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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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時,鄭鈺將將聽侍從回稟趕來,只見二人在雨幕中并肩離去的背影。 是那位苦楝道長,竟還陪在祝陵身側。 這夜滴滴答答的雨聲有如玉磬,清亮又緩慢,輕輕地滴在他心上。 侍從持著傘替他遮雨,鄭鈺無言地看了許久。 “公子,雨下大了?!敝宦犑虖男⌒奶嵝训?,他這才回神點點頭轉身回府。 這夜風起,秋雨凄清,莫名令他有幾分淡淡的失落。 不久文簇領命同鄭鈺監工祈喜樓,祈喜樓便是這次太子再下蘇州的目的。 當今皇后抱恙,已過半年仍不見好,陛下與皇后乃少年夫妻,恩愛非常,一時之間憂慮不止。太子便自請為皇后抄經百日,又有欽天監監正上稟,蘇州乃東南巽位,屬文昌位,五行屬木,若是能為皇后在蘇州建一座小小的祈福樓,那便能使鳳體安康。 陛下若為皇后勞民傷財,下令大興土木顯然會令群臣不滿,百姓怨懟,因此太子便微服到此處,打著擴建聆音觀的幌子,從私庫里支錢出來修造祈喜樓。 祈喜樓便建在聆音觀主殿旁,一來借神像庇佑,二來令百姓供香之時也不會冷落此樓。 祈喜樓眼看著就修建將近叁月已近收尾,文簇每日前來監工,心下也十分不耐煩,遠不如他與苦楝待在喜荷縣清閑得多,現下苦楝卻不能出現在他身邊,不知又躲在哪棵樹上安靜地等他,他如今沒了法力,是看不見她的。 將近秋末,文簇的目光總是會落在觀內那淡紫色的玉蘭花樹上,這里的一切都太令人熟悉,熟悉得讓他心驚。 幾近傍晚,天色也是昏暗的,秋末總有種風雨欲來的陰沉感,觀內燭火已點了起來,供奉神火的主殿里最是明亮。 “祝大人,看來過不了幾日便能順利完工了?!编嶁曂拇卣驹跇窍拢戳丝匆呀旯さ钠硐矘?,紅漆木欄,古雅樸素。 “的確,這陣子鄭大人也辛苦了?!蔽拇匦χ鴳?。 但有煙塵乍起,樓內忽然爆發出一陣巨響,火勢突起。 “走水了!” 人們爆發出一陣驚呼,匆匆逃奔散去,文簇同鄭鈺驚訝回頭,匾額也詭異地燒了起來,木頭燒焦的清苦味一下子散開,正在掛匾額的工匠驚慌之下手一松,燃燒的匾額便沖著二人撲來。 二人匆匆躲開,但這樓閣卻似傾塌的銅鏡一般連帶著層層碎落,四分五裂地倒下。 “舟疏?!?/br> 輕風拂過,鄭鈺只覺眼前一抹紫色躍過,他的腰被束住,紫綢一甩,他安全地落到一側,而那位祝大人卻被那人摟著扯到一側。 長劍出鞘,她擋在祝大人身前,將他嚴密地護在身后,清凌凌寒光一閃,那猛然砸下來的匾額被一劍劈碎,逃散工匠們通通都被長綢束著安置于空地。 昏暗的傍晚,這將將建成的祈喜樓在熊熊烈火中毀于一旦,火勢極烈,似乎不把這樓閣燒個干凈不罷休。 苦楝皺著眉松開文簇,飛身去主殿內再度持劍架起神像置于樓中,火勢瞬間變弱。 果然……苦楝神情凝重地看這幾近焦黑的樓閣,那神像卻一如既往,水火不侵。 太子來時恰巧見到這副景象,又是這樣烈火燒過的夜,那紫衣黑裳的女子再度出現在他視線內。她的面孔在火光中明明滅滅,像是被這席卷而來的烈色所浸過,容顏微微有了暖意,平添幾分艷麗,眼神卻是冷的,隨熱氣翻飛的黑色大袖襯得那空落落的雪白頸間扎眼得很,披帛半墜不墜,她也不在意,只手持著劍,鎮定自若的模樣,澤霖沒有留意那份會被割傷的鋒利劍意,只被那蔥白指尖的細膩瑩潤所吸引。 她無疑是很美的,美得不似清修的道人,那份冷淡端莊今日也被澤霖忽略,只覺她妖異非常。 被挪動的神像,被燒毀的樓閣,道觀內莫名出現的神秘女子,這一切都令澤霖心中警鐘長鳴,他兩年未曾見過她了,但一見到她還是覺得十分驚心。 待火勢漸漸滅時,苦楝再將那神像物歸原位,鄭鈺已同文簇站在一處低聲說著什么。 澤霖在遠處沒動,看著苦楝走向二人,她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舟疏,看來這里只能供奉一座神像,任何供奉他人的樓臺都不能被容下?!?/br> 鄭鈺微訝,文簇卻后知后覺想起來無執道長曾看著這座無名神像輕輕搖頭:“火出木盡,以幻為真,荒唐,荒唐。” 當時他不明白,無執道長只捻須笑道:“天底下大約也只有一座這樣佛不佛,道不道的神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