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梁明急忙罷手說道，“算了吧，我怎么可能被莊教授看中，要知道莊教授那種教授，就算是我在修煉個幾百年也夠不上的。最后一個課題，我都不知道做了點什么。”

    說實話，他現在還一頭霧水，自己交上去的課題，到底做了個什么玩意兒，他都不太清楚。想要讓莊教授看上，根本是不可能的。

    龍城大學數學系辦公室，莊蔚然拿著復印機打出來的論文正在看。

    李飛走過來，隨手拿起一摞距離莊蔚然比較遠的論文，慢悠悠的看著，“你把他刷下去了是吧？事實上這篇論文其實做得還挺不錯的。”

    “是挺不錯的。”莊蔚然輕輕點頭，“但我不喜歡，這大概是傳說中的沒有眼緣吧。”

    “……”莊蔚然確實任性，想要拒絕別人直接說一個沒有眼緣，連掩飾都不屑于去掩飾什么。反正我就是覺得你不行，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可以打敗我或者是去其他教授那里。我都不在意！

    李飛搖著頭，“梁明的論文你看了嗎？”

    “看了。”

    “他思路挺對的，但是做題，恕我直言，他根本就沒有懂朗蘭茲綱領到底是做什么的。”

    “事實上，這些學生都沒有弄懂。”李飛這次倒是沒有貶低梁明，這幾位學生對于朗蘭茲綱領都是有理解誤差的，差不多算是半斤八兩的程度。沒有誰更好，也沒有誰更差，大家都那樣。

    “是啊。”莊蔚然笑著說道，“但是從思路上來說，這位梁明也算是誤打誤撞，算是做得還不錯。”

    “……”李飛心中想著，這家伙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吧？這都能行，也是，莊蔚然如果不是出這么困難的課題，梁明絕對沒有進入最終候選的可能性。

    可偏偏莊蔚然就是出了這么困難的課題，誰知道那幾個京大和華科大的學生都不會做朗蘭茲綱領呢。實在是讓人感覺到詫異的地步，大概這就是幸運的最終形態吧。

    “梁明和另外一個京大的學生。”莊蔚然停頓了一下，“我個人對于梁明更感興趣，李飛教授你覺得呢？”

    “我？”李飛笑著說道，“反正是你選擇學生，和我沒有多大的關系，你要選就選唄。”

    “我給梁明發個郵件過去吧。”發完郵件之后，他繼續做事。

    梁明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收到莊蔚然的郵件。回到龍城科技大學之后，他就認真的做畢業課題，根本就沒有怎么上網。還是在星期天，室友們約會的約會，出去做兼職的做兼職，打開電腦，準備查詢一些資料的時候，發現有一封郵件發到他的郵件里。

    是一個陌生的郵箱，打開之后，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莊教授讓他下周五竟然去龍城大學進行面試，他以為自己不可能會被莊教授看上的，然而現實竟然給他開了這么大個玩笑，他竟然真的被莊教授給看上了，并且還要讓他龍城大學面試。當然面試也不一定能夠當莊教授的學生，但至少還有點機會不是嗎？這可是好不容易拿到的機會，他可不能就這么讓給別人。想想，那可是莊教授的邀請，而不是隨便哪個人亂發來的教授。只是給他敲定好了時間和地點，他的郵箱除了同學之外就只有龍城科技大學的老師和莊教授知道。

    自稱是莊教授，還給他敲定下周去龍城大學的3號報告廳進行面試除此之外，他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對方也讓他不要回信，因為他的郵箱中還有很多的論文需要處理。讓他記得下周到龍城大學就行，之前莊教授給他們發布課題的郵箱是另外一個郵箱，大概是龍城大學教授們公用的郵箱，或者是莊教授另有用途的郵箱。總之現在這個郵箱給他消息讓他記得去面試。

    梁明一整天都在云里霧里中度過，大概是從來沒有想到過，他竟然真的會被莊教授看上這個事情。

    …………

    周五的清晨帶著刺骨的冷風，進入十二月份之后，天氣越發的寒冷。梁明裹緊衣服前往龍城大學，剛到龍城大學時，他看見學生并不多，整個校園內有些冷清。

    來到3號報告廳，讓梁明沒有想到的是，來了不少的人。除了莊蔚然和李飛之外，還有好幾個他不認識的教授有中年有老年。

    坐在右邊的那位老年人說道，“莊教授，我看過這家伙的所有課題，中規中矩，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當龍城科學大學的研究生足夠，但是做你莊蔚然的研究生，恕我直言。”

    “他不配。”

    剛進門的梁明就被不認識的教授懟了一臉，看上去有些焉了吧唧的，他也很清楚就憑他真的不配當莊教授的學生。

    “曾院士。”莊蔚然含著笑說道，“這還沒有面試呢，其實呢，做事中規中矩也不錯。至少不會出差錯，我聽看好梁明的，反而我覺得他是最適合當我學生的。”

    “哦？”周主任在旁邊說道，“莊教授說說看？”

    “當個吉祥物也不錯。”莊蔚然淡然的笑著說道，“否則我辦公室總是少點什么，正好梁明來當個吉祥物。”

    “睿寧啊，咱們龍城大學不興這種迷信。”坐在正中間的人明顯是級別最高的，梁明現在手纏繞在衣服上，不敢抬起頭看向在座的諸位大佬們。他悄悄垂下頭，研究著衣服。說是面試，事實上就是大佬們打架，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

    李飛笑著說道，“梁明，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聽見李飛的聲音他急忙抬起頭來，對著大家鞠躬，“各位教授好，我叫梁明，是龍城科技大學大四的學生。”

    曾院士打量著梁明，橫豎瞅了幾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梁明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到這位院士，那可是華科院的院士啊，是他這輩子也沒想要當上的大人物。

    “梁明，說說你對數論上的理解。”莊蔚然淡定的看向梁明，“我可是力排眾議，給你一次面試的機會，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李飛笑著說道，“在場的教授里，除了莊教授，誰都是持有反對意見的。梁明，你至少要給莊教授一個交代。他可是為了這場面試和系主任還有校長吵了好幾架。”

    梁明不敢怠慢，急忙開始闡述他在數論上的理解。

    很顯然，其他的教授都開始打呵欠，甚至有些教授覺得太過老掉牙，都開始閉上眼睛睡覺。

    周主任在旁邊小聲說道，“你到底看上這人什么，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要學術沒學術。簡直就是三無人員，咱們龍城大學比這好的學生比比皆是，何必呢？”

    “我覺得還不錯。”莊蔚然笑著說道，“明年三月份到了辦公室來報道，就這么訂了。”

    還在說話的梁明一臉懵逼的看向莊蔚然，他本來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不自信。結果莊蔚然讓他明年三月去辦公室報道，隨后拿著東西直接離開學術報告廳。

    曾院士打量著梁明，顯然也非常懵逼，“這家伙到底有什么值得莊蔚然親自栽培的？我怎么愣是看不出來？”

    周主任好氣又好笑的看向傻站在當場梁明，“吉祥物，趕緊的，回去吧，別再這里傻站著，記得明年三月來龍城大學報道。”

    “這吉祥物也太吉祥了一點。”另一位教授說道，“莊教授也真是的，搞這么個吉祥物在辦公室里，又不能掛起來。”

    梁明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至于教授們對他評頭論足，他更是不敢說話，恨不得立馬轉身就跑。

    “算了，人家莊教授喜歡。”李飛笑著說道，“誰讓小梁足夠幸運呢，說實話，我現在真的相信運氣也是實力一部分的這種鬼話。“

    拍著梁明的肩膀，李飛繼續說道，“小梁別傻在這里，趕緊回去，該辦的手續全部辦好，下周一會把錄取通知書發到你校相關老師的郵件中，你隨時關注這個問題，知道嗎？”

    梁明輕輕點頭，還是沒有回國身來，他還沉浸在被稱為莊蔚然教授的喜悅中。

    …………

    星期天，莊蔚然要先去京城，然后轉機前往瑞典。在領取克拉福德獎之后，他需要回到京城，參加奧數競賽的頒獎禮。剛好在頒獎禮的時候，忽悠一些人來龍城大學。好苗子不能全被前面的學校給拿走，好歹也要給他留一些苗子才行。

    收拾好行李，由石正安開車前往京城。

    來到機場，人很多，通過安檢之后，來到候機廳。石正安沒有說話，票是石正安幫他訂下來的，這個時候石正安不說話，莊蔚然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上飛機后，他們很快就來到京城。到達京城有人迎接他們，不知道是哪個部分的，給莊蔚然的感覺似乎是這人看上去還挺干練的，不像是京大或者菁華大學的老師。

    他很熱情的上面和莊蔚然握手，“你好，莊教授。”

    “你好。”對面這么熱情，莊蔚然也不好板著一張臉，況且，他也沒有板著一張臉的必要。握手之后，那人繼續說道，“住宿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包括明天前往瑞典的飛機票我們也已經買好了。”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那人笑著說道，“怎么能說是麻煩呢？”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本來就該是我們分內的事情，一點也不麻煩。倒是待會到了房間之后，石上尉，有些事情你應該給莊教授交代一下。”

    石正安輕輕點著頭，坐在車上，莊蔚然迷迷糊糊睡著。來到目的地時，他好像進入了某個小區。莊蔚然揉了揉眼睛，小區的人并不多，京城的冬天很冷，沒有多少人出來玩。偶爾看見小孩子笑嘻嘻的跑著，他能確定，這個小區多少是有人氣的。

    打開門，外面的綠化也做得很好，小區都是小洋房類型的樓房，并沒有任何高樓。最高的建筑，似乎也只有五六層而已。

    那人將莊蔚然引入單獨的小洋房中，還有帶著不小的花園，種植著花草，看上去環境很優雅。

    “今天晚上莊教授和石上尉就先住在這里。”他笑著說道，“如果有什么需要，莊教授可以隨時告訴石上尉，到時候石上尉會聯系我的。您要是想要什么一定要說。”

    乖乖，這環境很好空氣也挺不錯的，客廳很大，擺滿裝飾物，像是有人定期打掃過。那人站在門外說道，“時間到了會有人來送吃的東西，如果莊教授現在用餐也可以直接撥打座機前邊拜訪著的電話，您想要吃點什么直接點就行。”

    “好的，謝謝。”屋內暖氣很足，莊蔚然脫掉衣服之后，放在沙發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莊教授，那么我就告辭了。”那人轉身離開，莊蔚然看了好一陣子，這才坐在沙發上，對石正安說道，“有什么事情要給我說？”

    “關于您去瑞典科學院領獎的問題。”

    “哦？”莊蔚然來了興趣，“說說看。”

    石正安笑著說道，“這個房間很安全，我就這么給您說吧，我們得到一條不知真假的情報，或許您到了那邊之后，有人想要動手。”

    “動手？”莊蔚然很錯愕的看向石正安，“你的意思是？”

    “有人想要除掉您。”石正安想了想繼續說道，“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現在我們了解到的東西很少，只是知道有人想要趁著您前往瑞典的時候除掉你。包括但不限于，您在瑞士的時候，以及您往返華國的飛機上，都是他們有可能動手的時間點。”

    “至于是哪個國家，哪個組織，我們不太清楚。”石正安輕輕搖著頭，“當然，這條消息也或許是假的。”

    “情報的真假驗證不了。”莊蔚然想了想，揚著眉頭說道，“有電腦嗎？”

    “倒是……有。”石正安不解，“莊教授您要電腦是？”

    “黑進燈塔國看看，如果真有這么一個情報的話，燈塔國那邊網絡上應該是會有這個機密文件存檔的。”已經黑進一次的莊蔚然，說起來好像駕輕就熟的模樣。

    “莊教授。”石正安苦笑著說道，“如果這么容易黑進他們的文檔，我們就不用這么辛苦的去辨別文件的真假。”莊蔚然從來沒有在計算機方面有過任何的研究，現在說他要黑進燈塔國的情報組織竊取秘密情報，怎么可能……如果燈塔國的情報組織文件這么好拿，那燈塔國的情報組織早就成了篩子，哪還輪到莊蔚然去黑。

    “試試唄。”莊蔚然笑著說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正好試試我剛想出來的新算法。”打開電腦之后，莊蔚然坐在椅子上，石正安在旁邊瞧著。特種兵就是什么都會一些，一些簡單的網絡攻擊他還是能夠玩轉的，至于攻擊燈塔國情報組織，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辦到，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莊蔚然打開電腦之后，正在執行算法，并且攻擊燈塔國的情報組織機構，還真拿到不少分關于他的文件。但確實沒有在瑞典動手的文件，要么就是情報有誤，要么就是因為級別夠高，他還沒有竊取到。

    無聊的看了這些文件之后，他直接復制到電腦上，刪除痕跡。根據新的算法，估計燈塔國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會真的黑進他們的數據庫，竊取n多份文檔之后，還直接將所有的痕跡刪除。

    “高級別的文件，算法不成熟，沒有辦法自動竊取。”莊蔚然根據已經有的文件分析，“燈塔國不會這么冒險在瑞典殺我，不然這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們不會做這么愚蠢的事情，尤其是對待一位科學家，他們或許會悄悄干掉我。但是這么明目張膽的干掉我……怕是他們都害怕我出事吧？”

    想了想，“但是其他國家，我確實找不出哪個國家還想要我命的理由。”

    “所以，莊教授懷疑這次的情報是假的？”

    “不清楚。”莊蔚然搖著頭說道，“去瑞典之后再看看，反正在瑞典待不了幾天。最多三天或者四天我就要回國，到時候注意點就行。”

    石正安輕輕點頭，“莊教授一定不能在國外單獨行動。”

    “放心吧。”莊蔚然哂笑著說道，“我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

    可是石正安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他總覺得或許會出什么事情。反正就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告訴他，在瑞典的時候，可能要出一些大事。

    他很是惴惴不安，明天就要前往瑞典，莊教授一定要沒事。

    第173章 預感

    清晨的國際機場，來往的人也不在少數。莊蔚然沒有拿太多的行李，聽說回到京城之后，他還是會住在這里。自然他就帶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前往瑞典，坐在候機大廳中。石正安看上去有些緊張的模樣，抿著嘴唇，眼神中泄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莊蔚然用手肘輕輕碰著石正安，笑著說道，“誒，我說石上尉，你在擔心什么？”

    “沒。”石正安搖著頭，“只是有些不太好的直覺，希望莊教授這次不會有事。”

    “放心吧，一定不會有事的。”莊蔚然和石正安差不多是形影不離的，倒不是和石正安有什么愛情之類的，但是兩人在一起好幾個月的時間，友情肯定是有的。尤其是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多，很多時候莊蔚然無聊，石正安都會給他將一些在部隊上訓練的趣事。

    看著石正安隱隱約約很是擔心，莊蔚然第一反應就是安慰石正安，“放心吧，石先生，肯定不會有事的。”

    “你想想看，明年你就要和女朋友結婚了。這都十二月份了，況且，我們分析了一下，你也覺得我說得不錯，不可能會有人冒著這么大的危險跑來攻擊我。”莊蔚然笑著說道，“而且，我們都已經計劃好了，到了斯德哥爾摩之后，就去大使館。即便是想要攻擊我，也沒有機會吧。”

    石正安輕輕點頭，“莊教授，希望是我多想了。但如果有什么問題，請你一定，記住是一定，要活下去。要按照我給你規劃好的路線逃走。一定不要自作聰明，您沒有這樣的經驗。”石正安神色很是嚴肅，“您是對我們華國而言非常重要的科學家，我們不想您出任何的事情。”

    “我不會出事，你也不會出事的。”莊蔚然露出笑意，“行了，石先生，不要這么憂郁，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