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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淡然清冷的聲音吸引了容初與阮惜雪的注意,容初根本沒有來得及阻止,阮惜雪已經叫出了那個名字。 “李景恒……陛下,是你嗎?” 第68章 畫卷 容初臉色一瞬間的煞白, 僵硬地轉頭看向走向前來的景珩,小心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只見那張清俊雋秀的容顏上仍舊神色清冷,一雙銀眸中平靜無波,只是劍眉不著痕跡地輕蹙。 注意到景珩面上的輕微變化, 容初心底微涼, 她知道, 景珩是已經認出了阮惜雪。 他雖已回歸天界, 但是對凡間的記憶并未忘卻。 容初心中忐忑,方才阮惜雪直呼她的名字, 景珩定然是聽到了的,他會不會察覺到什么? 手心處慢慢滲出冷汗,若是下凡之事暴露, 那她跟司命星君可就都要玩完…… 就在容初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反應一直淡淡的歸元儀突然有了明確指向,容初趁機上前一步擋在景珩面前,面對阮惜雪開口:“這位婦人,你怕是認錯人了,我家公子不是什么陛下……” 說完,容初回身拉住景珩手臂, 因為心虛,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敢看著別處, 硬著頭皮小聲道:“帝君, 尋往生燈要緊。” 景珩意外地沒有多說什么, 淡淡地掃了一眼容初,沒有再理會身后哭喊的阮惜雪,任由容初拉著, 隨容初一同順著歸元儀所指方向走去。 往生燈的指引最后在一家酒樓前消失,容初抬頭看了一眼酒樓的牌匾認出,這是當年京城最大的酒樓,但凡是在京中有身份地位的,都喜歡來此暢飲。 如今的樓閣看起來是經過修繕的,比當年還要富麗堂皇許多。 “兩位客官,可要進來看看。”樓外站著的小廝見容初與景珩二人衣著不凡,雙眼一亮似看到商機,連忙湊上前來,“今日酒樓中正拍賣昔年珍寶,二位可有興趣。” 小廝說著,瞥了一眼容初抓著景珩手臂的手,笑瞇瞇地討好地對景珩道:“公子器宇不凡,夫人美若天仙,樓內有不少稀世珍寶,公子不進來為夫人選幾件嗎?” 聽著小廝這樣說,容初先是一愣,隨后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手還緊緊抓著景珩的手臂,像是被燙了一下一般飛快撒開手對那小廝開口:“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容初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側的景珩已然沉下臉色向酒樓中邁開步子走去。 看景珩那般凝重的神色,容初心下一凜,也連忙跟了上去。 酒樓中熙熙攘攘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起來都是為今日的拍賣而來。 歸元儀已然完全失效,處在酒樓之中容初能略微察覺到淡淡的妖氣,可是卻并不能確定那人的方位。 再加上現下聚集的凡人眾多,一時間難以辨別這樓中的人誰為妖誰為人。 就在這時,酒樓的老板出現安排在場人落座,容初與景珩混在人群中隨意尋了個座位坐下。 酒樓的老板是個略顯福態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開口聲音渾厚,很快將場面控制了住。 容初自從坐下就在靜靜觀察周圍動靜,很快她將目光落在了座位在首排的白衣少年身上。 少年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他居于首排居中之位,衣著華貴,神色傲然,酒樓老板經過他面前時他似開口說了句什么,將酒樓老板喚到了身邊。 二人對談,酒樓老板賠笑,少年這才滿意翹起二郎腿胸有成竹地看向前方。 容初察覺到這白衣少年身上氣息怪異,轉眼瞥了一眼身旁的景珩,之間景珩的視線只是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并未做過多逗留。 很快拍賣開始,身著輕紗長裙的美姬踱著款款蓮步將一件件珍寶端到臺上。 各式珠寶在燭光與夜明珠的照射下更加熠熠生輝,在場的各位達官貴人也紛紛出手叫價。 只是容初注意到,坐在首排的那位白衣少年自始至終沒有神色變化,仿佛根本不將這些稀世珍寶放在眼里。 容初突然好奇,這個少年究竟想要做什么。 拍賣的珍寶一件件以高價被賣出,終于到了壓軸的寶物。 在最后壓軸的寶物出場時,容初注意到,那白衣少年緩緩直起了腰,容初好奇地順著那少年的視線向前看去。 只見被兩位美姬捧著帶出場的是一幅畫卷,畫卷看起來有些許年份,卷軸略微泛黃。 卷軸被兩位美姬小心翼翼地徐徐展開,容初聽到酒樓老板對此畫的介紹。 “這幅畫乃是昭化元年所作,畫上的人物乃是昭化皇帝與仁裕皇后。此畫乃先皇與先皇后為數不多的兩幅畫卷之一,另一幅就在帝后合葬的皇陵之中。” “聽聞仁裕皇后乃昭化皇后摯愛,仁裕皇后原為昭化皇帝貴妃,于昭化三年病逝,病逝后被追封為皇后。世人皆知昭化皇帝執政的后幾年中醉心求仙問道,以至于早早垮了身子,卻不知他只為與皇后早日相見。” “如此貴重的畫卷,起拍價四百兩白銀!” “四百五十兩……” “五百兩!” “……” 容初在看到那幅畫的一瞬間,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 畫上的李景恒還是當年青澀的模樣,初登帝位,穿著略顯寬大的龍袍,她就坐在他的身邊,輕紗掩面,卻滿面不情愿。 他略微側著頭,唇角含笑,兩只微挑的鳳眸,滿眼都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