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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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疆在看到李好的定位上了公路,開始往回移動時,才大大松了一口氣。她不是沒想過故技重施,但一想到李好離開時哀求的眼神,她硬生生克制住沖動,在家等著李好。 “好好!”李好的車直直沖上門前的水泥地,姜疆跑上前打開車門,李好全身上下只套了件浴袍,像恐怖片里剛從怪獸肚子里爬出來那樣,看上去糟透了,她不得不搭著姜疆的肩膀才能從車上下來,安吉拉睡在后座,李好不同意安保公司的人把安吉拉帶回別墅,而是讓醫生就地給安吉拉做檢查。她起初以為安吉拉是因為吸入濃煙而昏迷,后來她一直沒醒,李好意識到她可能是被下了藥。 “馬上帶安吉拉走”,她拒絕了醫生查看她身上的傷勢,她需要確保她們平安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安保公司派了兩輛車送她們,上車后李好才有精力去注意到抱安吉拉上車的保鏢是位女性,她給李好披上外套,在副駕上和李好她們強調了一些注意事項,看起來強大又專業,或許是安保公司考慮到一些場合里同性間更容易建立起信任感,至少李好確實放松了些。 在上車前醫生為安吉拉打了一針,她很快會蘇醒過來。 姜疆把后座隔板升了起來,李好疼得要死,但她裹著外套不讓姜疆碰,姜疆既心疼又生氣,她露出準備硬來的表情,李好忙打斷她,她打算趁現在把整件事都講給她聽,趁著安吉拉還沒醒,沒有分走自己所有的注意。 不得不說姜疆很有耐心,如果李好不打算開口,她不會追問。可惜李好知道她的耐心止于表面,經過時間的消磨后,她會想盡方法從暗處調查,打探。李好想想都替她累得慌,在喝下一整瓶水后,她說了一個姜疆始料未及的故事。 她盡可能簡潔的把這兩年經歷講給姜疆聽,從被綁架賣到實驗室,到被當做小白鼠進行試驗,她們是第叁批實驗體,之前的實驗毫無意外都以失敗告終,李好她們也同樣如此,一部分人在被注射了藥劑時就當場因為身體的排異反應死去了,大部分人像是李好這樣,除了身體出現某些動物的特征外,依舊是普通人。 安吉拉則是最特別的,那些奇怪藥物從來都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影響,或許這就是博士執著于安吉拉的原因。實驗室的人從來不把她們當人來看,才會肆無忌憚的當著她們的面討論要把她們進行“無害化處理”。李好想,大概是求生的本能太過強烈,激發出了她的潛能,她第一次變形其實是在逃亡的路上,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連自己的身體都那么陌生,一切都如此可怕。她帶著安吉拉不斷逃跑,像陰溝里的老鼠,四處躲躲藏藏,她持續發著低燒,燒得腦袋昏昏沉沉,她以為是傷口感染造成的,后來發現那是身體異變的征兆。 它們不斷要求她報仇,要她釋放自我,可她怎么猜得到那種心理雞湯一樣的話是什么意思。有時候它們也會給她一些有用的東西,一些提示,食物和錢。她怕得要死,猶如一只驚弓之鳥,連活下去都要花費所有的力氣,她哪里有精力去思考別的事。 實驗室的人很快就趕了過來,或許以為她沒死至少也是重傷,只來了兩個配備了泰瑟槍的人。變形的過程痛苦又漫長,指甲牙齒一點點從身體上脫落下來,rou體如同成千上萬根針在扎,像火焰炙烤血液,同時無數的小刀一點點切割她的rou體,全身的皮膚肌rou乃至骨骼撕裂又重塑,她控制不住的發出慘叫。泰瑟槍就像在撓癢癢,她當著安吉拉的面把兩個人撕成了碎片。女孩不哭不叫,只是捂著眼睛躲在一邊,經歷過實驗室的死亡場景后,李好已經意識不到需要關心女孩的心理健康,直到現在也沒有。 萬幸的是她還保有理智,嘗試變回人形花了一些時間,這個過程同樣痛苦,像赤身裸體置身于零下四十度的冰天雪地里。她學會了很多,甚至嘗試將體型變得更大,一次次探索這具身體的極限,哪怕每一次變形都是一輪新的折磨。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變得游刃有余,不論是對自己的身體,還是現在的生活,她開始計劃狩獵。安吉拉的母親是拜倫生工廠的工人,工廠發生泄露事件時她正懷孕,拜倫生公司為像她這樣的員工提供了免費體檢服務,她沒想到的是,等她從醫院再次醒來后就被關進實驗室,和好幾個工友一起。憑著安吉拉母親生前提供的這條線索,李好連續跨越半個M國,來到拜倫生公司總部所在地碰運氣,大概是終于否極泰來,這次她賭的很成功。她發誓要狠狠踢那群傲慢殘忍的邪惡科學家的屁股,她要看著他們淪為獵物時會怎樣恐懼求饒,然后再親手拗斷他們的脖子。 她沒有想到任何人,不論是曾經死掉或者今后還會因為他們的狗屎試驗死掉的任何人,她只為了她自己,當她成為一個殺人犯后,她不會拿任何人當擋箭牌。 李好講述著這兩年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但她講話的方式,不帶多少感情,就像在談論別人,一個她隨處聽來的還算有趣的故事,而不是她自己。當她停下來,姜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是在太過于震驚,以至于連安慰的話也想不出,她把李好抱得很緊,她無法想象李好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希望知道那群人有多壞,多邪惡,他們對李好做了多可怕的事,這樣她就可以完全接受李好殺人的事實。李好只是笑著說都過去了,她感覺李好并不像表現出的那樣不在乎,如果這會讓李好痛苦,那么她就不想再知道了。她或許應該試著接受李好有自己的秘密,停止刺探李好的人生,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但現在她決定絕口不提。 安吉拉在中途有了蘇醒的跡象,李好直接叫醒了她。 “你怎么來得那么晚?”,女孩揉著眼睛,被迫醒來還有點起床氣在。 “下次我會盡快的”,李好忍著笑任由女孩像只樹袋熊掛在自己懷里。 “下次?我可不想再有下次啦,你臭臭的”,她在李好懷里蹭了又蹭,覺得頭還是很沉,很惡心。直到她無意中踢到隔板的按鈕,而隔板后面竟然有人時她覺得自己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堅持認為前面的兩個保鏢是外星人,因為他們都西裝筆挺。 女保鏢對安吉拉的提問表現得比較配合,女孩就更堅持自己的看法了,姜疆見狀面無表情的把隔板升了起來,她對保鏢搶在自己前頭為李好批外套耿耿于懷。 “禮貌點”,李好對她兩說。 她們已經能看到機場的燈光,為了躲避晚高峰她們繞了遠路,就算如此也還是耽誤了不少時間,天已經黑下來,玻璃上倒映出霓虹燈彩色的光。 “還記得過海關時要怎么回答嗎?小家伙”,李好不準她打給胡安娜,除非她上了飛機,沒了能做的事,安吉拉整個人又開始懨懨的,李好也又餓又累,她抱著安吉拉,靠在姜疆的半邊身子上,幾乎要睡著。姜疆希望她們好好休息,表現得安靜。李好反而怕安吉拉到機場睡不醒,不得不讓女孩說點什么來分散注意力。 “當然,我早就背下來了”,女孩掰著手指一條條背,李好覺得更催眠了。 “說幾句中文來我聽”,安吉拉的口音和大部分初學者一樣蹩腳,這就成了李好的快樂源泉,她邊糾正安吉拉的口音邊忍不住笑,最后是姜疆看不下去了,制止了她這種打擊孩子積極性的行為。 等到達機場時離起飛時間已經很近,李好匆匆在安檢口和安吉拉告別。 “謝謝”,她隨后用最為真誠和鄭重的語氣對姜疆說道。 在了解事情的真相后姜疆沒有任何立場要求李好停止報仇,盡管她認為復仇從來都不是正確的做法,她也不想阻止。她希望李好能平安,她想和李好傾訴的感情太多,但現在不是好時機。 “等回家后再好好謝我吧,我等你”,她的嘴唇印上李好的臉頰,一觸即分,主動結束了這個短暫的擁抱后,她牽著安吉拉走進安檢通道。女孩一直朝她揮手,直到她再也看不見為止。 如果以最后一次見面來衡量的話,這樣的告別不免顯得過于簡陋了,李好摸了摸鼻子,在似乎不論何時都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她對生活中的各種缺憾感到習以為常。 等到姜疆在起飛前幾秒打來電話,她才安心坐上安保公司的車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