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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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樓吃飯前給陸哥打電話,因為我有東西要給他,池矜獻放下筷子,看起來有一些擔心,但他明顯是在生氣,情緒非常不好,還說家里有反正話很不好聽。他跟家里人的關系是不是不好啊? 這是別人的家事,我們身為外人不好做評價。思忖片刻,原斯白柔聲道,柔和中卻又帶著股不容拒絕的堅韌,但是安安,因為你告訴我你真的很喜歡陸執,我和你爸也覺得那是個好孩子,他在學校里又非常優秀,所以我們并不會刻意去阻攔你。可除了陸執,我希望你不要和陸家牽扯太多。 池矜獻不理解,說:那以后我和陸哥在一起了,不就是陸家的人了么? 陸家如果一直都是這副樣子,突然,池綏極其嚴肅地出了聲,道,我和小爸是不會同意的。 哪副樣子啊,池矜獻想問,但池綏的臉色不是平常能開玩笑時該有的,他不敢問,因此張嘴欲言又止了好幾次,還是沒出聲。 最后還是原斯白放軟語氣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因為無論在什么時候的社會上,某些事情都有發生很多,但我們不想也不會讓你處于那樣的環境之中。 說完他又看向戚隨亦:小隨也是,爸也不會讓你不開心是不是?逼你學習不算啊。 一看話題還能繞到自己身上來,聽見池遠紳不會讓自己不開心的言論,戚隨亦張口就想說哪里!他不開心的時候多了去了!誰知道原斯白提前堵住了他的后路,讓他嘴巴剛張開就又重新閉上,無話可說。 只能點頭附和:嫂子說得對。我們池家的家族企業文化真是太好了。 池綏被他說得一張冷臉都繃不下去,嘁地笑了一聲。 如果你覺得陸執現在不太好,你可以跟他聊天安慰他前提是別人愿意和你聊天,不然只會越幫越忙。看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原斯白邊收拾碗邊說道,但是不要主動過問別人的家事,那很不禮貌說不定你就會踩到某些底線。而且你可能還會被牽涉進去,那樣對誰都沒好處。 原斯白將收好的碗全推給池綏,后者端著去廚房,走之前呼嚕了一把池矜獻的頭發:好好記住你小爸說的話。 池矜獻縮脖子躲過攻擊,說道:我知道的。 原斯白的話確實都進了池矜獻的腦子。 洗漱完畢后,他和戚隨亦就各自回了自己房間,美名其曰時間還早,可以做會兒作業。 實際上戚隨亦關上門就開始瘋狂打游戲,而池矜獻就把手機拿出來找陸執。 天色還不算太晚,往常池矜獻給陸執發消息都會得到回復,今天卻始終沒有。 他好像沒將手機帶在身邊,又或者被事情纏住,沒有辦法回復。 陸家別墅,陸自聲被傭人一個電話叫了回來。 但他回來的那二十分鐘里,艾多顏已經給陸灣重新扎入了一針抑制劑。 沒用。 最后他還是去了醫院。陸自聲開車送他們去的。 傭人已經被遣散,偌大的一個別墅,突然就只剩下了陸執一個。 他靜靜地在客廳里站了一會兒,片刻后將書包放在沙發上,彎腰去收拾前不久被陸灣無法自控而破壞掉的所有東西。 杯子、果盤、甚至是茶幾,全都稀碎。 他緩慢又細致地將這些垃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十幾分鐘便將客廳恢復得干凈如初。 收拾好后他沉默地坐在沙發里,直視著前方不知道哪兒,所有燈光都像繞過了他似的,在他身上留不下一絲一毫的光點。 手機的震動聲嗡嗡的,他沒拿出來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震動消失了,陸執伸手拿起書包,站起來打算上樓。 客廳門恰在此時響起了一聲動靜。 陸自聲回來了。 陸執。門剛關上,陸自聲便叫住了已經上了幾階樓梯的人。 陸執停下,轉頭看他。由于高度的問題,他的目光帶著抹施舍一般的睥睨。 陸自聲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容,沉聲道:你知道一個強大的Alpha用信息素去刺激另一個身在易感期的Alpha,會發生什么嗎? 如果碰巧了,他瘋掉都是小事。 陸執冷漠:他弱怪我? 陸自聲:陸執! 我警告過他,陸執轉正身體,直面著陸自聲,沒有一點歉疚的樣子,道,讓他把嘴巴放干凈些。 陸自聲眉頭緊蹙,知道陸執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發脾氣,語氣緩和了不少:他說什么了? 陸執不答,只道:艾多顏就是感受不到信息素,否則進醫院的就是他們父子一起。 陸自聲眉目沉下來,幾乎怪罪地看著他。 父親,陸執說,如果讓我第三次再從艾多顏的嘴巴里聽到他說我爸,我殺了他。 他逆著光站在樓梯上,臉上的表情晦暗難明。他開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極其平靜的,既不咬牙切齒,也不深惡痛絕,但就是如此,他才令人感到可怕。 陸自聲默然,絲毫沒當陸執是在玩笑。 因為這樣的事他做過。 他說顏顏什么了?這一次,陸自聲的語氣不再含有責備質問,似乎還有倒戈的趨勢。 是他殺了我爸嗎?陸執反問。 胡說什么,陸自聲不耐煩地斥責,殺人犯法,這話你也信? 顏顏是自殺。他語氣悲痛,似是不太想提起這件事,但沉默片刻,他還是頗為強硬地提醒,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嗯,陸執邁腿上樓,說道,真信的話,他上次就已經死了。 提起上次,陸自聲突然想起來,那時當他慌慌張張趕到學校門口,釋放專屬于父親的信息素對陸執進行安撫時,卻發現作用微乎其微。 陸執不接受自己父親的安撫。 路上本就人多,地點又是在學校門口,這事兒會以什么樣的速度傳開可想而知。 哪怕陸自聲用上將的身份將此事極力往下壓,現在知道的人還是不在少數。 陸執像個瘋子的面容一直都在陸自聲的腦海里盤旋,他不明白自己的孩子為什么會是這副樣子。 他當時的表現真的很駭人,最后連醫生都趕過來,說需要給他注入鎮定劑。 可在最后一刻,陸執又突然安靜下來,直愣愣地看著層層疊疊的人群之外。 他眼睛里迅速充斥滿淚水,像一個真正的15 歲的少年那樣哭得停不下來。 陸執看見人群外,一個同樣十四五歲的少年被堵在外面,他似乎在對身邊的大人說,想看一看初中校門口發生了什么。 卻被大人強硬地拉著胳膊拽走了,似是沒打算讓他湊熱鬧。 而他身邊的大人以身作則,自然也沒往這邊看一眼。 將記憶從腦海最深處來來回回地搜刮了一整遍,陸執不確定有多久沒有見過男孩兒了,只知道是好幾年,所以他不確定那是不是他所認識的。 他安靜下來后,只扒開人群踉踉蹌蹌地跟過去,哭著嘶啞出聲:小池 可他剛剛耗費了太多力氣,只能發出一點氣音。 他往前追,看見對方打開車門上了車,自己又被陸自聲趕過來拽住。 陸執很累,他掙脫不開父親的桎梏,只一直哭著直盯著一個點。 他無聲地動嘴唇,道:小池,不要走 撲通!陸執猛然睜開眼睛,因為驚悸起身時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床頭柜。這動靜在深夜里那么沉悶,他卻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疼,只呼吸粗重地盯著幾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可睡夢里的身影完全沒有消散的意思,他一遍一遍地去追自己看到的人,卻怎么也追不上。 而自己就要消亡在原地。 凌晨兩點四十的夜晚,所有人都已經陷入沉睡。 陸執沉默地在床沿坐了幾分鐘,拿過了從晚上接完電話就沒再打開過的手機。 上面有好多池矜獻發來的消息。 哄他的,對他分享好玩的、好吃的,告訴他他喜歡他的,總之能被想起來的話題他都可以說一遍。 陸執看著最后的一條【哥晚安】,抿唇靜默。 一分鐘后,他手指輕顫,在輸入框里打下幾個字,像那一年追出去卻怎么也追不上某道身影時而一遍遍的低語。 陸執:【小池,救救我。】 第35章 你小叔是誰?和你同齡? 平平無奇的五個字在手機屏幕的亮光里過分刺眼, 陸執直盯著那些字體。 可能是由于剛醒的緣故,眼睛還有些沒適應光線,不多時他的瞳孔就開始酸澀發脹, 導致他輕輕眨了好幾下。 卻沒什么效果。 兩秒后,一聲嗡的提示音表明消息發送成功,但這次并沒有新消息發到對面那條消息被撤回了。 只留下了【你撤回了一條消息[重新編輯]】的字樣在那里。 陸執關了手機,房間里轉瞬間陷進更深的寂靜之中,他側身躺下閉上眼睛, 曲起雙腿將身子微微蜷縮起來,床沿堪堪拖住他的身體。 他將自己如數交給了黑暗。 直到一陣鈴聲突兀的響起,迫使剛緊閉上不久的雙眼頃刻間睜開。 陸執似是有些迷茫, 鈴聲響了數十秒他都還像是沒怎么反應過來,只愣愣地盯著床頭柜上亮起的手機,沒動,姿勢也沒變。 在鈴聲即將響到最后一秒會偃旗息鼓之前, 陸執才像是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的人,一下子抓起了手機,一秒也不敢耽擱地按了接聽。 哥?那邊響起了熟悉的嗓音。 池矜獻聲調帶著點糯, 還有沙啞, 明顯也是剛醒沒幾分鐘。 陸執沉默, 靜靜地聽他的呼吸。半晌才嗯道:怎么這時候打來電話。 噢池矜獻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說, 我起來上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習慣看一眼手機,看見哥給我發消息了 說著語氣里還多了絲歡快,好像能得到陸執的回復就足夠他開心一整天了似的,完全不記得昨天他發了那么多消息, 對方都沒回應。 他像是在分享一件極其值得分享的事情,陸執卻呼吸微屏,似乎是連心跳聲都被刻意掩飾住了。 但我不知道你給我發了什么,我沒看見你就撤回了。池矜獻語含可惜,出言問道,哥你發了什么呀? 陸執平緩的呼吸聲漸回,和平常無異了。他說:沒什么。昨天有些事,沒來得及回你,剛剛想起來順手回了下。 池矜獻不解:那哥你撤回干嘛。 陸執道:看見時間,太晚了。你在休息。 哎呀沒關系啊,池矜獻輕笑一聲,說道,我睡覺很沉的,如果不是我被憋醒,一般的動靜吵醒不了我。 陸執沒接話。 平常在學校就時常在一起,一放學池矜獻又會在聊天軟件上時不時地煩一下陸執,但電話他們幾乎沒有過。 昨天晚上今天凌晨,就像是要提前透支掉什么東西似的,池矜獻接連給陸執打了兩個電話,可由于沒有經驗,簡單的聊完之后,他們便雙雙無言,不知道在說什么好了。 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到對面,入了耳廓。 半晌,陸執率先出聲:為什么打電話? 如果真是因為消息的原因,那這樣的情況之前也發生過,也沒見池矜獻像這次一樣二話不說直接和他通話。 果然,聞言,池矜獻支支吾吾地找措辭,明顯沒想好理由。 過了會兒,他先輕聲:哥你怎么這么晚了還醒著?是沒睡還是睡醒了?又或者也是去洗手間啊? 陸執說:去洗手間。 噢池矜獻想了想,實話實說,晚上的時候我感覺你不太開心,所以我覺得哥既然這時候回我消息,說不定就是有一些需要我呢哈哈哈我瞎說的。 猶如怕得到反駁,他自作聰明地將對方可能會拒絕的話提前堵住,還欲蓋彌彰地輕笑,笑完正色,很認真地說:但我想陪陪你。 今天的夜還是太深了,深得想要讓人陷入其中,不愿自拔。陸執依舊側著身子,手機被他壓在耳朵和枕頭之間,聽清對面說了什么之后,他下意識地動了動腦袋,似乎這個動作可以讓他離此時正在說話的某道聲音更近一些。 哥,池矜獻說,我跟你說說話,好不好呀? 半晌,陸執極輕極輕地應了一聲:嗯。 這一個晚上,池矜獻說了很多話,陸執雖然話不多,但對方說的每一句他都會認真地應下。 明明天亮了還得上課,他們卻像是過上了第二天是周六周日的日子,池矜獻越說越興奮,猶如不會困了似的。 等他終于感覺到累了打起哈欠,時鐘已經走到了凌晨四點。陸執最后命令一般地開口:睡覺。 池矜獻覺得自己還能繼續撒歡,還能撐,說:我不困。 陸執聲調毫無起伏:上課要是敢睡覺我記你分。 聞言,池矜獻立馬哀嚎出聲說:啊不要嘛,我睡,我這就睡。其實我剛剛就困了,你發現了嘛,我一直打呵欠。 陸執:嗯。 其實池矜獻就是想在最后的時間沒話找話,畢竟他自認為自己剛才已經將哈欠音效忍得幾近無聲,按理說陸執應該察覺不到才對,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池矜獻怕陸執第二天真的拿出班長的身份,在他打瞌睡時鐵面無私地記他分,不敢再放肆地纏著人。 加上他也確實是要困得不行了,又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后,池矜獻咕噥一般地說:哥你也睡吧。四點多了,早安。 說完,沒一分鐘,那邊就響起了清淺的、有規律的呼吸聲,一下接一下,一聲又一聲,每次都精準地敲在某人正在跳動的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