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趁著藤花高中因地震放假的期間,母親帶著他和meimei應丘山陸人的要求,來東京度假了。照理說東京和幾個城市是地震期,但是在這個國度,地震他們早已習慣了,除了偏遠一點的郊區受影響,繁榮的城市根本沒有多大影響。 四歲的meimei今天穿了黃色小裙子,戴著別著小黃鴨的太陽帽子。打扮得很漂亮,可是臉上好像從來沒有笑容一樣。 她哥哥正在吹著頭發。電吹風嗚嗚地作響著。 meimei和丘山太太一間房間,丘山陸人自己一間房間。 她打量著丘山陸人的房間,吊下來羽毛吊燈的天花板,木色的衣柜,大床上的被子經過一夜睡眠后顯得皺團團的。 有個電動落地窗簾的小陽臺,靠近小陽臺那邊,還有棕色的沙發和規整的書桌。 meimei站在大床邊,床鋪有一定的高度。meimei只比床高出半個頭。她不敢走動,也不會去碰丘山陸人的東西。因為這樣做,總免不掉丘山陸人的一頓斥罵。 meimei回頭看了一下,他哥哥正對著鏡子不斷地抓頭發造型。而meimei過了一會兒,轉過頭去,她蹲下來。 小黃色的裙子的裙擺被她的小手揪起來一點,她是個講衛生的小朋友。她低著頭,甚至還更要低一點。 她一直看著床底下。 門外傳來了母親的催聲。 丘山陸人不耐煩,丟下電吹風,在鏡子里最后抓了幾下:來了來了,過去沙發里揪起自己背包,把防曬和礦泉水扔進去后。 來了,丘山陸人走出去的時候,meimei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她邊走邊回頭,緊緊看著床底下的模樣。 到了房間的門口,丘山陸人被背包背上,看見meimei磨磨蹭蹭,呵斥她一聲:像只鴨子一樣,快點出來! 母親整理了背囊才過來,招呼meimei,把meimei的手牽住。meimei回頭,丘山陸人把房門大力地合上了。 中午,他們重新回來了酒店。丘山陸人又渴又累,刷卡進入房門后。 丘山陸人走到床邊,他趴下地上來,手從床底下,抓住什么,用力地一拖,把那個人的肩膀鉗著地就這樣從床底拖了出來。 只見那個人的臉頰是紅撲撲的,脖子有一點青紫的痕跡。 丘山陸人又再次起來,在房間里找到了礦泉水,擰開了瓶蓋,那個人平躺在了地面上,丘山陸人順著揪住那個人的衣服,把他上半身拉了起來。 瓶口對準那個人的嘴巴,捏住他的下頜,張嘴。 那個人迷迷糊糊地聽話,張開了嘴巴,水流了一點進他的脖子,濕了一些在他的衣服上。 丘山陸人發現午后的太陽曬進來,正好落在他的床面上,刺眼的,扎皮膚的。他去把電動窗簾的按鈕按下,緩和地拉上了簾布后,房間暗了下來,宛如在晚上。 中午休息兩個小時。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meimei又來叫丘山陸人了。 丘山陸人正在給他的攝影單反裝著電池,很不耐煩:沒看見我在忙嗎,讓她等等。說的是自己的mama。 下午換過了一條鮮紅裙子的meimei,抬頭和環顧地看了看房間的四周。 床底下空蕩蕩的,丘山陸人坐在了床邊上低頭鼓搗著相機。 meimei注意到了衣柜,早上看的時候,衣柜合起來。現在,露出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衣柜的下角還露出了衣服的一角。 meimei轉過頭去,看見丘山陸人起來,去洗手間里的鏡子前擦防曬油。只見衣柜透過灰澹的光線看去,里面的那個人垂著頭顱,眼睛是閉著的。 meimei伸出手,碰了碰那個人被放在了后背捆著的手。 他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只見他的睫毛很長,是垂著的狀態。 meimei沒有聲張。 下午不到六點時,逛著東京銀座的丘山陸人一直說累,嚷嚷著要回去酒店。 meimei想跟面前的卡通版的長頸鹿塑像拍照,mama給她拍了一張后,丘山陸人的臉色更加冷淡:什么時候回去, 好了好了。丘山太太看了一下拍的照片,meimei從卡通的造型上自己一個人待著,造型有點高,太太差點忘記了她,回頭把她抱下來。 他們打了車,一家人回去酒店。 回到酒店,丘山陸人馬上回去房間里。他立馬匆忙地把人從衣柜解出來。只見把春原抱出來的時候,有什么東西掉出來了。 丘山陸人把他放在了床邊上,他的黑發無力地垂落在了白色的床褥上。 丘山陸人點了披薩的宅急送,拿著披薩的外賣回到房間,撕開了一塊,把那個人的肩順著抱上來一點。 丘山陸人把餅撕開混著果汁沾濕了一點,這樣會更適合吞咽。 給我好好吞下去。 晚上的時候,他們要出門去吃飯。 臨出門的時候,丘山陸人問那個人:要吃壽司嗎。那個人微微地點點頭。 他們一家去吃東京有名的神戶牛烤rou吃飯。吃完飯后,丘山陸人根據手機導航,去了一家評價還不錯的壽司店。 挑了蟹rou和刺身打包,他結賬的時候露了一下他的黑卡。 店員看見對他更加客氣了。 提著打包的盒子回到酒店,丘山陸人刷了房卡,進去房間后,把那個人從衛生間里拖出來,拖到外面,把他半拖半抱住,扔到了床上。 本來他就裹著被子,像是被粽子包起來。 迷迷糊糊不是睡覺就是發呆,被丘山陸人這么一弄,那個人又眨了眨眼睫,嘴巴里塞進來了一個非常腥的金雕魚刺身。 看到他皺著眉頭,吞不下,丘山陸人就罵他。 再把壽司上面的生魚片撥掉,春原咀嚼著幾口壽司的米飯,吞下去后,丘山陸人的臉色才會緩和一些。 很無聊嗎?丘山陸人問他。 很無聊。 春原想著,他這幾天不在家,秀樹會不會很著急,甚至要找他。或者一直打他的電話。 他不知道,丘山陸人藏起來他的手機,給他哥發短信,說他去找東京的朋友玩。 第二天,他果然就發燒了。丘山陸人凌晨四點的時候才發現,于是早上時候,早些爬起來去買藥了。 出門時,丘山沒有把門關好。meimei把門一敲,門自動開了,她進來后,發現哥哥不在,就看見大床上的蘇雀。蓋著被子,閉著眼睛。看上去像是睡覺的樣子。 蘇雀過了一會兒,睜開了眼睛,看見房間里,丘山陸人四歲的meimei。每天早上,他meimei都會來房間叫他出門。 meimei看見房間里丘山陸人不在,她站在床邊,看著蘇雀。 蘇雀告訴她:你哥哥出去了。 meimei站了一會兒,蘇雀伸出手去,摸了摸面前的meimei。 meimei跟他說:娃娃。如果不是她開口,任何人都覺得他meimei就是個不會說話的或者自閉癥的小孩。 meimei對蘇雀印象很強烈,因為他給自己夾了娃娃。 蘇雀跟她說:過幾天再去夾。聲音聽上去比丘山陸人溫柔多了。meimei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來了早餐的面包,以及一點零食給蘇雀。 第56章 窮且默的春原君18 蘇雀的身段軟綿綿 17 等meimei走了后, 蘇雀從床上爬起來,他翻開了房間的抽屜,衣柜, 以及丘山陸人的背囊。 他在找他的手機。 雖然是六七點,天空已盡魚肚白。灑落在了翻東西的人的彎彎的背脊上。直到他終于翻出來了一個黑色的屏幕,點亮了一下。 只見上面顯示有兩個秀樹的未接電話。以及其他人的來電。 下午回到酒店后,丘山陸人一家的行程才暫時休息。 丘山陸人回到房間里,他把長期不用進門打掃的牌子拿回了房間。 那個人吃了藥后, 退燒了。體溫也恢復正常。 丘山陸人扔了一件某牌子紙袋給他,丘山陸人穿著的寬松外套是黑色底白色圖案。而蘇雀換上后,是白色底的黑色花紋的外套。看起來是同款不同色。 晚上他和蘇雀出去, 在東京有名的餐廳吃飯。 他們還是租的汽車去的。 餐廳優雅,有庭院,只容納七張桌子。 先是淺淺的漆碗倒一碗清酒,葡萄酒和清酒混合。倒入了研磨過的粉胡椒和月桂葉葉里。透明的酒水變成了略微淡粉的顏色。 丘山陸人喝了一杯。 蘇雀想到他要開車, 喝酒開車也沒關系嗎。 就一點,怕什么。 豆角花瓣天竺葵葉的沙拉,看起來, 橙色, 黃色, 淡深綠色,看起來胃口很好。 野生蘑菇片配松葉蟹做的醬。 煙熏紅點鮭魚, 正是這個季節吃的最好時候。 丘山陸人搖晃了一下酒杯的液體。 我不想喝 發燒喝了就不會疼了。 春原喝了一點,他喝過的杯子,唇沾上的地方,丘山陸人對著那個幾乎沒有印記的位置,小飲一口。 你嘴巴有水薄荷的味道。 丘山陸人看他, 丘山陸人的眼色是褐色的。 蘇雀解釋說:我,我在你房間找到了水薄荷的糖豆餅干。 丘山陸人拿著透明的玻璃酒杯,歪頭,視線透過玻璃杯外面不同小圓棱的折射面,我總覺得奇怪,在班上,楓都對你總是若即若離的關注。 你們私底下是不是情侶? 春原略微驚訝,這時候上了一道菜,是稻草熏制表面略有一點焦的龍蝦,搭配野生蘑菇熬制的奶白色醬汁。 丘山陸人反倒是臉上浮出了一點笑:就算你們是也沒關系, 被丘山陸人手下的刀叉扒開的龍蝦的rou軟綿的,甚至還有一點透明rou質的顫抖,生吃龍蝦他們并不是沒有吃過。 叉子銜來的龍蝦綿密的rou,喂到了春原的嘴邊。 望見這白生生的rou,春原想搖頭拒絕吃,可是丘山陸人按住他的肩膀。 吃下一小塊,只覺得在嚼冰涼的淡淡發腥的棉織物。 聲音是冷靜,在末梢甚至有一點興奮,我居然泡到了水見楓都的人。 餐酒是蒼梨縣的釀山梨酒,丘山陸人輕輕搖晃著,酒杯映著他略驕傲的臉色。 我是不是第一個會讓楓都戴綠帽的人??他詢問春原蘇雀,如果他知道我把你關在酒店房間里,晚上我們一起洗澡,一起睡覺,他會不會恨死? 春原往后縮了縮,搖搖頭。我和他并不是 他們在一個竹制的半落簾的靠近庭院的位置,送餐的人過來,送來了下一道菜。 是夏季最盛行吃的煙熏鱸魚,現在已是深秋,由于是餐廳的招牌菜,做法奇特,品嘗起來又美味。 選取的鱸魚的rou質十足的肥,先是炙烤鱸魚的脂肪,再用燒紅的炭火熏烤魚的表面,再進一步將脂肪的香氣徐徐溢出。 送餐的服務員看到了兩個年輕的少年在用餐,白色外套的人露出的一截手臂,滿是淤青。 他再看去另一和他同款不同色的少年,只見他恣意張揚,語調高揚,沒關系的,要是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生活,也沒有問題的。 這一小塊鱸魚做法很簡單,但是擺盤相當精致。 春原吃了一口,立馬皺起了眉頭捂住嘴巴。 我們三個人一起,難道你不愿意嗎?丘山陸人忽視掉他吃到熏得苦絲絲的鱸魚的表情,語氣頗似大方地問他。 那個人的動作只有搖頭和諾諾的一兩個字。 服務員從垂下的三分之二的簾布下,那兩個人的身影頗像是一對少年同性戀。 兩人不是相對桌的兩邊而坐,而是同坐在一邊。 送來的奶酪拼盤,有著多種的奶酪種類,軟質,硬質,藍奶酪等。 春原吃的那一口有點發酸,他本來沒有胃口,強撐住吃下了好幾口。這是他這幾天住在酒店唯一吃的新鮮的正餐。 我想回去,春原的聲音弱弱的。 回哪兒?丘山陸人像是最上層的人,左右行著刀叉,態度倨恣。 我想回我家。 你家可不在東京。沒有理會春原的要求。 最后送來的甜點是羊奶酪米布丁,還有花瓣碎的焦糖撻,配的是煙熏焦糖冰淇淋。 羊奶酪的布丁被甜點的小勺子挖下一口,直接地送到春原喉嚨最深處,像是懲罰性,直到他多次發來了想嘔出來的聲音。 一共有三種酒,最后一個配酒是來自佐多縣的白葡萄酒,丘山陸人喝得臉上出現了兩坨微紅的云狀色素。 可是他的眼至少是清醒的,在要求春原闡述他和楓都之間的事情時。 楓都是不是喜歡動用暴力,而你是接納的一方?來自丘山陸人的挖掘他和楓都之間的秘密。 如果我們兩個人同時對你做那些事情,你會不會更加的享受?甚至提出了構想。 春原的頭已經搖得像是蔫了許久的凋白色鈴蘭,眼神更是哀求一樣。求他不要這樣。 蘇雀內心:你覺得楓都會答應三個人? 跟久了反派的系統:世事也不是那么絕對的啦宿主大人QAQ 蘇雀:? 少年搖晃著酒瓶的身軀,看起來他不像是喝醉,更像是帶有一點憤怒。用他的黑卡付賬后,和他同行的朋友離開了餐廳。 回到他們租的東京著名租車的某牌子小汽車上。 車內沒有把駕駛座上的燈打開,喉嚨和氣管道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手腳掙動被少年的膝蓋抵住,死死地壓在了起伏的胸口上。 臉色在漫下來的褐藍色的天色間的灰澹光線下,顯得有一種死灰的痛苦。 直到身體突然傳來了部分的僵硬感,死亡的窒息很久后才緩緩地被松開了一點,隨即是意識茫然地忍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丘山陸人才緩緩地抱住他的身體,像是被浪多次拍打沖到了無人的小島上的砂石上。 春原才感覺到身體是他的,手緩緩地也像是嬰兒蜷縮的姿態,才去抱住丘山的背。 他們就在駕駛座,折騰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春原的聲音依舊在不停地小聲啜泣說: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為什么,比起楓都,我不是溫柔了許多嗎?丘山的問。 有一只秋天的螢火蟲從車窗緩緩飛動,像是逐漸薄紫下來的天色視線中,一點唯一的奇怪發光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