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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無慘不會擁抱其他的鬼,自然不知道其他鬼身上的溫度如何,而他本身便是自人類時期就有著偏低的體溫,因而沒能意識到神代雀的異常。 他只是覺得——有種奇異的溫暖。 是與他自己截然不同的觸感和溫度。甚至能讓人想起久違的、應當被忘卻的陽光。 阿雀順勢捂著俊國的手,把他塞進了暖和的被窩里,又給他掖了掖被子。 “你是怎么好起來的?” 躺在寢具內的少年只有一張臉仍露在外面,他的目光落在阿雀的臉上,忽然問她:“是他治好了你?” 聽到這話的阿雀流露出了幾分懷念的笑意,她點了點頭,“是呀。” 她說她曾經的戀人是名醫術十分高超的醫師,雖然并不像清水醫生那樣出國留過學,但穿著打扮和言行舉止也和他們那些醫生沒什么區別了。 全然沒有提她前男友根本沒有醫師執照,也根本沒有系統地學習過醫學知識這件事。 雖然阿雀知道他經常在調配試劑、閱讀醫書,但她從來沒有見過前男友醫好過任何一個人。 他并不需要醫好任何人,因為鬼舞辻無慘的本意從不在此。 他只是想醫好自己。獲得渴望了上千年之九的完美身軀。 但阿雀覺得,她曾經聽說過的一句古話,其實很適合用來勸誡他——醫者不自醫。 他永遠也沒法醫好自己。正如現在。 失去了過去的記憶,甚至連同“神代雀”這一曾經被他恨到了骨子里的妖怪,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凈了。 阿雀覺得他有著可憐,忍不住心生憐憫,但那樣的眼神落在俊國的眼里又不知道發揮了什么作用,讓他生出了和阿雀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就像是真的剛認識阿雀不久,卻同她一見如故。 所以阿雀安慰他,既然她當初生了那么久的病都能好起來,那么他也一定能夠好起來。 好起來,恢復健康的身體,也恢復應有的記憶。雖然那些記憶或許并非是他能夠接受的東西,但阿雀覺得,一切逝去的或是以為逝去的,其實都還藏在心底的角落里,等待著再次蘇醒的機會。 就想陷入沉睡的“天”終有一日會醒過來,陷入沉睡的“鬼舞辻無慘”,也終有一日會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 阿雀摸了摸俊國的臉,他別扭地別過了腦袋,像是想要從她的手底下躲開來,可又沒有真正地將這樣的想法付諸行動。 矛盾而又掙扎…… 阿雀忽然對他說:“等你好起來了,我們一起去打雪仗吧。” 如果他今天沒有生病,那么阿雀此刻必定不會坐在他的床榻旁邊,同他安安靜靜地聆聽著和室內木炭灼燒時發出的聲音。 他們會一起站在外廊注視著細碎的雪花慢慢墜落,哪怕俊國的身體狀況其實并不適合同她一起做這種事。 但阿雀還是會問他以前有沒有打過雪仗。她會說那是一種很有趣的游戲。 自幼身體羸弱的孩子,就連尋常的行走與跑動都有問題,又怎么可能進行這種活動? 俊國一定覺得她在陰陽怪氣,覺得她又是在借機嘲諷自己,于是肯定會心生別扭,但他還是會回答,“沒有。” 阿雀也會告訴他,“我也沒有。” 誠然阿雀以前有很多朋友,但那些并不是會和她一起打雪仗的朋友。 “為了比打雪仗更有意思的事情,每天都會有人來找我。” 第44章 人的記憶總是很奇怪。 想要記住的事情記不住, 想要忘記的事情也忘不掉。 俊國問阿雀那是什么事情。 阿雀想不起來具體, 所以告訴俊國:“是現在的你肯定理解不了的事情。” 他覺得阿雀是在敷衍他, 就像她提起“打雪仗”一樣,是明知道他沒法體驗而故意捉弄。 看穿了他的想法, 阿雀一臉難過,“我在你心目中有那么惡劣嗎?不是說感情都是相互的嘛, 明明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俊國特別可愛。” 俊國其實并不喜歡“可愛”這種形容,一開始也總會堅持不懈地反駁她, 但阿雀都像是聽不到一樣,下一次還要說同樣的話。 有時候見俊國是真的生氣了, 她又會低下腦袋湊到他面前來, 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著他, 甚至讓俊國覺得, 對她發脾氣反而是自己的不對。 ……然后過不了多久, 阿雀又接著犯同樣的錯。 仿佛永遠也長不了記性。 在俊國看來,神代雀的本性就是如此,克制已經是極限, 要想讓她改, 根本就是難上加難。 可如果從另一個人的角度來看待, 卻會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與其說是“惡劣”, 倒不如說是“惡毒”。殘忍而又冷酷,如果現如今躺在她面前的是鬼舞辻無慘而非井上俊國,絕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他會用綿長而又怨毒的目光注視著阿雀,那樣的視線如同針芒般刺在她的身上。 ——鬼舞辻無慘永遠也沒法在她面前保持平靜。 他冷靜不下來。 對自身的病弱、對自己曾經忍受的不甘、對昔日那些不想聽到的憐憫或悲嘆的聲音……對此世一切的憤怒與憎恨, 都被集中到了神代雀的身上。 他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恨她。 但眼前的少年,卻向她投來了游移而又試探的視線。或許是好感,又或許僅是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