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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身外之物對他們而言固然重要,卻不如如今他們在心境上的進步。 所謂武俠,武為外,俠為內,內外兼修,才得俠士之名。 如今見到了金色沙海琉璃鼎,那般盛大輝煌之境,那般壯麗大氣的景象,此生怕難再遇。 黃藥師瞅了一眼被他放倒在一旁,點了啞xue的女人,第一次沒有為她出頭。 東邪固然是護短,而是在那個雖然面色平淡卻是滿目悲傷的女子面前,做錯事的終歸是他的女兒,能夠彈出那般曲調的人,他不愿與之為敵。 待天空中最后一點兒光芒散盡,廢棄的祈圣臺便攏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所有人沉浸在那場夜晚金烏啼鳴的恢弘,不知過了多久才有第一個人慢慢的點燃了自己所帶的火折子,然后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楚留香一直看著陸景煙,看著她眼睛中的不舍,看著她最后的悲傷,直至恢復平靜。 而在場的武林人士也漸漸從那場法事中緩過了神,他們雖震撼于之前所見盛大,但是同樣也為那所謂的遍地黃金所吸引。場中愿休戰者有,但不愿空手而歸的也并非少數。 “既然是?教,總歸有點兒什么寶物吧。”其中一個漢子如此質問,“你們把寶藏藏在了哪里?” 黃藥師皺起眉頭為那個糙漢子不禮的言語而感到憤怒,不過他的憤怒也沒能持續幾秒,因為緊接著便有銀色的針光一閃而過,朝著那漢子的眼睛刺了過去:“我看你這么瞎,這雙招子也沒什么用呢。” 她的銀針出的又快又狠,那大漢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一閃而過的銀光便是他此生看過最后的風景了。 陸景煙眼中卻帶了笑意,她手臂翻轉那七弦古琴便在想是有了生命,繞著她的胳膊旋轉了幾圈裹上了一層灰色的布錦,背負在了身后。 “你來了。”瞧見了東方白那黑夜都無法掩蓋的艷麗紅衣,失去世間最后一個同類的悲傷總算淡去,眼底也有了笑意。 東方白既然出現在了這里,便說?傳承已經結束。她們此行沙漠的目的便以達到。 東方白自然也看見了陸景煙的激動,她抬手毫不遮掩自己便是剛才出手之人的行為:“怎么,對本座的行為有什么不滿么?” 在陸景煙面前她或許是那個好說話的大jiejie,可終歸她同樣還是西武林第一教日月神教的教主,統領著數萬教眾。 “東方不敗。”黃藥師也算是東武林里鼎鼎大名的俠士了,他的層次所看到的便不再是單一的東西武林,而更多的是整個武學。 東方不敗這個西武林所謂的第一高手,自然也在他想要比較的范疇之內。 這個名號讓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人瞬時收斂了自己想要動手的舉動。雖然有些惋惜,但是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黃藥師一聲輕笑收齊了自己腰間的青白玉笛,他看了眼在比劃嗓子的女兒,卻沒有按照她的心意解開她的xue道。 除卻這次黃蓉差點兒給他惹了麻煩之外,更多的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告訴她外面不是桃花島,沒有那么多人順從于她。 黃藥師看著黃蓉懷里的那枚巨大的蛋,又看著一旁正在安慰黃蓉的男子,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更何況,女兒大了不由爹…… 東方白卻好像并不想就此罷休,她一腿直伸一腿蜷起,將手臂搭載了膝蓋上,動作隨性:“我日月神教,便是昔日?教后裔。” 她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在美麗的作用之下清晰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更何況在此的都是武林中的高手,皆是耳聰目?之輩。 她的話語,幾乎是□□裸的昭示:“昔日大唐安史之亂,該去的都去了,只剩我日月神教……”她幾乎是□□裸的在庇護陸景煙。 楚留香收回了自己的手,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但是隨即又是滿滿的愉悅。他看著仍有不甘的武林中人,看著一躍而下朝著這里走來的一襲紅衣,笑了。 “不過,傳說得了琉璃鼎便可坐擁天下,如今看起來是假的呢。”楚留香像是隨口說道。 “天下?”陸景煙輕聲笑了起來,“什么是天下呢?于草木生長之所便是天下,于動物所居叢林便是天下,于百姓家國便是天下,于帝王……” “這便是天下!” 陸景煙扭頭去看那黑漆漆的山脈,好似能看到上面涌動的白色人影,能夠看見偶爾閃過的金紅色刀光:“那是這片沙漠……” “最后的守護者了。” 她轉過身不再去看,將那駱駝,將那綠林,將那干枯的河床,將那銀白色的三生樹,統統拋在了身后。 空氣中除卻滾滾涌動的黃沙,便只剩下輕輕地吟唱,慢慢的穿透了時光,回到了千百年前的大唐。 “若我歸來,圣火傾覆憐世間眾生皆苦。 若我離去,星河入暮看江湖幾載榮枯。 若我棄善,貪魔伐罪焚寂影生滅罔顧。 若我揚恨,護佑度厄死生無悔不相負。” 作者有話要說: 給上一章添加了點兒東西,不然多短小啊…… 本章詩詞皆來自于劍網三,明教 第45章 了解 這世間最后一個同類的離去, 讓陸景煙的心情變得灰暗。東方白說她還有事情要做處理,與她在小鎮聚頭后,就匆匆騎著駱駝消失在了沙丘之后。陸景煙猜想可能是阿明還有什么事情囑托東方白去做, 便也沒再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