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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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里越來越痛,身體也越來越燙。 他終于禁受不住,開始抑制不住地悶哼。 痛苦不堪的呻.吟總算是拉回了幾分藺楚疏的理智。 他垂眸望著周長明慘白的臉和被血浸染的唇,試了試他高得驚人的體溫,忽然意識到了某件事實。 那人的元嬰天劫,應當很快就要到來了。 成熟期的蜃魅采用人族的方式修煉,達到如此水準的尚屬首例。 加之體內還有楊嶠、秦滄硯和劍靈的力量。 他也拿不準,周長明能否承受得住這次天劫。 眼下附近的感染者已經被他們清理得七七八八,殷想容和夏侯鯤也正從東南兩個方位趕來匯合。 時間或許還來得及,讓自己為他承受這場劫難。 手起,掌落。 他一掌劈在周長明后頸,那人轉眼間無聲地軟倒在他懷中。 怎么回事秋聲緲悚然一驚。 同時藺楚疏嘴唇微動,將一句傳音送到他耳邊。 秋聲緲霍然僵住。 心底一時五味雜陳,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看似平和的表象下,竟翻涌著洶涌的萬丈狂瀾。 而眼下維系著穩定的最后一根繩索,也行將崩斷。 徒兒明白了,他朝藺楚疏重重頷首,師尊且放心去吧。 他眼底的執著專注前所未有,看得藺楚疏心中微微震撼,眸底亦泛起絲絲動容。 身邊無人可傾心信賴,甚至目前為止,對秋聲緲的歷練還遠遠不夠。 也不知當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境地之時,他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藺楚疏垂下眼簾,掌心中憑空出現一朵紫色的六瓣蓮花。 玉琢,隨我入境。 他一句說罷,蓮花周身忽然光芒暴漲,三人的身影也隨著光影散去消失無蹤。 未能得到合理的解釋,加之危機暫時緩和,在場眾人的情緒越發動蕩。 秋仙尊,為何藺司首就此不告而別? 莫非他是因為心虛,不肯給葉師兄的死一個交待? 師尊的判斷絕不會有錯,更何況若非我們救援及時,你們哪里還有命在? 秋聲緲眉宇深鎖,聲線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不論甘愿與否,如今你們已經卷入了這場浩劫之中,任何違抗朝音閣命令的舉措,都可能招致更多傷亡。 師尊既然將執法的權力交給我,我便有義務護你們周全。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人群: 若是顧惜自己的性命,便不要再生無謂的事端。 強壓之下,眾人也不敢再多言,便是有千萬般的不滿和憤怒,也只能暫時以沉默作結。 閔月茹死死咬著嘴唇,退開人群,朝著葉清漪的尸身走去。 除了被當胸一劍刺了個對穿,他其實看上去如同睡著了一般。 只是面色慘淡,臉上還沾著斑駁血漬。 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只能形容狼狽地曝尸荒野。 閣外門派同氣連枝,念及彼此好歹也算師姐弟一場,她強忍著淚水,準備為葉清漪做最后的收殮。 可她剛伸出手,斜刺里就倏然襲來一道白光: 你找死么?別碰他!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開始疊加 長明會沒事嗎?小疏又究竟交待了秋秋什么秘密呢? 葉清漪究竟是不是感染者? 嘻嘻今天提前更新了,想要被夸夸(后面我也努力粗長好不好鴨) 第46章 莫辯之罪 那道白光來勢洶洶, 卻似乎并沒有傷人之心。 僅僅彈開了閔月茹的手,連油皮也沒蹭破一道。 她踉蹌后退了幾步,抬起頭, 只見一名白發少女立在眼前。 及踝的長發, 與發同色的銀眸, 都昭示著來人的身份。 白夢漓,你與我人族無冤無仇, 為何要阻止我為同門收殮? 閔月茹話音哽咽,就因為藺司守毫無依據的判斷么? 一群蠢貨,死到臨頭了還認不清事實么? 一名長相與白夢漓肖似,只是發色瞳色截然相反的少女從她背后走出, 正是她的搭檔夜孤鴻。 她直截了當地冷笑道: 那位仙尊的判斷并沒有錯,這個人確實被魔心石感染了,若非他格殺及時, 在場所有人都難逃一劫。 閣下何出此言,有什么證據, 不妨展示給大家看看。 三番兩次被指責,閔月茹已經出離了憤怒。 既然那位仙尊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名靈族只怕同樣是空口無憑。 沒想到白夢漓輕聲冷哼,手中白光一現,轉眼間手起刀落, 斬下了葉清漪耳后一撮鬢發。 你放肆! 閔月茹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竟敢直接侮辱尸體,正準備發作,身后卻傳來陣陣驚呼: 師姐你瞧, 葉師兄的耳后 她循著旁人的指示看去,這才發現葉清漪耳后的肌膚,早已被紫黑的瘢痕所覆蓋。 仔細觀察, 他耳廓上有一處極為微小的傷口,正緩緩往外滲出膿血。 怎么,怎么會 閔月茹依舊不敢置信。 你們看不見,并不代表不存在。夜孤鴻嘲諷道, 靈族的感知力生來強于人族,魔心石這種氣味腥臭的晶石,我們只要接觸過,便能很快感知到。 更何況,盡管目前明確的感染方式只有血rou接觸一種,誰也說不準還有沒有其他的傳播途徑。 她指了指葉清漪,繼續讓這個姓葉的待在人群中,最后不僅他難逃一死,你們所有人或許都無法幸免。 多謝二位指正解圍。 附近始終一言不發的秋聲緲沉沉開口,若非如此,只怕眾位道友還領會不到師尊的恩情。 他這番話沒給其他人留下任何顏面,眾人面色都乍青乍白,自覺地往后退,離葉清漪的尸首更遠些。 唯有閔月茹僵立在原地,神情呆滯: 連為他收殮都不能么? 凡是被魔心石感染之人,三刻之內臟腑便會化為膿水,身上也將長滿紫黑觸手,只要觸碰,就有被感染的風險。 秋聲緲拽回她的手臂:這位考生,請你為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著想,莫要再沖動。 為了比賽公平,幻境中的參試者都不知曉離開的具體方式,眼下唯有靠秋聲緲,才能領著眾人逃出生天。 白夢漓和夜孤鴻相視一眼,很快走入了隊伍之中。 淚流滿面的閔月茹又不舍地回眸數次,才拖著腳步跟隨秋聲緲離開。 等到人群漸行漸遠,葉清漪的身體內驟然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露在衣衫外的肢體,也悄然被猙獰的斑紋占據。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光芒一現,藺楚疏抱著周長明躍入了桃源居中。 姜玉琢緊隨其后落地,他是第一次見到六道華蓮內的景致,忍不住微微發愣。 長明的元嬰天劫將至,未免牽連旁人,我們便在這法寶之中渡劫。 藺楚疏淡淡道,玉琢,你且前往華蓮陣眼處,確保法寶不為劫雷所傷。 是。姜玉琢點頭應允。 他的目光從周長明昏睡的面龐上略過,心中一時疑惑難解。 從未見過有人以昏迷狀態渡過天劫莫非是師尊有其他安排? 猶豫的剎那,藺楚疏冷徹的眼波已經殺了過來。 姜玉琢嚇得脊背一陣發涼。 當即不敢繼續胡思亂想,趕忙朝陣眼所在趕去。 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藺楚疏才抱著周長明,走進那間屬于秦滄硯的茅屋中。 倘若他沒有記錯,當初師哥最喜歡收集各種靈丹妙藥。 眼下周長明急火攻心,加上內息不穩,臟腑早已受了內傷。 當務之急是為他找些固本培元的藥物,療愈傷勢。 他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對癥的藥物,可丹丸送到周長明唇邊,那人卻怎么也咽不下。 于是他含著藥丸,舌尖一頂,巧勁哺喂進去。 接著他手掌變換,藥效在靈力的牽引下滲入周長明周身經脈。 運行一個小周天后,蒼白的面頰總算恢復了些血色。 確認他安然無恙,藺楚疏這才松了口氣,托著他的后頸,將他緩緩放倒在床榻上。 修長手指沿著精致的眉眼一路描摹,最終停駐在溫熱的唇角,藺楚疏微微抿著唇,千言萬語終究化為一聲嘆息。 這一回,你只怕不會原諒我吧。 如此也好。 他心底默默想著,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倘若別無他法,便由他恨著吧。 或許恨比愛更長久。 久到自己無法繼續陪伴在他身邊時,也能化為骨血里的一根刺,讓他日思夜想。 手指抽離的姿態凜冽又決絕,他沒有過多猶豫,身形一轉,大步走向屋外。 柴門掩落,也抹去了雷云密布的幽暗天穹。 藺楚疏揚起下頜,遙望著陰沉的天際。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針對周長明襲來的渡劫云極為強悍,已經遠遠超出了尋常元嬰修士所能抵御的水準。 即使周長明體內有三股靈力作基,面對這般恐怖的劫雷,也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更何況他此刻深受打擊,心神不穩,倘若被心魔趁虛而入,后果將不堪設想。 這種痛苦,讓他藺楚疏經歷便足夠了。 白衣仙人雙眸一凝,光華過后靈武閃現,銀月鎖和濁浪劍分別出現在他左右手掌握之中。 與此同時,第一道劫雷也從天幕中縱劈斬下。 包裹著密集電光的驚雷與濁浪劍正面相交,鋒銳的煞氣雖然湮滅在劍光中,余波卻依舊引得他內腑一陣動蕩。 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第二道劫雷便接踵而至。 每迎擊一次,劫雷的靈力就會隨之增強,統共七七四十九道雷擊后,才能順利晉升元嬰。 靈武的狀態和使用者同體連心,擋下第二十道雷擊后,藺楚疏的面色已經是一片蒼白。 他自己同樣瀕臨進階,加之近來心魔作祟,丹田紊亂已久,繼續阻擋下去必然會受極重的內傷。 但他一步也沒有后退。 劫雷之力直入經脈,血液沸騰如巖漿,冰白肌理下,紅光忽隱忽現,仿若冰消雪融,只在瞬息。 刺骨的疼痛,反而讓藺楚疏更為清醒。 魔心石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朝露試中,能避開重重檢驗,甚至躲開了自己的耳目,幕后主使之人,只怕早已打入朝音閣內部。 最壞的情況,便是那人知曉他與魔心石的特殊關聯。 一旦此事浮出水面,他勢必被推上阻擊魔心石的風口浪尖,屆時他或許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更遑論保護周長明了。 所以方才他也為周長明施加了沉眠的禁制,至少在形勢尚未明朗前,這處桃源能暫時作為避難之所。 最后一道劫雷降臨,他挺拔的身形晃了晃,終于禁受不住,單膝跪倒在地。 鮮血小蛇一般從鼻端嘴角蜿蜒而下。 視野、聽覺都是一片朦朧,身體沉重得仿佛灌了鉛,向來清逸出塵的風姿,已然虛弱憔悴得讓人心驚。 但這只是一瞬,下一刻,藺楚疏便用術法洗盡狼狽,撐身站起。 指尖深深刺入掌心,他脖頸微僵,似乎想再回望一眼,卻最終按捺住了心底的沖動。 雪色身影漸漸隱沒在桃林緋霞之中。 不曾有一次回顧。 朝音閣,穹蕪殿內。 原本因朝露試的展開重煥活力的長老會,此刻也陷入了愁云慘霧之中。 衣燼斕依舊整肅地端坐在首位,可仔細觀察,他的面色灰敗得極為突兀,連以往靈動有神的雙眸,也仿佛蒙上了一層落灰。 像縷悠悠蕩蕩的孤魂。 他前方的長老會坐席中,屬于藺楚疏的那一席依舊空缺著。 跪坐一旁的夏侯鯤、岑禹洲和殷想容三人也是神色各異。 若說前兩者還顯得有幾分驚魂未定,殷想容看上去則相對坦然。 她絳紫袖擺遮掩下的左手,已經被白紗層層包裹。 方才在幻境內,一頭被感染的妖獸突然襲來。 她為了保護車靜姝猝然出手,卻也不慎被劃傷了左手小指。 為了謹慎起見,她當即毫不猶豫地切斷了小指,并以靈力逼出大量精血,防止毒素的蔓延。 但即使處理及時到如此地步,她心底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跪坐在她身后的車靜姝一直在垂淚。 目前除了藺楚疏,沒有人能夠確定殷想容是否無恙。 可一旦確定她被感染,不僅藥石無救,還會立刻成為整個朝音閣的眾矢之的。 就算她獻上自己的性命,也護不住師尊。 屋中眾人各懷心思,都眼觀鼻鼻觀心地保持著沉默。 直到半柱香后,藺楚疏才踏著濃稠的夜色,緩緩步入。 他外表看上去并無異常,殷想容卻敏銳地捕捉到一股濃烈的血氣。 這種氣息讓她回想起若干年前,墨刑司那場兇險異常的任務中,浴血歸來的白衣殺神。 他究竟因為什么受了這樣重的傷勢? 她抿了抿唇,正打算尋個機會問問藺楚疏,對方的眼神卻毫無征兆地掃了過來。 那雙冰玉般通透的眸子里,隱隱泛起一絲不可置信的神采。 作者有話要說: 小疏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想容jiejie究竟有沒有被感染? 今天也是輪空并努力更新的阿貍,打滾賣萌求一個抱抱嗚嗚嗚 第47章 血御之陣 藺楚疏這一眼, 也引起了車靜姝的注意。 她心跳瞬間蹦到了嗓子眼,唯恐絳月仙尊一句否決,就判了殷想容死刑。 但那兩人目光的交匯只在瞬息之間。 旁人甚至連藺楚疏些微的停頓都沒能注意到, 就見他向衣燼斕躬身一禮, 回到了坐席處。 車靜姝急忙去看殷想容的神情。 卻見她只是淡淡笑了笑, 并無其他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