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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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有父皇要徹查此事,旁人心虛,都不敢在同時提旁的事情,此時誰開口,誰便是用心惡毒,都怕引火燒身,最后沒人再敢開口。 她自編自導(dǎo)了一場落馬的戲,然后‘受驚’回了東宮。 父皇對此深信不疑。 整個玉山獵場都在查她墜馬之事,旁的事都避之不及,很快不了了之。 她當時的每一步都在爭分奪秒,走錯一步,都萬劫不復(fù)。 但她做到了。 她讓沈辭去了立城,因為劉賀叔叔在立城。 ——劉叔,見字如人,自安于我有救命之恩,望劉叔庇護,勿告知自安。 她去了書信給立城邊關(guān),劉賀叔叔亦回信。 她是沒有在立城放過耳目,因為她會給劉賀叔叔書信,問起邊關(guān)之事,也會問起自安安好。 劉賀叔叔亦會告訴他,何時受了傷,初到軍中與周遭不合,后來是收復(fù)了幾人。 再后來,她收到劉賀叔叔書信。 ——自安勤奮,殿下欲讓之馳騁,或與之枷鎖。 她回,前者。 ——父親將以畢生所學(xué)授予自安。 劉賀叔叔的父親,是劉堅劉老將軍…… 后來的沈辭便一直跟著劉堅劉老將軍。 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但眼下,都一一浮現(xiàn)在腦海里。 陳翎也更早之前,朝中百官去麓山祭天,沈辭作為東宮伴讀陪同她一道去。 麓山離京有月余路程,途中,她騎著她的馬,沈辭在前方牽馬,正好周遭是二哥和三哥的人,在說起幼時想的日后之事。 她也正好無聊,遂問起沈辭,“自安哥哥,你小時候想做什么?” 沈辭回眸看她,“大將軍啊~塞外邊城,保家衛(wèi)國。” 她嘆道,“那你在這里……” 他又回頭看她,溫聲道,“這里也好啊,守著殿下,殿下就是江山家國。” 她看他的背影,聽他溫聲道,“我會永遠守著殿下,守著燕韓的大好河山。” 她看著他背影莞爾。 沈辭就應(yīng)當策馬揚鞭,在邊關(guān)馳騁…… 床榻上,陳翎眼眶微微濕潤。 思緒再度回到玉山獵場時,沈辭疲憊睡著,她渾身似散架般的疼痛,撐手起身都似要零碎一般,但又清楚知曉,眼下,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她伸手撫上他臉頰,輕聲道,“去立城,等我羽翼豐滿,不做雛鳥了,就不會再讓旁人拔掉我的羽翼……” ——忘陛下恩準末將愿帶阿念回立城,此生再不回京,為陛下守立城邊關(guān),黃沙葬身,死而后已!求陛下恩準。 陳翎收回思緒。 沈自安你傻不傻沈自! 你就一分都沒想過,你走之后,一直是阿念陪著我。 他是小沈辭,也是小陳翎…… *** 苑中,劉子君快步入了外閣間,在內(nèi)屋簾櫳外拱手,“主家。” 陳修遠的聲音響起,“進來,悄聲些。” 劉子君照做,結(jié)果一進進屋,整個愣住,只見王爺抱著小太子,小太子靠在王爺肩膀上睡著,王爺一直抱著來回踱步,沒有停下。 他入內(nèi),王爺也沒停下。 陳修遠看他,“好容易才哄睡,一停下來,或是一放床榻就醒。” 劉子君忽然意識到,王爺竟然在……哄太子睡覺? 陳修遠不滿,“也不知道這幾日沈辭做了什么?會不會帶孩子?怎么帶的這么嬌氣,不抱著不睡的!” 劉子君滿頭黑線。 眼前的主家,實在同平日里的主家比,有些說不出的違和…… “什么事?”陳修遠問。 劉子君方才回神,拱手道,“主家,方才沈辭被天子趕出來了?” 陳修遠:“……稀奇。” 劉子君繼續(xù)道,“聽說是沈?qū)④娨估锶ヒ娞熳樱[約是起了爭執(zhí),還得了天子訓(xùn)斥,被天子呵斥了兩聲滾出去,真是連滾這樣的字眼都用上了。” 劉子君是隱隱覺得何處蹊蹺,前日天子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同譚光思道,誰敢動他的人,但就這眨眼功夫…… 劉子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謹慎起見,這些事情連忙來找主家。 劉子君是覺不同尋常,陳修遠不以為然,“喲,挺好啊,多罵的好。” 劉子君無語。 陳修遠好奇,“真的是滾出去的嗎?” 劉子君:“……” 陳修遠輕嘆,“可惜了,我還真想看看他滾的樣子呢~” *** 翌日,胡大夫照例來給沈辭換藥。 沈辭清醒,換藥的時間便不長。 胡大夫前日里是嚇壞了,雖然一直在逃竄,但沒有見過那么大陣仗,眼下,胡大夫還心有余悸,一面給他換藥,一面感嘆。 沈辭溫聲,“胡大夫,讓你同我們冒險了。” 胡大夫也正好包扎完,讓他活動活動的時候,胡大夫想了又想,才道,“將軍,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胡大夫人很好,很少提旁的要求,沈辭看他,“胡大夫,您說。” 胡大夫嘆道,“將軍,我想去軍中做軍醫(yī),但他們不收,說我年事高了,經(jīng)不住折騰,但我想去,所以,想請將軍幫忙,看看能否通融?” 沈辭好奇,“胡大夫,好端端的,你怎么想做軍醫(yī)?” 胡大夫深吸一口氣,“不瞞將軍,犬子早前死在立城邊關(guān),如今家中了無牽掛,我想去關(guān)邊,多救治些駐軍傷患。” 沈辭算明白了來意,沈辭并未直接答應(yīng),而是曉之以理,“胡大夫,這很難。他們不讓你去,確實有不讓你去的原因。那邊環(huán)境惡劣,怕你不適應(yīng),而且軍醫(yī)辛苦,一旦開戰(zhàn),是要隨軍的,隨軍便要急行軍,晝夜兼程都在跑。胡大夫,此事并非容易,旁人沒做錯。” 這些話若是換作早前兵部和駐軍的人說,胡大夫許是不信。 但沈辭是將軍,沈辭同他這么說,胡大夫眼中驟然失望了幾許,沈?qū)④娙绱苏f,那便是真的。 胡大夫嘆道,“是我想得容易了。” 沈辭輕聲,“救死扶傷,哪里都可以,未必要在軍中。” 胡大夫連連點頭,“也是,我只是……很想去犬子呆過的地方看看。” 胡大夫說完,老淚縱橫。 一面伸手摸眼淚,一面嘆道,“讓將軍見笑了。” 沈辭忽然意識到,其實胡大夫想的是去關(guān)邊,而想要去邊關(guān),他能想到的就是軍醫(yī)。 沈辭有解,“胡大夫,你若愿意去軍中看看,等叛亂平息,我讓小五送你去一趟立城駐軍,多帶些時日,幫忙軍醫(yī)打點些瑣事,等過幾月再回來。” 胡大夫驚訝看他,“將……將軍?” 沈辭笑道,“此事非公事,乃我私事,旁人干涉不了。” 胡大夫起身,朝他作揖,“將軍大恩,無以為報。” 沈辭扶起他,“胡大夫,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我也是大恩無以為報。” 胡大夫忍不住邊笑,邊摸眼淚,“將軍醒,天子可以放心了。” 忽然說到陳翎處,沈辭僵住,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胡大夫并未留意,還繼續(xù)悄聲說與他聽,“說起天子,老朽當時怎么這般糊涂,還以為天子……天子是將軍的夫人,老朽胡亂喚了一路,天子都沒說什么,后來才知曉夫人是天子,嚇得老朽腿都軟了!” 夫人? “你喚她夫人?”沈辭看他。 胡大夫?qū)擂吸c頭,“我這也是……全天下都找不出比這更尷尬了,所幸天子心胸氣度,還和顏悅色。” 沈辭沒有說旁的。 胡大夫嘆道,“但是將軍,老朽印象深刻啊,天子當時讓將軍咬他手臂,說的原話是,“他是因為我受的傷……我想知道,他當時挨這些刀有多痛……唉,天子如此待將軍,難怪將軍會以死相護。” 沈辭垂眸。 *** 明日要啟程離開聊城,陳翎今日忙了一整日。 曹之都是今日抵達聊城附近的,他們明日啟程,應(yīng)當兩日后就會與霍連渠的駐軍匯合,安允白是懷城的另一個方向,差不多同一時間,萬州的駐軍也會攻打懷城。 但譚進是老狐貍了,對付起來不會這么容易。 陳修遠說的是對的,她不會讓紫衣衛(wèi)折在這種地方。 今日起,各地的消息和奏報陸續(xù)都到了她這里,她也才開始慢慢知曉國中周遭的情況。 早前猶如屏蔽了感官,一頭抓瞎。 眼下,朝中的,各地的,軍中的,還有叛軍的,都陸續(xù)在往她這里來。 陳翎今日這一整日都不得空閑,也沒旁的時間去想旁的事情。 入夜,阿念才來尋她。 她也才想起,今日一整日都沒顧及阿念,“今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