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作者:關就)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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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大牌的人來了,哥幾個燥起來,不醉不放他走。” 起哄的是陸豐南,酒店世家二公子,他家在城西風景區(qū)的五星級酒店最近開業(yè),陸公子最會做人,請幾個鐵哥們來酒店villa別墅區(qū)小住一晚。 顧淮遠在幾個公子哥當中稍顯特殊,他是私生子出身,只是除了出身給不了,他家老頭什么都給他最好的,他跟這些正經(jīng)公子哥一路同學到高中,成年后大家也是明著暗著互相幫扶,情誼非同一般。 他懶散地端著酒杯,不需要哥們勸,自己先灌了一大口下肚。 林季延是律師,拿捏人心的高手,給他倒上酒:“去陪你哥了?” 顧家大公子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時間可能就在今年了,顧淮遠每周會抽幾個晚上陪陪他哥,這是大家都知道卻故意不提的事。 于是陸豐南甩給林季延一個“哥你真勇”的眼神,被林大律師無視了。 “他說他一直沒有為自己活過。” 顧淮遠突然沒來由吐出這么一句,頹喪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低沉的聲音也染上了微弱的醉意,“今晚他勸我為自己而活。” 他煩躁地扯了扯本就松散的領帶:“真他么可笑透頂。五年前他勸我為家族而活,男人的使命是責任,現(xiàn)在快死了,又勸我任性點,他可真是個好大哥。” 在場幾個男人俱都陷入沉默。 顧家那點事,他們幾個多少知道點內幕,人家的家務事他們外人也不好隨意議論,只能集體裝耳聾。 只有活得恣意瀟灑的周勒周大公子還沒心沒肺。 他正在呵斥陸豐南帶過來的十八線女演員,只因為她要點一首節(jié)奏歡快但是有點吵的流行歌曲,曲子剛出來,就被他一秒喊停了。 他蹙眉不高興,嗓門拔高:“你故意的吧?沒見我這有小孩兒在睡覺嗎?” 一眾男人的視線都被他吸引。 在他身邊的沙發(fā)位置上,鼓出小小綿軟的一團,熟睡中的小女孩在烏煙瘴氣的環(huán)境里呼呼大睡,她背對著他們眾人躺著,身上蓋了周勒的黑西裝,西裝甚至蓋住了她大半張的臉,只能看到一大團黑亮的長發(fā)。 顧淮遠剛進門時沒留意,現(xiàn)在突然見包廂里躺著個小孩子,只覺得周勒混賬過頭了,竟然大半夜把小孩子帶進這種場合。 他蹙了蹙眉:“怎么有個孩子?” 第15章 痛快 “這要問他懷里那個了。” 陸豐南玩世不恭地將自己帶過來的女人摟在懷里,向周勒找茬:“沖我的人叫喚什么?出來玩還帶小孩,掃誰的興呢?” 小鳥依人伏在周勒懷里的葉涼感受到氣氛的緊張,這些公子哥個個都是人物,得罪一個就是得罪他們整個小團體,她縮著脖子向周勒輕聲地道“對不起”,往日乖張的大小姐,在這場合乖得像綿羊。 “帶都帶了,又沒吵著你們,下不為例總行了吧。” 周勒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懷里這個小模特是新歡,花了點心思追到手的,周勒一時還新鮮,還不愿意那么早撒手。 “當然要有下次。”林季延晃著酒杯,一貫的語不驚人死不休,“最好是帶親生的,我倒是想看你被人帶球逼婚的戲碼。” “meimei,年紀這么小就當mama了?”他外表斯文儒雅,問出這個犀利的問題時也不會太過唐突。 “不是,是我嫂子的孩子,我是她姑姑。” 葉涼喏喏回答,貓一樣的眼冷靜地打量在場幾個型男,心想今天這種顏值盛宴,她還好趕上了。 這種非富即貴的貴公子圈,普通的女人可能一輩子,都摸不到它的邊緣。 她不缺錢,但她想紅,周勒是明星經(jīng)紀公司的老板,他手里有大把時尚資源,可以輕易捧紅一個新人,也可以讓十八線的小明星咸魚翻身,躋身頂流。 所以今晚周勒邀請,她幾乎沒怎么做思想掙扎,就毅然帶上了侄女,只是生怕陸兮媽告密,離開前把她的手機放到了她夠不到的桌上,這才放心離開。 只要明早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晴天放回床上,陸兮不可能察覺她的女兒被帶出去一個晚上。 顧淮遠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了,只覺得不像話,對周勒說:“還愣著做什么?還不送回去?” “這小孩媽不在,托葉涼照料一晚呢——”周勒被幾雙眼睛逼視著,漸漸弱了聲。 葉涼則更不好過。 她觸到顧淮遠凌厲的視線,臉上頓時火辣辣,她能看懂他眼中傳達的訊息。 帶著個拖油瓶還要釣凱子尋歡作樂,想紅想瘋了吧? 她如坐針氈,悄悄扯了扯周勒,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跟周勒想到一塊去了。 “走了走了,不掃大伙的興哈。” 周勒發(fā)著牢sao站起來,葉涼則抱起熟睡的小朋友,小朋友披散著頭發(fā)趴在姑姑肩上,周勒頭一回照顧小朋友,特別殷勤地又把自己的西裝蓋她臉上。 “你小心悶著她。”葉涼瞪他。 “你懂什么,夜里風大。”周勒難得婆媽,“悶不著,你瞧我還留了條縫。” 兩人抱著一個小朋友,腳底抹油迅速溜了,陸豐南有時候比周勒媽還了解他:“你們瞧著吧,肯定沒送小孩回家。” 還能去哪?自然是去酒店別墅里快活去了。 周勒就是這個性,把快活看得跟命一樣重要,再離經(jīng)叛道的事他都做得出。 做兒子,做男友,他或許不夠稱職,但論做朋友,他又是一等一的講義氣,朋友有需要,他一定第一個趕到。 顧淮遠也就懶得說他了,小孩子睡在別墅的床上,總比被扔在會所沙發(fā)上強。 他們這小圈子有五人,今晚就到了四個,傅珩去外省出差了,五個人難得一聚,他剛下飛機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陸豐南晚上帶了新歡,也不想浪費春宵一夜,摟著美女先走一步。 顧淮遠和林季延繼續(xù)留著,等傅珩。 “怎么沒把丁璇帶來?” 幾個人里,其實林季延跟顧淮遠走得最近,從讀書那會兒就這樣,他和顧淮遠在學校天臺上學會了抽煙,很快把其他幾個帶壞,林季延是老師父母眼里絕對的優(yōu)等生,對待別人潤物無聲地好,但只有幾個好友知道,這都是偽裝罷了。 這就是林季延可怕的地方。 誰都知道周勒壞,但沒人知道,林季延比他更壞。 “帶她做什么。” 顧淮遠啜了一口酒,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了暗影,他在微微的醉意之中閉上了眼,也說了實話,“跟她又不熟。” “那你跟哪個女人熟呢?”林季延慢條斯理晃著酒杯,“跟那個陸兮?” 這種自殺性問題,換做陸豐南等人,絕對不敢問,但林季延就是敢,林律師以窺探人心為樂,就連好兄弟,也逃不開他那張什么都敢問的嘴。 顧淮遠閉眼好半天不吭聲,林季延差點以為他借睡覺逃避,不想他突然睜眼。 “她回來了。” 林季延稀疏平淡地“哦”了一聲,五年了,就是飛得再遠的鳥,也該想念故鄉(xiāng)了。 “回來半年了。”顧淮遠明顯意難平。 林季延瞥了他一眼:“問你要錢了?” 顧淮遠沉默。 “要跟你復合?” 繼續(xù)沉默。 林季延嘴角的淡笑蔓延開,最近生活乏味,好不容易出現(xiàn)一樁趣事,他怎么能不開心? “可惜啊,她什么都不要。”他不介意火上澆油,幽幽地嘆,“什么都不要的女人,才最麻煩。” 顧淮遠心情正不爽,受夠他一口一句戳心的話,真是有點同情他未來的女人。 “我說,就沒人想撕了你的嘴嗎?” “有啊,那可太多了。”林季延的語氣才不像是會被恐嚇的男人,反而深以為榮,“我可是a市少數(shù)出門怕挨板磚的男人。” “我贊助他們兩塊。”顧淮遠開起玩笑。 “兩塊怎么夠?我可是每天盯著你家股票,算你的身家又漲了多少億。”林季延笑道,“贊助200塊金磚怎么樣?我現(xiàn)在就把頭給你。” “去你的吧。”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風塵仆仆進來,周身攜帶著春夜看不見的水汽。 傅珩姍姍來遲。 “總算來了。”林季延舉了舉手里的半瓶紅酒,“自覺點,一口干完。” — 陸兮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崩潰過了。 葉涼關機了,晴天不知道被她帶去哪里了,她又有什么動機? 她不敢往下細想,想了會崩潰,會原地大哭,畢竟身邊還站著助理許嘉澎,她不能失態(tài)。 她只能祈求葉涼看在晴天叫她一聲“姑姑”的份上,不要做過分的事,如果能安全把晴天送回來,她發(fā)誓不會追究。 好在終于聯(lián)系上了may,may知道她的工作機號碼,那是24小時開機的。 快到深夜12點時,葉涼終于接通了電話,不耐煩地告知晴天和她在一起,就睡在酒店別墅的隔壁,現(xiàn)在睡得好好的,叫她不要擔心,她明天會全須全尾地把孩子帶回來。 陸兮怎么可能不擔心,晴天若不抱在她手上,她今晚一刻都不得安寧。 她盡量好聲好氣:“你把地址告訴我吧,我來接她,晴天有時候半夜摸不著我會鬧,我怕會影響你。” 葉涼終于還是拗不過一個母親的堅持,把地址發(fā)給她。 整個夜晚繃緊了的弦,終于松弛了片刻,陸兮安撫好她媽,照顧她睡下,看向一直站在門邊的許嘉澎:“嘉澎你回去吧,太晚了。” 許嘉澎沒有反應。 他唯一的念頭是:她終于又肯叫他“嘉澎”了。 “不用,我反正睡得晚,你回來要抱著孩子吧?能開車?”他確實不想走,于是很快找到了說服她讓自己留下的理由。 陸兮吃驚于他的周到,想想確實需要他,也就不再提了。 她將手機重新放在她媽枕下,說自己頂多一小時就能回,她媽口齒不清地反復提晴天,陸兮猜到她是牽掛晴天,哄孩子一樣哄了一兩分鐘,這才匆匆出門。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酒店villa別墅區(qū),因不是房客,門口的保安攔住不讓進。 春寒料峭,這個別墅區(qū)依山而建,要比市區(qū)冷好幾度。 陸兮顧不得冷,哆嗦著打電話給葉涼,說明了情況后,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請求她把晴天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