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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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一如既往地冷漠。 秦姣這回是絕對不敢再因為他這樣的態度而生氣了,她干脆換了個他感興趣的話題:“你說,山上的天雷力量這么蠻橫,汐姮會不會出事?” 謝涔之腳步一頓。 很快,他很篤定地做出回答:“不會。” “為什么不會?這可是天道,而且昆侖山上有很厲害的鎮山神獸,就算她很厲害,也無法同時對抗神獸、天道,還有我的師兄弟們。” “……” 他又不回答了。 秦姣自討沒趣,還想再說,身邊的神族一鞭子抽過來,冷聲道:“還在嘰嘰歪歪什么?敢給我動心思,謝涔之,就算小殿下吩咐不殺你,你今日也性命難保。” 鞭子掃過男人的肩,又落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秦姣被嚇得噤聲,再也不敢找他多說一句話。 他們跋涉一天,第二日,天雷停息,整個昆侖山變成了另一個荒蕪的樣子,仿佛歷經浩劫。 無數的血混在泥土里,霜雪融化,又凝固成堅冰。 秦姣發現了自己同門的尸體。 還有那只龐大的鎮山神獸,被劈成了無數碎片,它的獠牙斷裂在巨石之上,上面滿是劍氣割出的痕跡。 像是一場屠殺,四處彌漫著雷擊過后的硝煙和尸首。 汐姮卻沒有出現。 神族用法器將他們束縛在原地,開始搜尋他們的小殿下,那鬼都王是第一個到昆侖的,可是沒有找到她的蹤跡,臉色陰沉至極。 不知過了多久,秦姣看見遠方出現一個紅色的身影。 汐姮拎著劍,眼睛剔透冰涼,慢慢走了過來。 ——她居然沒死! 謝涔之如有感應,慢慢抬起了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衛折玉卻很快擋住了他的視線。 衛折玉一看見汐姮,就沖了過去,幾個字在心里滾過無數遍,眼底發紅,睫毛顫了顫,終究還是沒說過什么,只是干澀地問:“……受傷了沒?” “嗯。”她應了一聲。 衛折玉低頭看了看她的臉,她小臉染血,卻沒有任何表情,像是狂暴之后的冷靜,如同冰雪雕琢成的木偶。 她總是說自己沒有心,可能會傷害到他,可是她也這么狠地傷害自己。 他如果……能替她抗一半也好。 衛折玉不喜歡現在的自己,甚至突然開始感覺惡心,明明對于仙魔來說,他已經強到無可匹敵了,可那種久違的、獨屬于弱小的厭惡感又漫了上來。 他現在最懷念的,居然是當初在藏云宗的密室里,雙目失明的謝姮需要他,和他并肩作戰的時候,那是她距離他最近的時候。 方才他在漫山遍野地尋找她,那種念頭才越來越清晰,他突然明白了,他的遺憾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拉她一把就好了。 在她被人辜負,最絕望、最沒有留戀的時候,他應該拉她一把的,而不是冷眼旁觀她和別人決裂,不知道她活在痛苦里。 那個時候,她讓他先走,他看出她的決絕之意,但是他太自負了,他很在意她的死活,卻對自己的在意不以為然。 所以才任由“在意”瘋狂生長。 直到錯過了她最需要希望的時候,他的“在意”變成了“喜歡”,她早已把劍刺入了自己的心。 他突然感覺到心口密密麻麻的難受,低下頭,冰冷的唇在她眼角碰了碰,抬起一根手指,擦去她臉上的血跡,唇角一挑,說:“恭喜。” 恭喜你,又離毀滅天道再近一步。 他知道她喜歡聽這樣的話。 而不是什么“你受傷了我很心疼”,汐姮,是沒有心的,她只看事情的結果,即使知道了旁人的想法,她也無法感同身受。 她抬眼,因為衛折玉這句話,想到距離救哥哥又近了一步,緊繃的眉心才慢慢放松下來,握著劍的右手已經僵得沒知覺了,仿佛掌心的rou和劍已經黏在了一起,撕扯不開。 她張了張口,啞聲道:“……衛折玉,幫我。” 衛折玉皺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她手上全是血,血從掌心和劍柄之間滲出,慘不忍睹。 他用力掰開她的手指,把劍丟在一邊,看到掌心深可見骨的傷,眼睛又驚又怒,“你的手……汐姮!你連手都不想要了么?!” 她沒什么所謂地說:“手要是沒了,就沒了吧。”反正她沒有手也能施法。 “……”衛折玉差點沒被她這句話給氣死,這下再隱忍,也壓不住一貫的暴脾氣了,嗓音猛地拔高,冷笑道:“你瘋了,你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再說一遍?她難道還會不敢么? 她張開嘴,還真的要挑釁一般地再重復一遍,還沒吐出一個字的音節,衛折玉眼皮一跳,猛地抬手把她一拽,咬牙切齒地把她拉到跟前,“汐姮!” 她被拽進他的懷里,想推開他,卻感覺一股倦意涌了上來。 緊繃的弦斷了。 是那種一旦有了支撐,就一下子決堤的困意。 她額角靠著他的肩,睫毛動了動,這回,只淡淡“嗯”了一聲。 她突然沒動靜了。 衛折玉后知后覺地低頭,發覺她靠著他,似乎站著就睡著了。 她太累了。 少年唇角翹了翹,抬手拿出隨身儲物法器中的披風,給她蓋住身上的風雪。 第79章 他到底是人,還是神?…… “傷得不輕, 但并非無解,燭龍一族自愈力本就驚人,你若放心不下, 昆侖山附近的離鳶草可以治愈神劍所致的傷。” 男人清淡的嗓音在安靜的夜里響起。 謝涔之半跪在汐姮面前, 熟練地用左手為她包扎, 看到她纏滿繃帶的右手, 又不禁低笑道:“她愛逞能, 待她醒了, 傷口約莫還會繼續撕裂, 你管不住她。” 他面前的少女, 正安靜地靠在少年懷中,睡顏安謐,遠不如白日那般殺氣騰騰。 她右手受傷,謝涔之與她受過類似的傷, 在治療手傷上,他比旁人更明白些, 他見她回來時受傷嚴重, 主動提出要為她包扎, 衛折玉雖萬分不快, 但也允許他靠近,只是限在半柱香內。 衛折玉瞇起漆黑的眸子, 冷冷盯著謝涔之,抬手護著懷中的姑娘,像是怕這個人又奪走了一般, 隨即,他掠起好看的唇角,眼角眉梢都是諷意, “我的好哥哥倒是與我不同呢,哥哥從前能管得住她,到頭來,她肯多給你一個眼神么?” 她不肯。 謝涔之垂目一笑。 他并不氣惱他的刻意挖苦,太過洞若觀火,旁人的話,已對他無法生出波瀾。 謝涔之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睡著的汐姮,突然說:“我也希望你能照顧好她。” 衛折玉哼笑一聲:“不勞你cao心。” “但事實是,你并未做到。” 謝涔之側顏冷寂如雪,連嗓音也透著玉質的冷意,平淡地陳述道:“你在三界之中無可匹敵,但你不能在天道面前保護她,只能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受傷的滋味,你比我更痛苦。” 衛折玉掀起睫毛,瞳仁深處滿溢著戾氣。 “你若能照顧好她,她身邊是誰,又有什么所謂?”謝涔之說完就起身,但一邊的幾個魔族卻抬起劍鋒,不善地盯著他,謝涔之往前一步,往劍鋒上撞去,那幾只魔卻嚇得連忙后退一步。 衛折玉說:“讓他走。” 他是天道之子,動了他,也會給她帶來麻煩。 那幾個魔族向兩側讓開,謝涔之頭也不回,身影消失在風雪中。 大雪綿綿不絕,滿目白茫掩蓋了一地尸骸,仿佛這里沒有經歷過一次可怕的殺戮,正如這世間生靈,無論神還是人,無論死的是誰,都在風吹后再不落痕跡。 汐姮在衛折玉懷中迷迷糊糊睡了一個時辰,醒來時,下意識去摸手中的劍,卻感覺到十分吃力笨拙,指尖觸碰到一片光滑的衣角,少年冰涼的吻落在她的側臉上,伴隨著有些嘶啞的嗓音,“……醒了?” 汐姮偏頭,對上衛折玉黑漆漆的眸子,他的眼底是癡迷與眷戀,這么近,她只要抬抬頭,就碰上了他的額頭,像是情人之間的撒嬌。 她沒有動,眼神卻穿透他,環視一周,問道:“這是哪里?” “昆侖山下。” “其他人呢?” “有一部分神族提前上了昆侖,尋找天劫石,清除殘余的天道之力,瀛洲弟子看著那些凡人,門外是我手下的魔族守著,無人進來打擾。” 汐姮眨了眨眼睛,眼神迷茫地晃了一下,“這么說……他們都聽你的?” 連神族,都允許了他在這兒陪她么? 這無疑是之前發生過的事。 好像很正常,但又好像不太對。 毫無疑問,她和衛折玉單獨相處過許多次,但前提須是:她意識清醒,他對她造不成威脅。 她很清醒,從不以“交情”來衡量一個人可信與否。 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在她自己徹底睡死過去的時候,徹底失去任何反抗之力的時候,她的族人就這么放心地把她交給了衛折玉? 就連一向不喜歡衛折玉的赤言,居然也答應了? 衛折玉看起來也如此自然。 汐姮開始思索這個問題,許久,她有些困惑地說:“所以,大家都覺得沒什么不對,只有我覺得,好像是不太對……” 衛折玉表情有些僵硬,隨即垂下睫毛,貼在她的耳邊說:“姮姮,是大家都覺得,我們是一對了。” 她滿身是血地拿劍站在那里。 只有他能靠近她,取下她手中的劍,抱住疲憊的她。 她不知道,她好不容易睡著這一回,突然得逞的衛折玉有了壞心思,故意抱著她在所有人跟前溜達了一圈。 溜達便算了,還小氣得很,故意用披風擋著臉,不許他們看見她,但又要讓他們知道,她是他的。 尤其是謝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