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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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隔閡似在這忽如其來的壓力下消失了。下面的日子里,左林天天奔波在外,而張氏則是不停開茶會,外出交際。 她真是變聰明了。茶會喊了所有人,但最后來的卻都是小門小戶的千金與夫人。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做了一些失落的表情,罵了幾句人后,便親親熱熱地與這些門第低的婦人打起交道來。 左摯看著家里這樣,哪怕他年歲小,可也感覺出了不尋常。他拉著正在喂魚的左玉道:“阿姐,發生何事了?家里不對勁。” 左玉停下喂魚,彎腰揉了揉弟弟的腦袋,道:“哪有什么不對勁?只是阿姐近日要做些事,求了父親幫忙罷了。” “那我能幫忙嗎?” 左摯道:“要是我一個人不夠,還能將二姐、三姐、二弟、三弟喊來。” 想了想又加了句,“先生有學問,也能幫阿姐。” 左玉笑了,道:“嗯,這事jiejie自己能解決,你還小,你不用幫忙,只要在旁邊看著阿姐怎么做就行了。” “阿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左摯覺得很不安,不由抱住了左玉,道:“阿姐,你要好好的,你不要再生病了。” “阿姐好著呢。” 左玉拉過他,走到涼亭里,坐下后,道:“阿弟,你見過農人是怎么生活的嗎?jiejie今天要給你講幾個故事。等再過幾年,你長大了,便來告訴阿姐,這些故事的含義在哪里。” 左摯似懂非懂地點頭。左玉拉著他,開始給他講故事。用小動物代替社會中形形色色的人,向他闡釋當下世界的運行,向他描述另一種世界運行的可能性。 一個下午,左摯都聽得很認真。左玉不知弟弟將來長大會怎么樣。但也許埋下一顆同情弱者的種子,將來哪怕沒做出什么功業,但起碼能善待身邊的人吧。 綠滿枝頭的春日在一聲響雷中悄然而去。幾場雷雨后,屬于夏日的熾熱降臨。 官田里驚蟄前種下的土豆到了收獲的季節。而準備對左玉發起攻擊的鄉紳卻依然無動靜。 左玉知道,他們在等機會。而她也在有意灌輸莊戶,有人準備逼她漲租。關切到自己利益的事,人都會兇狠起來。鄉紳會,莊戶也會。 他們紛紛咬著牙,拿著家里的釘子耙子,發誓若是那些鄉紳敢尋她麻煩,就一起去打死他們。 左玉不用他們去打死誰,只要去幫自己跑腿就行了。打聽消息、收集各家八卦、各家占有的田地數以及家中奴仆數量。 從莊子里挑出腦子靈活的人,進行培訓,很快,這些滿腦子“鄉紳老爺要我們死”的莊戶們便行動了起來。 他們也結交不到什么人,但是魚有魚路,蝦有蝦路,碼頭抗包、酒館茶肆打雜,甚至去青樓干雜活…… 利用各種打工的機會,很快各種消息便源源不斷地送到了左玉那里。 左玉再結合張氏與左林帶來的情報,開始對這些消息進行分類甄別,歸類總結。 這一總結,就發現這些鄉紳滿屁股的翔。別的不說,太祖定下了為官者不可進青樓的規矩,但這些人卻進得肆無忌憚。 因此,青樓附近就成了她重點關注對象。不光有人混進去干雜活,還有不少人在附近擺攤。 如此,這些官進了幾次青樓,花了多少錢等數據就都被她掌握了。 天越來越熱,打聽消息也變得辛苦了起來。但莊戶們并不怕苦。這點炎熱算什么?只要保住了姬君,以后好日子還長著呢! 而就在這時,一個新奇玩意在京城出現。 左玉望著案幾上的《泙京日報》久久,最后咧嘴笑了。 詢問過系統后,她已得知,每個世界都只會有兩個穿越者。畢舒還活得好好的,那這報紙便只能是他的杰作了。 這是終于干了點人事嗎? 只是頭版頭條這篇文章是哪個狗屁玩意寫的? 因為女子幕籬越來越短,越來越透,還愛出去購物、聽戲,所以就要弄一個“新女德”出來嗎? “莫買命算卦,莫聽唱說書,莫輕見外人,莫學彈學唱,莫往來媒婆、牙人……閨中只作女紅,只生兒育女……”(注1) 左玉看完都特喵笑岔氣了!干脆找個木偶回去好了!這般狗屁不通的東西竟也好意思刊登在頭版頭條?寫這東西的人回去是怎么面對他母親的呢? 不愧是畢舒!現代人中的人渣!居然讓這種東西刊登出來,果然比封建老古董們還封建! 不過笑過后,她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張嬤嬤的事她已告訴了左林。左林去尋人,但張嬤嬤好像就此消失了。現在畢舒忽然搞出一份報紙來,頭刊便刊登這種東西…… 所以,他是想借著鄉紳的手鏟除自己嗎?自己將他功名搞沒了,不但沒相認還讓他吃了打,恨自己正常吧?那種人渣會這樣不奇怪。 很快,她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就在進入秋季時,莊子里都在為今年的大豐收歡慶鼓舞時,泙京日報上出現了她的名字。 負責在外打聽消息的莊戶孫富抓著報紙飛奔著沖到左玉住的小院,在外大喊道:“東家,不好了!外面讀書人都在說有人在報紙上罵你,說你不守女德,拋頭露面,與我們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時,連幕籬都不戴!” 左玉走了出去,從孫富手里接過報紙,從上到下快速閱覽了一遍后,冷笑道:“這就開始了嗎?” 孫富打了個激靈,道:“東家,他們要動手害你了嗎?小的還聽說,今天還有個婆子去泙京府擊鼓鳴冤,說撞見了你與男子私會,故而將她趕出家門。” “哦?” 左玉笑道:“只說與男子私會?沒說那個男子是誰嗎?” 孫富被這問題問得都傻了,“東家,您不生氣嗎?他們毀您清譽啊!不過,小的打聽過了,沒說是誰,只說是您與男子私會。” 左玉大笑了起來,“孬種!我還以為有多剛呢!居然連名都不敢提嗎!?就這點骨氣還想跟我斗?!孫富,套車去!” “東家,您知道是誰?!” 孫富興奮地道:“小的去喊人!” “不用!” 左玉搖了搖手中的報紙,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報紙這等能令‘小民’暢所欲言,有利國事之物豈能掌握在一家人之手?依我看,這東西還是掌握在朝廷里手里比較好。若是私人想辦,起碼得有功名,得有名望,得天子親口御批才行!”(注2) 第55章 風起 為人手中刀,有風險但也有利。 左玉直接趕到宮門前,遞了求見皇后的折子后,沒多久,便有宦官過來,直接引她入宮,竟是連“擇日”再見的規矩都省了。 左玉到了紫宸宮,天子果然在。她行了禮,將報紙遞給天子。 天子道:“這東西朕也看了幾期,與邸報差不多,卻比邸報多了些時聞,能起明智之用,是個好東西。你急匆匆入宮,不會告訴朕就是為了此事?” 左玉道:“回陛下,臣女開始也覺著這報紙是好東西,能在官場外起到監督官場、糾察風氣的作用。只是近日臣女想到一個問題,就有些擔憂。” “什么問題?” “陛下,最近讀報已成了風氣,許多人都在讀報。臣女就想,此物若要是被心術不正的人cao控,豈不是能反過來害國?” 天子一蹙眉,這個問題倒是他沒注意到的。畢竟朝廷也有邸報這樣的東西。前朝就在用。幾百年了,也未出什么亂子。 但聽左玉這般一說,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盲區。邸報都是朝廷管控,而這個不是。 他想了想,道:“詳細說說。” “陛下,人易隨大流。若有人有心挑唆,就很容易出事。尤其大多百姓并未讀過書,很容易被蒙蔽。近日臣女聽人說,這些日子茶肆、酒館、街市皆有人讀報。那些不識字的百姓對聽報之事非常熱衷。這要有人存心夾帶,說些不利國的事,甚至為達目的故意編造故事,這報紙不就成了禍國禍民的器物了嗎?” 她拱手作揖,“因此臣女不敢耽擱,立刻從鄉下趕了過來,希望能求見陛下,請求陛下要將此物關進牢籠,掌握在朝廷手里。” 天子想了想,道:“你想得很長遠,也想得很深。” 說著又看了下報紙,指著頭版下面一篇時事報道,“這幾期,朕注意到,這兒多了一個某某記者報道。這報道二字朕尚能理解,但記者二字何解?” “回陛下,臣女打聽過了。” 左玉道:“大抵就是從事采集時事消息并將其記錄整理并進行宣揚報道的人。” 她用著這時代的人能聽懂的詞句組織著,“而臣女覺得記者的問題也很大。陛下,報紙出來后,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少讀書人聞風而動,各官家也去尋人買報,街頭更有諸多讀報人。他們聚在一起,討論報紙上的內容,若記者人品不堪,隨意報道,豈不是就能用來害人了?” 天子神色凝重了起來,“如此說來……若是某官德行不正,碰上的記者亦德行不正,塞錢給好處,便可不報道或干脆用來誣陷旁人。” “是的,陛下,這事很嚴重!” 左玉神色嚴肅極了,“雖然臣女也覺著想出這點子的人很厲害。但是這個要是不規范,很可能會便成禍國殃民的東西。” “可我聽你這般說。” 皇后娘娘道:“這報紙也能起到暢聽言路、監管糾察的作用,倒也不全是壞的。” “回娘娘的話。” 左玉道:“這的確不是壞事,所以才更應該將其規范。這報紙上寫了,他們有記者、編輯、總編輯。這些都是什么人?以前從何業?世家清白否? 不說一定要有功名,但起碼要人品端正吧?因此,臣女覺得記者、編輯這些報紙相關的從業者應受朝廷監管,朝廷應擬出從業門檻以及相關約束規則。甚至也要如科舉那般,進行考核后,持有朝廷發出的相關文書才能從業。 若私人想開報社,不但要有人聯保,還得由六部三品以上官員集體做初審。初審無論過不過都應如科舉那般,發榜昭告所有人。初審過后,交由內閣審核,同樣也應做出公示。最后由陛下面試,御筆親批才可開報社。且報社所雇傭之人必須要有相關的從業文書,得通過考試,除非是做清掃、做飯的,不然不得雇傭!” 天子聽得很認真。可他越聽越驚心,越聽越覺不可思議。 左玉不過十四歲,想問題卻已這般細致,宛若妖孽一般啊!更讓他感到驚心的是:她在短短時間內不光想到了所有短板,還直接將短板給補上了! 這能力,太逆天了!他自問了下,感覺哪怕有人直接告訴他報紙的壞處,他恐怕也得好幾天才能將所有短板打上,而且還不會有她這般細致。 這是將可能的“陰暗”都補上了。世上沒有絕對純粹的事,但要按她這套執行,就可在極大程度上避免腐敗,避免不公。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吃驚的! 最讓他吃驚的是:這規劃怎能做到這般細致?居然連相關人員的考核都想到了。這真叫人吃驚!他當了二十年皇帝,手下能臣也有無數,但做一件事,再細致都不能細致到這程度。 左玉行事已很謹慎了。但是身為一個現代人,受的教育不同,身處的世界不同,有些看來尋常的事放在古代那就很不尋常。 古代組織能力低下,朝廷職能不明細,往往許多職能重疊,甚至相沖突。而左玉上輩子所在的國度堪稱組織能力最強的國家!不要說在古代,便是在現代,許多國家都是望塵莫及的。 如果不有著這般強大的組織能力,哪可能在那多次天災中安然度過?職能的細化就更不要提了。不要說政府了。就是一家公司都會把各種職能細化到極致,這種能力幾乎已成了國人的本能。 左玉雖謹慎,但思考問題的方式還是現代式的。且這也不用過多思考,因為該怎么做,上輩子國家都給出樣本了。她只是稍作修改,讓其適合在這片土壤上生長罷了。 天子面上無甚表情,可心里卻是掀起了巨浪。他沉默久久后,點頭,“利國利民的事沒有道理放棄。” 身為一個帝王最怕的就是被下面人糊弄、蒙蔽。報紙能讓他看到另一種聲音,他自然不會放棄。 他手指輕輕在桌面敲著。過了好一會兒又繼續道:“德惠姬君,將你所思所想寫下來,讓朕參考下吧。” 頓了頓又加了句,“這是朕特許的,你不必擔心旁人攻陷你干政,且太祖也只是不許后宮干政。” 皇后忍不住笑出了聲,“夫君,您真會說笑。” 頓了頓又道:“不過姬君年歲小,您也得多幫著提點下她。您看她這瘦瘦弱弱的,也抗不了那多啊。” 天子用微笑點頭回應皇后,卻沒有多說什么。反是看著左玉,問道:“德惠姬君,敢為天下先否?” 一語雙關,左玉自是明白,天子這是要她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