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內,原地飛升 第86節
當被那雙無波無瀾的鳳眼望著時,云晚詭異的心虛了瞬間,盡管她什么都沒做。 謝聽云眼皮下壓,云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放在郁無涯的胸膛上,呼吸凝固,指尖猛然變得guntang,她驚慌失措地把手抽回,想了想,又把那兩塊破布料重新蓋回去。 “你……這么快就回來了?”云晚沒想到會在這時候遇見謝聽云,尷尬地不住搓手手。 謝聽云神色一沉:“看樣子是我不該回來。”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云晚急忙狡辯,她就是單純的有點意外,不過細想之下也不奇怪,霞玉山被天吳設有結界,時間流動的速度和外界不一樣。照這樣說,謝聽云是一結束就過來找她了? 她偷偷觀察著謝聽云的臉色,對方驀然抬手,指尖向她的臉頰伸來,云晚條件反射朝后躲避,他指尖一頓,又將指腹貼上額頭,搞得云晚一頭霧水。 “干嘛?” 謝聽云平鋪直敘:“看看你發燒沒。” “……” 氣氛沉默,云晚的臉憋漲得通紅。 他竟然懷疑她想那個那個??!她是那種人嗎?是嗎是嗎?! 確認云晚不是犯老毛病后,謝聽云倏自把手收回,低頭瞥向郁無涯,雖無言半句,眼梢卻露出幾分不甚明顯的敵意。 云晚感覺到愈發低冷的氣氛,小聲狡辯:“我給他療傷,沒別的……” 話音剛落,暈迷不醒的郁無涯忽然驚醒,原本緊閉的左眼半睜,瞳孔流轉著一股冷意,艱難地發出幾個顫音:“你……敢打我?“ 你他媽快閉嘴吧! 云晚一記手刀敲在郁無涯脖頸,他腦袋一歪,再次昏迷不醒。 世界重新清凈下來,云晚跪坐在郁無涯身前,仰起頭,乖乖巧巧看著謝聽云,“看,我沒騙你吧,他身受重傷。” 謝聽云斂眸不語,這讓云晚很是焦躁。 想想又覺得不該,自個兒一清二白,孤家寡人,心虛個屁! 大女人就應該支棱起來!! “我……” 剛說出一個字,就被謝聽云打斷。 他捂著胸口咳出一口濃血,被鮮血染紅的唇角令那張清雋的面容越發蒼白。面對著云晚詫異的視線,他只是揩去嘴角血跡,眼皮半垂不垂,氣若游絲地說:“無妨,你先給他療傷。” 云晚……吞了口唾沫。 她哪還敢繼續給郁無涯脫衣服療傷,無助的看了看謝聽云,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郁無涯,一時之間陷入兩難。 “他是你的大師兄,你身為昆山弟子理應先擔憂大師兄安危。”謝聽云說半句就會虛弱地喘一口,眉眼憔悴,“救人要緊,不用管我。” “我、我叫我師姐過來!”云晚取出琉璃鏡給柳渺渺發了消息,又讓玄靈在郁無涯周身布下護身陣,防止妖獸襲擊。 做完這一切,才上手攙扶住謝聽云,眼中明亮,透出幾分擔憂,“謝聽云你沒事吧?” 謝聽云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輕勾,很快又被他壓下來,咳嗽聲說:“受了點輕傷,不如你師兄的嚴重。” ……這人怎么一口一個你師兄你師兄的,陰陽怪氣。 云晚皺著眉頭說:“我又不喜歡郁無涯當我師兄,你別這樣叫他。” 謝聽云淡淡地:“哦。” 云晚更加著急了,“他掉河里,我撈上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郁無涯不當人,她還想當呢。 謝聽云再也抑制不住,眉眼緩緩蕩開笑意。 云晚無所覺察,扶著他坐下,不住關切著:“你傷哪了?” “肩膀。” “我看看。” 云晚才上手過去,就被他抓住。 謝聽云輕顫睫毛示意,還未來得及細想,便聽到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云晚趕忙收回手,不假思索地拆下束在腦后的發帶,蒙住郁無涯那雙可怖的眼睛,利落的在后頭打了個結。 郁無涯尊嚴心強,一直遮住眼睛許是怕人看見,哪怕再討厭他,她也不會把他一直維護的東西打破給別人看。 她做得自然,躺在地上的郁無涯指尖微動,依舊沒有睜眼的跡象。 那根發帶是紅色的,謝聽云這才注意到云晚著的也是一身紅,盡管皺巴巴還有幾處破損,但不難看出是婚服。心里一緊,陡然不是滋味起來。 謝聽云善于隱藏情緒,即使如此也沒在臉上流露出半分不自在,只是覺得肩上那處傷真的泛起刺痛。 “師妹!” “師姐。”云晚起身相迎。 她平安無事,柳渺渺自然是高興的,高興過后就注意到腳邊的謝聽云和郁無涯,她從一開始就看不慣謝聽云,自然而然無視他,把所有注意力落在了郁無涯身上。 “師兄這是怎么了?” 云晚面不改色扯謊:“估計是昨夜受了重傷,昏迷到現在。” 柳渺渺正想拿開他眼睛上的紅條,就被云晚阻攔:“師兄眼上有傷,避光比較好。” 柳渺渺一下子停手,再次檢查別處,待看到腹部時,秀眉微擰:“師兄這是和誰纏斗一夜,骨頭都斷了。” 明明她這話沒什么不對,但謝聽云在旁邊,這句話就變得不得勁了。 謝聽云心眼小腦袋大,該不會又胡思亂想吧? 她硬著頭皮忽視謝聽云若有若無瞥過來的視線,說:“師姐,大師兄就交給你照顧。師叔有傷,我不放心他獨自回蒼梧宮,就勞煩你告訴師父,我晚一天回去。” 聞言,謝聽云瞳孔一緊,顧不上吃飛醋,盤算著怎么打消云晚送她回去的想法。 誰知下一秒,就聽柳渺渺說:“既然不方便,就讓師叔與我們一起吧。” 云晚的那話讓柳渺渺如臨大敵。 怎么看怎么奇怪,怎么看都覺得謝聽云心里有鬼。 柳渺渺滿是敵意地瞪著謝聽云。 她又不是缺心眼,怎么可能讓貌美如花的小師妹和門路不清的野男人同行同住,看他那緊張的表情,估計就是怕她阻攔。 柳渺渺揚了揚下巴,滿臉倨傲:“玉徽院地方大,不妨師叔來玉徽院療傷。”她要把謝聽云放在眼皮子下面,不給狗男人半點做壞事的機會! 此話一出,云晚默然;謝聽云松了口氣。 “師姐,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剛巧師叔獨自寂寞,有師叔陪著說話也不錯。”柳渺渺一錘定音,“就這樣,師叔和我們一起走。” 云晚:“……” “我去找秦芷嫣,用她的船送我們。” 柳渺渺拍拍屁股離開,沒一會兒就領著秦芷嫣他們過來。 加上謝聽云,現在一共九個人,其中傷者五人,秦芷嫣也很大方的拿出她的寶瓏船,害怕這么多人會擁擠,特意將船變大,空出兩個房間用來放傷者。 眾人接連上船,云晚和謝聽云留在原地不動。 柳渺渺對她招手:“師妹,快來。” 云晚緘默半晌,攙扶著謝聽云上船。 “你們三個睡這間。” 云晚進去一看。 好家伙,郁無涯,楚臨,加上一個謝聽云,男主男二炮灰反派都給整齊活兒了。 楚臨和郁無涯傷得都挺重,這么折騰半天都沒醒,云晚指著角落空位,對謝聽云說:“你也躺?” 謝聽云面無表情,一動不動,連頭發絲兒都寫著抗拒。 云晚拉了拉他的袖子:“躺嘛~” 他不情不愿躺了。 位置小,謝聽云整個人貼緊墻壁,就連衣角都不想和旁邊那兩個人有所接觸。 “我們這里只有白珠是太初院的?” 柳渺渺點頭。 “那算了。”云晚可不信她,低頭在儲物袋里翻找著瓶瓶罐罐,終于找出一瓶百靈藥。百靈藥屬于萬能藥的一種,無論是跌打腫痛還是劍傷骨折,都可以治,效果還都不差。 云晚也不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謝聽云上藥,索性把藥瓶塞到他手里面:“你自己涂涂。” 謝聽云垂眸放著那藥,再一抬頭,云晚已經隨著師姐離開。 他正要上藥,旁邊兩個礙眼的東西就開始哼唧,謝聽云皺眉,難以忍受,收起藥獨自蜷縮在角落。 ** 紅色寶瓏船慢悠悠地順著玄燭的軌跡行走,青山遠歸,星云氤氳。 一夕間發生這么多事,云晚根本睡不著,兀自來到船外,發現謝聽云正獨倚紅圍欄,絕世劍立于身側。 他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過分長的睫毛輕遮瞳眸,一張沉寂的眉眼,卻被涼月勾勒的出塵俊逸。 云晚目不轉睛盯看許久,直到謝聽云偏頭過來,才恍然驚覺。 “你不是受傷了?怎么不早點歇著。” 謝聽云的視線落在遠方晴眉:“不想。” 云晚靠近他,“藥上了嗎?” 他不說話,看這樣子就知道沒上。 云晚無奈地嘆了聲氣,伸出手:“拿來。” 謝聽云耷拉著濃睫。 “藥。” 他聽話的把那精致的白瓷瓶子放在云晚手上。 云晚拉著他就地而坐,小心翼翼拉開他胸前的衣衫,害怕弄疼謝聽云,解衣服的動作放得格外輕柔。待里衣敞開,看清肩膀上的傷痕時,云晚還是驚得倒吸口氣。 那三道口子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