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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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翎也看向小五,只知曉小五自在軍中起就一直跟著沈辭,同沈辭親厚。眼下沈辭這幅模樣,小五心中難過。 陳翎見小五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將軍沒事了,不哭了!不然將軍又要說我像小孩子。” 緊張了整整兩日,陳翎這時候被小五逗都嘴角微微揚了揚。 “主家,我想守著將軍。”小五看她。 陳翎知曉他關(guān)心沈辭,這一路去魚躍還要兩個時辰,陳翎輕聲道,“小五,同我說說沈辭在邊關(guān)的事吧。” “哦。”小五愣了愣,先開口說了兩句,但怎么看陛下的女裝都有些不習(xí)慣。陳翎看在眼里,伸手將頭發(fā)上的簪子取了下來,又將頭發(fā)重新隨意綰起,雖然女裝還是女裝,但發(fā)型同早前男裝時差不多了。 小五憨厚笑了笑,這下倒是習(xí)慣了不少。 小五有這個年紀(jì)的少年特有的健談,陳翎也不知是不是沈辭同小五親厚的緣故,她也愛屋及烏,喜歡同小五一處,喜歡聽小五說話。小五一口氣說了很多,但都記得壓著嗓子,怕吵到沈辭和阿念。 一路上,小五同陳翎說了許多關(guān)邊的事,陳翎也是初次聽說沈辭的這四年。 ——你沒在我身邊安插人? 她忽然才想明白,他其實想問的是,她是不是從未想過要知曉他在邊關(guān)的這四年。 陳翎緩緩垂眸。 一側(cè),小五看了看沈辭,繼續(xù)道,“其實邊關(guān)也不都是苦的時候,也好多苦中作樂的時候,對了,將軍還有條狗叫嗯嗯!” 嗯嗯? 陳翎愣住,她送沈辭的狗…… 小五比劃,“嗯嗯有這么大一只,是金色的,它好能吃,它把將軍每頓的rou都吃完了。但是嗯嗯很聽話,將軍去哪,它去哪,特別通人性。軍中都很喜歡嗯嗯。將軍這趟回來,嗯嗯攆了好久的路,后來被人拽著回去的,將軍說路遠(yuǎn)不帶它,它最喜歡慪氣了,這次回去還不知道要慪多久。嗯嗯是將軍的命根子,將軍照顧?quán)培耪疹櫟镁o,還說是京中的朋友留給他的……” 小五說完,見陳翎沒有應(yīng)聲。 忽得,小五想起昨日將軍昏迷時一直喚的“阿翎”正是陛下的名諱,小五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又多嘴了,遂而尷尬道,“該……該不是,嗯嗯是陛下送給將軍的吧?” 陳翎瞥了他一眼,“你不去做細(xì)作都可惜了。” 小五趕緊捂嘴。 將軍說從邊關(guān)回來不要亂說話,小卒死于話多…… 他又失言了! 小五正嚇得不行,沈辭忽然沉吟了一聲,陳翎和小五兩人都緊張看向沈辭,但只是這一聲,很快就沒了,應(yīng)當(dāng)是方才哪里不舒服。 小五見天子用袖間擦了擦將軍額頭。 這是很親密的舉動了,小五又想起那幾聲阿翎。 陳翎沒看他,平常的聲音道,“沈辭從小就是我的伴讀,我們做什么都在一處,也共患難過,后來他去了邊陲,我們就再沒見過了……” 再見,是她身陷囹圄的時候,他出現(xiàn)在結(jié)城。 小五微訝,兩人短暫沉默,小五看著陳翎,忽又沉聲道,“陛下,有句話小五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這回知曉忌諱了,也學(xué)著沈辭說話。 陳翎看他,“你說。” 小五長嘆一聲,眸間隱隱有些淚光,“去清關(guān)城的路上,將軍一直昏昏沉沉喚著陛下的名字,說是要去清關(guān)城見陛下。但他受了傷,馬不敢走很快,怕他受不住,但他不讓中途停。我同將軍說,我們這樣去清關(guān)城,等到了,都拂曉了,陛下肯定走了,我們還是先去治傷吧。結(jié)果將軍他說……” 小五有些哽咽。 陳翎看他,“他說什么?” 小五又伸手擦了擦眼淚,“將軍說,他不到,陛下便會一直等,陛下也不會走,會被潭洲的駐軍追上。所以,我們一路都沒停,但一直走到拂曉才到……” 說完,小五又忍不住伸手再次擦了擦鼻涕和眼淚。 陳翎眸間也泛起氤氳。 最了解她的人,是沈辭…… 他來,是因為她在。 陳翎也斂了眸間水汽,淡聲道,“小五,不要告訴沈辭,你同我說起過。” 小五聽話點頭。 *** 等到魚躍,已是黃昏前后。 同沈辭那時候一樣,陳翎同阿念,傅叔,胡大夫遠(yuǎn)遠(yuǎn)在馬車中等著,小五去看薛超留下的記號。去的時候小五一幅小心謹(jǐn)慎模樣,回來的時候,蹦蹦跳跳,笑意都寫在臉上,“薛大哥在魚躍!” 陳翎能理解小五的心情。 沈辭昏迷,這個時候只有小五一人,多一個薛超都不同。 小五興奮同陳翎道,“城外有兩處記號重合了,說明薛大哥是離開魚躍之后再折回的,我們?nèi)氤前伞!?/br> 沈辭重傷昏迷,他們要去尋落腳處其實不方便,但有薛超在,那落腳處一定是提前選好了。 小五很快尋到,“到了主家,我去看看。” 苑落不遠(yuǎn)處是有記號的,小五上前,約定的暗號長短敲門,薛超連問都沒多問就開門了,“小五?” “薛大哥!”小五近乎跳到對方身上。 “二爺和主家呢?”薛超見他安好,心中惦記著沈辭。 小五嘴角耷拉,孩子氣忽然涌上,“二爺受了重傷,現(xiàn)在還昏著。” 薛超大駭,“二爺人呢?” 薛超順著小五目光看向馬車處,快步上前,撩起簾櫳,卻先是見到一身女裝的陳翎,驚住,“主……主家?” 陳翎道,“先把沈辭安置了。” 薛超才愣愣反應(yīng)過來,開了苑門讓馬車入內(nèi),而后小五上前搭手,幫著薛超從馬車上將沈辭背了下來。 方才薛超只是聽小五說起將將軍重傷昏迷,但真正見到才知曉全然是另一回事。薛超在邊關(guān)跟著沈辭出生入死,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但將軍像眼下這樣不省人事,薛超心中還是慌了,一面背著將軍快步往屋中去,一面朝小五問道,“怎么回事?” 小五哭腔里藏著憤怒,“婁馳!上次來邊關(guān)的那個婁馳!虧將軍當(dāng)時還照顧過他和譚王府的小公子,他帶了四五十余人,要取將軍性命!” 四五十余人…… 薛超腳下駐軍,眼中都是駭然,既然惱意,“婁馳這王八蛋!” 但很快,薛超又忍住,繼續(xù)快步往屋中去,先安置將軍要緊。 陳翎也抱了睡著的阿念下了馬車。 “主家。”傅叔喚住她。 陳翎轉(zhuǎn)身,見傅叔同胡大夫一處,傅叔道,“我同胡大夫去抓兩劑藥給二爺,兩個人在一處好照應(yīng)些。” 陳翎會意。 這處苑子不大,太大的容易引人注目。 陳翎也抱了阿念入屋中,小五從陳翎懷中接過阿念。 沈辭昏迷中,薛超同陳翎匯報,“陛下,我昨日就到了魚躍,看這邊安穩(wěn)便想著先去聘陶打探情況。聘陶是阜陽郡和平南郡的邊界,只要安穩(wěn)出了聘陶就到平南地界了,潭洲駐軍一時打不過來。但我去聘陶的時候,發(fā)現(xiàn)聘陶已經(jīng)戒嚴(yán)了,出不去,而且盤查得很嚴(yán),也見到潭洲駐軍的身影。估摸著,聘陶已經(jīng)在譚王手中了,譚王應(yīng)當(dāng)是怕從聘陶到平南的口子被打開,所以寧肯讓好多商旅與百姓滯留,眼下聘陶那處都是怨聲載道,但分毫沒有映象。應(yīng)當(dāng)是聘陶這邊的人,鐵了心要死守。我怕將軍同陛下往這邊來有危險,所以先行折回,卻沒想到將軍重傷。” 陳翎和小五都愣住,聘陶重兵把守…… 眼見著到平南邊上了,路卻被堵死了? 薛超低下頭,和小五一樣,都明顯有些泄氣。 陳翎眸間也黯了下去,輕聲道,“你們先照看下沈辭還有阿念,我去苑中坐坐。” 薛超和小五行拱手禮。 陳翎出了屋中,就近在苑中的長廊上坐著,沒有去別處。 去哪里都一樣,腦海中就這些事。 到魚躍了,過了聘陶就是平南,路卻斷了,在這里,沈辭還受了重傷,險些將命都丟了…… 檐燈照在她身上,在她身前投下一道曲折的身影。 她看著那道身影出神。 他們出阜陽的路是斷了,但并不代表旁人入阜陽的路斷了! 懷城事發(fā)不過幾日,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消息傳出都需要時間,也一定會被處處封鎖,她的人就算夜以繼日,快馬加鞭趕來救駕,路上也還要個三五日…… 三五日,即便有薛超和小五,她怎么才能同譚進的人周旋上三五日? 陳翎陷入思緒。 沈辭不能再出閃失了,但對方上次都派了四五十人前來,接下來的人只會更多。 她要怎么才能整整斡旋足三五日,等到她的人來? 陳翎眉頭深鎖。 良久,苑外扣門聲傳來,并非傅叔和胡大夫。 陳翎警覺,薛超也從屋中出來,一手按著腰間拔刀,一面示意陳翎悄悄回屋中。 但陳翎尚未來得及動,便見圍墻處躍下數(shù)十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薛超一眼便能看出身手都不在他之下,薛超拔刀,“主家退后!” 話音剛落,躍入苑中的侍衛(wèi)將苑門打開。 未見其人,先聞其人,苑外的人慢悠悠踱步入內(nèi),“微臣救駕來遲,陛下恕罪。” 只是陳修遠(yuǎn)的目光落在一身女裝的陳翎身上時,頓了兩個瞬息,陳翎也來不及躲開,四目相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陳修遠(yuǎn)朝陳翎開口,“原來陛下不在呀,能否幫忙回屋中請陛下出來?” 第026章 大卜 再等陳翎恢復(fù)了男裝,從屋中推門出來,陳修遠(yuǎn)拱手,一本正經(jīng)得再來一遍,“微臣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身后二十余個侍衛(wèi)都跟著陳修遠(yuǎn)一道,齊刷刷拱手低頭,苑中瞬間都是整齊劃一的抱拳聲,衣袖摩挲的聲音,以及腰間佩刀晃動的聲音。 薛超和小五瞠目結(jié)舌。 陳翎惱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