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仙階[修真] 第182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美食在逃生綜藝爆紅、婚妻已定:總裁,別亂來、歲月不敵他、請控制住你的向導素、穿成年代文男主的炮灰前妻、金屋囚、帶著農科院和爺爺一起穿了、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為枝、穿書后我被迫吃上了軟飯
她心里預設了一個?答案,只等著單瑯川對照。 “因為你像我?!眴维槾☉B度十?分坦蕩。 “像你?”這和虞黛楚預設的不一樣。 她和單瑯川哪里有一點相像了?這是?她這輩子受到的最大的羞辱! “你我都是?為欲望而生的人,我追逐欲望,你也?是??!眴维槾龡l斯理,“只不過你總是?太約束自己了,這不好——當你放開約束,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br> 虞黛楚,大約是?懂了,以她這種盡情?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性格、能夠隨時追逐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本事,確實?會是?單瑯川這種喜歡觀賞別人追逐欲望的人的誘導對象。 而另一條時間線上的她,可能就更是?了。 現在的她好歹是?有道?門正統從小培養的結果,而另一條時間線的“虞黛楚”卻從來沒有過這樣平穩的日子,更暴戾、更冷酷,也?更尖銳——那就更符合單瑯川的審美了。 那么,她現在知道?單瑯川的打算,另一個?她又?究竟知不知道?呢? “虞黛楚”最終選擇幫助魔門入侵擎崖界、滅掉了道?門,是?否真正成為了單瑯川想?要她成為的那種人? 其實?她到底會成為什么樣的人,虞黛楚沒有要求,順其自然,她堅信自己追求的一定會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一定會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但……不是?單瑯川所期盼的那種。 不應該是?那樣的人,她覺得她不是?。 不得不說,雖然一直都覺得兩條線是?分開的,另一條線不會影響到她的行為和判斷,但隨著夢境的層層推進,對原劇情?的了解一步步加深,虞黛楚對另一個?自己越來越好奇,也?越來越有代?入感。 她經常試圖從那個?她的角度來思考問題,見到另一片相似卻不同的天地。 那個?“虞黛楚”就好像是?一張非常復雜的拼圖,讓她一張張地拼湊,卻好似怎么都缺了最后的一個?部分。 她固然是?“想?要的就去追”,瀟灑到讓人艷羨,但如?果有一天必須二選一、無可逆轉,卻又?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該怎么辦呢? 虞黛楚很清楚,她本不該如?此細致地、深入地去思考另一個?自己的想?法。她已經有元嬰修為了,對因果也?有所了解了,她本應該很清楚,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她很有可能在不斷的思考中混淆二者的邊界。 一個?修士,明心見性、見證本來,如?果連自己都看不清楚,那還有什么仙路可言? 但這個?過程一旦開始,便無法逆轉,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又?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也?許是?從元嬰后,在覆水鏡里看到與林漱懷的交集后開始的?但更多的可能是?,從她聽葉白薇說起“原劇情?”的存在,從那一刻起,她已經入彀。 覆水難收,她只能往前走。 “我聽蘇鶴川說,你們兩個?其實?是?淮山用來填補修為的。”虞黛楚頓了一下,“聽說你們到了元嬰就會遇到這事——我看你如?今已經是?元嬰期了?!?/br> “不然你以為我閑著沒事,為什么這么早就來擎崖界?”單瑯川勾了勾唇,也?不避諱,“沒想?到蘇鶴川那小子竟然也?知道?了——我還以為他這個?沒心眼的多半得積極修練到元嬰,然后被淮山當場拿去修練?!?/br> 他一口一個?“蘇鶴川那小子”,實?在很難讓人不好奇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為什么同是?魔門天才,修為也?差別不遠,單瑯川卻對蘇鶴川這么看不上。 “我之前與你初見的時候,其實?已經是?元嬰了。”單瑯川覺得沒什么好遮掩的,“只不過那時候淮山盯得緊,我想?盡辦法偽裝,把氣息壓在了金丹巔峰。” 這對于修士本身自然是?大有損傷、極為耽誤的,但比起小命不保,完全算不了什么。 “至于現在……”單瑯川勾了勾唇,“有本事他過來要我的命。” 單瑯川已經凝嬰,當初的因果誓反而轉化?為了他對因果鏡的掌控,淮山錯過了他凝嬰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機會利用因果誓控制他了。 淮山若是?想?拿單瑯川填補修為,除非親自跨過兩界壁障,和單瑯川打一架。 但現在道?門無比謹慎,在魔門大舉入侵前,淮山強闖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只是?蘇鶴川慘了,與單瑯川一比,他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唯一差的就只是?凝嬰了。 單瑯川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不過呢,倘若你當真和蘇鶴川關系很好,我也?不是?不能透露些填補修為的內 幕給你。” 但是?一切的情?報,都是?有價碼的。 他可是?魔修,不會做好人好事。 “你的條件是?什么?”虞黛楚挑眉。 *** 來到潼海有一段時間后,把上上下下探查了一個?遍,虞黛楚終于像個?本地人了,當初她感嘆謝衍對這里了如?指掌,謝衍還笑她不是?來做事所以不上心。 那時候虞黛楚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打工人牛逼! 為了搞清楚金龍傳承附近的環境,她在此兜風了幾十?圈,研究出了靈脈和海底暗流的全部走勢,風向的變化?規律,以及出現問題時的合理逃跑路線,這才沉下心來,潛入海水之中。 海底,是?一片沉沉的寂靜。 當初錦紅帶著謝衍和裴玠來到這里的時候,虞黛楚正和單瑯川在外面,眼看著金龍出海,渾不知幕后黑手就在眼前,結果一轉眼,金龍就變成了她自己的外殼。 ——實?在是?太過戲劇性了。 在游明洞天的時候,錢祖師給她留下了陣法的信息,但并?不全面,有很多細節需要金龍傳承拼湊——虞黛楚估計,如?果真正得到了傳承的人,是?早就可以得到相應信息的,而不僅僅只是?擁有一個?威風的外殼。 她什么傳承也?沒有獲得,也?確實?從來沒有試圖獲得過這里的傳承,因為那時她覺得這是?妖族的傳承,本身就帶了點可有可無。 但現在,她真香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里,真正意義上的接觸金龍傳承。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碼字多了,今天手疼orz 細水長流一下! 我算了算大綱,如果一點也不水地寫下去,還有五十萬字就可以完結了! 不急不急(擺手.jpg) 第130章 、故夢 過程比虞黛楚想?象的還?要更簡單。 雖然這是第一次來,但當她踏入錦紅所說的地方時,已感受到一股極為親切的氣息,仿佛在牽引著她步步前行。 前行十數步,這種感覺越為明顯。 再前行十步,只聽“轟”的一聲,金龍長吟。 金光閃耀間,一條十來丈長的金龍在海浪中卷舒,剎那間,籠罩整個龍xue舊地,又漸漸平靜,落在眼前,半合攏了?雙眸,好似陷入沉眠,海底暗淡的光輝里,映襯出這神氣活現的金龍全?貌——鱗甲似數百明鏡,一一掛在身上,活脫脫九天神龍入海。 然而,神龍沉眠,才讓人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它周身,向下移去,便顯出了?它十分粗糙的尾部,鱗甲并不分明,甚至帶著暗沉的白色,好似一尊尚未雕琢完工便上色了?一半的木雕。 倘若錦紅或是裴玠、謝衍在這里,便會意識到這神龍外?殼與之前的龍xue完全?就是同一個,卻又比當初的形態更接近完工狀態了?一點。 而虞黛楚的目光剛剛逡巡了?一周,便好似忽然神思不屬,沉浸入她極為熟悉的夢境之中。 “掌教,我聽說宗門會在下一次三宗會議上支持伏龍劍宗的主張?”熟悉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咄咄逼人地蹦出,好似每一個字都緊緊地把住了?心竅,以免過于激動的心緒掩蓋不住。 虞黛楚感到一陣壓抑。 “你從?哪聽說的消息?”夢境里,宓元君回過頭,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淡,好似不是在看一個已經揚名整個擎崖界的太玄宗天才,而是一個外?人。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彼o緊抿著唇,臉部線條緊繃。 “宗門自然有宗門的考量?!卞翟袂榈拔抑?道你和?林師弟關系好,他不幸殉道,實在令人悲痛,但這不是你來干涉宗門決定的理由。” “所以宗門是真的打算支持伏龍劍宗了??”她目光如電。 宓元君似乎在她過于銳利的目光下感到有些遲疑,但這遲疑也不過只是一瞬,“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林師弟是被魔修所害,宗門改為支持伏龍劍宗的決策,對魔修趕盡殺絕,你應該感到欣 慰才對?!?/br> 那就是真的了?。 她胸脯微微起伏,好似每一個喘息都帶著最沉重的壓力,憤怒溢滿她的胸腔,恨不得變成一個膨脹的氣球,就此炸開,將一切都帶走。 “原本林漱懷是不至于死的,如果?沒有伏龍劍宗——” “沒有這回事!”宓元君厲聲打斷了?她,用一種無比嚴肅的神情望著她,“我看你是氣糊涂了?,倘若你以后?在外?面說起這種荒誕的話?被我聽見了?,不要怪我責罰?!?/br> 當然不能說,當然不可以說。事實永遠都會被回避,粉飾才能讓事情過得去。受害者不僅要委曲求全?,還?要幫著加害者否認事實。 “你還?是小?孩子嗎?你第一天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嗎?”宓元君冷淡地望著她,“當初林師弟推薦你進入太玄宗的時候,有人不同意,但我查過你的過往,我覺得你最應該理解世事艱難,所以我通過了?林師弟的推薦——你是要我反悔嗎?” 這話?說的沒錯,她早就知?道作為散修,即使被林漱懷作保進入太玄宗,也終究和?這里是有隔閡的——她不在乎,她反而樂見其成。 但到了?這個時刻,直白地認清自己根本不屬于這里,好似又一種難以言喻的黯然神傷。 她和?這里的唯一維系就是林漱懷,后?者一旦隕落,她在這里就成了?過客。 虞黛楚的心微微顫了?幾下,憤惱中又帶著點悵然若失。 ——但這樣?也很好,她本來就不屬于這里,也不必在乎這里的一切。從?今往后?,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出走太玄宗后?,她遇到了?幾個昔日就看她不順眼的人埋伏,很難說清他們究竟是得到什么消息才來的,還?是正?巧趕上。但這對她已經不重要。 手起刀落,殺人從?來不難。 虞黛楚在這漠然的憤怒中,忽然仿佛溺水的人,掙扎著從?水面探起頭。 這不太對勁,這只是一個夢,只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的經歷,林漱懷沒有死,她和?太玄宗也從?來不是路人關系,她沒有這么尖銳,也不會這么憤世嫉俗。 這不是她—— 夢境轉輪。 “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秦月霄的笑聲若隱若現,“我看,往常你在太玄宗當天才,過得也還?不錯?” 她就站在春桃樹下,夜已深沉,她手里提著一盞蓮燈盈盈而明,看落紅如雨。 “因為我想?這么做。”她淡淡地答道。 “好吧,你說了?算?!鼻卦孪鲚p笑了?一聲,聲音消散了?,“恭喜你,真正?成為我們魔門的脊梁?!?/br> 而她還?靜靜地立在夜色中,沉默不語。 這么做的理由很復雜,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秦月霄,又或者是單瑯川,以為她態度的改變,是想?為林漱懷報仇,她承認,著沒有錯。 但更多的、旁人無從?得知?的是,林漱懷的死,讓她產生一種強烈的渴望——她想?得到更強的力量和?更高的地位,那么,當她遇到任何取舍和?困境的時候,被拋棄的永遠不會是她。 但事情好像也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