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躲衣柜
39躲衣柜 尷了個大尬——本來想捉弄一下他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給整煽情了,也難得他還記得。 念完情詩,藍玫覺得安柏的憂愁更加明顯了,像縷縷煙霧籠罩在她明亮溫暖的臥室里。 沒錯,她帶安柏回家了,作為替某種不愿明說的事情打掩護的甜頭。 進門后他有些拘謹,小心地踏入這個房間,來到他以前從未介入過的她的新生活里。他看到了立在客廳墻邊的折迭床,那應該是駱嘉年的??吹搅诵£柵_上蔥蘢的綠植盆栽,房間內的裝飾品不多,有些是她以前喜歡的東西,有些是他不熟悉的。 看著這似曾相識又無比陌生的她的家,安柏心里有些難受。沒有什么比親眼目睹她的新生活讓物是人非這個概念來得更為強烈的了。 藍玫伸了個懶腰,絲滑的黑色吊帶睡衣被蹭上來了一點,兩條白晃晃的長腿隨意地伸展在床的一側。她慢悠悠支起身,爬到安柏身上,雙腿分坐在他腰腹兩側,雙臂將他抵在床頭,居高臨下地看他。長發有些散亂地垂落在兩人之間。 從近距離俯視的角度能清楚看到安柏臉上的神情,“還在生氣嗎?安老師?”藍玫看著安柏的眼睛,唇邊噙著散漫的笑意。 “我沒有生氣?!卑舶卣Z氣緩和,又補充一句,“我是說真的?!?/br> “我只是……” “你只是不甘心?!彼{玫先下結論,“因為不甘心,所以你再來找我,因為不甘心,所以你介意焦榮。安柏,我都搞不懂你了,你究竟想要什么?復合?我說過是不可能的。既然你已經答應進入這段關系,就別再擺出這副樣子,行嗎?我并沒有向你承諾過什么。”藍玫一連串的話咄咄逼人。 這本是個曖昧親密的姿勢,但藍玫卻像是在冷然地審問他,她離他很近,但又很遠。不知為什么,安柏被她說得心里一陣酸脹。 他的眼型線條很流暢,摘掉眼鏡后,深色的瞳孔里倒映著她的模樣。漸漸的,他的眼里蓄了一些水光,仿佛被她的話刺痛到了。安柏斂去淚光,垂下視線,避免在她面前失態。 藍玫話出口也覺得有點后悔,看他的樣子,安柏不會要被她說哭了吧?她怎么不知道安柏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感性愛哭了?這是什么狠話么?比起他們以前婚后吵架時她的發揮這可差太多了。雖然她的話直白了一點,但事實就是這樣,她也不認為自己說的有什么錯,哄人是一回事,無底線地遷就又是另一回事。 上身前傾靠近他,抬起安柏的下頜,讓他直視她。藍玫的態度稍微軟化了一點,指腹輕輕撫摸他眼下的皮膚,“我話說重了,你別往心里去。” “其實……我挺喜歡跟你在一起時候的感覺的——你也可以認為,我們正在談一場特別的戀愛?!?/br> 明明是濫情渣女的話,卻說得如此坦然真摯,藍玫不知道,原來她現在說瞎話已經是張口就來了。 “還生氣嗎?”微微側頭,小心地試探道。 安柏抿了抿唇,“有一點?!?/br> “那我親親你,親親就不生氣了?!弊兡槺确瓡?,剛才還冷酷無情的女人,現在又像柔軟的風中細柳,笑吟吟地湊上前去。這是她以前哄安柏慣用的招兒。 藍玫低頭吻上安柏被她咬紅的唇,整個人坐在他懷里,她下面什么也沒穿,隔著薄被蹭到他的下腹,緊貼著他的上身,手搭在他的肩頭。 安柏看著藍玫熟悉的哄他的動作,她纖長的睫毛蝶羽一般在眼下投下小片陰影,濕滑靈活的舌探進他的口中挑逗。心里那點郁結慢慢消散了。 人總是貪心的,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又追悔莫及。最初只盼著能陪在她身邊就好,再后來又忍不住想更過分地多要一點,最好能回到最初的那樣。殊不知破鏡難圓,裂痕永遠存在,能將碎片重新找回就已經是萬幸了,他又哪來的資格奢求更多? 雙手從她的臀向上,緊緊環抱住她的腰,和她一起投入到這個綿長寧靜的吻里。 下午的陽光穿過鵝黃的窗簾,照映到不大的臥室里,將房間灑滿了暖意。 忽然,金屬折迭防護門被打開的聲音在藍玫耳邊響起,她一瞬間身體僵住。緊接著聽到開門、換鞋的聲響,此時她無比感謝這棟樓差勁的隔音,讓她還有時間自救,不至于當場去世。 是駱嘉年回來了。 藍玫迅速從安柏身上爬起來,撈起被他已經脫到腰間的睡裙吊帶,火速從床邊拿過一件長風衣裹在身上。又看了看呆在原地的安柏,他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藍玫匆忙將他從床上拉起來,飛快環顧一下房間,在他不解和迷惑的眼神中慌亂地連人帶衣服塞進她的衣柜里。 “玫姐你在家嗎?”駱嘉年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在的,我在臥室?!彼{玫將安柏的褲子踢到床底,然后迅速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頭發,確定沒什么異樣后才開門走出去。 駱嘉年一進門,就看見那雙陌生的,不屬于這個家的黑色皮鞋,擺在進門的鞋柜處。他本來想著,是不是自己應該先出去回避一下,但考慮了幾秒,還是進來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客廳里沒有人,他不會又…… “今天這么早放學???”藍玫捋著頭發,從臥室里走出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嗯?!瘪樇文昕匆谎鬯{玫,在家還穿著外出的風衣,紅潤的面容上嘴唇有些微腫,實在是沒法忽視。 “高叁老師下午集中開會,就讓我們先回家了?!?/br> 藍玫吸吸鼻子,攏了下衣襟,“這兩天降溫,有點不舒服,下午休息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做晚飯,晚上你想吃什么?” “玫姐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瘪樇文旰芘浜系卦儐柕?。 “沒事,吃點藥就行。晚上吃點什么?” “玫姐你去休息吧,晚上我做飯。對了,聽說喝雞湯對風寒感冒很有效,現在菜場應該還有賣的,我去看一下。”駱嘉年拿下掛鉤上的塑料編織菜兜,就準備出門。 “哎,等一下,不用那么麻煩,嘉年。”還不等她說完,駱嘉年就出去了。 藍玫呼出一口氣,稍微放松了下來。不知道嘉年有沒有意識到什么,應該是有吧?不然怎么感覺他怪怪的,幸好這孩子有眼力見,知道順著給她個臺階下。但是,只是繼子而已,這種被“捉jian”的尷尬感是怎么一回事???!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糊弄過去吧。對了!安柏還在柜子里呢! 藍玫突然想起來,連忙回到臥室。 打開衣柜,她看見安柏頭發凌亂地蜷縮在她的衣柜里,橫桿上掛的一排衣物被凌亂地撥開,他狼狽的樣子讓藍玫有點想笑,又有點抱歉。 不知什么時候他在衣柜里艱難地將自己的襯衣穿上了,只是有些褶皺。沒戴眼鏡的安柏,一雙眼睛還帶著紅潤,正無措又尷尬地看著她。 盡管兩人這時的情況混亂又窘迫,但藍玫卻忽然心生一股莫名的躁動和欲望,有種偷情的刺激感。她探出身子,和安柏在昏暗狹窄的衣柜里,四目相對。捧著他的臉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又用舌尖舔了一下,“安柏,我好想吃了你?!?/br> 安柏像是被她這句話擊中了,身體里一股電流劃過,這句話比她剛才在床上的那些哄他的糖水情話殺傷力更大。 如果不是駱嘉年待會就要回來,藍玫肯定要再跟安柏做一次,但時間緊迫,留著下次再做吧,果然家里有孩子就是不方便,以后還是去他家好了。 匆匆送走安柏,將他來過的痕跡都清理了一下。藍玫卻在沙發角的一側發現了一束花,安柏剛才在書城送她的勿忘我。說了不喜歡還故意落在她這兒,這人的倔牛脾氣一點沒改。 藍玫本打算把花扔了,但又覺得有點浪費,最后還是找了個花瓶插上。 算了,能開幾天是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