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妖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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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正是被她用木香花砸中鼻子的小鹿,現下鼻尖還是黑漆漆的一小塊,他睜圓了眼睛看向洛銀,紅著臉點頭,恨不得立刻從這里消失。 洛銀道:“你幫我帶句話給你們殿下,我一個人在殿內無趣,叫他找幾個人來陪我玩兒。” 那小妖連忙點頭,確定洛銀沒其他吩咐了,樹妖便將小鹿妖放了下來,小鹿妖臨走前還罵了他一句“壞爺爺”,挺可愛。 許是那小鹿妖將話帶到了,當晚洛銀便察覺到謝嶼川在大殿外躊躇。 他沒糾結太久,見殿內的燈滅了,推門而入時眉心還是皺著的,幾步踏入見到洛銀正坐在石桌旁,大殿頂上的靈石將屋內照的略亮,能清晰地看見彼此的相貌。 謝嶼川沒料到洛銀還醒著,腳步略頓后,眉心輕蹙,慢慢朝她這邊走來,待到金籠前才有些不是滋味兒道:“你覺得無趣?” 墨安才不會管洛銀在這里是否有趣,能聽見小鹿妖一句話便趕來見她的,只能是謝嶼川。 洛銀好像有很久沒仔細看過謝嶼川了,上回碰面,還是他深夜難睡跑來找她,結果次日便被墨安奪了舍,便是后來在金籠外站了一夜,他們也一個沒跨入籠內,一個沒轉身。 謝嶼川瘦得厲害,他好像根本沒有好好吃飯,也沒好好休息過,臉色蒼白如紙,臉頰兩側都有些凹陷進去,下巴尖細,莫名生出滄桑感。 “你無趣,我來陪你。”謝嶼川微微抬眉,說出這話時語氣鑒定,其實心里卻在拼命打鼓。 他知道洛銀不想見他,尤其是在他做出這些事后,哪怕她在金籠內再覺得無趣,也不會想起他來,更不會主動要與他相見。 或許在洛銀的心里,那幾只什么也不懂的小妖都比他討喜些。 可謝嶼川的心里一陣酸意,像是泡在了醋缸里,就連那只洛銀對他多說了兩句話的小鹿妖都看不順眼了些。 洛銀借著月色認真打量著謝嶼川,甚至都沒怎么仔細聽他說的話,她光顧著心疼謝嶼川的憔悴了,見他蒼白的唇一張一合,洛銀微微失神,也就沒能及時應聲。 她的愣怔,在謝嶼川的眼里便是冷淡,連一句敷衍都不愿配合。 謝嶼川不禁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嘴里涌了些許腥甜味道,竟是獠牙咬破了舌尖,疼痛讓他清醒地面對這一切。這地方困住了洛銀的靈力,限制了她的自由,她的被動都是謝嶼川一手造成,她又怎會……還愿意看見他呢? “是不是現在隨便什么人來見你,你都會比見到我要開心?”謝嶼川問出這話時,眼眶泛紅,他幾步上前,右手抓緊金籠的圍欄,咬緊牙根問道:“我究竟有哪里做得讓你不滿意?你竟如此厭棄我!現在就連與我說話也不愿意了?” 洛銀被謝嶼川驟然拔高的聲音喊回了神,她愣愣地看向對方泛紅的眼尾,像是馬上便要委屈地落下淚來。 腦海中方才謝嶼川入門時躊躇,低聲與她說話的畫面還徘徊于眼前,她只是遲了回答而已,便讓他如此無法忍受、胡思亂想。 他方進門時說了什么? 對了。 他的那雙眼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是聽小鹿妖提起她在此處覺得孤單無趣,故而特地來找她的。后面還說了幾句旁的話,關于重明仙派山谷中的藍花藥谷,說是每逢夏季便會盛放藍花,一層層階梯似的往山頂瘋長,大有將整面山都染成藍色的趨勢。 往日瑣碎分享,二人都樂在其中,如今少了一說一搭,盡顯謝嶼川一頭熱后被潑冷水的尷尬。 洛銀才不管重明山谷中的藍花藥谷如何,她沒忍住脫口而出:“你最近是否沒有好好吃飯?” 謝嶼川怔在籠外。 于洛銀的眼中,謝嶼川方才那一瞬強撐起來的一切堅韌的刺通通被迅速瓦解,他對洛銀向來不設防,她的一句話便可決定他的情緒,是喜是憂,皆被她掌控。 “你瘦了很多,嶼川。”洛銀大約猜到了謝嶼川近來必然頻頻受墨安的侵擾,偏偏墨安能窺探到他的生活,而他卻不能察覺到墨安的心思一寸,便是因此謝嶼川才會如此消瘦,瘦到好似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 “不論近來發生何事,不論你心中有多少郁結,也別傷了身體。”洛銀說完這話,謝嶼川便發出了一聲嗤笑:“我是死是活,你在意嗎?” “我在意……”洛銀的話音未落,便被謝嶼川一記冰冷的眼神止住:“你不用說這些假話騙我,你才不會在意我的生死,你已經騙了我許多回了,洛銀。” 她若在意他的生死,又怎會將他丟棄馬廄,由他自生自滅? 她騙他說他們不會分開。 她騙他說她不在意他的身份。 她甚至走到了誅惡池上都要騙他,說她喜歡這所金籠,謝嶼川又非沒長眼睛,怎看不出她當時瞧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安撫一個瘋子。 呵,一切迎合的謊言,不過是他甘心被騙,而非她騙功了得。 “嶼川。”洛銀真不知自己該如何打消謝嶼川的疑心,至少現在她無法為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開脫。 她慢慢朝謝嶼川靠近,洛銀能看見他握著圍欄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還能看見那兩只被他的體溫熨起翩躚的蝴蝶,與一支盛放的梅花。 “你不必懷疑我所言真心,即便我對你說過一些違心的話,但我想要你過得好一點,這件事是真的。” 即便今日這場碰面,是她有意為之。 即便她還要稍稍利用謝嶼川的所見,來放低墨安對她的警惕。 可她不想讓謝嶼川受任何傷害,舍不得他餓了、苦了、瘦了,也是真的。 洛銀的手也放在了金籠上,謝嶼川便立刻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體溫消失,蝴蝶和梅花也一并化成了金雕,洛銀的雙手冷若寒冰,沒釋放半絲溫度。 謝嶼川立刻發現了問題,他抓住洛銀的手,指尖觸碰到的手掌柔軟卻不溫暖,再翻手貼上她的脈搏,洛銀的身體有些虛弱,她脈中的靈力幾乎消失,儼然變成了尋常百姓中弱不禁風的女子。 “怎么……”謝嶼川的話未說出口,便立刻噤聲。 他知道為什么的。 因為這里是誅惡池,鎖靈陣將洛銀身體里的靈力幾乎吸干,封鎖于誅惡池中,故而誅惡池池水泛著靈光,洛銀卻越來越虛弱。 “靈力消失時……痛不痛?”謝嶼川隔著金籠抓著洛銀的手,指尖反復于她皮膚上摩擦,想要將她捂暖。 洛銀不舍得騙他:“不痛。” 便是洛銀說不痛,謝嶼川也抿住嘴唇,眼尾薄紅,眸中濕漉漉的,他的聲音低啞:“就算痛,我也不會把你放出來的,放出來……你就跑了。” 謝嶼川那樣子,洛銀知道自己若是說痛,他那滴含著的眼淚就要流下來了,分明心中萬分不舍,卻偏偏故作冷情,他們倆在某些方面……還真是相似。 第90章 九十 謝嶼川:你會怪我吧? 謝嶼川手指反復揉搓, 將洛銀手腕的那片皮膚搓得微微泛紅,才摸出點兒溫度來。 洛銀見他自責糾結的模樣也不好受,若她真是個普通的修道士, 此刻必然靈力盡失, 手腳發寒, 只是這一切不過是她裝出來蒙蔽墨安的幌子, 卻不得已連謝嶼川一起騙了。 隔著金籠,謝嶼川也只能牽住洛銀的手, 如今在他眼里,洛銀已是弱不禁風,靈力過損后身體虛弱。 他打開籠上的禁制步入籠內,洛銀見對方進來微微一怔, 謝嶼川越走越近,下一瞬便將洛銀抱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熨帖著她。 謝嶼川的臉埋在洛銀的肩窩處, 雙手摟緊她的腰, 呼出的氣息很沉,好像真的只有他徹底掌控住了洛銀, 才能斷定不論他做出何事她都再也無力拒絕, 也無法從他的身邊逃開了。 身體上放松,心里負擔的枷鎖卻更重。 謝嶼川的手貼著洛銀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像是揉搓她手腕那一小塊皮膚般,想要讓她暖和些, 他心中的糾結矛盾在感受到洛銀身上的寒意時被無限放大,他一面想將洛銀徹底據為己有,不惜一切代價,可又當真害怕她會厭惡他, 會恨他。 “你會怪我吧?”謝嶼川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你本來當在人界被萬人瞻仰,獲無數榮耀的,是我將你拘于籠中,不得自由,你一定在怪我。” 有哪個修道士希望自己一身引以為傲的本領,最終被這諸惡池化為烏有,更何況……諸惡池本就是關押那些罪惡滔天之人,而非洛銀這般,因為信任誤入陷阱。 “可我不能放開你,洛銀。”即便他拼命抑制,可脫口而出的聲音還是顫抖著:“我無法放開你,你只有待在我的視線中,我才能感覺自己是活著的,若你離開了,我必定會難受地死掉,所以……所以你別怪我好不好?你疼一疼我吧,洛銀。” 謝嶼川的話,像是尖銳的刀刃戳著洛銀的心,她垂在身側的雙手顫抖,最終沒忍住慢慢抬起,回抱了他的背。洛銀的掌心貼上謝嶼川的身體,這才察覺到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輕微的顫抖,而他那具藏在玄衣下的身體,瘦得甚至能摸出骨頭的形狀了。 洛銀心中酸悶,疼痛一次次席卷而來,她的指腹貼著那件薄薄的衣服,不敢想象他看上去無恙,實際上卻是過著怎樣的日子。 洛銀眼眶泛紅,視線頓時模糊了起來,她鼻尖酸澀,忍著淚意,說不出不怪他的話,也無法安慰他,只能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讓他稍微好受一點。 她在心底起誓,待到九州的移形陣啟動時,待到墨安的魂魄從謝嶼川的身體里引出,她必讓對方付出慘痛代價! “你要……多吃點啊,嶼川。”洛銀說完這話,謝嶼川的呼吸突然壓在了她的臉頰,他的鼻尖微涼,神智在這一瞬由情緒支配,只要聽見洛銀一點好話,都克制不住地欣喜若狂。 “你在意我的,洛銀,你心疼我的,對不對?”謝嶼川吻著洛銀的臉,一邊說出這話,一邊掐住她的腰將她抱起,幾步逼近,最終將洛銀牢牢地壓在了金籠上。 洛銀背貼著金籠,下巴被謝嶼川的手捏緊抬起,昂著脖子迎上了他那雙有些癲狂的目光,緊接著密密的親吻便落了下來,謝嶼川咬住了她的唇舌,肆意攪弄,像是要把她吃掉。 洛銀能看見大殿頂上于夜色下微微閃爍星芒的靈石,它們拼湊成了一副謝嶼川專為她而打造的星河,冰涼的金籠圍欄貼著她的后背,硌得微疼,但身前的氣息卻guntang地襲來,將洛銀封鎖于他的懷抱中,一寸也不能退縮。 她就像個真的靈力盡失之人,渾身軟若無骨,任憑謝嶼川處置。 謝嶼川的吻落在了她的心口,含住那一塊柔軟的皮膚,利齒滑過,因為他怕洛銀會痛,所以沒留下見血的印記,只是深深淺淺的咬痕從肩頭一路而下,滿是他的氣味。 便是理智尚存的洛銀,此刻也有些意亂情迷。 謝嶼川的喘息在她胸前隔著薄薄的衣料噴灑在皮膚上,引起一陣震顫,他停下片刻,洛銀雙眸微濕,低頭去看,正對上了謝嶼川直勾勾盯著她看的眼。 他的眼里只有她,從來都只有她。 謝嶼川的手指貼著她的臉頰,指腹擦過洛銀微紅的眼尾,眼中的癡迷像是一個無底黑洞,能將人吸進去。 “我好喜歡你順從的模樣,就像你還喜歡我時一樣。”謝嶼川抱住她,洛銀的雙腳離地,又被他的吻堵住了唇舌。 就像過去洛銀還喜歡他,那一個醉酒的雪夜,她便是如此,渾身軟成了一汪水,任由他的索取,看他的眼神是柔的,摸他心口的手也是柔的,說出的話都軟得一塌糊涂,她可以對謝嶼川無限縱容。 洛銀閉上了雙眼,她怕自己下一瞬就要在謝嶼川時啃時咬的吻里流下淚來。 她一直都是喜歡他的,從來都喜歡他。 依洛銀這將自己無力抵抗演到底的情況來看,今夜怕是逃不過謝嶼川的親熱,可他也就只是抱著她親一親,摸一摸,甚至都沒像以前那般急色,要她用手幫他紓解。 他將洛銀按在金籠上柔情蜜意地親吻了一陣,又將她放倒在軟床上摟抱入懷,輕柔地安撫她的身體,想要憑自身體溫將洛銀捂暖,只偶爾垂眸親她的發頂。 “你是不是很冷?沒關系,我給你暖暖。”謝嶼川將洛銀的手腳全都包裹在懷中,閉上眼長舒一口氣,他愿意短暫地蒙騙自己,洛銀之所以能這樣安分地躺在他身邊,不是因為她已無力反抗,而是他們還彼此相愛。 躺在洛銀的身邊,謝嶼川很快便能睡著,可洛銀卻遲遲不能入睡。 她幾乎是清醒地撐到天明的,因為不知這一次謝嶼川再睜眼,蘇醒的究竟是哪一個魂魄了。 謝嶼川在洛銀身邊昏睡了一整個晝夜,再醒來時已是次日傍晚,這期間洛銀就沒離開過他的身邊,一只手臂一直被他抱在懷里。 謝嶼川將醒時,洛銀還有些緊張。 他顫動的睫毛掀開,雙眼略迷離,在見到洛銀的那一瞬閃爍著驚喜的光,不可自控地對她露出一抹微笑,乖得像是一塵不染的少年。 洛銀慢慢松了口氣。 不是墨安。 “我好像很久沒有睜開眼就能看見你了。”謝嶼川說完這話,將懷中洛銀的手臂抱得更緊,笑容也越發燦爛:“果然把你關在這里是對的,我現在很開心。” 洛銀扯不出笑意,只能看向窗外橙紅的日落,對他道:“你瘦了很多,必也不曾好好休息過,若以后真是睡不著了便來我這里吧,我守著你。” 謝嶼川的呼吸略沉,他有些興奮,起身抱住洛銀,披散的發絲滑在肩膀與背后,映著蒼白的臉,有些病態。 “那我陪你住在這,我也不走了好不好?”謝嶼川笑盈盈地親了一口洛銀的臉:“我們本就說好了永遠在一起的,反正在哪兒都一樣,你既不好隨我,我便隨你。” 洛銀聽見這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覺得謝嶼川的笑容有些刺痛她,她不太敢去回想,將他變成如今這般性情,她其實占了很大一部分責任。 “你總不能將我在這關一輩子。”洛銀半垂眼眸,盯著灑了一地的落日金光。 謝嶼川的笑容有些僵了下來,他不喜歡聽這些,右手不知何時捂上了洛銀的嘴,再看向她,眼神也變得冷淡清醒了許多:“我就不能指望你能只說我愛聽的話。” 謝嶼川走下床榻,目光四顧這座專門為洛銀打造的牢籠,嘴唇緊抿,半晌才道:“能關得了你多久,我便關多久,只要妖族占領整個人界,兩界都隸屬于我的管轄,那你不論飛到天涯海角,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即便妖族人多勢眾,你也分不出那么多妖去攻占其他州地。”洛銀似是勸說:“及時收手,嶼川。”