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相愛計劃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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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推脫,第一時間就站出來承擔責任,并且向容鶴真誠道歉。 大家平日里關系都還不錯,既然不是故意的,也沒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容鶴表示了諒解。 但陸霄遠的臉色依舊非常難看,和林導講了幾句之后,直接帶容鶴回了酒店。 看著陸霄遠小心翼翼扶容鶴上車的背影,蔣甚摸著下巴,站在重新運轉起來的片場之外。 認識陸霄遠好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自己這位師弟急成這樣,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印象中,陸霄遠任何時候都是波瀾不驚的,就算成為年輕的影帝站在領獎臺上,也比歷來所有獲獎者都淡定,就好像這世上沒有能讓他稍微在意一點的事情一樣。 他之前還覺得,陸霄遠對容鶴的過度在意不排除假戲真做的可能性,但現(xiàn)在他可以百分百確定,容鶴就是那個陸霄遠高中時代忘不掉的人。 而且以他對陸霄遠的了解,但凡是陸霄遠認定的事情,都不會輕易改變,何況是長達十一年的執(zhí)念,豈是區(qū)區(qū)一個天降能輕易打破的? 不過話說回來,四千個摸不著的日日夜夜,沒把單戀演變成心理扭曲,真是相當不錯了。 蔣甚“嘖”了一聲,突然覺得容鶴還挺幸運的。 * 容鶴房門沒關,陸霄遠出去打了個電話讓齊禾給他改簽機票,回來發(fā)現(xiàn)容鶴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正盤著腿研究劇本。 聽到推門的聲音,容鶴一下抬起頭,看清來人后道:“陸老師,我還以為你走了。” 聲音是他自己沒意識到的開心,眼中一瞬的驚喜也沒能逃過陸霄遠的眼睛。 陸霄遠走到容鶴面前,道:“你這個情況,我還走不了。” 說著還瞟了眼容鶴手心的擦傷,眼神變得有些晦暗。 容鶴眨眨眼,也不知道陸霄遠說的“情況”是什么情況,畢竟他并沒有什么大礙。 但他沒有對此表示疑義。 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陸霄遠在片場發(fā)脾氣的聲音和嚇退一圈人的低氣壓,他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情緒波動”這四個字向來是與陸霄遠本人絕緣的,無論是十一年前的高中時期,還是如今重逢之后,他都沒在戲劇之外見過這樣的陸霄遠,而且還偏偏是因為他…… 為了緩解不必要的遐想,容鶴清清嗓子,轉念問:“陸老師今天怎么突然來探班了?” 陸霄遠聞言,神色緩和了不少,道:“有很多人說你想我了,我就來了。” 由于陸霄遠這話說得太過理所當然了,容鶴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昨天那條滿天星微博下@他的評論。 容鶴臉上頓時泛起熱度,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沒有強行解釋,而是隨意“哦”了一聲,迅速把劇本舉到面前,裝作思考劇本。 幾秒鐘后,他隱約聽到一聲輕笑。 劇本上的方塊字逐漸開始在燈光下浮動了起來,容鶴很成功地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他總覺得今晚的陸霄遠和往常不太一樣,好像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語氣也不似以前那樣寡淡了,可能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突發(fā)事件的緣故。 他把豎在面前的劇本往下挪了一公分,露出半雙眼睛,偷偷從劇本后面看陸霄遠,發(fā)現(xiàn)陸霄遠已經坐到了床邊的沙發(fā)上,正擺弄著手機和誰發(fā)消息,好像確實沒有要走的意思。 感受到容鶴的目光,陸霄遠抬起眼問:“要睡了嗎?” 容鶴搖搖頭道:“剛拍完情緒爆發(fā)的戲,有點睡不著,正好琢磨一下卡殼的感情戲。” “我看看。” 陸霄遠起身走過來,跟著看了一會兒攤在容鶴腿上的劇本,有意無意地,把容鶴頭頂的光遮了一半。容鶴也沒有提出讓他站遠一點,反倒無意識地向他這邊傾斜了幾分。 在《昆山雪》的故事中,女主既是男二號喻無瑕的年少初戀,也是一生摯愛,兩人年少時期曾有過一段純真曖昧的感情。 這對于情感經歷白紙一張的容鶴來說,要深刻共情的確不容易。 他并非沒有拍過感情戲,以往他都是通過看大量的優(yōu)秀愛情影視學習,然后模仿別人的樣子去演,雖說不算特別出彩,但也沒出過什么紕漏。 可這次的喻無瑕是他接到第一個如此受人矚目的角色,他心里壓力不小,所以總希望盡善盡美。何況喻無瑕對女主的感情是左右喻無瑕這個人物一生的方向盤,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容鶴嘆了口氣,撐著下巴,用手指摩挲著紙張,頭頂突然傳來陸霄遠的聲音:“有一個方法。” 容鶴求救般地仰頭望向陸霄遠:“什么方法?” 陸霄遠道:“做一個體驗派。” 容鶴眨眨眼,顯然沒懂。 陸霄遠繼續(xù)道:“通俗點說,就是找一個人交往。” 容鶴頓了一下:“找一個人?找誰?” 陸霄遠道:“找我。” “找你……”容鶴以為自己聽錯了,差點兒閃了舌頭,“是什么意思?” 陸霄遠道:“和我談戀愛的意思,我指的不是協(xié)議。” “啪嗒”一聲,劇本重重落到了地上。 陸霄遠彎腰撿起來,拍了拍,放在了一邊。 “那天在片場外,你主動回抱了我,證明你對我的接近至少不排斥,甚至你也需要一個人陪你。” “而且這段時間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得非常融洽。” “正好你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期都不能戀愛,節(jié)省光陰,和我試試,未嘗不可。” 陸霄遠全程很冷靜,也很有條理,點到即止,好像深思熟慮了很久一樣。 但容鶴的腦子已經完全亂了,幾乎無暇思考,只能像個盲人一樣步履蹣跚地跟著陸霄遠走,好半天才奪回自主,憋出了半句“可是當初”,說完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面對過去,他不出意外地又一次膽怯了。 他所有的沖動,早就在十一年前的那個送走陸霄遠的機場消失殆盡,隨著時間流逝,經歷了人世種種,現(xiàn)在的他甚至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陸霄遠道,“從現(xiàn)在起,把‘過去’當做一個動詞。” 提起曾經,陸霄遠表現(xiàn)得似乎比容鶴還要回避。 容鶴修長的睫毛忍不住垂下去幾分,沒看到陸霄遠平靜聲音的掩飾下,臉上一閃而逝的緊張。 他想:對于陸霄遠來說,他們那些所謂的過去,約等于陸霄遠人生當中最悲傷的記憶,放在內心不夠強大的人身上,很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不想提再正常不過。 可陸霄遠提出戀愛的對象,為什么會是他呢? 容鶴把大拇指蜷進手心,拼命克制住指尖的顫抖。 他記起前些日子,他問陸霄遠為什么整天在家,陸霄遠告訴他,自己進入演藝圈的目的已經完成了,有點累了,想休息。 結合現(xiàn)在的情形,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陸霄遠目前已經得到了事業(yè)上的滿足,有時間去考慮人生其他的可能性,所以和絕大多數人一樣,突然也想談個戀愛了。 但以他的敏感身份和圈內的復雜情況,又不知道找誰更好,恰好他還不錯,性取向符合,也正在合作期,算得上知根知底。 而且,曾經的他們,也是要好到只有彼此過的。 眼下刪繁就簡,其實全都可以簡化成一個問題: 他想和陸霄遠談戀愛嗎? 對于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若不是不合時宜,容鶴都想要苦笑了。 別說十一年前那場陰差陽錯了,哪怕是世界毀滅宇宙爆炸,答案都只會是“想”。 他連假戀愛都愿意談,何況是真的。 況且這是陸霄遠提出來的想法,意味著他再一次被陸霄遠需要了。 這種誘惑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大到讓他所有的負罪感頃刻間分崩離析。 面對容鶴的沉默,陸霄遠并沒有催促,只是補充了一句:“嘗試戀愛而已,以后如果你有任何別的想法,都可以再說。” 怎么可能? 容鶴在心中無聲反問。 在喜歡陸霄遠這件事上,他怎么可能有別的想法? 但容鶴沒說。 既然陸霄遠都說了讓“過去”變成一個動詞,那包括自己曾經的暗戀,也沒必要說出口,不然勢必會連帶著把過去的一切翻出來,重新講一遍,再傷害陸霄遠一次。 容鶴這些年來練就的隨遇而安再一次發(fā)揮作用,那些遺失在過去的沖動也重新聚攏。 就像陸霄遠說的,“未嘗不可”。 對于自己來說,哪怕到了最后,僅僅是人生中一小段真實的體驗,也未嘗不可。 如同被解開翅膀的鳥,他仿佛瞬間沖回了高遠的云霄,然后輕輕吐出一口堵在胸口十一年的氣,張開嘴,輕飄飄地說了句:“好。” 聲音低如蚊吶。 陸霄遠剛要說什么,手機突然蹦出條消息,是齊禾發(fā)來的:「哥,咱真的要改簽嗎?可是這樣的話,你兩天加起來只能睡四個小時,孫哥不讓我改。」 陸霄遠眉心皺了一下,思忖片刻道:“抱歉,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聽到房門輕合的聲音,容鶴依舊保持相同的姿勢坐在原處,足足五分鐘之久。 陸霄遠還沒回來,他摸了摸臉,感受到臉上的黏膩,這才想起自己沒卸妝。 他今天的戲又哭又笑的,還在地上摔了一跤,現(xiàn)在臉肯定已經花了,就這樣被陸霄遠看了這么久…… 由于腰還有點不舒服,容鶴索性搬了把椅子進浴室,坐著手忙腳亂地卸妝,沒過多久,又開始對著鏡子發(fā)呆。 他今早四點起床,連拍了十六小時的戲,又狠狠摔了一跤,早就已經體力透支了,這會兒靠在椅背上不動,眼皮便不受控地打起架來。 于是,當陸霄遠解決完孫睿再度回來,看到的就是容鶴靠在椅背上,手里握著一團五顏六色的化妝棉,坐在衛(wèi)生間里呼呼大睡的場景。 陸霄遠彎起唇角,無聲笑了笑,走過去拿起洗漱臺上的卸妝水和干凈化妝棉。 容鶴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陸霄遠護住腰,抱著放到床上,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自己的臉。 陸霄遠道:“給你洗干凈了,繼續(xù)睡吧。” 或許是陸霄遠身上的味道太令人安心,又或許是實在太困,沒撐過十秒,容鶴就再次進入了夢鄉(xiāng)。 * 午夜,劇組下榻酒店的某間高級套房內,兩個男人正靠在窗邊。 蔣甚點了支煙,吐出一串老長的白霧后,幽幽道:“老陸,你那個白月光,就是這個假老婆吧。” 陸霄遠沒有否認。 沒有否認就代表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