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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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輸出著血液,藺楚疏面色發白,神情卻極為平靜。 他用靈力固定著殷想容的手腕,極力壓制著魔心石的毒素,一路將其逼退到她的斷指處。 他的力量能抵抗魔心石沒錯,可這道傷痕已經讓劇毒在殷想容經脈內扎根。 雖然能暫時通過自己的力量控制住毒素擴散,但假以時日,恐怕依舊無力回天。 你不必擔憂,我已決定用封脈之法應對。 他松開了靈力的鉗制,你體內的毒素已被我逼退。一月內只要不妄動靈力,魔心石便不會傷及性命。 可如果封脈后來不及醫治,你該怎么辦? 殷想容美眸里淚光瑩然。 作者有話要說: 培訓間隙發文!嗚嗚嗚嗚太難了 第50章 金丹之形 相比于殷想容的悲痛絕望, 藺楚疏倒沒有顯得多么痛苦。 與之相反,神色間甚至有幾分輕松。 某些疼痛已經深入骨髓之中,只要他活著一天, 就會一日日加深潰爛。 有時甚至會讓他恍惚, 是不是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脫。 但這樣消極的念頭轉瞬即逝, 雖然說不出為什么,他卻深深明白, 自己決不能折損在這里。 除了保護身邊的人,似乎還有某種自己不甚明了、卻生來就存在的沉重負擔,甸甸地壓在肩頭。 他不知曉那究竟是什么。 卻明了自己不可能逃避。 修煉到金丹階層以上的修士,身體結構已經不同于尋常人族, 盡管封脈能留存的血液有限,我也有一定把握在血脈徹底枯竭之前,尋到合適的靈藥復元。 可是近來我通過璇璣司星盤夜觀天象, 熒惑守星的出現越發頻繁。 殷想容下意識地絞緊了衣袖,你實話告訴我, 你是不是也即將功力進階? 從晉升元嬰開始,藺楚疏經歷的兩次天劫, 她都曾親眼見證。 那種毀天滅地的氣勢,勢要將他撕裂摧毀的威能,每次都讓她生出發自靈魂深處的極度恐懼。 萬全狀態之下的藺楚疏都很難抗拒, 更何況傷上加傷? 藺楚疏不置可否地抿起唇,抬眼望向遙遠的天際。 誠然,過往的每次天劫都兇險異常。 就算有周長明一次次以身相代, 對他而言也都不亞于死里逃生。 但若是這一回他不加逃避,而是正面相迎。 是會萬劫不復,亦或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靈光在他腦海中曇花一現, 又轉眼間消失無痕。 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藺楚疏和殷想容循聲回頭,只見車靜姝氣喘吁吁地奔了過來。 鬢發散亂神情惶急,甚至連御器飛行都忘在了腦后。 稟告師尊,藺司首,閣主他閣主他醒了! 此時距離裴雪音施術不過半日光景,以衣燼斕混毒發作時的危險程度,清醒如此之快,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奇跡了。 但藺楚疏和殷想容的神情并沒有因此顯得輕松些許。 事出反常必有妖。 衣燼斕的蘇醒若是被人刻意為之,那么接下來的結果很可能對他們極為不利。 閣主他可有吩咐些什么?殷想容問道。 閣主冕下他,頒布了一條手諭 車靜姝輕咬著嘴唇,并要求藺司首親自翻閱查看。 秋意漸濃,陰風呼嘯,翻卷的霾云間,隱約有淡青的電光閃爍。 岑禹洲立于穹蕪殿殿門口,遠望著那道軒秀的白衣身影拾級而來。 藺長老,請。 他笑著伸出手,掌心躺著枚描金卷軸,兩端用朝音閣特制的火漆封住了口。 藺楚疏伸手接過: 可否讓我見閣主一面? 裴醫首說過,閣主現在身體未復,不可見風。 岑禹洲神情揶揄,怎么,藺長老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裴醫首么? 數百年來,妙醫局從未卷入任何利益紛爭中,此前也不見她們與岑禹洲乃至長老會有所往來。 裴雪音身為醫首,確實不太可能對衣燼斕不利。 手中卷軸輕若鴻毛,卻如同巨石沉重地壓在心頭。 朝音閣特制的漆印,唯有指定者的靈力才能開啟,他甫一感受,就知這幅卷軸并未被人動過手腳。 那么衣燼斕究竟想讓自己如何做? 心底疑惑與不安交織,藺楚疏面色沉凝,緩緩展開字卷。 楚疏親啟, 朝音閣乃修真界樞紐,朝露試更關乎三界新秀的未來,容不得半點差池。構筑血御陣事關重大,務必于破曉前完成,縱犧牲重大,亦不得有誤。 紙頁上的字跡是熟悉的小楷,灌注的靈力也屬于衣燼斕無疑。 方方面面,都完美得讓他提不出任何質疑。 根據朝音閣的保密設置,倘若這一切不是出自衣燼斕的授意,根本無人能代替他書寫這份手諭。 藺楚疏垂下眼簾,神色已是一片僵冷。 閣主怎么說? 岑禹洲居然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悠然模樣,事前我可是嚴格遵守著長老會的保密制度,沒對這份手諭瞧上一眼吶。 動蕩的心緒被強自壓制,藺楚疏閉上眼,掩去蠢蠢欲動的猩紅。 勞煩岑長老盡快前往朝音閣主峰,為我籌備血御陣所需人員。倘若要支持整個朝音閣的規模,需要十人以上元嬰修士相助。 他實在是不明白。 那個從來對自己關懷備至的長輩,有朝一日竟忽然將矛頭對準了他,猝不及防,也毫無預兆。 究竟為何,又何至于斯? 一口濁氣哽在喉頭,蔓延開苦澀的滋味,他緩慢地吸吐,才勉強壓下胸臆間翻涌的沉怒。 既然這是閣主的命令,那我們也唯有遵從。 岑禹洲不無遺憾地道: 我想,朝音閣乃至整個修真界,都一定會對藺長老的付出銘感五內的。 藺楚疏不答,只仰首望著遙遠的天穹。 稠密的陰云將一切光線都阻隔在外,連同身后那扇始終緊閉的房門一道,阻隔了所有期冀與愿景。 三個時辰后。 朝音閣主峰峰頂,亦是朝音閣防御法陣的陣眼所在之處,向來空無一人的陣法內部,已經分列著數十名修士。 他們按照藺楚疏的吩咐,各自依據五行生克順序列席坐定,并將靈脈與身下所刻的咒文法陣相締連。 這樣一來,只要陣法啟動,他們的靈力就能源源不斷地輸入,支撐著血御陣,擴大到整個朝音閣范圍。 藺楚疏身披一襲素白長袍,緩緩踏入陣中。 血御陣需以他的血液為引,因此法陣的核心處布置著一方漏斗狀的血池,池底分作四道凹槽,各自對應著朝音閣四司的所在方位。 開始吧。 他沒有過多猶豫,手中濁浪劍峰鳴出鞘,劍光閃過,在骨節分明的手腕處斬出一道極深的傷口。 血液汩汩奔涌而出。 血池如同深淵巨獸張開獰惡大口,很快便有殷紅的血線沿著池底向四方蔓延,而隨著藺楚疏靈力的渡入,陣法也逐漸被啟動。 每一位修士的靈力都被絲絲縷縷地抽取,注入進陣法之內。 而每一次靈力循環,都將部分血光融入結界里,再化為淡紅的光暈擴散開來。 藺楚疏的面色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越來越蒼白。 盡管他已經提前用封脈之法將部分血液封存在心脈處,全身的力氣依舊在隨著失血不斷流逝。 不僅經脈因血液的匱乏越發劇烈地抽痛著,眼前的景物也花花綠綠扭曲成一片。 阿楚殷想容在陣外觀察著全程,忍不住淚盈于睫。 不只是藺楚疏,她也同樣不明白,一向溫和親厚的衣燼斕,為何會忽然如此不近人情。 傾心信賴之人忽然抽刀背刺,即使換了心如磐石者,也不可能輕易接受。 而且,那個人現在在哪里? 他既然是藺楚疏認定的愛侶,受著全心全意的戀慕,在那人生死危機關頭,為何遲遲不出現? 酸澀,憤怒,不甘。 她也說不清內心復雜的情緒究竟是什么。 似是為了他苦澀難言。 又仿佛是為了自己痛楚悲哀。 陣眼處,靈力運轉到極致的藺楚疏忽然渾身一顫。 大量失血加上不計代價的靈力輸出,已經讓他的身體處于極為危險的邊緣,稍有不慎就可能徹底崩潰。 而此刻,一股微妙力量的出現,讓岌岌可危的平衡被剎那打破。 那股難以控制的顫抖,起初讓他以為是經脈賁裂所致。 但緊接著,眼前的景物就陡然一變。 藺楚疏羽睫輕揚,透過一層淡淡白金色的光霧,隱約望見丹田氣海之中,那枚似隱若現的內丹。 自己似乎不受控制地落入了內視視界之中。 修真者在凝練出金丹后便可進行內視,隨著修為的增長,內視的時間也范圍都會不斷增長。 內視能使修士更加清晰地掌握丹田靈力運轉的具體水準。 并能使其在入定的狀態中,幾何倍數地加快修煉的速度。 而這一刻出現在眼前的內丹,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 藺楚疏屏息凝視,只見它在光影中浮沉,那道漸漸清晰的輪廓,逐漸呈現出完整的六瓣霜花模樣。 他心底一震。 按常理論,任何人族修士的金丹都應該形態渾圓,呈現出雪花一般的形狀,實在是匪夷所思。 甚至,在這枚內丹顯形的同時,一縷縷陌生的氣息也絡繹不絕地涌入了行將枯涸的經脈之中。 它們并不是那些修士借出的靈力,而是蘊含于萬物中的天地靈氣。 往日他身負天煞孤星之命,人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可如今他將自己逼迫到極限,引得內丹出現神秘變化的同時,竟然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親近氣息。 小到陣外的一草一木,大到遠方巍峨的山脈與浪涌的碧海。 那些或微小或強大的靈氣紛至沓來,裹挾著歡愉與親昵的情緒,沖擊著他的神經。 與此同時,他的五感也得到了驚人的增幅。 原本因為血脈枯竭被削弱的感官驟然變得極為靈敏,感知范圍也極大限度地向周圍擴張。 乃至曾經只能模糊覺察到的魔心石氣息,也猝然變得清晰起來。 兩處格外明顯的微腥氣息出現在感知中。 藺楚疏凝神感受,分辨出這兩股與魔心石十分相似的氣息,其一似乎出現在穹蕪殿方向,其二則存在于距離自己不遠的位置。 這究竟是 身體的痛苦,讓他一時無法深入思索異樣的來源。 于是在靈光一現的剎那,他驀地睜開眼,凌厲的目光直直朝氣息所在掃了過去。 視線盡頭,正靜靜立著一個人。 被那冰雪般凜冽的目光籠罩著,岑禹洲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仿佛被兩股利刃刺中,血氣翻涌。 他不明白藺楚疏為何會忽然朝自己投來眼光。 更何況那目光銳利,森寒,讓他感覺自己從頭到腳被看了個通透。 難道是藺楚疏發現了什么異常? 這個荒謬的念頭剛剛冒出,就被他徹底否決。 天命曾經明確告訴過他,只要是受到特殊庇佑的人,絕無可能感染魔心石的任何毒素。 換言之,自己身上不具有任何能被察覺的異常氣息。 但藺楚疏分明已經被陣法耗去了大部分精血和靈力,此前也并未表現出任何異狀 為何會忽然注意到他的位置? 倘若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任何差錯,他此前的籌謀都會功虧一簣。 岑禹洲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他眼神驟冷,趁附近一名修士不備,迅速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了陣法之中。 原本穩定的陣法運轉驟然加速。 處于陣眼的藺楚疏,也首當其沖受到了猛烈的沖擊。 清明的內視視界頃刻消散。 他悶哼一聲,鮮血小蛇般從七竅里溢出。 身前的血池中也倏然騰起血霧。 緋紅的光影順著陣法極速擴散,在整個朝音閣上空,形成了一方半球形的龐大光罩。 血御陣,陣成。 也就在此時,遠在桃源居內的周長明,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仿佛心底某處被生生剜去一塊。 有什么極為珍重的事物正在失去,他卻根本無法挽回。 手指死死攥住衣領,他宛如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窒悶的疼痛卻沒有減弱分毫。 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忽然 無獨有偶,就在他煎熬難當時,耳后也忽然泛起灼熱之感。 烈火燒灼的劇痛從耳后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周長明在榻上翻滾掙扎,強忍著不呻.吟出聲。 嘴唇被他咬得血漬斑駁,因為過于疼痛,眼角生理性的淚水也禁不住涔涔而下。 他忽然,很想再見藺楚疏一面。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了,想要一個抱抱TuT 在努力粗長了,大家相信我!!! 感謝在20211011 13:15:55~20211014 20:1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魚子醬的魚子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5224330 10瓶;語不驚人 2瓶;She、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1章 剖心之語 寂靜無息的門外, 忽然傳來陣陣風聲。 緊扣的門扉被搖撼得吱嘎作響,周長明翻身下了榻,奔到窗前查看。 藺楚疏在茅屋的門上下了禁制, 若非那人允許, 自己根本不可能離開這里。 他掀開窗欞, 遠遠望見桃林枝葉被烈風吹得東倒西歪,枝頭的花朵承受不住, 落雨般紛紛揚揚地墜了地。 落英繽紛,漫天緋霞,本應是極美的場景。 卻不知為何,讓他本能地覺得不安, 覺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