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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一直都在為了別人而存在、并且一直都存在著。 阿雀注視著他,她說不對。 “不是這樣的。” 她把他頰邊的頭發梳理到耳后,然后將手指插/入他的發間,捧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你一直都很自由。”阿雀告訴他,“而這是你自己想要的自由。” “自由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卻又是最容易追求的東西,哪怕沒有要為之努力的目標,也可以自由地活著。自由也是存在意義的一部分,并不會因為體會不到感情就無法理解。” 聽到這話的童磨微微睜大了眼睛,一直以來都在勸說別人的落在,此刻卻似乎被反向開導了一通。 他覺得這有些不同尋常。因為阿雀以前從來不會注意別人。 她和她喜歡的人是一樣的,無論身份如何、實力如何,永遠都是以自己為中心,時時刻刻所思考的都是自己的事情。 「他們的眼里裝不進別人,即便是他們彼此。」 這是童磨的看法。 作為旁觀者,往往要比深陷其中的人本身更能透徹地縱觀全局,這就是為什么大家都喜歡看戲吃瓜。 阿雀很討厭、很討厭,被看穿的感覺。 上一個讓她覺得這么討厭的就是安倍晴明,更早之前是藤沼。 他們總能看清她的本質。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童磨。 和已經死去的晴明、被向天復仇奪去了全部心思的藤沼他們不同,一直都沒有任何人生目標和理想的童磨,對她的專注遠勝于其余的兩個人,所以現如今他還看到了她身上的變化。 他說阿雀變得好奇怪——甚至會開始為其他人思考了。 雖然他并不知道,這個思考,往往是朝著不好的方向——是朝著對她一人有利的方向。 阿雀自己也覺得太奇怪了,畢竟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偽裝□□無縫。而這也更加堅定了她一定要趕緊甩掉童磨這個討厭鬼的心。 只不過在那之前,她仍需安靜地等待一段時間。 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不需要她去找任何人,會有她想要的人、想要的事,主動過來找她。 命運總是從一開始就給所有人做好了安排。 * * 抱著不可對童磨明說的目的,阿雀留在了他的寺廟里。 她說自己也開始對“極樂”感興趣,所以想要感受一下寺廟里的氛圍,以此求得心靈的平靜。 童磨一臉單純地相信了,雖然阿雀的日常就是吃飯睡覺和找他玩。 童磨覺得這樣挺好的,因為以前他和阿雀也是好朋友,是比他和猗窩座閣下還要要好的好朋友。 但寺廟里的其他人,似乎并不都是如他這般想的。 寺廟里新來的那對母女很快就融入到了萬世極樂教中,女兒阿郁是個很勤快的小姑娘,據說是為了報答教祖對她們母女的收留之恩,她自愿過來當教祖的侍女。 聽聞此事,阿雀表示非常棒棒。 但第一次在寺廟中見到她的阿郁,卻像是見了鬼一樣臉色倏然變得慘白。 那雙漂亮的眼睛睜得很大,足以清晰地看到她的震驚和退縮。 阿雀瞥了她一眼,象征性地覺得難過了一秒鐘,然后又高興地和童磨繼續下棋,并且吃掉了他的棋子。 “啊……” 又輸掉的童磨決定換一個游戲。 端著茶托的阿郁站在門口,像是忽然間忘記了如何行走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不進也不出。 童磨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也知道她站在那里,但他忙著和阿雀下棋,就沒有理會她。直到下完之后發現她還沒有進來,才抬起臉看向她。 阿郁如夢初醒般收回了自己失態的神情,低下腦袋端著茶托走進和室。 當她將茶杯放在童磨和阿雀面前的時候,明顯察覺到阿雀正在注視著她。 她止不住地開始思考起來——這已經是本能的反應了。 每一次她都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在同樣的糾結中反復著,想自己到底有沒有被發現,又想…… 這真的是巧合嗎? 在半個月前成為了“阿郁”的無慘,對這樣的問題愈發疑惑起來。 但比起那個問題,現在更應該思考的,應該是如何面對此刻的神代雀。 因為她忽然對阿郁說,“你身上有種很熟悉的味道。” 第55章 沒有誰會比無慘更加清楚這句話究竟代表著什么, 也沒有誰會比無慘更加了解神代雀的行事作風。 尤其是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后,無慘更是深刻地明白了她的不可理喻與無法捉摸。 她誕生于比無慘更加古老的過去, 在遠離人類的族群中長大,曾一度將人類看作與野獸、昆蟲之類的種族別無二致的生物,哪怕后來開始接觸人類, 也無法改變在那些過去中殘留的認知。 但鬼舞辻無慘作為人類出生, 在他身上有太多屬于人類的本性中的惡的一面,這樣的本性即便他成為了“鬼”也沒有消失。更何況以前也流傳著“鬼”的傳說, 那曾被認為是人類被心中的惡念所吞噬而生成的妖物。 并不能用同樣的思考方式進行理解的兩人, 永遠也不可能互相理解對方的心。 鬼舞辻無慘總在執著于自我的驕傲, 而神代雀也總是活在自己理想的世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