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枝玫瑰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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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盛夏時節,她擁有了湛清然,和他水rujiao融,纏綿無度,短暫地擁有了他美好的rou體,偶爾觸動了他細微的情緒。 要說遺憾,就是太過短暫。 她決定自己暫時不要去想這件事,這種事,等今天晚上再去想吧。 零碎的東西,她一樣都不要,但衣服、化妝品、鞋子、雜志,這些必帶,兩個大箱子根本裝不完。 那枚珍珠發卡,燕回直接丟進了垃圾桶,一眼都沒多看。 直接戒指,她褪下來,放在了他書桌。 不過這個白天浪費了太可惜,燕回把化妝的那套東西又擺出來,調整好鏡頭,隨手搞了期視頻——初秋溫婉杏仁奶咖妝。 “嗨嘍,小伙伴們,不知不覺外面的知了居然已經不叫了,嗯,對的,夏天已經遠去啦,那就換個心情吧!”她明媚地對著鏡頭歪頭一笑,“金主爸爸寄來了許多新產品,陪我試試?” 燕回接推廣,但從來不會無腦夸,一定要親測,優點缺點講清楚,恰飯也要恰得有理有據站著恰了。 除了開場白語氣活潑些,她上妝時一般十分專注,話不多,只在點評產品時才會開口。 “這個粉底我感覺有點假白,”燕回在手背上一抹,展示給粉絲,“不知道大家看起來感覺怎么樣。” 雖然房間里空無一人,但燕回明顯感覺自己深處鬧市,有人在傾聽她,那些和她一樣熱愛美麗這件事的人,在世界的某一處。 “哎?現在看還好。”她朝左朝右動了動臉。 彈幕開始要眼影的鏈接。 果然只有掙錢的時候,才讓她那顆浮蕩的心能安穩一些。 初秋的陽光,有種干燥又清澈的氣質。 湛清然今天狀態不佳,眉眼間疲態若隱若現,學生一臉驚詫地看著地獄使者臉上的紅痕,默默交換目光。 他一手插兜,一手拿著ppt翻頁筆,有那么一瞬間,他走神了,對著自己做的ppt竟然大腦一片空白。 “不好意思,”他頓了頓,露出個抱歉笑容,淺淺的,“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底下微微sao動,湛清然給學生們留的印象向來如一臺精密儀器,可以高速連續運轉,精力無限。 前排的學生連忙提醒他,他點點頭,繼續授課。 課后,給燕回去了兩個電話,三條信息,沒任何回應,他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又匆匆往實驗室趕。 湛清然去年招收了個女研究生,院長熟人,他向來是導師熱門人選,對方硬是通過關系,調到他門下,信誓旦旦要走科研這條路。一年下來,女孩子確實很踏實,湛清然也盡可能給各種資源,讓她跟著兩個師兄一起做項目。 剛進來,女生就說湛老師我有點事想跟您談。 湛清然身為男老師,這塊特別慎重,一般和學生談事都在公共場合,他一邊指導著實驗,一邊應了聲,沒想到,女生卻要求單獨談。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對方。 就是在這一瞬間,警惕感十足,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什么。對于女學生,他向來保持著安全距離,絕不會做瓜田李下的事,而對于葉琛,他自以為是地以為只要自己夠磊落,夠坦蕩就沒什么不能接觸的。 那么,為什么對于女學生,他知道自己光明磊落,卻依舊心生警惕,絕不輕易讓自己陷入一種可能危險的境況中呢? 湛清然沉默片刻,問:“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 “私事。” 他想了想,說那到休息區談。 女生跟著他,站定后,說:“湛老師,醫生說我以后實驗室得少進,因為我懷孕了,這個項目要不然您讓師弟師妹接手?” 前期投入那么多精力、經費、資源,學生突然告訴他,自己懷孕了,撂挑子了。 湛清然覺得這比女孩子告訴他,孩子是你的,還要頭疼。 他克制著情緒,不想刺激孕婦。 “懷孕這種事,你跟男朋友沒有安排的嗎?”湛清然窩著火,“你最開始跟我怎么說的?如果你一早說清楚,我會另有計劃把事情交給別人,你現在告訴我你懷孕了,”他深舒口氣,眉頭依舊緊擰,“我對女孩子沒歧視,但你這樣,會影響到那些真正想搞科研的女孩子,導師們在招人時會考慮我如果招了個女生,她半路突然說我要生孩子去,什么都不能做了?那我們前期的高投入算什么?” 女生開始哭,也許,是孕早期的緣故,情緒不怎么穩定,直接懟了湛清然:“我有懷孕的自由,也有生孩子的自由,您這樣說跟社會上那些用人單位一樣歧視我們女生。” “你是有這個自由,但事情如果一開始講清楚,這些資源可以給那些能堅持到底的人,是不是會更好?”湛清然面對早已成年的學生們其實不愛講道理,有些道理,他們早都懂,不需要他廢話。 他快速結束這場談話,事已至此,沒什么好說的了。 “算了,你把該交接的交接一下吧。”他輕輕嘆氣,揉著眉心又進了實驗室。 一整天的心情,都亂七八糟的。 暮色下來,在食堂草草吃了幾口飯對付一下,湛清然驅車回家。 本來,他的車載音樂都是些古典樂,靜謐輕柔,后來被燕回霸道地換成非常吵的電音神曲,兩人品味可謂風馬牛不相及。 果然,他在需要沉思的時候,這種音樂聽不到兩秒又立刻關上了。 車窗降下,晚風呼嘯進來,他情不自禁又想到白天面對女學生的第一反應。 途徑便利店,湛清然下車買了個西瓜,燕回生理期還沒到。 燕回正在家里開party,她本來想著要搬走,后來,轉念想不對,這房子有我一部分,雖然我一分錢沒出,只是拎包入住,但為什么不能是湛清然搬出去住? 他做錯事,該滾蛋的是他。 所以,她心安理得住了下來,又把衣服掛好,邀請了孫見東和幾個公司的男模特過來玩兒。 沒有人能拒絕大美人的邀約。 幾個人到后,燕回下樓把人迎上來,嘻嘻哈哈,撒嬌說:“我一個人住太寂寞了,一起來玩兒嘛。” 男模們暗自驚疑燕回一個人住這種精裝修的高檔小區,畢竟,她在公司做小實習生,平時美艷高冷得不行,好像誰都不能入她法眼,連湛航都不甩。 都是年輕人,在音樂和酒精的刺激下,也就漸漸玩兒開了。 燕回喝得醉醺醺,光腳亂跑,不斷開著湛清然的香檳威士忌,孫見東前幾天給她炫耀過的新鮮男模,比她大一歲,今天也跟著過來,會調酒,男孩子叫顧小暢,很可愛的名字。 燕回就一直小暢小暢地叫著他,他有點靦腆,也有點矜持,邊給她調酒邊警告她,別趴太近,會弄臟他的衣服。 剛說完,燕回就噴了他一身潮牌,她笑個不停。 所以,當湛清然打開家門時,看到的,就是一群陌生男人在自己家里狂歡,空氣中的酒精味道、香煙味道、水果味道、食物的味道,混雜成洶涌海浪般撲到鼻底。 夜店里一般的音樂,也瞬間泄露出來。 客廳里滿是狼藉。 燕回人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小腿雪白,上面有滴落的紅酒漬跡,她正懶懶地把手伸出來,任由一個年輕的男模握住,對方告訴她,自己會算命。 “那就幫我算算唄,什么時候能發財。”燕回眼睛像寶石那樣璀璨,又像林霧那般捉摸不定,她像沒長骨頭,呼吸噴灑間,對方一陣心猿意馬,幾乎要吻上來,燕回咯咯笑著避開了,可一扭頭,迅速在對方臉頰上親了一下。 一進一退,引得人心神蕩漾。 那種類似小女孩般的惡作劇。 家里很熱鬧,她很開心,燕回喜歡人多,越多越好,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湛清然那個狗男人在哪里?哦,他一定在忙什么實驗,或者,在跟葉琛上床,上就上吧,他愛上誰上誰,她一頭勁扎進這場錯誤的婚姻,她也有責任的。燕回昏昏沉沉想著,不覺間,對方已經摟緊她的腰肢,她一驚,嘟囔了句什么,掙扎著要站起來。 這一幕,清晰地落進湛清然眼中,他耳根騰下就熱起來,guntang無比。 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孫見東愣了下,因為,門口站著個陌生男人,年輕,英俊,有著堪比男模的身材比例,職業習慣讓孫見東一秒就判斷出眼前的男人,有不俗的皮囊。 “你是?走錯了吧?”孫見東在躁動的音樂聲詢問,沒人開門,這人怎么出現的? 湛清然耳朵上的燙意,越來越深,他冷冷清清看著眼前喧囂的一切,說:“這是我家。” 第45章 燕回早瞥到了他,她人已…… 燕回早瞥到了他,她人已經站起來,長腿一跨,跨過地上散落的不知道什么物件,她笑了下,告訴在場所有人: “我老公回來了,謝謝你們今天來玩兒,不過,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她性格里乖僻的部分,展露無遺。 翻臉不認人,不留任何情面。 最終,家里只剩一地的狼藉,和兩張形同陌路的臉。 燕回以為湛清然至少會來質問她,沒有,他只是用一種有點壓抑又形容不出來的神色看了看她,然后開始打掃衛生。 她本來就不怎么擅長做家務,結婚后,家里衛生湛清然也沒時間弄,都是找鐘點工,這次他沒喊鐘點工,自己動手,足足打掃了一個多小時,并且下樓倒了四次垃圾,家里才恢復原狀。 燕回就在臥室睡了一個多小時。 迷糊中,有人往她身上搭了點什么,燕回惺忪睜眼,燈光下,男人是個彎腰的動作,看不清他眼中真實情緒。 “吃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弄點東西吃?”他很平靜地問她,什么都沒提。 燕回大腦放空片刻,隨后,搶先一步發了火:“我知道你現在怎么想我,你不生氣?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自己老婆跟一群男人鬼混,勾三搭四……” “我很生氣,”湛清然靜靜打斷她,直視著她美麗又憤怒的眼睛,“你剛才那個樣子,我感覺是在羞辱我,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受得了。” 燕回持續炸毛中:“是嗎?我以為你是死人呢,原來,你也會生氣會受不了,那你怎么不罵我呢?你難道不想甩我一巴掌?” 她開始用手指狠狠戳他,戳的自己也不知是手指痛,還是心痛。 湛清然沒有動,他只是說:“我確實想發火的,但我在自己想發火的時候突然明白了你昨天大概是什么心情,我現在只想知道,這樣做,你有沒有心里好受點?如果好受了些,我們能坐下來談談嗎?” 燕回微怔,她呆呆看著他,這和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湛清然眉毛上的汗意都沒褪盡,他輕輕一抹:“如果真的想報復我,別用這種方法,你漂亮,跟一群男人在一起太危險,我知道這些人里頭有你的攝影師,你們是朋友,不過你應該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沒有一個男人會純粹拿你當朋友的,不要高估任何人。” 這樣的道理,沒人跟她講過,是她自己摸爬滾打悟出來的,燕回什么都知道,她盯著湛清然開始走神,下意識自言自語: “我以為,你會罵我,指責我。” 她記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其實,沒那么逆反,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一丁點錯都不能犯。爸爸mama總在忙生意,她連偶爾生病都會變成一個錯誤,招來母親的抱怨,燕回覺得錢比自己重要,但爸爸mama又很舍得給她花錢,她整個人矛盾極了,搞不清爸爸mama到底愛不愛她。如果愛她,但為什么從來不關心她,只有聒噪的指責和打罵。如果不愛,可又為什么把他們那么看重的金錢,毫不吝嗇地就給了她? 一個孩子總處在矛盾里時,就容易變得乖張。 在她的成長經歷里,來自外界的否定太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看開的,愛誰誰吧。 但她沒想到,湛清然這個時候還關心她危不危險,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要是批評她,她偏跟你對著干。 “我沒想著報復你,”燕回斂了斂神,她露出那種小女孩才有的惘然,有點語無倫次,“我根本都不知道你還回來,你有地方去,去你父母家,住學校,你想晾著我,昨天那個事……反正我沒想著報復你,我就是忙了一通后,看著家里空蕩蕩的,心里很煩,我沒什么朋友,爸媽也不會管我這些事,我不知道該跟誰去聊聊自己現在的心情,不過這種破事挺常見的,對吧?什么發現結了婚的丈夫還深愛著前女友,又搞一塊兒去了,誰愛聽這種司空見慣的破事?再說,可能你現在挺高興的,你們又和好了,你的親朋好友估計也等著你趕緊跟我離婚,你說,你們都高高興興的,我憑什么一個人坐家里哭?你做錯了事,我今天也過了,正好扯平,互不相欠。” 說到這,她眼睛又倏地明亮起來,“咱們離了吧。” 這個話,湛清然仿佛早有預料,他沒什么意外的表情,腦子里想的卻是她上次冷不丁問他:“你要和我離婚嗎?” 屋里溫度適宜,臥室沒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只有她身上的幽幽暗香,窗戶開了點,有初秋的夜涼擠進來。燕回素面朝天,眉毛根根分明,即使沒什么過多表情,那兩道眉,也桀驁不馴似的橫在那,特別醒目。 這么打量著她,湛清然發覺她臉色有點蒼白,可眼睛依舊亮得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