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人拱手。

    待得沈辭離開，三人才又排排站好。

    “不對(duì)勁啊~”

    “越看越不對(duì)勁！”

    “真的不對(duì)勁！”

    沈辭行至長廊拐角處了，三個(gè)人的腦袋依次疊在另一個(gè)腦袋上，這樣都能從長廊縫隙中看見將軍的身影。

    “將軍很不對(duì)！”郭子曉嘆道，“上次說我皮癢還是……”

    薛超和小五都好奇看他。

    郭子曉警覺，“不能說！”

    “說嘛……”薛超和小五都憋不住了。

    郭子曉狠狠瞪了二人一眼，“皮癢了是不是！”

    軍階大一級(jí)壓人的氣勢(shì)是有的。

    郭子曉轉(zhuǎn)身，他才不敢說，有一次是將軍做春夢(mèng)……

    ***

    沈辭行至陳翎苑外，聽到苑中的朗朗書聲，是阿念在背《五目記》。

    沈辭聽了稍許才入內(nèi)。

    他入內(nèi)，紫衣衛(wèi)都不攔他。

    阿念一直是他在照顧，他又是天子近臣，紫衣衛(wèi)心中都有數(shù)。

    難得不用早朝，陳翎可以在晨間聽阿念背書。

    不僅聽，也教阿念背。

    阿念的聲音很清澈，又帶了奶聲奶氣在其中，聽起來賞心悅目。

    他也想起陳翎小時(shí)候念書。

    陳翎一直很聰明，也很刻苦，那時(shí)候的太傅，也就是現(xiàn)在的寧相，很喜歡陳翎。

    陳翎比旁的幾個(gè)皇子都更聰明，好學(xué)，也更勤奮，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換成是陳憲和陳遠(yuǎn)中的任意一人，恐怕都應(yīng)對(duì)不了譚進(jìn)……

    啟善見了沈辭，“沈?qū)④姟！?/br>
    “沈叔叔！”阿念熱忱。

    沈辭上前，單膝跪下，“陛下，殿下。”

    陳翎看了他一眼，朝一側(cè)的方嬤嬤道，“方嬤嬤，帶阿念去吧。”

    方嬤嬤頷首，昨日陛下便囑咐過，今日寧相要來，讓她帶殿下去挑桂花糕。

    “殿下隨老奴來。”方嬤嬤牽了阿念一道。

    啟善也退開。

    陳翎坐在搖椅上，看著手中那本《五目記》，清冷道，“有事？”

    是聲音里帶了天子一慣的清冷，卻并不疏遠(yuǎn)。

    啟善也退開，周遭沒有旁人，沈辭起身上前，從袖袋中拿出那枚草編的蚱蜢給她，“昨晚編的……”

    陳翎目光從手中的《五目記》上離開，一手握著書冊(cè)，一手接過他手中遞來的草編蚱蜢。

    因?yàn)槭浅块g，苑中沒有多少人，紫衣衛(wèi)也不會(huì)放旁人入內(nèi)，所以陳翎原本就是舒服得躺在搖椅上的，是近段時(shí)間以來，難得的清閑自在時(shí)間。

    離開聊城之前，她偷偷從他衣服里拿了那枚草編的蚱蜢。

    其實(shí)，也算不得偷偷，他原本就是要給她的……

    是昨晚在她的案幾上看見了，所以重新編了一個(gè)給她。

    陳翎心里其實(shí)喜歡，卻輕聲道，“朕不喜歡喜新厭舊。”

    沈辭低頭，“阿翎，是從一而終……”

    陳翎目光頓了頓，抬眸看他，“巧言令色，鮮矣仁。”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又袖間拿出另一個(gè)，“這個(gè)是給阿念的。”

    陳翎又伸手接過，一大一小，兩個(gè)蚱蜢很像，也栩栩如生。

    陳翎也跟著笑了笑，沒說旁的。

    沈辭輕聲，“晌午后，我同你們一道去舟城。”

    陳翎看他，“池宏鷹的嘴越發(fā)沒有把門了。”

    沈辭溫聲道，“你讓他這一路諸事都聽我的，眼下還是，那軍令如山，我要問，他就得說……”

    陳翎無語，“沈自安……”

    沈辭笑，“嗯。”

    陳翎忽然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低聲道，“朕又沒說讓你去。”

    沈辭又笑，“我臉皮厚，賴著去。”

    陳翎：“……”

    正好啟善上前，“陛下，平南侯夫人來了。”

    陳翎想起身，但因?yàn)樽趽u椅上，姿勢(shì)太舒服，忽然沒起來。

    當(dāng)她再一次沒起來的時(shí)候，沈辭忍不住低眉笑了笑，而后伸手，稍帶了她起身。

    陳翎沒說旁的。

    但因?yàn)閾u椅在搖晃，她險(xiǎn)些撲倒他懷中，幸好最后站穩(wěn)當(dāng)了，還是因?yàn)樗焓址龇€(wěn)了她。

    沈辭笑而不語。

    還是和以前一樣，念書很厲害，四體不勤……

    “見過陛下。”

    暖亭中，平南侯夫人，盛瑤和陸鳴簡都在。

    “免禮。”陳翎吩咐了聲，“啟善，賜座。”

    啟善上前，引著平南侯夫人在臨側(cè)的位置落座，陸鳴簡和盛瑤都站在平南侯夫人身后，沈辭則是在陳翎身側(cè)隨駕。

    “自安。”

    “二哥~”

    平南侯夫人和陸鳴簡都看向天子身側(cè)的沈辭。

    朝中和軍中都知曉這次譚王之亂，是沈辭帶著陛下避開了譚進(jìn)的爪牙，最后又手刃了逃跑的譚進(jìn)。沈辭早前就曾是東宮心腹，只是后來去了邊關(guān)四年，從朝中銷聲匿跡了，但這次回來只怕會(huì)更進(jìn)一步。

    如今見沈辭伴在天子身側(cè)，才覺得傳聞不假。

    “姑母，凡卓。”沈辭也問候，最后到盛瑤這里，沈辭淡聲，“盛姑娘。”

    聽到這個(gè)稱呼，平南侯夫人和盛瑤都稍稍意外。

    盛姑娘算是最疏遠(yuǎn)的稱呼了。

    這根木頭啊！怎么都不想事情的！

    平南侯夫人心中一緊，但當(dāng)著天子的面，又不好說破，只得賠笑。

    陳翎佯裝不查旁人的表情，溫和道，“這次將慶功宴放在平南侯府，要?jiǎng)跓┢侥虾罡舷拢绕涫呛罘蛉恕！?/br>
    平南侯夫人連忙起身，撫了撫身，應(yīng)道，“陛下哪里的話，陛下親至，平南侯府蓬蓽生輝，只是怕怠慢了天子與朝中軍中諸君，所以也是來向天子辭行，怕是要早些回淼城，不能伴駕天子左右。”

    “侯夫人快請(qǐng)起。”陳翎示意，啟善上前代天子扶起。

    陳翎繼續(xù)道，“一切由夫人做主即可。”

    平南侯夫人坐回了原位，“這次凡卓多虧陛下照看。”

    陳翎笑，“是他自己爭氣。”

    陸鳴簡連忙站直了，腰板挺直了。

    沈辭想笑。

    最后到盛瑤這里，“陛下。”

    陳翎多看了盛瑤一眼，笑道，“昨日就見過了，越發(fā)麗質(zhì)了。”

    聽到天子贊許，平南侯夫人應(yīng)道，“是啊，阿瑤溫婉賢淑，如臣婦女兒一般，這次正好自安也在，一處見見。”

    盛瑤臉紅。

    沈辭方才特意喚了聲“盛姑娘”就是特意避開，眼見平南侯夫人如此，沈辭心底一緊，“姑母……”

    話音未落，又聽陳翎道，“郎才女貌，倒是般配。”

    沈辭看她，心底微沉。

    聽天子都這么說，盛瑤害羞低頭，平南侯夫人更是心中一喜，想著莫不是陛下也瞧出意思來了，要賜婚，那便更好……

    陳翎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隨意道，“只是凡卓年紀(jì)尚小，再過兩年賜婚倒更合適些。侯夫人覺得呢？”

    平南侯夫人驚呆。

    第046章 。

    “啊，陛下，不是……那個(gè)，不是卓凡和阿瑤。”等平南侯夫人反應(yīng)過來，便連忙道起。

    陳翎莞爾，“侯夫人放心，朕心中有數(shù)。”

    平南侯夫人剩下的話不由咽回喉間……

    天子說心中有數(shù)，她再接話，不是打天子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