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鐵線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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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八點開始,虞越在食堂吃過晚飯回宿舍做英語聽力,幾道題后,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還是不該答應,能去那個聚會的一定都是在致夐脫穎而出的學生,自己見識肯定不如他們,過去當笑柄嗎? 苦惱的摘下耳機,虞越仰頭靠在椅背上,思索著找什么借口推托。 高陽依幫助了自己那么多次,她雖然嘴上一直在謝謝,卻每次都只顧自己的拒絕,這樣未免有些拙劣。 虞越的確無意進入高陽依的交際圈,那是她高攀不起的。但虞越也明白,僅僅只要和高陽依保持表面友好的關系,也許就能庇護她清靜地度過校園生活。 自己不能只受惠于人,卻不愿給予同等回應。 手機震動,虞越點開微信,是高陽依的消息,她讓虞越現在就出來。 還是七點多的光景,夜幕尚未落下,晚風吹走了白日的燥熱。虞越走到校舍路口,高陽依站在一輛電動滑板邊等她,一旁還有平衡車。 她教虞越使用滑板,待到虞越能平穩上路時,夜色也染上了天際。 高陽依站上獨輪平衡車引路,她們穿過校舍區向右行駛了一段路程,又轉向左面,漸漸來到沒有路燈的區域,平坦草地也變換為密林。 虞越想起了目的地的名字,有些畏縮地問她們是不是已經離開學校了。 “不算吧。嚴格來說,整座山都是致夐校區。但一般學生確實很少來這邊。” 一道鐵柵欄橫在前方,窄小鐵門敞開著迎接來客,入內卻是更加雜亂的樹叢。 就在虞越的膽量即將耗盡想要返回時,環境豁然開朗。整齊草坪上矗立著形態各異的景觀樹,不遠處大宅射燈投向庭院中心的噴泉,依然是黑暗占據了更多空間,莊園的光輝也因此更顯盛大。 “這里最早是私宅,隨著致夐的建立,校長想據為己有,學生會也要求用作集訓宿舍,最終僵持不下使用權還是回到了原主手中,后來很多恐怖片租借了莊園拍攝,學生就開始叫它Damn House.” 有幾人圍在噴泉旁,高陽依和他們打過招呼,帶虞越把滑板、平衡車停放在門廊下,虞越盯著緊閉的雕花大門,心頭有些發怵。 “你放心,它只是座虛假兇宅,沒有真的發生過命案。” 門廊前的花壇邊沿有個木箱,高陽依把她倆的手機放入其內。“交出手機,在院子里等出題,只有通過第一關,才能進屋,接著根據線索找到你的卡片,再去完成任務。”她抬腕看了下時間,表圈上的鉆石隨著她起伏的動作而映射出多面璀璨。 八點整,草坪上的噴灌器同時啟動。隨著水柱的旋轉噴射,空氣中彌散著鮮明異香,有女生試探的報出香水名,其他人也說出自己的猜測。叁分鐘后噴灑結束,他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今年好難啊。”有人感嘆。 “也許只是門檻高,進去就容易了。” 大家似乎很緊張,沒有人再說話,都在靜候新的考題。 音樂傳出,低沉的鋼琴音很快被尖利的小提琴曲覆蓋,弦音緩緩地弾擊著他們的心緒,時急時徐的拉扯感在環境渲染下令人尤為不安。 幾個音調的升高像是啞忍已久的恐懼突然傾瀉,爆發出毛骨悚然的尖叫—— “Love Song. Josef Suk.” 旋律倏爾停止,隨之是機械音宣告:“音樂家,請入局。” 作為第一個過關的玩家,高陽依自然地領受著大家的欽羨,她讓虞越加油,希望今晚她們都有收獲。 接下來的題目五花八門,很少的人能通過,也有人放棄離開,只剩零星幾個人還堅守著。 虞越已經不想進去了,她只是在等高陽依。 “請說出詞句包含樹籬上花朵的詩歌。” 一束光柱投射到樹籬前,剩下的幾人圍過去,辨別著鮮花的品種。 有人篤定的確認攀緣在樹籬上的是鐵線蓮,但卻沒人能想起含有它的詩句。 無人在意的偏角里,響起了略有遲疑的聲音。 “那些溫順的啃花者/那些家伙/愿望太卑微所以知足常樂/那位駝背經風歷雨的小茅屋/籠罩于鐵線蓮的輻條下/是否只有心軟,根本沒有偉大的愛?——《Mystic》Sylvia Plath.” 虞越想試試,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拿到這張入場券。 “詩人,請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