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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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去就道:陸少爺,你態度 方叔,沒事。陸執已經下了樓,此時就在客廳里垂著眸子倒了兩杯茶。 方守便只好退到一邊,當起了隱形人。 陸自聲推門進來,臉上帶著遮蓋不住的戾氣:陸執,我是管不了你了,是嗎? 陸執坐在沙發上,將其中一杯茶推到對面,道:沒有。 陸自聲抿唇,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給對方施了會兒壓,可對方卻抬起了眸子,安靜地和他對視。 父親的威嚴在這時受到不可忽視的威脅,且岌岌可危。陸自聲忽而冷著聲調笑了,他移開視線,筆直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說道:為了池綏他兒子,你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被討論的池綏他兒子,此時還在湖邊看夜景。 蹲了好長時間腿麻了,他就把書包卸下來放在地上,自己坐了上去。 四周的霓虹燈早已亮起,或紅或綠的光投在湖面上,好像湖里的魚都在趁著這些色彩開狂歡派對。 但那些燈映在池矜獻臉上,將他的淚痕映得清清楚楚。 他已經不再特別傷心地哭,偶爾還會停下來歇歇,可眼睛大多時候卻還是不太聽話,腦子一活躍就會落眼淚。 那些淚珠滑到下巴,凝聚成小瀑布一般的水滴,將他此時曲起的膝蓋的褲子布料都染濕了。 晚風輕柔地吹過來,心里的思緒突然就像被吹散了不少,看著波光粼粼的五顏六色的湖面,池矜獻還突然笑了。 跟個小傻子似的。 嘿,小孩兒。突然,有人這樣喊了一聲。 池矜獻一怔,連忙把臉上猶如真傻子一樣的神情收起來,有些愣愣地轉頭,眨巴了兩下極其濕潤還有些紅腫的眼睛。 道:叔叔,怎么啦? 哎呦乖乖,這聲音。陌生的年輕男人朝他走過來,不拘小節地在離池矜獻兩米遠的地方坐了下來,評價,這都是哭了幾個小時的結果。 池矜獻: 池矜獻小聲說:你怎么知道 你哭了多久,我就在路邊盯了你多久。陌生男人打斷他話音,還指了一下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 池矜獻: 池矜獻連忙用雙手擦干凈臉上的眼淚,扭身朝身后的路牙子上看,看完了又把頭轉回來看那個男人。 如此反復好幾次,他似是想不明白,有些結巴:叔叔您、您盯著我干什么? 這樣說著他因為哭而無比沙啞的嗓音還帶了抹緊張,明顯警惕了起來。 我沒錢。池矜獻說。 嗤,年輕男人笑出來,在夜晚里露出一口大白牙,沒好氣道,我怕你想不開啊。 花一般的年紀,對著湖哭得停不下來,這是遇到了什么事兒才能這么傷心啊?你要是縱身一躍變成魚扎進水里怎么辦? 一聽原來是這個原因,池矜獻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開口說道:想不開這個東西,我這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的。 呦,感覺你還挺能看得開啊。男人語氣里帶了抹好奇,嘮家常一般地說,來說說。 對啊,我哭這一下,就立馬能想開了。池矜獻道,臉上還揚起了笑臉,問題不大。 年輕男人沒忍住悶笑,笑得胸膛都震顫了好幾下。 他說:既然如此,我問一下你為什么這么傷心不過分吧?說不定我還能開導開導你呢。 提起這個,池矜獻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眨了兩下眼睛,而后,剛剛還在說自己非常能想得開的人突然嘴巴微撇,重新哭了起來。 那眼淚掉的真是澎湃,比海水漲潮退潮厲害得多。 男人: 年輕男人已經原地懵圈,嘴巴張張合合,他一個字也不敢再說了。 我池矜獻用雙手擦眼睛,斷斷續續地說,我今天剛高考完題、題太簡單了,我都會做,750 分的卷子我能考、740 以上,我真是太高興了。 男人: 安心地等人又哭了片刻,年輕男人一言難盡著面容,半晌才呲牙咧嘴地問:就這個? 池矜獻點頭:昂。 那不挺好嘛!年輕男人道,考那么好你還哭。 這不是,池矜獻用手捂住雙眼,眼淚卻從他的指縫里滑出來,高興嘛。 你們這些小孩兒,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虧我還在這兒盯了你幾個小時,年輕男人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笑著對池矜獻說,行了,高興完了就趕緊回家吧,到家了跟你爸媽一起高興再哭一場。 池矜獻便笑出聲音,但他的臉依舊埋在手掌里沒有抬起來。 年輕男人道:我走啦。明天我還得上班呢,今天好不容易請了天病假,還在這兒盯了你一下午。 嗯,池矜獻應,叔叔拜拜。謝謝叔叔。 叔叔你一定會暴富的。 哈,你還挺能說。拜拜哈小朋友。 周圍重歸安靜,沒有人刻意安慰,心底的那股委屈也就可以被藏起來塞回去,池矜獻慢慢平復了呼吸。 不過經過這段插曲,池矜獻才意識到確實是比較晚了,天都黑了。 小爸他們在家肯定一直等他回去呢,讓人擔心就不好了。 池矜獻站起來,坐的太久了腿有點僵,全身也都不太舒服,他站在原地恢復了幾秒,這才撿起地上的書包拍掉灰塵,邁腿打算原路返回。 可他剛走出去兩步遠,前方就傳來了一聲急切的喊聲。 池矜獻 池矜獻腳步一頓,隨即立馬又重新邁出去,加快了步子朝前面走,道:小爸? 原斯白和池綏兩個人往這里趕,面色都不太好看。 等到了人面前,原斯白抬手就打了池矜獻胳膊一巴掌。他隱忍地聲色說道:不回家為什么不提前跟我說?手機又為什么關機? 你是長大了,但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不到你回來會急嗎? 池綏也沉著聲音道:有點兒過分了啊池小安。 我正要回家呢,池矜獻連忙抱了一下原斯白,下意識地降低自己的罪行,說道,我沒意識到天黑了,小爸對不起。 本還要繼續教訓人的原斯白聞聲突然一頓,在夜色里不適地皺了皺眉。 他伸手拉開池矜獻,湊近去看他,借著月光與燈光,池矜獻長睫還是濕潤的,明顯剛剛還在哭。 眼睛有些發紅。 不回來就不回來,原斯白放輕了語氣,道,可你應該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 說完他抬手輕輕碰了一下池矜獻的臉,淚痕快干了,臉頰被晚風吹得發涼。怎么啦,為什么哭? 這一下,比陌生人的關心來得要洶涌無數倍,最愛的家長就在身邊,他們可以聽自己的任何委屈與不滿。 池矜獻本來早就打算憋回去的眼淚、都已經做到憋回去了,此時卻因為原斯白的一句輕柔詢問潰敗成軍。 我不是不打電話,這一下午,池矜獻哭了好幾次了,他可能覺得有點兒丟人,再次將臉埋起來,垂著腦袋哭腔濃重地控訴,是我手機、手機掉湖里被魚吞了,它不還給我,我又撈不上來,我就蹲在湖邊和魚吵架,吵不過我就被氣哭了。 噗。突然,耳邊響起了一聲極其短促地低笑,不過被及時忍住了。 池綏連忙清嗓子咳嗽,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池矜獻的哭聲一頓,瞬間抬頭指著池綏,淚流得更兇了,對原斯白極其委屈地說:你看,小爸你看,我爸他比那群魚還氣人,我能不哭嘛? 池綏。原斯白轉頭暗含警告地看他。 池綏又清咳了聲,點頭摸嘴巴,瞇眼笑,好,我閉嘴我閉嘴。 它們把我手機拖走,我電話都打不了,池矜獻被原斯白握著手腕往路邊走,邊走邊叨叨叨,我難受,還氣不過,就蹲在那兒跟它們吵架它們還朝我吐泡泡,我就更氣了。 誰知道吵著吵著,天都黑了小爸,我難受。 池綏在身后跟著前面倆人走都快憋死了,他一直暗地里輕撫自己胸口給自己順氣,讓自己不要笑出聲。 又過了一會兒,覺得實在不行,憋笑能出人命啊,他幾大步加快步伐越過兩人,先到了路牙子,然后到不遠處去開車他們的車停在那兒。 也就原斯白可以在面對這無比荒唐的言論的時候可以面不改色明顯是經歷多了。池綏肯定沒少說。 等池矜獻說完,原斯白還認真地附和:手機而已,小魚們也是喜歡嘛,送給它們好啦。我和你爸現在帶你去買。 馬上就要有新手機了,可池矜獻還是不滿意。 他哭著說:我不要那個手機號了,我要換個新的,號碼我也要換新的。 原斯白一一應下:好。 半個小時后,池綏把自己在車里的墨鏡給池矜獻戴上眼睛太紅了,好丑。 二位爸爸帶他去店里買新手機,買完又去辦了兩張新卡。 他們就像是給孩子單純買東西的家長,任人挑選,他們負責掏錢,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 在回家的路上,池矜獻認真細致地用新手機號注冊了平常要用的軟件賬號。 一一注冊完后,他終于沒事兒干了,開始停下來百無聊賴地熟悉新手機。 到了家后,池矜獻可能是哭累了,一進到客廳里就沒精打采的。 他說了句小爸我餓便隨性地往沙發上一趴,閉上眼睛一幅想睡覺的樣子。 進廚房之前,原斯白先彎下腰探了下池矜獻的額頭,發現體溫正常后才問:那你要不要先回房間睡一會兒?我做完飯了叫你。 不要。池矜獻搖頭,頭發蹭到旁邊的抱枕凌亂了些。他說:我在這里陪著你們。 原斯白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說:好。 池綏,你去拿條薄毯子過來。原斯白直起腰,向池綏那邊走了幾步,輕聲道。 池綏一手抱著電腦一手拿著毯子,都不用吩咐,說道:來了。 一個客廳里,裝了三個人,一個在廚房忙活,一個在客廳辦公,另一個在沙發睡大覺。 誰也不打擾誰。 大概一個小時后,骨頭湯還需要一段時間繼續燉,原斯白輕手輕腳地從廚房出來來到客廳,在沙發背后用浸過水的指節碰了碰池綏的臉頰,被后者抬手抓住了。 這么涼?池綏問,并把對方的手往唇邊放了一下。 睡著了嗎?原斯白幾乎是用氣音問道。 池綏又吻了下那只手:睡著了。 原斯白似乎不信,想輕輕地湊上去看看,被池綏一把拉回來讓其坐在他身邊,道:不會裝睡,他呼吸都是平穩綿長的。 再說,哭那么久他肯定累啊。 原斯白嘆了口氣,安心在池綏身邊坐著了,只有些擔心地看著對面沙發上的池矜獻。 睡顏安靜,這時候他是真沒心事了。 也不知道放假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原斯白說,聲音很低,安安和小隨誰都捂住了嘴巴不說。 你要是想知道,去一趟學校肯定就能知道了。池綏提議道,明天去? 畢竟這些不是社會類新聞,哪家大人閑得沒事干能讓一些學校里的事火起來。 但如果家長親自跑一趟,肯定能聽到一些東西。 聞言,原斯白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這本身就是孩子們之間的事情,大人插手太多,看著是為他們好,其實好處并不多。 他們要是走錯了路,及時規勸當然是好事,但什么錯都沒有,就去不停地追問他,哪怕不是質問,也會讓他更難受吧。 況且原斯白呼吸落下去,像是又沒忍住嘆氣了。 什么?池綏問道。說著還動手動腳地輕撫他眉心,讓他開心點。 我知道陸執肯定是個好孩子,顏悅只用了八年的時間便把他教得很好,原斯白把池綏還在自己眉心的手拿下來,但如果我知道了陸執真的傷了小安的心,我的主觀意識就一定會發生改變,說不定還會對他生氣。 那不是小安想要看見的。他既然不想讓大人管,那我就不管。 池綏輕笑,道:哪有你這樣理性的人啊。對兒子就算了,對外人也是,外人做錯了事,對他生氣不應該嗎? 原斯白打他:那你就確定他一定錯了嗎? 聞言,池綏想了想,點了下頭,道:不確定。 他表情嚴肅了些,似是在回憶某些東西:畢竟小安 3號回來不對勁,陸執那家伙 4 號凌晨就在家里點了把火。 原原,說著,池綏眉頭也蹙起來,道,你覺得陸執跟咱家祖宗還有可能嗎?我覺得沒有最好,要是還有的話就阻撓一下吧。 那小子太瘋了。 與此同時,陸自聲也對此進行了同樣的評價。 陸執,他說,你小小年紀,瘋得太過頭了吧? 客廳里的光從頭頂打下來落到他臉上,描繪著他冷硬的臉部線條。 他話落,客廳里沒人應,陸自聲便又道:要不是今天你生日,我就把你弄死在這兒!也省得留一個不將父親放在眼里的兒子在身邊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