啊,好到她愧疚啊 在靚坤疾步靠近的同時,她猛然察覺到身后的腳步也愈來愈近 好啊,真是一場熱鬧的大戲 隨靚坤靠近,江嫻被他席卷而來的一陣風迷了眼睛 她干脆就閉上眼睛,淚依舊在落 靚坤伸出手攥上她的胳膊,他眼里也泛起淚花 可是還沒等他使出全身力氣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被他攥住胳膊的女仔突然被人從身后猛的一扯 靚坤不放,他依舊死死攥著江嫻的胳膊 烏鴉也不放,他扳住她肩頭的手不甘示弱 但是他們都默契的沒有再爭,他們都不會去弄痛江嫻 他們面對而立,中間隔著江嫻 他們就這么僵持著,他們都怒目圓睜的緊盯對方的動作,誰都不說話,空氣中卻彌漫nongnong火藥味 兩人的身高不分上下,或許視覺上烏鴉要高一點 烏鴉和靚坤,東星和洪興 這場浩大戰役的起因只有兩個字 江嫻 烏鴉緊咬后槽牙瞪著靚坤,他那張陰狠臉龐更加猙獰,棕金長鬢下的鷹眼泛起猩紅 他攥住江嫻肩頭的那只大手從未松開半分,他全身的每一寸肌rou都顫栗著緊繃,他已經進入狀態隨時準備開啟一場無盡的廝殺 他的身材太過高大,渾身散發的氣場是無法遮掩的兇狠殘暴,他甚至不用說話,他只是站著便讓人心生寒意,如果誰被籠罩在他那高大身軀的陰影之下,那人必會活活嚇個半死 靚坤也同樣絲毫不讓的緊盯烏鴉,他眼里的苦澀淚水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蝕骨寒意 他的另一只手早已攥上腰間的手槍,他那雙濃黑劍眉蹙得更深,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像漆黑的夜空,像無人區的荒涼,像只要跌入便會粉身碎骨的萬丈深淵 如果說烏鴉是一只隨時會暴起撲人的猛虎,那靚坤便是盤旋在黃土紛飛天空中的一只雄鷹 一只有著銳利長喙,透劍芒的雙眼,無比穩準狠心性的雄鷹 他的殺傷力是陰,是他那顆無情無義的冰冷心臟,是可怖到極致的癲狂,是陰晴不定的壓迫感 他不是個武夫,也從不屑于去練就一身肌rou 他的王牌是他那顆無比精明的頭腦 誰都不說話,就連那些馬仔們也停下叫嚷挑釁 萬籟俱靜卻又風云翻涌,猙獰狂妄得可怕 他,東星烏鴉,是東星社最年輕有為的金牌打手,是不屑于一切道義王法的逆徒,他永遠秉承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則,他一路過關斬將從底層貧民窟爬到東星紅棍的位置上,他雖年僅二十五歲卻屢屢做出令人嘆為觀止的殘暴事兒,他的勢力擴展得極其迅速 他,洪興靚坤,他是人人厭惡唾棄的陰險小人,他從不將道義人論放在眼里,他那典型黑大佬的猙獰面目使人見了便發顫,他的脾氣永遠喜怒無常,人們都說他是個瘋子,或許他就是,他瘋癲無比又萬分狂傲,他明明身處堂主之位卻瘋狂覬覦著龍頭的寶座,他勢必要將其占為己有 他們性格各異,談吐和做事風格也大相徑庭 但是他們也有很多共同點,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能在香港翻起滔天巨浪,他們都是駭人聽聞的惡魔撒旦,他們都牽著世間萬千女人的心魂 他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或許等到危及利益的那一天會決一死戰,或許不會,因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暴斃街頭,他們之間的恨太不值得一提 可是現在不一樣,他們同時觸碰到了對方底線 他們同時觸碰到了對方唯一的底線 九月的香港燥熱無比,就算是吹拂而過的晚風也透露著悶熱 可是江嫻卻覺得冷,冷得刺骨,冷得她顫栗 半晌僵持,靚坤先打破沉默 “你敢動我的馬子”他嗓音又啞幾分,啞到仿佛剛剛破土而出一般 “動了,怎樣”烏鴉立刻接話,那薄唇少少張合幾下便足以氣勢磅礴 “為什么綁她?你想要錢?”靚坤字字陰森,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般猙獰 烏鴉忽然大笑起來,他嘖嘖兩聲盡顯不屑“我喜歡她,我要她跟我” 站在靚坤身后不遠處的駱駝氣得渾身發顫,他臉上遍布的溝壑又深幾分 江嫻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和她同樣震驚的還有靚坤 不,他比她還要震驚,他五臟六腑都在撕裂鈍痛 這一天中,他的心七上八下多次跌宕起伏 這一次是最猛烈的 烏鴉這短短的一句話,瞬間抽走了他全身的血液,他仿佛變成一具空殼,行尸走rou的空殼 “你總是喜歡和我搶”靚坤陡然沉了臉色,沉得利落 他的內心像是在乞求,他求上天保佑烏鴉是因為江嫻是他的才會搶 他不愿聽見另一個,也就是烏鴉也愛上了她 那他會輸的,哪怕他一槍崩了烏鴉,他也輸得一塌糊涂 因為江嫻早已青睞烏鴉,只差烏鴉一句話,這個癡了心的女嬌娃就會立刻迎上去 “和你沒多大關系,我喜歡她,正好她在你手里而已,你不會以為我是要壓你一頭才這么做的吧,你錯了,你算個什么東西”烏鴉冷笑,邪氣嗓音此刻仿佛幻化成一把利刃 刺入靚坤心頭,也刺入江嫻心頭 江嫻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般的眩暈,如果不是身前身后兩個男人死活不放手,她早就坐在地上了 她覺得好笑,她到底哪來的這么大的魅力? 一天啊,短短一天,她竟使得兩個人同時為她動心 尤其是烏鴉,他不要命了嗎,他不要東星紅棍的位置了 聽見烏鴉表明心意,她毫無半分喜悅,她恐懼,瘋了一般的恐懼 她怕她是一團火,讓烏鴉引火上身 “我可以理解為…”靚坤臉色更沉,猙獰的眉目嗜血殘暴 “你在向我宣戰”他下了最后通牒,無比冷冽 江嫻呼吸一窒,身軀顫栗著連頭也不敢抬 “對,我,東星烏鴉,向你宣戰”沒有絲毫猶豫,烏鴉脫口而出 他咬著后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堅決,坦蕩,無畏 “烏鴉!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你給我好好想清楚!”駱駝震怒,他聲嘶力竭朝烏鴉大吼 烏鴉依舊在笑,他面不改色,目光越過靚坤肩膀直視駱駝“大哥,我十叁歲跟你,到現在足有十二年,這十二年里我闖了數不清的禍,我承認,我是你那么多小弟里最讓你頭疼的一個,大哥我真的很想聽你的話,但是今天…” “我要再闖一個禍”他笑的更狂妄,仿佛他得到了天底下最珍貴的寶物那般自豪 江嫻痛苦的閉上雙眼,幾滴熱淚從眼眶悄然滑落 他有心,他有心的啊 可是他為什么要有啊,他為什么不權衡利弊啊,她值嗎,她值嗎 她突然明白了,她必須做點什么 江嫻甩開靚坤的手后突然轉身 可是在和烏鴉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那已經到了嘴邊的怒罵卻生生咽了下去 讓她親手掐斷這份情誼,她做不到 靚坤的心跳急劇加速,一字不吭的緊盯二人 江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坦然一些,可是眼淚卻藏不住,在看見烏鴉的那一刻她便已然淚流滿面 “別哭…”烏鴉看她看得入迷,他緩慢伸出手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他不明白,她為什么哭? 江嫻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的手 “你神經病啊?我憑什么跟你?我好不容易從你那兒逃出來!我憑什么跟你?”江嫻聲嘶力竭,臉上的淚水流淌得更兇 靚坤的心驀然一驚,他不敢相信 烏鴉瞬感天打雷劈,他臉上的得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并未給他回答的機會,她乘勝追擊又逼一句“你算什么東西?綁架人很好玩是嗎?我跟你?然后讓你活活折磨死我?我再給你一次憋死我的機會?”她笑著淌淚,心如刀割 她知道他不是的,但是她偏要這么說 她要救他,她不要他為了她做傻事 “我沒有…”烏鴉慌了神,手足無措 他竟也會無措,他竟也會慌亂 可是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他就算被手持砍刀的對立面兒圍堵 他也不會慌的啊 “你說你喜歡我?你騙鬼呢?你這種人怎么會有心?你…”她罵不下去了,怒火化為嗚嗚哽咽 她那劇烈的嗚咽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震裂,悲痛,無奈,認命 那一刻,靚坤明白了一切 他好嘲諷,他好悲憫,悲憫他自己 “叁個愿望,我千歲,你常健,一生一世在一起”烏鴉忽然笑起來,苦笑,僵硬蒼白的苦笑 江嫻瞬間啞了聲息,她的大腦轟隆一聲巨響 他記住了?他竟然記住了! “你是為了逃跑才騙我的嗎?”那雙鷹眼泛起霧蒙蒙,他的語氣漸弱,平時的煞氣兇狠再也尋不到半分 江嫻死咬著唇沉重的點了下頭 只是點一下頭而已,卻用盡了她全部力氣 “為了回到他身邊才騙我的,對嗎?”烏鴉的嗓音更低沉 “你騙我的,你很愛他,你說的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還有那叁個愿望,都是對他講的,對嗎?”他的心愈發疼痛,那雙鷹眼泛起悲泛起痛 還有鋪天蓋地的嘲諷,諷他自己 靚坤緩慢合上雙眼,握拳的手卻愈發攥緊 他就知道,只要他們兩個一見面,他們必會迅速的愛上彼此 江嫻一字不吭,她梗著脖子倔強的回瞪烏鴉 她仿佛一瞬間墜入了無底深淵 伸手不見五指,漆黑,寒冷,將她緊緊包圍 “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是誰?”烏鴉的眼神更悲 “…”她死咬著牙不答,心臟的震碎痛心疾首 “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是誰?”他又問,他在嘶吼,用盡所有力量和勇氣 江嫻知道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了,她隨時會動搖,她隨時會心軟,她隨時會上前一步撲進他的懷 好糾結啊,好難過啊,為什么明明遇見了卻不能在一起 她好疼啊,心好疼啊,疼的要死 江嫻艱難緩慢的轉過身,她剛挪動一步卻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扯回 烏鴉雙手緊攥上她肩頭,面寒如冰卻勉強的扯出一絲笑“你連慌都不會說,你騙不了我” 江嫻瞬間驚醒,她猛的抽身脫離他的手 “你是在擔心我嗎?你怕我出事?”烏鴉又緊攥上她肩頭,比剛才更緊 當他在那雙朦朧杏眼中尋到慌亂和被揭穿后的不自然時 他忽然笑了,他咧著嘴笑的開心 他就知道,他此生唯一認定的女人不會騙他 烏鴉不顧靚坤的阻攔,他胳膊一收將她攬進懷 江嫻的臉頰重重撞上他那結實的胸膛,那一霎她有些恍惚 以前她只以為他的胸膛刀槍不入,銅墻鐵壁一般堅不可摧 可是現在她卻猛然發現,他竟有柔情,而且是比天高比海深的男兒柔情 繚繞在她心頭指尖永生無法散去的洶涌柔情 她又動搖了,她騙不了她自己 “傻丫頭,你沒發現陸崇不見了嗎?”烏鴉又笑,凝望她的眼神盡是疼惜憐愛 江嫻心跳漏了半拍 她明白了,他已經準備好為她拼死一搏 博靚坤,博駱駝,博全世界 然后呢?他要為了她成為眾矢之的嗎? 江嫻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想脫離,她淚流滿面的嘶吼著 她求他不要,她罵他蠢,她說他可笑 可是他不放,他任由她踢打叫嚷 江嫻忽然想起什么,她猛地扯開衛衣領口 那枚來自靚坤的吻痕依舊淡紅 紅得曖昧無比 “你自己看!你就是個傻子!我剛才都是騙你的!你不知?你好蠢!全世界最蠢!”她吼著,那雙秀麗杏眼急得要冒火 她好后悔,后悔剛才向他訴說真情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想到這能夠勾起他的心啊 明明只是幾句話啊,他那么個閱人無數的人怎么就動了心?他是腦子壞掉了嗎? 烏鴉僵硬的扯扯嘴角,依舊抱著她不放“我早看見了,我不信,我只信你說的話” 早在他拉下她領口找項鏈時他就看見了 但是他沒有提,他蒙蔽自己一般只聽她講 江嫻瞬間啞了聲息,她那攥領口的手指又緊幾分 她不甘,她猛地一甩脫離他的懷抱 她未給烏鴉再抱她的機會便后退兩步 “你了解我嗎?”江嫻緊咬后槽牙,臉色又蒼白幾分 她說著便一把撩上左衣袖 烏鴉的瞳孔猛縮,盯著那條鳳凰花臂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江嫻捕捉到他的驚訝,心里一喜乘勝追擊,她又彎下腰迅速撩起兩條褲腿 咧著獠牙的橘紅色般若,盤繞在玫紅色牡丹花上的金黃色巨蟒 “你以為我是個什么好東西?你好好看看!你一眼萬年的女人是個什么貨色?你好蠢,我沒見過比你還蠢的,你怎么就信了我了?”她冷笑著嘶喊 她喊出一句,心口便痛一下,直到她被撕心裂肺的疼痛包圍,直到她麻木得只會默默流淚 烏鴉驚訝過后竟又笑,盯著她那布滿四肢的彩活兒舍不得移開半寸目光 “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咱倆絕配”那張薄唇輕輕張合,他咧著嘴角樂,潔白牙齒一覽無余 江嫻不想跟他爭了,她得趁陸崇帶人來之前讓他脫險 她不能再挑起戰爭,不能將烏鴉置于危險之中 江嫻轉身撲進靚坤懷里,死咬著牙伸出雙臂緊緊環上他的腰 “帶我走,我跟你”她抬起頭,語氣堅定 無奈,無可奈何,只能如此 “江嫻!我不許!”她的身后傳來一聲怒吼 烏鴉在喚她,他拼了命的嘶吼咆哮,他不停的想將她拽出靚坤的懷抱 她不動,緊抱著靚坤連頭也不回 沉默許久的靚坤緩緩低下頭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她那有些發顫的臉龐 “真的?”他苦笑,苦得發澀 江嫻凝重點頭,她堅決認真得不容質疑 只有這樣,她才能平息一場戰爭 她用她的自由,換烏鴉無虞 她好懦弱 他已經做好為她和全世界宣戰的準備了 他已經做好只身一人為她擋下千軍萬馬了 可是她不敢,她太愛他了,她不想他出事 她不想他為她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