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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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折玉長這么大,喜歡什么,便得不到什么,唯一人人都有的尊嚴(yán),都是他干盡壞事?lián)屵^來的,唯一一個汐姮,這么好的姮姮,他好不容易有了,別人卻沒有,他幼稚得像三歲孩童,可勁兒地炫耀。 旁人只瞧見:哦,這汐姮這么厲害,尋常人等肯定無法接近,能讓鬼都王抱著,肯定是關(guān)系非比尋常,能這么公然地睡著,這鬼都王定是她最親密之人,男女之間,定然是已經(jīng)私定終身了。 她醒著只知道殺殺殺,當(dāng)然不會配合,偏偏這一覺睡醒,她就成了他的。 衛(wèi)折玉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上挑的眼睛卻溢滿了嘲諷,他覺得自己太卑劣可笑,只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他在等著,等她冷漠地撇過頭,說“這樣不行”,或者是“我早就說過,我們不是一對”。 等著她拒絕他。 然而面前的汐姮,只是皺了皺眉,便說:“哦。” “……” “你一直在我身邊,與‘一對’也沒什么區(qū)別,反正,衛(wèi)折玉,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 “衛(wèi)折玉?” 她又叫了他一聲。 衛(wèi)折玉抬起眼睛,肩頭烏黑的長發(fā)隨著抬頭的動作滑落,額角的碎發(fā)擋住了眼睛,眼底的光卻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仿佛guntang的燈芯外罩著一層濕漉漉的霧氣,無端顯得滲人又奪目。 那是一種極其深刻的眼神。 他看著她,露出一絲有點(diǎn)無害、又理所當(dāng)然的笑來,“我害你做什么?” ——我愛你還來不及。 - 謝涔之從汐姮那兒回來,秦姣偷偷望著他的背影,她身邊的師兄見狀,不屑道:“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個懦夫罷了,到了這種境地他都不反抗,你還指著他能為我們昆侖報(bào)仇?只怕這三界滅了,他還在好好當(dāng)他的奴隸!” 秦姣說:“師兄,你有沒有覺得……他比方才去的時候,看起來好像更虛弱了一些?” 她師兄給了她詫異的目光。 秦姣一直盯著他,才察覺得這么明顯,但實(shí)際上,沒有誰覺得謝涔之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他是死是活,甚至沒人擔(dān)心。 秦姣知道那神族公主受了傷,謝涔之果然去了一趟,只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難道是被那魔頭,或是汐姮折磨了一番,才變成了這樣? 秦姣總覺得他有秘密,不過上次之事,已讓她耿耿于懷,她不想再湊上去自討沒趣了,只是秦姣沒想到,當(dāng)日夜里,她正昏昏欲睡間,看到一抹雪白的影子閃過。 是誰? 難道是她眼花了? 誰的速度可以做到這么快……秦姣腦海中驀地蹦出一個人出來,索性咬咬牙,悄悄跟了上去,卻看到了永遠(yuǎn)也忘不了的一幕。 男人滿頭白發(fā)。 連眉毛、睫毛都是白的,唯獨(dú)眼睛,黑得毫無光亮,他正跪在雪地里,手瘋狂地顫抖著,掌心拂過之處,白發(fā)寸寸變黑。 天吶! 秦姣抬手捂住自己的唇,完全沒想到,這才是謝涔之真實(shí)的樣子。 秦姣生于昆侖,有一半上古血脈,她當(dāng)然明白這白發(fā)意味著什么——所有神族瀕臨神力崩潰、大限將至之時,都會首先從外表上表現(xiàn)出來,這其中之一,便是會有白發(fā)。 他果真是時日無多! 可他究竟是為什么會這樣?他不是還是凡人之軀么?而且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就算他是天衍神君的轉(zhuǎn)世,也不該這樣。 秦姣大腦一片空白,嚇得連連后退幾步,誰知動靜太大,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她只感覺到一股凌厲的風(fēng)朝自己面門襲來。 隨即大腦“嗡”的一聲,好像一根弦斷了,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砸在一片亂石中,她渾身癱軟,驚駭?shù)赝矍暗娜耍苊苈槁榈耐从X才后知后覺地蔓延開來,讓她痛得快要昏死過去。 “別、別殺我……”秦姣牙關(guān)打著顫,緊張道:“我不是故意看見的……我我、我一定不說出去,求求你別殺我!” “你現(xiàn)在就算殺了我,他們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也一定會懷疑你的……你這么瞞著,一定是不想讓汐姮知道吧?你殺了我,說不定就暴露了……” 秦姣說話簡直語無倫次,身子如弓弦一般緊緊地繃著。 她不敢與眼前的男人對視。 他白發(fā)落在肩上,站在一片瑩白的月光之中,好看得像雪鑄成的玉人,但是這個人渾身上下彌漫的冰冷之氣,還有那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壓,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翻版汐姮。 他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或者說,他到底……是人,還是神? 秦姣猜到他隱藏實(shí)力,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她一邊忍著恐懼望著謝涔之,一邊后知后覺,好像猜到了這樣隱瞞的深意…… 他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啊。 拔劍只需一戰(zhàn),他沒選,那么恢復(fù)神力的第二個選擇,便是為了汐姮。 秦姣緊張地貼著身后的巨石,眼睜睜地看著謝涔之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來,他抬起手,秦姣害怕地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睜眼,眼前卻空蕩蕩一片。 沒殺她? 她愣住,松了一口氣,卻又猛地僵住,手撫向自己的喉嚨。 她的聲音…… 她說不了話了。 第80章 誰能想到,她真的強(qiáng)到如…… 汐姮只休息了一夜, 翌日天色未亮,所有昆侖弟子便被陸陸續(xù)續(xù)趕到山上,空氣中彌漫著沉悶的壓抑感, 天上烏云涌動, 冰冷的風(fēng)猶如短刀, 卷著雪花刮在人面上。 白茫茫的雪地之中, 那些白衣神族站在四周, 眼神冰冷的俯視著他們。 屬于神族的氣息, 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站在此處, 隔得并不遠(yuǎn), 卻仿佛相距萬丈,這是一種屹立于云端之上的神族蔑視眾生的姿態(tài),萬年前,他們尚在主宰三界之時, 這些凡人不過如同一踩就死花草一般,如此弱小而微渺。 或許一開始, 眾神對蒼生是有慈悲憐憫之心, 奈何天道不仁, 如今只余下冷漠的恨意。 “這是要做什么……” 聚攏成一團(tuán)的人們有些惶恐不安, 從蓬萊跋涉到此處,已耗費(fèi)了大多數(shù)人全部的體力, 他們夜里還未安眠,便又被趕到此處,只覺得氣氛恐怖壓抑, 仿佛冥冥之中又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將發(fā)生。 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事呢? 汐姮換了身嶄新的紅裙,眉眼一如既往地冷淡,兩側(cè)的神族緩緩讓開, 赤言跟在她的身后,笑道:“小殿下,這應(yīng)該是我們手中全部的昆侖弟子了,如果還不夠,我還能再讓人抓些仙門中人過來,不過需要時間。” ……不夠? 什么不夠?? 隱約的說話聲傳到下方,引起一陣輕微的sao動,有人猜到了什么,忍不住開始發(fā)抖,被恐懼完完全全地掌控了全部的理智。 “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突然把我們?nèi)繋н^來,難道是要?dú)⒘宋覀儐幔俊?/br> “他們剛殺了我們昆侖那么多弟子,這些神族,與妖邪還有什么區(qū)別?只怕我們今日兇多吉少?” “……” 人群中泛起一片雜亂而細(xì)碎的說話聲。 這些神族要做什么? 這些神族站在這里,形成一個閉合的圓環(huán),遠(yuǎn)遠(yuǎn)環(huán)繞著他們,這個站法,有些像某種大陣……柏息聽著周圍弟子的說話聲,隱隱猜到了什么,再也無法維持冷靜。 一股寒意沿著足底直直襲上頭皮。 完了。 除了“完了”二字,一時竟找不到更好的詞形容他此刻的絕望。 “師尊?”柏息身邊的弟子察覺到他的失態(tài),焦急地喚了一聲,“師尊!師尊您怎么了……” 柏息抬頭,看著上方汐姮的聲音,喃喃道:“我們今日……只怕難逃一死。” “什么?!” 汐姮站在上方,俯視著下方的sao動,看著這些人,從一開始的迷茫不解,到逐漸察覺到不對,再到越來越恐懼,甚至開始絕望反抗,她看著他們掙扎的樣子,卻并沒有什么感覺。 心底空蕩蕩的,猶如死水。 不覺得可笑,也不覺得惋惜,只有麻木和冷淡,也許一個能共情的人,看到有陌生人慘死在面前,也會隨之感到害怕惋惜,可是她卻好像隨手折斷一株花一樣,并沒有目睹殘忍之事的感覺。 她只知道,她要救哥哥。 哥哥為了她才有了白發(fā),他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傷害過她的人,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如果說,在天下和兄長之間選擇,甚至是在她的性命和兄長性命之間抉擇,她也會選他。 有些性子,與有沒有心著實(shí)無關(guān)。譬如汐姮,平日雖對族人格外寬容,骨子里卻是個極為倔強(qiáng)的人,這樣的性子,后來到了凡人謝姮身上,因?yàn)橐粋€不公平的對錯,連命都這樣豁出去了。 她要做的事,連“死”都阻止不了。 ——誰都不能阻止! “殿下,人帶來了。” 身后的神族上前,隱約有鐵鏈碰撞的聲音響起,汐姮不用回頭,便知道謝涔之站在她的身后,那束鋒利的目光從她背脊上掃過,如有實(shí)質(zhì)。 “你要做什么?”男人清淡的聲音響起。 他的語氣中裹著一絲寒意。 謝涔之就是謝涔之,面對這么多人的性命,他也不再維持那種針對她的溫柔了,又有了一絲熟悉的壓迫感。 她沒有回頭,微微抬起小臉,仰面迎著漫天飛雪,瞇著眼睛悠然道:“看不出來么?我要?dú)⒘怂麄儭!?/br> 這下面的人很多,加上她殺上昆侖的那一天屠戮的生靈,她造的殺孽實(shí)在是太多太多了,但是她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了。 “阿姮。”他沉聲道:“昆侖已滅,他們威脅不到你分毫,何必趕盡殺絕?殺戮太多,即使你不信天道,因果循環(huán),對你自己只有壞處。” 汐姮冷笑:“你在教我做事?” “我是為了你好。” 汐姮突然極為煩躁不耐,語氣猛地一沉:“我偏要?dú)ⅰ!?/br> 這幾個字,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陰狠無比,滿是戾氣。 謝涔之不料她竟會如此偏執(zhí),方才那陰鷙的語氣與魔無疑,身子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