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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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長明和秋聲緲、姜玉琢進入結界后,便開始四處尋找受困的考生。 一路行來,或死或傷的感染者不計其數,盡管他們的模樣十分猙獰丑惡,他還是忍著內心的不適,伸手對準了他們的所在。 是否需要交互? 單調的系統命令屢試不爽。 他確定自己能通過這種方式甄別魔心石感染者后,就祭出霜昀古劍和旭日弓,將路上遇到的感染者逐一殺滅。 盡管倒在自己手下的都是數據構成的npc,他的手腕卻依舊在痙攣似的顫抖著。 這些人在今天之前,還是三界修真的新秀。 他們滿懷著理想和期待來到這里,卻莫名地走向了生命的終結。 而自己出現在這里,不由分說地給了垂死的他們最后一擊。 究竟是罪孽,還是救贖? 魔心石當真可怕,居然能悄無聲息地將人體破壞到這般程度。 秋聲緲挑開一具尸體的腹部,只見皮rou之下早已空空如也。 就算我們不了結他們的性命,他們也已經在魔心石的侵害下死亡。 他安慰地拍了拍周長明的肩,生死有命,長明,你也不必過分介懷。 往日的他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此時才算是顯出了幾分墨刑司首徒的坦蕩風姿。 姜玉琢在一旁默然頷首,眸色微深。 他們沿著怪物尸體分布的方向前進,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幻境的回復點附近。 看來有不少考生都抱著恢復靈力,打持久戰的準備,或大或小的防御法陣光華閃耀,正艱難地抵御著怪物的沖擊。 見狀,周長明輕喝一聲,五指如電勾住旭日弓弦,另一只手托舉著霜昀古劍,穩穩地搭在凹槽內。 只是轉眼間,澎湃的靈力便從指尖洶涌注入劍身之中。 燦爛的金色光華流轉如烈陽,殺氣亦如水銀瀉地。 他素白手指一松,古劍便流星般激射而出。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古劍的劍影在半空化為無數光雨,淅淅瀝瀝從天而落,再化為鋒銳利刃刺入地面的怪物體內,掀起陣陣凄厲的哀嚎。 與此同時,姜玉琢與秋聲緲也紛紛祭出了各自的靈武。 前者手中噬魂刀引來天雷之力,隆隆雷云召來千百道閃電直劈而下;后者手中琦玉杖勾勒出水龍吟嘯,利爪挑皴將怪物們遠遠掀飛。 得到他們的幫助,在場的參試者都覺得壓力一輕。 在調息之余,他們也把握時機,展開了反擊。 原本極為不利的形勢逐漸開始傾斜,考生們在回復陣的靈力供給下,基本能夠維持技能的消耗。 而周長明等人的強力攻擊,也讓感染的怪物一時間不敢近前。 多謝仙尊馳援!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周長明循聲回頭,望見葉清漪面帶微笑立在身后。 他周身狼狽,沾滿了紫黑色的污跡,臉色也因為消耗過度顯得有些蒼白。 但好在周身似乎并沒有受傷。 原來你在這里,還好沒什么大礙。 周長明點點頭,忍不住松了口氣,你可知其他人 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后半句就被生生噎在喉間。 而同樣愣在原地的還有葉清漪。 極致的痛楚從前胸傳來。 他怔怔地低下頭,只見一截劍尖從前胸倏然透出。 強橫的靈力讓傷口瞬間鮮血狂噴,劍身上卻滴血不沾。 冰藍流光沿著長劍蔓延,執劍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四周驚叫聲此起彼伏。 葉清漪定定注視著周長明,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血流從他七竅之中汩汩涌出,頎長的身子晃了晃,聳然倒下。 眾人這才瞧見他身后站著的白衣仙尊。 那張冷峻的面龐上依舊神情冷淡,仿佛自己斬殺的不是一名修仙弟子,而是什么亟待抹殺的妖物。 他悠然抬眸,目光從眼前或驚駭或恐懼或震怒的面龐上掠過。 最終停留在那雙微微發紅的桃花眼上。 作者有話要說: 修羅場加載中!!!!! 抱歉這兩天實在是太累了,軍訓消耗過大讓我整個人渾渾噩噩,加上有很多安排,延誤到現在才更新,希望小天使們多多包涵嗚嗚! 第45章 元嬰之劫 身軀重重砸落在地的瞬間, 葉清漪并沒有感到多少痛苦。 胸膛被貫穿的劇痛已經讓他的神經徹底麻木。 渾身的溫度都在迅速消退,漸漸模糊的視野里,那道紅衣身影卻越發清晰。 自己甚至還沒來得及, 對他說說話, 看他對自己笑一笑啊。 被血液阻塞的喉管只能發出嗬嗬的咕噥聲。 他控制不住地痙攣著, 朝周長明的方向伸出手。 那人也噗通一聲跪坐在他身前。 你想說什么?周長明攥著他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葉清漪眼底光影逐漸消散, 濁浪劍的靈力轉眼間就已經遍布周身。 他眸中情緒涌動,似乎隱隱有淚意,卻只從眼角涌出了更多的鮮血。 喜歡對不起 艱難吐露的字眼虛弱又模糊,他強撐著扯扯唇角, 忽的渾身一顫,癱軟下去。 周長明試了試他的鼻息和心跳,無一例外歸于靜寂。 而手中的交互命令, 也沒有任何回應。 葉清漪死了。 他卻似乎并不是感染者。 礙于藺楚疏的權威和修為,沒人敢直接阻止他的行動。 事發突然, 也根本來不及讓他們作出反應。 可眼見葉清漪死后并未發生任何異變,議論聲還是逐漸從在場的眾人間蔓延開來。 葉師兄好像并沒有被感染啊, 我都沒瞧見他受傷! 絳月仙尊為什么不由分說就直接殺了他? 他們不是來救我們的嗎,為什么要傷害我們? 絳月仙尊,晚輩斗膽一問。 閔月茹從人群中走出, 單膝跪地,眼眶通紅: 您為何一露面就要置清漪于死地? 藺楚疏收回濁浪劍,清冷的眼波從她身上拂過, 嗓音淡淡: 他是魔心石的感染者,理當格殺。 但是,我們一路與清漪同行, 可以確認他并未遭到任何怪物襲擊,身上也沒有傷痕。 閔月茹霍然抬頭,淚水涔涔滾落,不知您是依據何種標準,判斷出他是感染者的,懇請您給晚輩一個說法! 她如此咄咄逼人,已是大不敬的做法。 在場眾人卻沒有一個人出言制止。 他們都是修真界的新秀。 彼此之間,也明白自己多年修為不易,以及躋身朝露試的個中艱辛。 就算無法在比試中拔得頭籌,他們回到閣外門派,也同樣是修真界的棟梁。 更何況葉清漪這般光風霽月,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人物呢? 如此翹楚,僅僅因為一場比賽就招致殺身之禍。 加之是否感染尚未可知,不能不教人扼腕嘆息。 求仙尊給個說法! 閔月茹身后,又有數名弟子接連跪下。 藺楚疏眉峰微蹙。 他對于魔心石的力量有著敏銳的感知,仿佛生來便是對立的兩極。 不論那種氣息是強是弱。 自己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例如葉清漪看上去并無異常,但那人軀體內散發出極為微弱的魔心石氣息,卻依舊逃不過他的眼。 但這一切的內情,顯然是不能向這些修士解釋的。 身旁的秋聲緲也焦灼不已。 作為首徒幾十年,他當然熟知自家師尊人狠話不多的性格。 眼下這般局面,藺楚疏當然不會出言辯解。 可他也不能任由群情激憤下去。 諸位稍安勿躁,葉道友的殞落我們同樣深感痛心。但師尊的判斷絕不會有錯,魔心石為害甚廣,我們也是秉著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原則 然而他的解釋沒什么人聽得進耳,反倒淹沒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反抗呼聲中。 一張張憤怒不解的臉橫陳在藺楚疏眼前,他心底卻平靜無波。 從小被天命敲定為天煞孤星,自打記事開始,如眼前一般的嫌惡、質疑便相伴而行,從不陌生。 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因總有那樣一個人會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 但這一回 他的目光停留在久久一言不發的周長明身上。 那人始終垂著頭,顫抖不止的手腕卻泄露了激蕩的心緒。 葉清漪的血浸染了手釧,清淡的粉晶被染進妖冶的紅,如烈火般灼熱,炙烤著他的心肺。 為什么 為什么藺楚疏會不由分說地殺死這個無辜的年輕人? 周長明相信系統的判斷。 因此更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在他的記憶中,藺楚疏雖然性情冷淡,卻生來純善。 世事以痛裹挾,他卻泰然處之,不論面臨怎樣的困境和挫折,都沒有就此黑化,靠掠奪發泄心中的怨憤。 但為何這一刻,要蠻不講理地殺死這個年輕人? 難道就因為簡單的一句妒忌嗎? 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他確實忽略了,經年累月的執念,能將人心催折成何種模樣。 你明知他沒有被感染,是么? 周長明逼音成線,聲音縈繞在藺楚疏耳邊。 藺楚疏的眉宇皺得更深。 他原本以為周長明只是見少了殺戮,一時無法接受,卻沒想到他壓根察覺不到魔心石的存在,更不再信任自己。 兇厲的血氣在胸中翻卷,或許有剎那他想要解釋,蒼白的話語卻最終沒有出口。 而這份沉默,最終成為了周長明崩潰的導火索。 縱然殺孽是藺楚疏所造,這份痛苦和懊悔,卻比他自己親手所作更要深重千倍萬倍。 終究是他,一步步將藺楚疏逼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丹田處的疼痛越發劇烈,腹中仿佛有利刃翻卷。 他喉頭腥甜,鮮血沿著嘴角溢了出來。 藺楚疏瞳孔一縮,伸臂便要去扶他,卻被他一掌揮開。 藺楚疏,你于心何忍吶? 他啞聲道: 就算你心底對我如何不信任,葉清漪也不過是個無辜的修士,你我之間的事,為何要無故牽扯到旁人? 這枚手釧,是他的一番拳拳心意,我原本想在賽后歸還給他,如今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腥氣直往上竄,他捂嘴嗆咳,刺目的殷紅沿著指縫不斷往外滲。 周長明并不如何責怪藺楚疏。 在他看來,最為十惡不赦的罪魁禍首,正是他自己。 若非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做出超越人設的舉動,就不會讓藺楚疏陷入執念,對自己追逐不舍。 若非他待人接物缺乏應有的分寸,也不會讓葉清漪心生傾慕,最終引得他人妒恨,招來殺身之禍。 一切紛亂的緣起都是他這個游戲的闖入者,而他來此的初心祈愿,也早已被自己的肆意妄為,破壞得干干凈凈。 藺楚疏,葉清漪,周長曄這三個人,他竟誰也對不起。 劇痛一波接著一波,無窮無盡。 周長明強撐著意識的清醒,從袖中緩緩摸出那枚染血的玉簪。 這份禮物贈送的對象,是秦滄硯眼中,那個內向卻強大,堅毅而溫柔的小師弟。 而非眼前這個生性淡漠,鐵血心腸的仙人。 更何況,藺楚疏也早已質疑過這枚玉簪的來源。 既然曾經的小師弟不復存在,作為創造者的周長明也不被接受,那么,這份禮物便徹底失去了意義。 他手指一松。 玉簪當啷墜地。 翻飛的塵灰中,泛著金紅流光的白玉轉眼間碎作數截。 殘片翻滾著,濺落在附近各處。 藺楚疏臉上終于出現了明顯的動容。 他定定凝望著周長明,忽地伸出手,死死攥住了對方的衣領。 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人眼中的疼痛和絕望如此明顯,刺得周長明眼眶發熱。 他低聲咳嗽著,唇邊淌血: 因為沒有意義了啊。 都是我不好,讓你咳咳咳,讓你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纖長的眼睫輕顫著,如同瀕死的蝴蝶,斷斷續續地抖動著殘翅。 可我盡力了,小疏我連弟弟的生死也不顧了,就這樣任性妄為地陪在你身邊,討你開心咳咳,你為什么還是覺得不滿,覺得不夠呢? 被血染紅的手指無力地垂落在身側。 周長明已經虛弱得跪立不住,全靠著藺楚疏的力道才能勉強直起身體。 被冷汗濡濕的長發濕淋淋地貼在臉側,襯得他的面色蒼白如落霜: 究竟怎樣,你才能不再痛苦究竟怎么做,才能不讓其他人受到傷害? 周長明 藺楚疏咬牙喚著他的名字,倏地低下頭,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與此同時濃郁的靈力光華從他周身燃起,眾人眼前立刻一片模糊,也無從瞧見兩人親密的動作。 血腥的味道彌散在唇齒間。 周長明藺楚疏喘息著,近乎狂亂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你為何不肯信我? 不肯信他是有的放矢,不肯信他是有備而為。 還是說他在這個人眼里,就如此狹隘,如此不堪? 盛怒,絞痛,強烈的情緒幾乎要將他的心脈撐裂。 周長明似乎想要掙扎,渾身卻散架了一般,虛弱得聚不起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