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神。”那個學生輕聲說道，“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生氣？”衛浩的臉色漲得通紅，“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我最討厭開小灶了。”

    圖書館坐在他旁邊的學生都轉過頭來打量著他，他剛才的聲音并不小。

    “這里是圖書館，同學。”管理員淡定的從他身邊路過，“注意你的音量。”

    衛浩極為尷尬的低下頭，甚至不敢看大家的表情，他覺得這個時候大家的表情一定是充滿嘲笑和愚弄的。臉漲得通紅，他能夠感覺到臉上熱得發燙，都能夠將雞蛋給蒸熟。

    “衛神，你真的生氣了啊？”那個學生還有點不懂現在的情況，感慨著說道，“也是，光叫任神、何神，不叫衛神，我要是衛神，我也有點想不通。”

    淦！衛浩第一次覺得龍城大學一點也不好，他甚至想要換一所學校。這里太讓他尷尬了，他還是先去吃飯，回宿舍去睡覺吧。證明什么證明，小爺本來就很聰明，才不需要任何的證明，小爺就是小爺！

    衛浩極為瀟灑的收拾好東西，滿臉高傲的離開圖書館，走的時候還撇嘴放下一句狠話，“小爺才不需要任何的小灶。”

    等衛浩離開后，旁邊的學生紛紛小聲議論著——

    “衛神這次很生氣吧？我看他臉色很難看啊。”

    “雖然追上說不需要小灶，但肯定還是會很生氣的吧。”

    “為什么李教授沒有叫他啊，我不理解，其實衛神是我們中最聰明的吧。”

    “可是衛神上課都挺心不在焉的，我估計是李教授看不慣吧。”

    “誰知道呢，不過衛神吃癟的樣子可真好笑。”

    議論聲不大，但是在安靜的圖書館里顯得尤為突出。尤其是落在衛浩的耳邊，顯得很是刺耳，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圖書館。

    走出圖書館之后，他還是有些憤憤不平，憑什么不能去李教授那里？

    抬起頭來，看向天空。這個時候，天空也有些陰沉，就好像是他的心情一樣，很是不爽！和他的心情很搭配，走在龍城大學的路上，他裹緊衣服。

    任鵬老遠就看見衛浩單獨走在路上，這個時候天色漸漸灰暗下去，原本天氣就不太好。很是陰沉，在加上已經要接近晚上，天色更加的黑沉。

    “衛浩！”任鵬沖著衛浩叫了一聲，招手對他說道，“衛浩你在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任鵬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在冬天的龍城顯得很古怪。他跑到衛浩的身邊，不停的喘息著，用雙手撐在膝蓋，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衛浩。”任鵬抬起頭來，看著衛浩撇著嘴，不悅的說道，“找我干嘛？想要安慰我啊？小爺不需要安慰。任大神，你等著，小爺就算是沒有小灶也比你厲害。”

    任鵬看著衛浩別扭的模樣，心中有些好笑，這家伙果然就是在生氣。并且還是在生李教授的氣，大概是因為李教授沒有叫他的緣故，讓他很生氣吧。

    “我不是要來安慰你。”任鵬從李飛的辦公室出來之后，走了很多地方找衛浩，很多人都不知道衛浩在什么地方，他只能將衛浩可能會待的地方找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能夠找到衛浩。

    最后跑到圖書館，在路上看著一個人的背影很像是衛浩。他大喊一聲，果然衛浩轉過身來看向他，這人就是衛浩沒錯。

    “那你來找我干嘛。”衛浩哼哼唧唧的說著話，表情很不愉快，很是別扭。

    看著衛浩別扭的模樣，其實任鵬很想要笑，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好，畢竟衛浩這么別扭也是因為他和何蕾兩人被叫去開小灶，結果他沒有被叫到。

    “怎么，生氣了？”任鵬伸出手放在衛浩的肩膀上，衛浩皺著眉頭，將任鵬的手拍下去，“才沒有生氣，你不在李教授的辦公室跑來找我干嘛？”

    “哦。”任鵬笑著說道，“衛浩別生氣了，是李教授讓我來找你的。”

    衛浩瞬間來了精神，高傲的仰著頭，“現在來找小爺完了，小爺才不需要開什么小灶，我不去。”

    “咳咳。”任鵬看著衛浩的神采奕奕的發言，很想笑。他輕輕咳嗽一聲，對衛浩說道，“你真的確定嗎？”

    “確定，我才不需要開小灶呢，你們等著吧，我肯定能夠超過你和何蕾的。”衛浩心里美滋滋，他確實不喜歡被人天天壓著學習。對于學習這件事情，他從來就沒有上心過，但現在學習成績還是非常好。

    自覺自己以后還是能夠在學習成績上非常好，于是衛浩高傲地看向任鵬，“你回去告訴李教授，我不用開小灶這么麻煩。”

    “那什么。”任鵬含著笑意，有時候衛浩給他的感覺就跟小孩子似的。挺好玩的，“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好吧。”衛浩輕輕哼了一聲，“你說吧。”

    “我給你復述一下李教授的話。”任鵬滿臉笑意的說道，“李教授說他根本管不了你，也不想要管你。”

    衛浩就像是炸毛的貓般，跳腳說道，“那你來找我干嘛？”

    “李教授讓你半個小時之內去莊教授的辦公室，如果半個小時沒有到，有你好看的。”任鵬低下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還有十分鐘，你收拾一下趕緊去莊教授那里。”

    “去……去莊教授那里？”衛浩縮著脖子，“還，還是不要了吧？我現在就去李教授那里。”

    看著衛浩帶著恐懼的模樣，任鵬繼續說道，“李飛教授已經給莊教授商量好了，你以后不要再去教室，直接去莊教授的辦公室就好。”

    “莊教授在等你！”任鵬將手機揣進褲兜里，“去不去由你。”

    衛浩一個頭兩個大，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

    “別，別了吧？”他朝著任鵬揮了揮手，“這也太賴皮了。”

    任鵬轉身看著衛浩，“衛神，莊教授在辦公室里等著你哦。”

    他怎么覺得任鵬說話的模樣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是他想太多嗎？

    要去見莊教授，不要啊，他一點也不想見莊教授！

    衛浩站在原地，任鵬漸行漸遠，他仿佛聽見任鵬在他耳邊說，“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哦！”

    “不行！”還有十分鐘的時間，要是不趕緊去辦公室，莊教授估計是真的要生氣，倒時候讓他好看絕不會是戲言。

    衛浩拔腿就跑，恨不得多兩條腿。他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的時間，現在走向數學系的辦公樓。身上的書包都在劇烈的抖動著，他的速度很快。來到辦公樓大廳，深吸一口氣。

    躡手躡腳的上樓，到達二樓之后，他看見有一個長廊。旁邊是玻璃，往外面看去，天色越來越黑。整個數學系教學樓的燈光還是很亮，偶爾有人上下樓，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

    衛浩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快，他小心翼翼的走向長廊，來到辦公室的時候。他站在門外不敢走進去。里面也沒有聲音，好像只有小孩子呢喃說話的聲音，以及筆尖接觸草稿紙的聲音。衛浩覺得臉肯定是guntang的，很熱。

    他低著頭，就站在門外。

    “誒？”突然清脆的聲音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同學。”有人站在門前，那人沒有他高，戴著眼睛，笑起來讓人很舒服，“你是來找師兄的嗎？”

    “啊？”看上去這人年齡比他大上不少，他怯生生的退了一步。面對認識或者是他覺得好說話的人，衛浩能夠侃侃而談。但是面對不太熟悉的人，衛浩其實真沒有多少話。

    “別緊張，小同學。”和衛浩說話的人就是錢明章，他摸了摸臉，覺得他好像沒有這么嚇人吧？怎么面前這個小同學好像很怕他的樣子。真是有點奇怪了，錢明章溫和的笑著說道，“小同學，莊教授就在里面。”

    衛浩又倒退一步，錢明章更加不懂眼前這位小同學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章，就讓他在門外罰站。”莊蔚然的聲音慢慢地從辦公室里傳出來，“你先去吃飯吧。”

    “不用管他。”聲音很冷淡，錢明章打量著眼前的小同學，心里想著，這就是李飛教授說的那個衛浩嗎？看上去精神氣都挺足的，就是好像很怕莊師兄的樣子。

    “小同學，你進去吧，別怕師兄。師兄其實人挺好的，你站在外面還挺冷，里面有暖氣。快進去啊。”錢明章拍了拍衛浩的肩膀。

    衛浩小心翼翼的縮著脖子，“我，我覺得莊教授太可怕了。”

    “小伙子，不要胡思亂想的。師兄又不是吃人的魔鬼，吃不掉你的。”錢明章還覺得有些好笑，這個時候，有穿著警服的人從里面走出來，還牽著賀余杭的小手。

    “衛哥，走了？”

    衛耀陽輕輕點頭，打量著衛浩，目光尖銳的看著。

    衛浩身體都要靠在墻上，這種尖銳的眼神很有攻擊性，也很是讓人頭皮發麻。

    “愣著干嘛？趕緊進去，莊教授在等著你。”衛耀陽說完話，帶著賀余杭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衛浩喉頭滾動，“這家伙是誰啊？看上去好可怕。”

    “你說衛警官啊。”錢明章笑著說道，“是莊教授的朋友，趕緊進去吧。”

    錢明章輕輕推了一下衛浩。

    第214章 課題

    原本不想上前的衛浩，也只能默默地進入辦公室。來到辦公室之后，莊蔚然打量著衛浩。然后他埋著頭繼續做計算，沒有管衛浩。

    站在莊蔚然的面前，衛浩很尷尬，手足無措的局促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準備在這里站多久的時間？”此時的辦公室里只有莊蔚然和謝啟勝，而謝啟勝雖然手中拿著報紙正在對著他使眼色，讓他趕緊找個位置坐下來，該干嘛干嘛去。

    衛浩沒有看清莊蔚然的表情，但他覺得莊蔚然看上表情應該不會太好，小心翼翼的說道，“莊教授，那我先去做……做您布置的東西？”

    說著，衛浩來到旁邊的桌面上放下書包。

    莊蔚然突然停頓下來，抬起頭看向衛浩。讓他打了個寒顫，喉頭輕輕滾動著，“莊教授，您說？”

    “衛浩。”莊蔚然沖著他輕輕招手，他小心翼翼的移動到莊蔚然的面前，“莊教授您有什么事情嗎？”

    “我記得我沒有給你們布置任何的課題吧。”

    “啊……”衛浩尷尬起來，站在原地還是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莊蔚然繼續說道，“我這么給你說吧，你的數論還不是特別好。”

    “是……”看向埋著頭的莊蔚然，從陰影中，他能夠看見莊蔚然抿著嘴唇，整張臉雖然長得極為柔和。但是此時很是嚴肅，無形之中，仿佛有股氣勢讓衛浩很是害怕。沒錯，大家都說莊教授很溫和。但每次衛浩看見莊教授的臉就覺得莊教授有一股氣勢，具體是什么樣的氣勢他形容不出來，他就覺得莊教授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不敢和莊教授見面，否則他一定是提心吊膽，生怕哪里做錯惹莊教授生氣，甚至痛批他一頓。

    大概是因為他自認為是天才，但是和莊教授相比，他根本算不上什么天才的緣故。看著莊教授，就好像是一個讓人仰望的對象，突然出現在面前，那種山崩地裂般的氣勢讓他很是受不了。

    “那你準備做什么？”莊蔚然依舊沒有抬起頭，好像是隨口這么問一句。陰影中，他覺得莊教授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好看。

    說話也很結巴，“我……我……我看……看……看拓撲……還，還有數……數論？”

    “這個，你拿去做。”莊蔚然將一張草稿紙拿出來，依舊還是埋著頭，昏黃的燈光中，讓衛浩覺得有些暈眩。

    不知道是因為看見草稿紙上的問題，還是莊教授冷淡的話語。

    【1.p=(2^k)±1或 p=(4^k)±3

    2.(2^p) - 1是質數（梅森質數）

    3.[(2^p)   1] / 3是質數 （瓦格斯塔夫質數）】

    “教授這……”衛浩人都傻住了，他看得一頭霧水，這是什么玩意兒，他很難看懂。

    “數論上的問題。”莊蔚然沉聲說道，“如果你能解開，那就代表你可以本科畢業。”

    “新梅森素數猜想。”說道這里的時候莊蔚然停頓了一下，“你做出這個問題之后，在我這里讀直博，課題是這個。”

    說著莊蔚然又拿出另一張草稿紙。

    【（pn 1-pn）/ （lnpn ）^2 =1

    n → ∞

    limsup

    pn 代表第n個素數】

    “克拉梅爾猜想，如果你能夠做出這個問題，你就可以博士畢業，直接在龍城大學當教授。”莊蔚然沒有看衛浩的表情，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沒有任何拒絕的余地，首先你要解開新梅森素數猜想，你有四年多的時間。”

    “從現在開始，可以做這個問題。”莊蔚然將草稿紙遞給衛浩，“如果你覺得這個課題太簡單，也可以現在選擇做克拉梅爾猜想，等你做好克拉梅爾猜想之后，我會給你更好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