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餐廳的時候，他微微皺眉，“在這里吃？”

    這是一家西餐廳，他在普林斯頓滿大街都是這樣的餐廳，說實話，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在外面吃。

    到了座位上，衛耀陽穿得衣冠楚楚的模樣，莊蔚然看見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有旁邊被他稱作是小陳的警官也在，他局促的站起身來，臉上洋溢著假笑，“賀二公子。”

    衛耀陽也對著莊蔚然說道，“不好意思，賀二公子。”

    莊蔚然和賀睿銘落座之后，他用眼睛死死地盯著衛耀陽，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知不知當時真的很疼？”

    “不好意思。”衛耀陽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天確實太晚了。”

    “對了，我聽你哥哥睿銘說你都在家？”衛耀陽還挺好奇的，看上去年紀也不大，應該在讀高中或者是大學吧？怎么不去上學？

    “怎么？”莊蔚然淡定的躺在座椅上，“你還有要調查什么？”

    “咳咳。”小陳在旁邊手忙腳亂的拿著菜單，“賀二公子先點餐吧。”

    莊蔚然挑眉，冷哼著說道，“所謂的高檔餐廳就是這個？”

    賀睿銘沖著衛耀陽使眼色，莊蔚然似乎沒有點菜的打算。

    衛耀陽也只能陪著笑臉，“賀二公子想要去什么地方吃？”

    “如果是振興酒店的話，我一個月的工資就沒了，好歹給我留點吃飯的錢吧。”

    “算了。”莊蔚然打開菜單開始點餐，旁邊的衛耀陽急忙說道，“賀二公子現在不生氣了吧？”

    “要不是我哥。”莊蔚然拿下菜單，看向衛耀陽，“我一定讓我的律師來和你溝通。”

    “是是是。”衛耀陽點頭哈腰。

    第97章 相親

    小陳在一旁局促不安，想要說話吧，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看著莊蔚然。

    點完餐之后，莊蔚然沒有說話。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賀睿銘算是和事的，笑著說道，“睿寧，衛耀陽是我在警校認識的。”

    “他比我高兩屆，但是我們兩玩得還不錯，并且在一個格斗之類的，都是強勁的對手。你耀陽哥這個人吧，說好聽點就是有點莽撞。說不好聽，有時候很軸，他也是為了抓犯人，不小心把你給抓到了。”賀睿銘停頓了一下，“哥哥和你耀陽哥玩得好，尤其現在又是同事。”

    “明白了。”莊蔚然打量著衛耀陽，“不是第一次了吧？”

    衛耀陽很尷尬，這確實不是第一次。不過，這大概是他最尷尬的一次。

    “不好意思。”衛耀陽小心翼翼地看著莊蔚然的臉色，“還在生氣？”

    “行了，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莊蔚然盯著衛耀陽看了一眼，此時他覺得衛耀陽那張俊臉很欠扁。

    “幾位，你們點的餐已經好了。”侍者將他們點好的餐端上來，“請慢用。”

    衛耀陽輕輕咳嗽一聲，“那什么，現在才十二月份，你不上學嗎？”

    “嗯哼？”莊蔚然覺得衛耀陽這人有點沒臉沒皮的，他們好像不太熟悉吧？怎么就想要和他套近乎？

    “怎么？我什么時候回家還要給你打個報告是嗎？”莊蔚然不自覺說話就有點沖，但是衛耀陽這個人，就是沒皮沒臉。他覺得賀睿寧是賀睿銘的弟弟，他就是問一下，是可以的。

    “沒，我就是好奇，這個時候，你們應該還沒有考試吧？你讀的大學還是高中？”

    小陳沒敢說話，他覺得莊蔚然一定讀的師范大學，老師的那種范兒拿捏得太到位了。

    他抬起頭來，打量莊蔚然幾眼，稚嫩的臉上充滿了恐懼。明明這位賀二公子比他年齡還要小，他好歹也是警校畢業的。怎么看上去這位賀二公子的氣勢比他強大很多，他都不敢看這位賀二公子。

    “他不知道？”莊蔚然看向賀睿銘。

    “不知道。”賀睿銘也笑著搖頭，“我還忘記給他說這事，平時都忙著聊工作上的事情，這個問題沒怎么聊過。“

    “什么事情啊？”衛耀陽好奇地打量著兩人，“就你們兩人在打啞謎。”

    “我弟在國外呢。”賀睿銘好笑的說道，“我都忘記給你說了，你看你請吃西餐就挺那什么的。”

    “剛從國外回來，就被你給按在地上，帶去局里，你說他能不生氣嗎？”

    “額……”衛耀陽表情很是難堪，“賀二公子還是留學生啊，國外大學都放這么早啊。”

    “圣誕節放假。”莊蔚然盯著衛耀陽，“我發現你這個人問題挺多的。”

    衛耀陽撓著頭，尷尬到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我這不是第一次知道好朋友的弟弟是留學生嗎？”衛耀陽還真的認真開始打量著莊蔚然，“難怪那晚你的筆記本上全都外語。”

    “你還是祈禱筆記本沒有事情吧。”莊蔚然淡然的說道，“如果筆記本有什么事情，你慘了。”

    “額……那個筆記本對你很重要？”

    “非常重要。”莊蔚然回應著，“給我筆記本那位先生已經逝世，這是我九月份在法蘭西看望他的時候，他把一生研究的成果全都給我了。這些成果全都是沒有發表過的，如果筆記本有什么事情，我肯定會找你拼命的。”

    “啊？這……”衛耀陽也不知道那個筆記本這么重要，“你在法蘭西留學的啊？”

    “哪個學校？”

    “不要岔開話題，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動筆記本。這是先生遺留下來的手稿。”

    “那個先生是誰？”莊蔚然好像很重視那些筆記本，衛耀陽是真的好奇，“筆記本上是外文和計算公式，是你的教授嗎？”

    “格羅騰迪克。”嘆息一聲， “先生在最后的時光，將這些手稿托付給我，并叮囑我一定不能讓第三個人看見這些還未發表過的學術成果。”

    “額……”衛耀陽實在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就很納悶，但是依舊還是附和著說道，“他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吧？”

    莊蔚然的神色嚴肅，“格羅騰迪克，現代幾何、代數奠基人，被譽為代數、幾何上帝，數學教皇。”

    “他的研究使得代數、幾何領域在現代煥發出新的生機。并且，被廣泛運用到各種領域之類。他是數學界最耀眼的那顆明星，假若他還能多活上幾年，我相信，他能夠帶領數學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莊蔚然停頓了一下，“他是所有數學家們崇拜的對象，他是永恒發著光亮的數學巨匠。他的名字，將永刻數學的豐碑之上。”

    這么中二的臺詞，他愣愣的說道，“所以他很厲害。”

    “你不是學數學的。”莊蔚然撇嘴，“你不懂，我不怪你。他在數學上的造詣，怎么說呢？領先整個時代。”

    “那你能夠見到這樣的大師級別的人物，還把他研究這么多年的成果都給你，你一定非常厲害。”衛耀陽還是很疑惑，為什么他總覺得莊蔚然是在吹牛。什么數學最耀眼的明星，數學教皇之類的。一聽叫是騙人的，他心里捉摸著，莊蔚然不會是被人給騙了吧。

    賀家要說沒錢，倒也還真挺有錢的。

    “還行吧。”莊蔚然不自謙的說道，“比那位大師差很遠。”

    “哈哈哈。”衛耀陽笑得尷尬，他越發覺得莊蔚然除了裝逼之外，還有可能真被人給騙了。

    不過這話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口，還是太年輕！

    一個人在國外被什么什么大師給騙了，賀家開心就好。他外人也不好插嘴，衛耀陽撓著頭，“那法蘭西那邊數學比較好的學校你應該是在那里讀書的吧？”

    “我在燈塔國。”莊蔚然攤開手，“不過要說法蘭西數學最高的學校，巴黎高師數學專業非常強勁。”

    “不過現在全世界的數學中心是在燈塔國的普林斯頓大學。”

    沒怎么了解過國外大學的衛耀陽一臉懵逼，普林斯頓大學是什么學校來著？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聽說過的，“額，燈塔國最好的學校不是哈佛和麻省理工嗎？”

    “麻省理工在數學、物理學和化學上都是全球最頂尖的。”

    “但是普林斯頓大學是世界數學的中心，尤其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更是世界科研人員心中的圣地。”

    “你知道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曾經有過哪些人嗎？”作為普林斯頓大學的講席教授，又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數學學院的教授，說起高校來，莊蔚然可就不困了。

    “哪些。”聊天嘛，就隨便聊聊，聽莊蔚然講這些事情也挺好玩的，豐富一下知識嘛。他家里沒有人出國留學，他也沒有想過出國留學的事情。再加上他也沒有女朋友，根本不可能去了解這些東西。

    倒是他有幾個高中同學去歐洲留學，但是去歐洲什么地方留學，他不清楚，也沒有問過。這些年也沒有什么來往。

    “質能轉換阿爾伯特。”

    “什么？”衛耀陽一臉懵逼地看向莊蔚然，“質能轉換阿爾伯特是什么意思？”

    “質能轉換我知道，質量和物質可以想換轉換。”

    “阿爾伯特是什么？”

    “質能轉換誰提出來的？”

    “額……忘記了。”他的理科本來就不是特別好，現在早就差不多忘記了。

    “笨啊，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啊。”

    “還有楊老先生也曾經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工作過。”

    “以及數論魔導華羅庚先生。”

    “還有陳省身先生等等，都是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工作過的。”

    衛耀陽笑著說道，“這么說來普林斯頓研究院很厲害吧。”

    “你也在那里嗎？”

    “恩，我現在在普林斯頓大學執教，學生是來自牛津大學墨頓學院的研究生，皮爾斯。”莊蔚然看向衛耀陽，“也擔任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數學學院的教授。”

    “噗通”一聲，小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陳，你沒事吧。”衛耀陽急忙扶起小陳，“你看把孩子嚇得。”

    “賀，賀二公子是教……教授？”

    “恩，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的講席教授。”莊蔚然坐在椅子上，“這個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啊。”

    “額……”衛耀陽愣了一下，看向旁邊的賀睿銘，那表情顯然是在詢問真假。

    “真的。”賀睿銘笑著，一把摟住莊蔚然，“沒告訴過你這件事情，我弟早從京城大學博士畢業，在燈塔國當訪問學者，受聘為普林斯頓大學的講席教授。”

    “我聽說講席教授比正教授還要厲害一點。”

    “按照燈塔國那邊的等級，講席教授是在正教授之上的。即便是普林斯頓這個匯集全球數學頂尖人才的學校，真正能夠擔任講席教授的人也不多。”莊蔚然看向衛耀陽，“衛先生好像對我的事情很感興趣？還想要知道點什么？”

    “關于我的論文？”莊蔚然冷靜地說道，“我的學士畢業論文是關于數論的，獲得華國科技大學學士學位，在京城大學讀的直播，學的是數學物理。畢業論文是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證明。”

    “來到普林斯頓大學之后，我在學術上的作品有周氏猜想證明、弱哥德巴赫猜想證明以及阿貝爾域上的推廣。”莊蔚然看向衛耀陽，“我們不是在相親吧？”

    第98章 來電

    “咳咳咳！”賀睿銘剛喝下的水，差點噴出來，他不停的咳嗽著。剛才莊蔚然的話，實在是讓賀睿銘哭笑不得。他弟弟怎么就這么……難以形容呢？

    衛耀陽也被莊蔚然的話給震驚到了，他沒有女朋友，也沒有談過男朋友啊。相親是什么意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莊蔚然，“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還以為我們在相親。”莊蔚然淡定地繼續說道，“場面非常尷尬，你詢問一些正常人都不會詢問的問題，那么既然不是相親，衛警官能不能不要對我的個人經歷感興趣？”

    “否則，我會以為衛警官是對我感興趣。如果誤會了，那就不好。”莊蔚然放下手中的酒杯，里面是果汁。衛耀陽回憶了一下他們的對話，別說，還有點相親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