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你知道顧憫是怎么起家的嗎? 怎么?不就是有兩個錢嗎? 別搞笑了,你知道他是販毒世家嗎,他不就是黑道一把手的唯一一個兒子嗎。 那龍頭大哥不擔心獨苗進監獄? 這就是他聰明之處,最危險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為什么,在外面很危險嗎? 你想想他外面多少仇家,他兒子還沒羽翼豐滿呢。肯定保護起來。 那他仇家不會來監獄殺他? 噓,你還真逗,老兄。什么叫做黑白通吃? 囚犯話鋒一轉,又歪到了顧憫身上。那大哥的孩子,真不像大哥。都說龍生龍,鳳生鳳,我怎么看,那顧憫就是慫包,卵蛋。 在旁邊聽了的蘇雀,淡淡嘲諷:虎落平陽,也是小老虎。你們呢,又算什么? 剛派過來清掃的顧憫聽到后,眼下翻轉了一個眼色。 系統:顧憫厭惡值(1/5)。好感值(4/10) 反派:你怎么又出來了? 系統:嘿嘿,宿主您不要趕我走。我不插手您的事情,我就單純給您播報。您穿裙子的時候,顧憫的好感值就會飆升(6/10),但這些值時常下降,怎么都突破不了6。 不跟蘇雀發生關系,喜歡看他穿裙子,把血珠抹在了嘴唇上。顧憫眼下極黑,只看著蘇雀一人的動作。 一天。早上的室外活動,顧憫在墻角摸著健身的塑鐵器材。有個獄警走過來,并無什么舉動。只是隨后落下了一個紙團。 等獄警走了后,顧憫撿起了紙團。里面是簽字筆寫到:他疑和典獄長關系匪淺。 匪淺兩個字就夠顧憫的眼下又翻云覆雨,混作一團黑了。 顧憫將紙團撕了兩半,再隨著火柴的火苗,化作了空氣里的灰燼。他目光落在了離他不遠處,正在安心玩著乒乓球的青年。 他身姿實在是好,跟他手下打得有來有回的。 顧憫上去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下,手下讓開了,把球拍送到他手上。 顧憫拿起了球,發球時,看到了對方蘇雀一點沒有想法的臉色。 后來。監獄有一天里,顧憫有一次對蘇雀說: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青年的緊張感莫名地上來了:什么事情? 顧憫示意,他的手下就將一包白色的粉末的東西拿了出來。蘇雀轉而看了一下顧憫的眼色,顧憫表面是習以為常。他早看多了那些人第一次看到這些東西后的緊張、不安。 需要我怎么做?青年立即聽到顧憫的手下在安慰他。 不需要緊張的,我們都是這么過來的。手下對蘇雀說。 青年看向顧憫:你要我做,我一定會做得很好,不會辜負你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勤勤懇懇,小心地看著顧憫的臉色。 顧憫輕輕地扯動了一下自己沾了粉末的手,手上擦在了蘇雀的臉頰邊,嘴角,指腹沒有落在他口腔中。 去把這個東西,下午交到監獄里王炯手里。 我要怎么找到他?東西該怎么藏好?這是新人慣有的疑問。 手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來跟你說。 手下把他們平時交貨易錢的方案詳細無漏地告知蘇雀,要蘇雀熟記每一個關鍵點。不能弄錯步驟,也不能省略跳過關鍵。 下午,正是勞動改造。 又回到他們熟悉的制rou廠。蘇雀的工作是運輸rou桶。他知道了今天下午王炯的工作是將冷藏的rou脫冰。 他推著運送rou的小車,來到了冷藏車間。 尋著顧憫手下給出王炯的長相,一個長得略微憨厚的四十多歲的矮胖男子。白色粉末的包裹藏在rou間。 蘇雀在走來的路上,有好幾個獄警在他身邊站崗或經過。 說不提心吊膽都是假的,畢竟是第一次做。而且從來都不是在刀頭舔血過日子,怎么會熟練得鎮定自若。 青年找了那個跟手下描述得幾近相同外貌的王炯,他找機會,把白色粉末包裹藏在了兩塊rou的中間。拿著rou,向王炯走過去。 他們還有一句行話:是你的糖嗎?他們把粉稱作糖。 那個矮胖的人抬起了一下環顧四周的眼,顫顫巍巍,幾乎是哭喪的臉:為,為什么,又是我? 蘇雀當下意識到糟糕,就有獄警沖過來,飛速地將他按倒了地上。 審訊的管教室。他雙手被綁住,吊在了半空。腳尖約莫可以碰到地上,他眼睫垂了一下,直到管教室走進來了一個人。 雖然是背對著來人,可是蘇雀輕描淡寫地說:這么簡單,還需要拷問我嗎? 不簡單。居然能把你騙住了。獄警隨著那個男人進來后,紛紛退了出去。 那個長相美艷的男人站在他后面,撫摸貓一樣摩挲過他光滑的后背。看到他身上曾經受過的傷痕,隨著時間消失成了淡淡的淤痕。 蘇雀轉過頭去。 一張他記憶中只見過一次的臉,冰藍色的眼睛,在光線略好的管教室內,猶如是消逝了藍的冰山的一角。 他的摩挲對于青年來說并不算什么,可是青年身體禁不住地輕輕一抖。 也許是他皮質的手套過于冰涼了。落在蘇雀的身上,像是一塊怎么也不會融化的冰。 青年渾身赤果地立與他面前,身上一件遮蔽沒有。光線過于曝光的質地,讓得齋齊緊看住那個人從頭至下。 他居然沒有怎么碰過你,真令人驚訝。說到這個時候,在蘇雀耳后的皮膚上輕輕吐了一口氣。 蘇雀問: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這個典獄長不是盟友,就是敵人。他的推測。 典獄長戴有著的漆黑皮手套,落在了他的腿腳之間。我總得知道,你有沒有被俘虜了。 蘇雀抬起了眼皮:你可真有趣。我生活在你的監控下,你再不知道就是失責。 齋齊輕輕一笑,繩索一送,青年跳落在地上。他沒有對你放松警惕。 這句的他指的是顧憫。青年如此想著。 他好像不太信任你啊。齋齊繼續說道。 顧憫故意的戲弄,讓他們抓了蘇雀。這是在考驗蘇雀,還是在考量他典獄長呢? 青年輕輕一笑:換我我也不信任我自己。 齋齊看去:那得怎么辦呢? 監獄。他們的監舍,典獄長親自來訪,把奄奄一息的人送回來他們的監舍。典獄長微微一笑,看到了里面的顧憫。 因為勞改時間出現了一些小意外,晚上,囚犯們晚飯都沒能吃。十點鐘關進了牢房里。任憑囚犯喊餓,隨之落下來的是一頓警棍。 監舍的人看到了青年,低闔著的眼睛,靡花色的白色的皮膚。 典獄長看住了顧憫,很可惜啊,你以為他可以經住考驗。可他禁不住打。觀察著二十歲的人臉上的變化。話中的禁住考驗的考驗,是特指顧憫對他蘇雀的猜忌。 可是那個人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神并不落在了昏迷的青年身上,而是淡淡地抬眼:哦,反諷了一下,可真是大費周章了。 典獄長哼了一聲,走了。 只留下那個青年。監舍的人看到了這種下場,雖然他們有的人知道了計劃,不過是多疑猜測的顧憫一時的玩心和猜忌。 半夜。青年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團溫熱的被褥中。他張了張嘴巴,一直枕在他旁邊的人沒有睡著過去。他稍微一動,顧憫就能知道。 顧憫坐了起來,找來了一點水,灌進去了青年的嘴巴里。 水流不進去青年的嘴巴,顧憫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捏住了蘇雀的嘴,堵住送了一點水進去。 蘇雀咳嗽了一下,周遭的獄友沒有醒來。此起彼伏的酣聲,安靜的監獄里別無他響。 水再次流了出來,伴隨著蘇雀夜里藏在嘴巴里的一個啥都有商城小血包里流出的血。 顧憫用衣袂擦去了蘇雀的唇邊的血水,人無力地枕靠在了他的身上,冷作一團。顧憫垂下的眼睛,那個人就像是一只病懨的灰色的貓。 他把那個人的冰冷的手捏成了拳頭,輕輕地握在了自己手中。呵護著他熱氣,直到天亮。 這幾天,顧憫的手下發現青年都不怎么說話。總是萎在了一旁,如果喊他,他就會許久地才抬起一眼,或是淡漠,或是害怕。 顧憫叫他,過來,餐桌上的蘇雀才會跟他手下調了位置。 顧憫的眼下如黑,他夾了一塊rou到青年的餐盤上,可是青年一直沒有動過那塊rou。在平時,只要顧憫給他個水果,青年都會高興很久。 有的手下知道了顧憫故意騙他去交易粉末,來試探蘇雀。 可是人是試探了,可是人心也試探沒了。 顧憫餐桌上有一杯鮮牛奶。像他有錢的囚犯,會有什么是吃不到的?他拿起了盛滿了牛奶的玻璃杯,一手捏起了那個人的嘴巴,把牛奶灌進去。 那個人想要掙扎,又不敢不喝。 遲疑著,就嗆出了咳嗽聲來。 他的手下不敢抬頭,紛紛顧左右而看四周。 顧憫的眼色極為秾郁,他看著那個人被強迫地喝完了牛奶,他扔開了杯子。松開了手,那個人在他身邊咳嗽,如同驚弓之鳥,讓手下好不同情蘇雀。 過了一會兒,他的指腹如同逗貓一樣地揉了揉那個人的下頜臉頰。好不好喝? 手下聽這話,就知道那個人哪里敢說不好喝。 那個人恍恍惚惚地,又聽見多疑、心口不一、反復無常的人重新地、恢復耐心地、柔下了一兩聲的,再一句:好喝嗎,不好喝,下次倒掉。 所有人都知道,因為青年的健康需求,這段時間他們餐桌上才會每人一杯不菲的牛奶。 伴君如伴虎,更別說陪伴太子爺讀書了。 青年身體好像不太好,尤其是從管教室出來后。顧憫曾經問過他以前在監獄外面過得是怎么樣的生活,青年顧忌著顧憫派人在外面打聽過他的出身,就猶疑了一下。 顧憫見他不說話,他早就查過了蘇雀的底。 是個略微富足的青年。可是和更富裕的人相比,就會稍顯不足。 捏住了青年的兩頰,把消炎的藥片放進去青年的嘴巴里。 哄他吃藥:張開嘴,啊 只有四下少人時,顧憫跟他說話,會極盡的溫柔。 顧憫垂下的眼,看他時候,如果換做是女子,眼下會十足的心動。可是蘇雀不是別人,他連一個擁有著正常情感的人都不算。 青年終于說了長久以來他不敢說的一句話,也是他從管教室出來最想問顧憫的一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系統這時候發言了:顧憫厭惡值(0/5),好感值(7/10),猜忌值(2/7)。 顧憫怔了一下,他說:沒有。 青年自我嘲弄:如果你真的討厭我,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你讓我被胡湖打、被胡湖在餐廳干那種事情都可以。下一句,是鼓起極大的勇氣,不要害我了。我很害怕再回去管教室。 顧憫這下沒有說話了。 青年的聲音慢慢地小了起來:哪怕讓我做那種事情,也,也沒,沒有關系的不要,那樣對待我了。 顧憫略斂闔了一下極黑的眼。 握著水杯的蒼白的手,輕輕搖晃了其中的涼水。 做哪種事情?他極黑的眼,看向了青年。 胡湖是個識趣的人,大佬之所以是大佬,除了拳頭硬,還有一點就是頭腦夠清醒。那個人有顧憫的保護,自己怎么會去招惹他。 胡湖身邊的娃娃臉少年,叫做阮垣。阮垣本來和顧憫沒有任何交集的。 在很久之前,青年還沒進來監獄的時候。 有一次,顧憫一個人慢慢拖拖地打掃著閱覽室的衛生時。在只有他一個人的閱覽室,聽到有一個書本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顧憫走近了那一排書架。 結果看見,有一個少年像是受傷,摔倒在地上起不來。 少年坐在了地上,揚起頭,向顧憫看過來。 這種我見猶憐,最能激起人的保護欲。你能幫幫我嗎? 少年叫做阮垣,有著一張娃娃臉的長相,叫人猜測不出他的實際年齡。 他稍顯得有些瘦弱,讓人以為是營養不良。顧憫好久想起來了,這人是他監獄里見過一兩次。 他看阮垣幾乎走不動路,坐姿看上去有些變形了。他垂了一下眼皮。 少年求助的聲音仍然:可以扶一下我,或者幫我找人來。 顧憫站在原地,看著孤立無援的受傷的人。 阮垣抬起了一雙如同朦朧的眼睫:胡湖打了我,我腿幾乎是站不起來了。 顧憫沒有任何的表情,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他鶘黑的眼斂下的時候,叫人看上去不近人情。 阮垣繼續說著,如果讓胡湖知道,我又偷偷來閱覽室看書,回來后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他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顧憫重新歪側起了頭顱:什么時候能滾? 阮垣被他開口的厭漠意外了一下。 正常人基本都會出于同情,下意識地伸出援手。 阮垣是個相貌姣好的人,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拒絕不了他。 打掃閱覽室衛生的顧憫倚在了書架上,視線上眺,落在了鐘擺的最后十幾秒里。 阮垣回頭看去墻上的鐘,就在時針分針秒針交疊一刻,顧憫走出了閱覽室。 顧憫離開了閱覽室后,阮垣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腿腳沒有他說的那樣無助。他收回了楚楚的眼神。回到了胡湖身邊,是可憐沮喪的一張小臉:我確實辦不到。 沒關系。胡湖摸了摸他的頭發,你已經做得很好呢。 阮垣抬起了臉,他的眼神是楚楚外加上堅毅,下次我肯定能做得更好。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