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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遲旸過去的舉動讓時夏失去了對遲旸的信任,那么那段電話錄音就讓遲讓對時夏心有余悸。 錄音里時夏那句‘他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猶在耳邊。 心底沒由來地蔓延出一股恐慌,遲讓直覺時夏這次似乎會再做出什么其他更可怕的決定。 這個念頭一起,遲讓一刻都坐不住了,立刻抓起外套出門。 遲旸約了下班的時間,好巧不巧地龐經(jīng)理讓時夏留下來加班。 時夏真不是故意要爽約,但下午那個客戶的方案要得太急。 看了眼時間,時夏發(fā)信息給遲旸詢問是否要改期。 他很快回復(fù)過來:[時小姐先忙,我喝杯咖啡再走] 這意思就是要等她了。 好吧。 時夏用了三個小時修改方案和客戶確認,再馬不停蹄地趕到咖啡廳,接近打烊的咖啡館里已經(jīng)沒幾桌客人了。 遲旸坐在靠窗的座位,仍舊西裝筆挺,面容英俊愈發(fā)沉穩(wěn)迷人。 時夏一眼認出他的背影,快步過去,目光掃過他筆記本上的文獻原文,她停在圓桌旁邊,抱歉道:“不好意思遲律師,讓你久等了。” 遲旸這才將視線從電腦屏幕移到時夏臉上,打量的視線相當(dāng)?shù)皶r小姐,好久不見。” 時夏微微頷首,不等他說話,便徑自到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下,拿出手機開始掃碼點單,“我遲到了,今天就由我來請客吧。” 她點了杯美式,詢問遲旸的時候,她略微頓了一下,“遲先生喝什么?現(xiàn)在這個時間,好像不適合再喝咖啡了。影響睡眠。” 她給自己點了美式,卻說遲旸不適合喝咖啡,分明就是在拐彎抹角地說他老了。只有年紀(jì)大的人才會喝了咖啡睡不著覺。 一上來敵意就這么大,看來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懷。 遲旸眼眸微動,“沒關(guān)系,你點你自己的就好。” 時夏下好單,不一會兒就要服務(wù)生將飲品送過來。 遲旸看著自己面前的熱可可,唇角勾起一些淡淡的弧度,“托時小姐的福,我才能在這樣的夜晚享受三小時的空白時光。不過,我可以將時小姐今天的舉動理解為下馬威,或者是對我過去的一種報復(fù)嗎?” 他問的直接,時夏也不含糊:“你誤會了。” 她解釋道:“今天確實是臨時加班,沒辦法,領(lǐng)導(dǎo)交代下來的任務(wù),我只是個新人,也沒辦法推脫。讓你等了這么久,真不好意思。” 遲旸聞言點點頭,“入職兩年,時小姐作為一個新人升職很快。” 時夏拿咖啡的手頓了頓。 他短短一句話,不僅戳破了時夏稱自己是新人的托詞,更表明他已經(jīng)將時夏這兩年的工作動向摸得一清二楚。 或者還不光是她的工作。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再繞一些彎子了。 遲旸看著她的眼神從凝滯到坦然,中間變化不過片刻。 他不由地展了展眉頭,“看得出,時小姐這幾年進步很多。”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時夏不想跟他再兜圈子,干脆地道:“遲先生這次又給我?guī)砹耸裁礃迂S厚的條件。” 五年前,他用留學(xué)做誘餌,讓時夏放棄自己的堅持,也放棄遲讓。 若非遲讓犧牲自己獨自出國,他們還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樣的地步。 五年后,時夏其實很期待遲旸又會開出什么樣的條件,說出什么樣的話。 遲旸合上面前的電腦,淡聲說:“這次我沒有帶來任何東西,只有一點小小的要求,請時小姐配合。” 時夏:“遲律師請說。” 遲旸脫口而出:“離開阿讓。” 時夏微怔。 她靜靜看著他,“離開他,我能得到什么?” 遲旸搖頭,“我說過,這次我沒有帶來任何東西。” “那我憑什么?” “憑你根本不愛他。” 五年前的那份協(xié)議,是誘餌,是羞辱,也是考驗。 如果時夏真的接受那份協(xié)議,那么遲讓自然就會看到她是個怎樣自私自利的小人。能為一點點蠅頭小利就心動的人,根本不堪重托。 她不接受,也很正常。畢竟有點血性的人都不會接受這種嗟來之食,但他在這份嗟來之食后面加了一個條件,那就是離開遲讓。 她仍舊沒有選擇接受他的方案,說明遲讓并不足以和她的自尊心相提并論。 既然她并沒有將遲讓放在一個最重要的位置,談何相愛與廝守? 不管五年前遲旸用了什么樣的方式激得時夏失去理智、胡言亂語,但對她來說遲讓什么都不是這句話,是她親口說的。 一個能被輕易激怒到放棄愛人的人,更不堪重托。 這五年,明面上他們沒有任何來往,一直到最近這兩年才開始頻繁接觸,說實在的,這份隱忍的意志力在某種程度上是能夠打動遲旸的。 只可惜后來的種種,讓他對時夏的欣賞消失不見。 “時小姐,坦白講,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不是你利用他的借口。五年前你利用阿讓,讓他替你擺平哥哥,五年后你又用同樣的手段讓他替你擺平你mama。你的種種行為,無非只是想利用他擺脫困境罷了。你根本就不愛他不是嗎?既然不愛,那么我想我,還有整個遲家,都不會允許你這樣一個充滿心計的人一直待在阿讓身邊。”遲旸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